下课铃声响起,最后一节课,大家陆续走出教室,准备放学。
豆豆一边吃小薯片,一边看哥哥姐姐们背上书包走人。等学生们走的差不多,他冲人家挥挥手,从讲台爬起来:“放学,豆豆也放学。”
“豆豆也放学啊?”何风安被儿子的话弄笑,“好吧,爸爸收拾一下教具,就带豆豆放学。”
一把小提琴收进琴盒,豆豆想起刚才爸爸拉小提琴的样子,拿起琴弓,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划拉起来。
何风安没有阻止儿子,见豆豆玩的不亦乐乎。一时间又好笑又欣慰。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真是不假。
他之前没在豆豆面前拉过小提琴,还以为孩子会对乐器不感兴趣。
如今见豆豆玩的有模有样,何风安第一次的基因的重要,他的儿子还是很有音乐细胞的。
傅子衿和何风安在一边当观众,认认真真听豆豆演奏了一曲,两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真棒,小音乐家太棒了。”
豆豆一脸羞涩,帮爸爸把小提琴收进琴包,临走前还不忘装起来哥哥姐姐们给的零食,拿不完的全塞进了傅子衿外套口袋,掉了装装了掉,可可爱爱的小笨蛋。
第26章
“豆豆,看你把叔叔衣服撑撑什么样了。”何风安哭笑不得,“好像一个米其林轮胎。”
“没关系。”傅子衿笑着,“这是个好办法,豆豆有一颗聪明的小脑袋。”
傅子衿任凭豆豆把东西全装进自己衣服里,当小朋友装完,这才抱下去孩子,大手牵小手,带他和何风安离开教室。
学校下班特别早,何风安和傅子衿带豆豆离开校园,才不过三点二十。
本来氛围好好的,傅子衿带豆豆来看何风安他也挺高兴。
结果一出校门,就被一辆车逼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傅偃从里面下来:“何风安,我们聊聊。”
何风安见他满脸气焰,想起小刘说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豆豆也很害怕傅偃,小脑袋埋在爸爸怀里,半天也不敢看外面。
傅偃来到车前发现大哥也在,不由嗤笑一声:“你们傅家人今年流行什么传统,难道抢弟弟的老婆很光荣吗,还敢这么大摇大摆?”
何风安面对傅偃挑衅,一双眼睛离充满了厌恶。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听见这些话更觉得恶心,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傅傅。”他刚叫了一声,傅子衿拍了拍何风安的手,“在车上别下来。”
高大身形开门下去,他不紧不慢,丝毫没有一点怯意。
傅子衿原本就比傅偃高,无效的时候更是冷淡可怕。
往傅偃面前一站,后者没由来气焰消散,很心虚似的:“我找我老婆,你来干什么?”
傅子衿勾起一侧嘴角,扫了眼他那吊在半空中的胳膊:“我已经履行承诺,派了一个组去协助丰安娱乐。但看起来你好像非常言而无信,宁愿自己犯贱,也要来破坏信条。”
缓缓向前一步,傅子衿双手插兜,俯视傅偃,“怎么,是好日子过习惯,想尝尝穷光蛋什么滋味?”
他气场实在太强大,尽管只是面对面,没有任何武器加持,傅偃仍咽了咽吐吗,一身冷汗。
那晚被揍的场面历历在目,傅偃跟傅子衿一对视,就觉得胳膊说不出的疼。看向坐在副驾的何风安还有豆豆,他来到那边,伸手要开车门:“下来,这是我儿子,我要带他回去。”
何风安在傅偃往这边走的时候眼皮就一直在跳。
下意识保护儿子,要把门锁上。
结果手还没碰到车门,滴滴一声响。
何风安朝外面看去,傅子衿早预料到似的,提前把车门锁了。
“你要干什么?”傅偃被愤怒冲昏头脑,来到傅子衿身边,一只手拽起来他的衣领,“傅子衿,你他妈别欺人太甚!那是我的儿子,我傅偃的种!”
何风安看着窗外的兄弟俩剑拔弩张,傅偃还要动手,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然而面对私生子弟弟的挑衅,傅子衿随手一拂,便把傅偃弄到了一边去。
指尖拍过他碰过的地方,傅子衿将衣领折好,慢声开口:“傅偃,豆豆是谁的种还不一定。你没看清楚离婚协议吧,第11条写的很清楚,当你签字的那一刻,这孩子抚养权就归何风安和傅家所有。——你的种?”
