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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春风一度后(玄幻灵异)——晓月残

时间:2024-04-15 08:13:40  作者:晓月残
  刺眼,太过刺眼。
  那染透了雪白衣衫的浓稠血迹,太过刺眼。
  在明逍的潜意识里,白玉衡就该白衣金冠,身负长剑,清冷俊秀,纤尘不染。即便于万军从中冲杀,染血的,也只会是他手中的慑天剑。
  暗红色,与他不搭。
  明逍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爬起来,摇晃着身体,接连撞了几个挡在他行进方向上的教众,歪歪斜斜地奔向白玉衡。
  明遥跟在后边,心急得不行。想要扶住他哥,却根本插不上手。
  “住手。”明逍推开一个排队的教众。
  “住手。”再推开一个排队的教众,音量拔高了些。
  “我他妈叫你住手啊!”明逍嘶吼着冲过来推开排在最前,正准备挥刀行刑的教众。
  那教众倒在地上,看清来人后,满脸无辜又不知所措。
  吴天看到明逍,神色由惊喜转为诧异,“逍弟?!”
  明逍挡在白玉衡身前,佝偻着身子站着,眼皮虽还疲惫无力地垂着,眼神却是凶狠得令人生畏。
  “你们在干嘛?”他扫过眼前一直没入暗夜的蛇形长队,最终视线落在一旁的吴天脸上。
  不过不待吴天回答,明逍便猛地转身扑到浑身是血的白玉衡跟前揪起他的衣襟,逼近得几乎撞上他的鼻尖,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你在干嘛?”
  些许涣散的如玉碧眸慢慢凝焦,在辨认出眼前人后,那张严肃得如寒冰雕塑、沉静得如一潭死水的面容,竟是慢慢晕开了一丝若有还无的温暖和笑意。
  明逍死死盯着白玉衡,火气压不住地狂飙。
  “老子拼尽全身力气都破不了你的防,你现在在这儿被一群小魔捅得浑身是血?!”明逍咬牙切齿地说着,气得整张脸都在抽搐,“你他妈在羞辱我?!”
  白玉衡第一次听见明逍说脏话。按理说,他应该反感的,可现实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这样的明逍,有点可爱。
  薄唇微动,白玉衡似是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可马上又咬紧。
  他怕这一口气泄了,自己便要倒了。
  “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以这种方式承接魔族仇恨,换取两族停战。”吴天说。
  “我他妈没问你!”明逍吼的是吴天,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白玉衡。
  吴天站一旁打量他二人,本就微蹙的眉心越皱越狠。
  “我……”白玉衡努力调理好内息,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正常,“不及你与薛姑娘聪慧……除了这种方式……我不知道……怎么……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白玉衡突然再也无法自抑地咳嗽起来,而后身体猛地一耸。他急忙闭紧双唇,蹙眉闭眼忍耐片刻,方将涌出喉头的血全部咽了回去。
  明逍狠狠拧着眉头看着,眉眼间的愤怒逐渐有了几分悲凉。
  “昨儿夜里受了一宿罪的我简直是个傻逼。”他说。发红的眼眶中隐隐有水光。
  白玉衡只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捅了一下。
  他站这儿挨了这么多刀,没一刀,比这下疼。
  “明逍,我……”他急着开口,先前压下的血气却因为心急而疯狂反扑,才说了三个字,便再次身体猛然一耸,急忙将身子偏向一边。
  明逍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竟能稳稳捞住白玉衡。
  然后看着他半伏在自己臂弯,吐血吐得像醉酒后的呕吐一样,大口大口地往外涌……
  捞着他腰腹的手臂很快就感到湿涝涝、黏糊糊的一片。明逍知道,那都是白玉衡的血。
  “我真他妈是个傻逼。”明逍垂眼瞧着挂在自己臂弯里的人的脊背,咬牙冷声,眼底泪光映火。
  白玉衡抬起靠近明逍身体那一侧的手,摸索着抓住他肩膀处的衣襟,挣扎着微微直起些身子,扭过脸来,认真得一如几个时辰前在那个艳阳高照的破庙前说出“娶你为妻”一般,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你给的命,我不敢……随便糟蹋……”
  明逍心头一震。
  还不待他反应,这混蛋便身子一软,从明逍臂弯滚落在地,一动不动了。
  “玉衡仙君!玉衡仙君——!”薛楚楚凄厉地哭喊着扑到白玉衡身边,而后抬头冲姜氏那边大喊:“救他啊!谁快来救救他!!”
