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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微凉的指尖在萧翎下巴上来回摩挲一下。
萧翎被着意味不明的动作弄得一愣，抬头看他：“你干嘛呢？”
“给乖狗狗的奖励。”叶絮笑着，“养宠物的不都这么挠狗子下巴吗？”
“去你的！”萧翎也笑，勾着唇角做流/氓状，“我这条狗不稀罕这些。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购物袋：“我这条狗想要别的奖励，叶总能给吗？”
叶絮立刻反应过来萧翎指的是什么，他耳廓一红，当即不轻不重的踹了萧翎一脚：“去你的！”
*
稍作休息之后，两个人就准备离开了。
叶絮想吃楼下的一家抹茶千层，孕中期胎儿生长的最快，连带着叶絮都变得胃口格外的好，什么都想吃两口。
萧翎嘴上嘲笑家里养了只小猪，行动上却格外留神，不管是甜品还是小吃，但凡叶絮多看几眼，不到半天萧翎就会把东西给叶絮买回来。
萧翎想的很简单，怀孕本身就很辛苦了，再这不让吃那不让喝的，那也太惨了。
况且他也咨询过医生，只要不过敏饮食上百无禁忌，只要想吃都可以吃一点，无非是量的问题。
所以一听说叶絮想吃蛋糕，萧翎就打算先送叶絮回车里然后自己去买，结果叶絮给拒绝了。
“这几步路我还走得动，”叶絮一手扶着栏杆慢慢走，他眉目微垂，耳廓带着点粉，声音都变低了，“我最近……重了好多，得多动一动。”
那又坦诚又不好意思的模样简自快要把萧翎给可爱疯了。
萧翎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叶絮的掌心。
“没看出来叶总还有身材焦虑呢！”
“你该不是因为我之前说你胖就多想了吧？”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逗你的。”
“你才不胖呢！”
萧翎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叶絮的耳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动作不至于引人侧目，却也分外的亲密。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也是最可爱的。”
一句“可爱”，让叶絮又控制不住的耳朵滚烫，他侧眸看他一眼，正准备说话，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了一句。
“萧翎？”
两个人顺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清秀的男人，正微笑的探头看向他们。
男人一身商场服装店的工作制服，笑起来格外温柔无害：“真的是你啊。”
叶絮看了那人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制服上挂着那人的名牌。
【XX服饰旗舰店，店长，肖恪连】
萧翎也有些惊讶：“肖恪连，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服装店做店员，最近公司调动我才来的S市。”肖恪连笑着，“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是啊，这一晃都多少年了，”萧翎表情淡淡的，没见多兴奋也没有特别冷淡，他看见肖恪连的制服，“你现在做销售？”
萧翎眉头微蹙，有些不忍：“可惜了。”
肖恪连笑笑，笑容有些落寞：“没办法，高中学历嘛，肯定坐不了办公室，不过做这个也挺好的。”
萧翎摸了摸身上，才发现自己穿的不是西装，名片夹自然也没带。
“我今天没带名片就不给你发了。我现在自己开了家游戏公司，凰途游戏，你网上都可以查到。不敢说做得多好，但也还有些名声。”
萧翎表情认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公司地址网上都有，你到那儿直接找我助理。大家同学一场，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尽力。”
肖恪连表情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他张了张嘴，过了好几秒才挤出一个笑容。
“好，”肖恪连眼眶有些微红，他点了点头真诚道：“谢谢。”
因为肖恪连还在上班，两个人寒暄几句就各自分开了。
买完蛋糕还有奶茶回到车里，萧翎看着夜幕下灯光辉煌的街景，情不自禁长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想想，真是造化弄人。”
叶絮知道萧翎指的是刚才那人，好奇道：“刚才那位，是你高中同学？”