他笑了一声,指尖随意捻了捻,满眼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名字都写不进族谱的家暴狂,傅家怎么允许你养育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傅偃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离了婚,竟然连儿子的抚养权都会被大哥收走。
他气恼不已,下意识为自己争辩:“你们傅家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也没把我当过自己人!婚是我自己结的,孩子是我和我老婆生的,凭什么抚养权归你们所有?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傅子衿笑道,“你要什么公平?深夜里对你的妻子拳打脚踢,把你的孩子弄的遍体鳞伤,对你产生恐惧,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傅偃不吭声了,这件事他有错在先,无理辩解。
傅子衿继续说,“如果傅家真没有留意过你的任何动向,这些年大可以对你不管不顾。你想没想过这几年丰安都是怎么顺风顺水建立起来的,真是因为你才华过人?”
一个从不被提起的真相在眼前打开,傅偃几乎不敢置信:“傅子衿,你他妈什么意思?”
“傅偃,傅家给你的太多了,如果你完全不知足,那就怪不了别人。”傅子衿收了笑容,声音冷漠,“那天已经签了协议,不管你有没有看清楚,这件事都已经成为过去,那是无法辩证的事实。现在对你提出警告,以后不要来招惹何老师,也不要痴心妄想带走豆豆,否则我会不择手段收回给予你的一切。”
他仍险一去便上了车。
原本对这个私生子弟弟也没什么可说,傅偃太不争气。他的所作所为让别人感到丢脸,甚至让父亲蒙羞。
如今,是傅子衿给傅偃下的最后关碟。如果他再持续性犯傻犯蠢,那就怪不得别人,他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被收回。
而傅子衿这大哥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一切也终将变成商学院的一个案例,只能留存于课本,不会再出现于市面之上。
傅子衿开车,带着何风安和豆豆疾驰而过。
傅偃就算再生气这一秒也认怂,不敢胡作非为。
傅子衿说的话在他看来有很大的可信度。大哥的性格他知道,从来不可能对他无缘无故说这些。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确实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才让自己的事业如此顺利。
傅偃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踢在自己车上:“妈的!何风安,你他妈真是会拿捏老子!”
秘书从车上下来,傅偃以为他要劝自己,满脸的愤怒:“少来劝我!要是你老婆孩子都嫁了你大哥,你还笑得出来?”
“不是。”秘书拿着手机,一脸的凝重,“傅总,A社的娱记给您发了信息,说钟小青在他们那里放了一个料,打算今晚就出来。”
“钟小青又闹什么幺蛾子?”傅偃抢过来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脸都黑了,“操!她可真他妈当在潘金莲!见一个勾搭一个,品行淫贱!”
秘书自然不敢骂影后,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把绯闻拦下来!”傅偃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什么烦心事都冲到了一块,简直要让他气死了,“左思华现在是丰安娱乐的摇钱树,钟小青但凡跟他扯上关系,那些女友粉绝对会骂人,到时候演唱会还要不要开?”
“是,那我现在就联系那边,阻止新闻。”
秘书转身要去忙活,傅偃脑子一转:“等会。”
“傅总还有吩咐?”
“让钟小青自己折腾去吧。”傅偃突然变了念头,“他现在要让所有艺人自己都往上发展,真心想给左思华花钱的不会因为一点绯闻闹腾,只有那些又穷事儿又多的才会在网上当喷子骂人。”
他现在没空管那么多,钟小青要真能救活自己,那也是她的本事。
这个女人要真能把自己折腾重火,傅偃倒也是受益人,就不必再操她的心。
一想到何风安和傅子衿搞到一起,傅偃心情说不出的郁闷。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喜欢曾经的原配,但这种转换阵营的感觉让他惨遭背叛,还是很不爽的。
左思右想,傅偃受不了这个打击,脑子里稍微思索,跟秘书勾了勾手:“你去打印个条幅。明天挂在求真门口,上面就写……”
秘书越听脸色越白,自家老总这是明显活腻歪了,对着跟他大哥干。
然而他位低言轻,也没办法拒绝,按照老板指示把东西弄出来,最后于心不忍,还是给何风安打了个电话,告知这一切。
从打印店出来,秘书攥着手机抹了把汗,“何总啊何总,您可真悲催!这是嫁了个什么王八蛋?唉,真惨!”