  姜玉瑾急忙带了两个人跑过来,刚蹲下身,便听少女问他:“副掌门可带着蜀山研制的护心丹和九转续命散?”
  姜玉瑾一惊,抬眼惊疑不定地看向薛楚楚。
  “有没有啊?!”薛楚楚着急。
  姜玉瑾忙应:“带着九转续命散。”并从怀中掏出小药瓶。
  “我这有护心丹!”跟过来的一个修士也递过一个小药瓶。
  薛楚楚急忙接过来,取了两颗护心丹给白玉衡喂了,而后扒开白玉衡已被染透的衣襟,露出被伤得血葫芦一样的身体,将一瓶的九转续命散都撒了上去,撒完了还问:“还有吗?”
  姜玉琢和修士们震惊——这九转续命散不是内服的吗?……不对!这玩意儿好贵一瓶呢!就这么当金枪药敷了?!
  “我没有灵力,副掌门,麻烦你以灵力依次注入他的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薛楚楚捏着白玉衡手腕处的脉搏,见姜玉瑾只是万分诧异地望着自己,催促道:“快照我说的做呀!圣子死了你们姜氏担得起吗?!”
  扭头又吩咐旁边的修士,“回去问问还谁带着续命散,都给我拿过来!”
  吴天颇为诧异地看着,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问明逍:“这小姑娘是——?”
  明逍没回答,而是问道:“你还要打下去吗?”
  吴天垂眼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白玉衡,冷漠道:“他连弑神教一半的仇恨都没接下,凭什么让我收手。”
  正按照薛楚楚的指示救治白玉衡的姜玉瑾闻言,“噌”地站起来指着吴天怒道:“你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要战便战,姜氏奉陪到底!”
  人魔阵营再次剑拔弩张,只等首领一声令下。
  明逍皱眉看着吴天,眼中泪光尚未退尽,“你可知,除前任姜氏掌门,白玉衡的母亲亦因弑神教作乱金陵而沾染魔气,不治而亡?”
  虽然此前对战时,姜玉琢曾因白玉衡和明逍联手“捣乱”而当众怒骂白玉衡是不肖子孙,提到过白母的死,但彼时吴天及其教众被阻隔在另一边,忙着施法出招,并未听见。此时听闻,不由一怔。
  “他本该和你一样憎恨弑神教。他本该和你恨不得给姜氏每人一刀一样,也恨不得给弑神教每人一刀!可是他没有。不光没有,他还站在这里,挨你们每人一刀。你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逍强撑着身体摇晃着走过去,在吴天动摇的目光中站定,静静注视他片刻,伸手握住他紧握长槊的手腕。
  “他说,他娘在被魔气侵染的痛苦折磨中告诉他:不要怨恨,不要让自己一直活在仇恨的阴影中,不要让自己成为绵延不断的仇恨锁链的一环。”
  凝视着男人眼中的挣扎,感受着掌心里男人手腕处愈发绷起的筋肉,明逍轻叹一声,更贴进一步,用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天哥,别看我说这些,我和你一样,都是无法从仇恨的锁链中挣脱出来的人。”
  如血双瞳微颤,吴天偏过头,颇有些诧异地看向贴近自己耳边的明逍。
  “所以,和我一起,去斩断这仇恨锁链的源头。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说罢,明逍微挑眉毛,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吴天。
  吴天垂眼看着比自己稍矮半头的明逍,一直眉心紧蹙、两腮因为牙关过于用力而不停发颤。不断抽搐的眼角在告诉别人,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怎样的挣扎。
  半晌,他举起手中长槊,舞了个花式——收兵。
  待到长槊落地,他像被抽走了浑身力气。
  可有人倒得比他更快。
  “逍弟?逍弟!”
  吴天急忙伸手捞住再次昏迷的明逍,借着周围的火把,看到明逍的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第23章 
  “好了~”亲手为薛楚楚插好最后一支珠钗,姜夫人弯身将木登上的少女扶起,拉到一旁嵌在精美木架上的半人高铜镜前,笑盈盈道:“姑娘看看,可还喜欢?”