萧翎疑惑的看了叶絮一眼，轻笑道：“我同学？说的好像你跟他不是同学似的。”
“你们还是同班呢！忘了？”
叶絮不明所以？他和肖恪连是同班？他怎么不知道？
一看叶絮迷茫的表情，萧翎失笑：“你该不会整个高中时代就只记得我一个人吧？”
萧翎嘶了一声，调笑道：“真没想到，我在叶总心里居然这么重要呢！”
“才不是！”叶絮分辩，“经常接触的我肯定记得，只是想不起他了而已。”
“肖恪连确实是不太有存在感，成绩大概年级十几吧，没什么记忆点，”萧翎想了想：“对了，他钢琴弹得特别好，我记得好像还跟你一起参加过什么比赛吧！”
这么一说叶絮就有印象了。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当年S市青少年钢琴比赛，他们学校只报送了两个学生，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肖恪连。
当时他拿了比赛第一，肖恪连拿了第三，当时比赛期间两个人见过几面，但因为彼此都不是外向的人，所以还是没能说上话。
“那他不是挺优秀的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做销售？”
“你连他人都不记得，难怪也不知道那件事，”萧翎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忿，“他快高考那一阵被人举报勾/搭男同学，被学生家长闹到学校里，最后不得已退学了，高考都没去。”
“这件事儿当时在学校里几乎人尽皆知，就算学校不做处分，肖恪连也没脸来上学了。”
萧翎啧了一声：“关键这件事临到解决倒霉的就知道肖恪连一个人，我还真是奇了怪了，说他勾/搭男同学，结果他勾搭了谁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只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根本就站不住脚。”
“我当时就觉得这件事有问题，肖恪连估计是被人搞了。”
“我想起来了。”
“哦，”萧翎漫不经心道，“你终于想起来肖恪连是谁了？”
“不是，”叶絮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明，“我想起来为什么庄璧凡会这么讨厌我了。”
萧翎：？
“你猜得没错，肖恪连可能真的是被人搞了。”叶絮转头看他，“你知道搞他的是谁吗？”
“我知道。”
*
庄璧凡对他有敌意，而且敌意还特别深。
但是事实上叶絮整个高中时代，除了跟萧翎互看不爽争这争那的保留节目，跟其他同学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照理说根本就没有得罪庄璧凡的机会。
这件事一直都让叶絮很莫名其妙，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
叶絮确实曾经在无意中撞破过庄璧凡的秘密。
当时正值午休，叶絮因为要准备即将到来的奥数比赛，中午没有和往常一样去酒店吃饭，随便对付了一口司机送来的三明治，就准备找个教室看题。
因为怕人多吵闹，叶絮另辟蹊径去了平常很少使用的实验楼，五楼尽头有个房间的门是坏的，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他从前偶尔也会来这里看书，却不想，这一次，里面居然是有人的。
门微微敞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同样穿着S大附中的校服，一个男生被另一个男人压在窗台上，正亲的难舍难分。
压着同伴的男生轻轻哄着怀里的人，一双手不老实的拉开对方的衣服，在他后背上游走。
庄璧凡当时太肆无忌惮了，以为这里没人，便一门心思的玩/弄怀里的肖恪连。
结果冷不丁一抬眼，刚好和门口的叶絮撞上视线。
叶絮清楚的记得当时对方眼睛中的惊恐。
但是其实，叶絮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实验楼五楼是放标本的地方，校园怪谈的集中地，学生们疑神疑鬼，好多人来这儿都要被吓一跳，所以庄璧凡那恐惧的表情也不足为奇了。
他甚至都还不认识庄璧凡和肖恪联，只看了一眼里面就走了。
高中时代的叶絮比现在简单的多，一门心思就想在赢过萧翎。
至于里面那两个人在干嘛？
Who care？
他以为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根本就没上心，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叶絮不在意，但可不代表庄璧凡也不在意。
自己早恋加同性恋，这么大的事情被人撞破，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估计每天都战战兢兢，一边纠结叶絮会不会说出去，一边又害怕他真的说出去。