……
傅子衿回到家正准备下午茶,就听见了何风安和秘书的对话。
傅偃要干什么他完全能料想到,这个私生子打小就心理扭曲,总觉得自己强过他人,却又没被老爷子认回去,因此心中有仇恨。
但说到底,还是骨头里的自卑。
要不然也不会赚了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何风安向秘书道过谢,结束通话后,叹了口气。
“看样子,傅偃心中还是有怨恨。”何风安无奈,“他那个人就是那样,之前谈恋爱也是因为别人戳中他自尊心就闹得很难看,好像只有让别人颜面扫地,才能让他有一点面子似的。”
“如果他执意再这样下去,我不会坐以待毙。”傅子衿眼眸黑沉,“父亲早就说过他这个人很不争气,所有心思没有用到正面,倒是那些让人唾弃的下三滥手段没少琢磨。事到如今,恐怕傅偃也根本想不到,傅家对他的帮助早已超过了他的想象,只是他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一无所知。”
何风安看着在一边玩小飞机的豆豆,担忧渐渐散去。
“傅傅,今天谢谢你了。如果是我下去,恐怕还不知道会怎么收场。”
“千万别这么说,子不教父之过,作为傅偃的大哥,我也很抱歉他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行为。”傅子衿握住何风安的肩膀,望着他秀气漂亮的侧脸,再一想那个私生子不争气的行为,对何风安多了许多怜悯,“现在想想,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是苦了你,在认识我之前先认识的是傅偃。”
这话也许不太正确。
因为,他心中很快想到另一件事:“风安,你之前上高中时的事还记得吗?有没有可能,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
第27章
“高中?”何风安怔住,那是一段对他来说不愿回忆的回忆,为什么傅子衿要问?
“也没什么,只是前两天收拾东西,偶然间发现了一张照片。”傅子衿拿出那张合影,给何风安看,“那个时候我去你们高中做公益项目,当时拿到奖学金的几个就有你,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何风安起初不大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他印象中,如果真的和傅子衿有过交集,他一定不会不记得。
但照片上的内容却又货真价实。
他站在后面,傅子衿和几个校领导站在前面,看起来他们确实相识。
久违的回忆涌上心头,何风安脑海中陆陆续续出现一些片段。
关于那日他已经记得不太清楚,或许说台下那些嘲讽大过了他拿到奖学金的荣誉,当他再看向这张照片,想到的不是那日校长念他名字时的荣耀,而是内心的恐慌,担心霸凌团会抢走他的钱,或者对他拳打脚踢,再一次威胁。
何风安的高中生活并不算很好过,初中生还没有太大的概念,品性并不完全恶劣。而那些高中学生却一个又一个建立了作恶的概念,他们不会尊重人权,也不会明白人人平等这个道理,仗着家中有钱的优越感对他肆意欺凌。
人格上的侮辱以及私下的身体伤害让他的高中几年很不好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提心吊胆。
傅子衿察觉何风安面色变白,似乎他很不愿意提起高中这段。一时间多种猜测在心中展开,他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些事,让你很不愉快?”
何风安回过神,记忆中的恶劣片段让他下意识想要隐藏起这段黑历史。
但静想之后他又选择公开,因为傅子衿不是傅偃,也不是会嘲笑他的人。
“我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家庭还有一些原因,遭受过霸凌。”何风安曾经惧怕于这两个字,如今时过境迁,当他在说出内心的沟壑反而平平淡淡。
“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很痛苦,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目标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躲避。”他说,“高中三年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噩梦,我是被打断一条腿扔在洞穴口的野兔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只猛兽从里面苏醒,出来咬我一口,将我打的遍体鳞伤,撕咬的浑身是血。可我没办法后退,因为一步之下就是万丈悬崖,我想出人头地,只有拼命忍耐的份。”
傅子衿记得他念的好像是艺术高中,在这样的学校并不是不重视文化成绩,而是以器乐和声乐为主,更注重培养这些方面。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别人经历不到的,我总能经历上。”何风安摸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很轻,像浮在空气里,“傅偃是隔壁学校的普通高中生,在我遭受校外霸凌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他出现在我面前,替我赶走那些人,所以我对他更多是感激,因为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风安停顿了下,脸上浮起一点笑容:“但好像真的很奇怪,就算每一次有他在身边那些人是该欺负我就欺负我,没有权限的意思。真正说起来,是那一次你给我发了奖学金之后他们才停止这种行为,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我拿了奖学金,让他们刮目相看,所以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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