忌惮加上后怕，时间久了，便滋生出了怨恨。
叶絮知道他的秘密，所以叶絮是他的敌人。
那后来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和针对，正是源于这里。
叶絮总算是想通了。
“卧槽！”萧翎听得震惊不已，“庄璧凡那小子居然——”
萧翎忍不住啧啧感叹：“也太阴了，咱俩上回在医院遇到他，他还说什么自己在相亲，MD自己明明是个弯的还好意思去染指人家异性恋啊！恶心！”
“大概是高中那次被吓怕了吧！”叶絮耸了耸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了现在的体面生活，所以不得不结婚生孩子。”
萧翎轻蔑的嘁了一声：“还结婚生孩子？这种人不下地狱都TM是给他脸了。”
叶絮侧眸瞥了一眼萧翎不忿的侧脸，勾唇轻轻一笑：“倒也不用这么生气。”
“受害人也来了，人证也有了，还怕之后没有惩罚恶人的机会吗？”
萧翎一看叶絮这精明算计的笑容就忍不住汗毛倒竖。
“你还不是又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庄璧凡了吧老婆？”
“什么叫损招？”叶絮嗔怪的瞥了一眼萧翎，“对好人那叫损招，对坏人叫正义制裁。”
萧翎嘿嘿一笑，忍不住凑过去在叶絮的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
“行了，别想这些事情了，现在还是好好保重你自己要紧。”
萧翎笑着：“我现在不图别的，让你睡好，把你喂饱就是我每天的目标了。”
叶絮嘁了一声，忍不住踹了萧翎一脚：“真把我当猪养？”
“瞎说什么？谁把你当猪养了？”萧翎眉头一挑，又开始不正经，“当猪养那是为了吃肉了，我照顾你这么久吃到一口肉了没？就让你穿一下裙子都推三阻四的，我养你这只小猪我吃多少亏？”
萧翎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没得到之前就永远在嘴边挂着，说什么都能往那上面扯。
叶絮咬着牙，耳朵发烫，愤愤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变/态！”
“我！”萧翎张口就想反驳，结果刚说了一个字就顿住。
他勾着唇角，满脸痞气的往叶絮身边凑。
声音刻意压低，变得格外性感。
萧翎几乎要贴上叶旭的耳廓，一字一顿，格外嚣张。
“我、就、变、态！”
叶絮的耳廓一瞬间红透了。
萧翎后退了几分，嘴角噙着张扬的笑，满意的看着叶旭的耳廓染上一层瑰色。
“你要是因为这个嫌弃我，我就更变/态！”
不要脸的狗东西！
叶絮忍不住咬牙，却也对这样的萧翎无可奈何。
只能瘪瘪嘴主动放弃这个话题。
“回家吧，再不回家奶茶该凉了。”
等下次有机会的，一定让萧翎这家伙好看！
“好～”戏/弄够了，萧翎又恢复了平时对叶絮言听计从的舔狗状态。
他发动车子，伸手握住叶絮的手。
“仔细想想，咱俩是不是也太晚熟了一点？”
叶絮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人家高中都开始搞对象了，咱俩还在小学鸡互啄呢！”
高中时代原本就是青春懵懂、恋爱萌芽的时期，结果萧翎在花式避闪别人的告白，叶絮则是压根没关注这一块。两个人一门心思只想胜过对方，眼睛里不是比赛成绩就是考试分数，跟同龄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不是挺好的吗？”叶絮不以为意，“不然你想怎么样？高中就想谈恋爱？”
萧翎不自觉的回想起叶絮高中时代的样子。
漂亮还是漂亮，但是肯定没有现在看上去这么成熟，五官稚嫩许多。可能是现在爱屋及乌，从前一想起来就让萧翎咬牙切齿的面容，现在回忆起来，也没有多面目可憎嘛！
反而蛮可爱的。
真要谈恋爱……
萧翎老脸一红。
也……也不是不行。
“我不要。”叶絮冷冷道。
萧翎：？
“几个意思你？”萧翎当即不乐意了，“我高中时代很差吗？干嘛这么嫌弃。”
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叶絮看着他，声音都变冷了：“你高中时代是傻/逼！”
“我靠我怎么傻逼了？明明你也捉弄我很多回好吧！”萧翎顿了顿，然后了然一笑，“不会是因为留学申请那次，我通过了你没通过，就记恨我到现在吧？”
叶絮抿着唇没做声，不过萧翎一看他那表情已经知道答案。
他轻笑一声：“你还生气？你知道我去留学经历了什么吗？要是放在现在我打死都不过去。我当时甚至都怀疑这是你故意给我埋的坑。”
叶絮好奇看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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