  只见镜中少女一袭水粉广袖长裙,轻纱幔幔,衬得身姿愈发婀娜窈窕。如云乌发尽皆盘起,如灵蛇卧于头顶,又加珠钗点缀,凭添几分灵动。两鬓散发垂落,衬得一张娇美面容愈发温婉可人。
  加上少女自身的矜贵气质,认谁见了也得叹声: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薛楚楚怔怔望着镜中人,神色从惊喜渐渐变得悲戚,而后水光慢慢漫上眼底。
  姜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地问着:“姑娘这是怎了?好好的怎就突然落泪了?”
  薛楚楚按捺不住,转身扑进姜夫人怀中,哽咽道:“夫人,您让我抱着您哭一会儿吧……”
  姜夫人愣怔一下,转瞬了然,便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环住少女,温柔地拍打着她瘦削的脊背。
  过了一会儿,薛楚楚终于忍住哭泣,擦擦眼角,不好意思道:“让夫人见笑了。”
  姜夫人满目爱怜地看着薛楚楚,指尖轻轻拂过少女侧颊下方的一处疤痕,叹息道:“姑娘受罪了。”
  薛楚楚看看姜夫人,突然跪下来。
  “哎!姑娘!”姜夫人急忙去扶。
  薛楚楚跪在地上拉着姜夫人的手眼含热泪道:“楚楚已是戴罪之身,却承蒙掌门与夫人如此关爱,心中感激,无以言表。”
  姜夫人将人拉起来,叹息道:“姜氏与蜀山虽远隔万水千山,却也算得世交。夫君与薛掌门更是意气相投,每次相见都相谈甚欢。得知蜀山巨变,夫君和我都是忧急万分,却……”
  说到此处,姜夫人停下来,抬眼瞧了瞧房内的丫鬟,挥了下手,示意领事的带众丫鬟都下去,直到房门重又闭合,这才拉着薛楚楚的手,将音量又压低几分说道:“其实夫君对天机阁的诸多做法不满已久,尤其在得知对蜀山事件的处置之后,更是气到大发雷霆!”
  “可再不满又能如何呢?咱们是‘人’,人家是‘神’,没得一丝反抗的余地……”她抬手爱怜地抚了抚薛楚楚的发丝,“你能逃出来,活下来,真的太好了……别说只是在府上养伤,便是要一直住下来,姜氏也必定护你到底。”
  薛楚楚一时感慨万千,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是扑进姜夫人怀里,再次紧紧抱住她,贪恋着女人身上娘亲般的温暖。
  “真的不留在府上,要随圣子离去么?”姜夫人问。
  薛楚楚直起身子,抹了把又流出来的泪,坦言道:“夫人,实不相瞒,我一路逃来金陵,便是想要投奔姜氏。虽然心中纠结,既怕这戴罪之身给姜氏引来灾祸,又怕姜氏不顾与蜀山的昔日情义将我绑了交给天机阁,可……可我实在已是走投无路了……”
  薛楚楚掩面哭了几声,稳定下情绪继续说道:“只是还未进入城内,便遭遇了弑神教的歹人,最不曾想到的,是竟被明逍那魔头搭救……”
  薛楚楚停下来,垂着眸子,似在整理思绪,片刻后,她抬眼抓紧姜夫人的手,恳切道:“我说不好,我也还没想好,但我就是知道,我要跟他们一起走!”
  姜夫人愣了愣,担心地抓紧薛楚楚的手,小声问:“你想留在那魔头身边,伺机给你爹报仇?”
  薛楚楚神色复杂地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我没想好,所以,我才要跟他们一起走。”
  姜夫人满脸困惑。
  薛楚楚笑起来,“夫人不必担心,还有圣子哪!”
  姜夫人脸上更添几分愁色,转身拉着薛楚楚坐下,说道:“这圣子叛逃就够惊人的了,怎的竟与那魔头成了一伙儿……姑娘可知其中缘由?”
  薛楚楚把头摇成拨浪鼓。
  内心却道:说出来真的会吓死你。毕竟我到现在都还没消化。
  “也多亏那魔头以身相护,夫君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不然我和凌儿已成孤儿寡母、要披麻戴孝了……”姜夫人神色复杂地感叹。
  “前日出征的数千弟子,和这金陵城内的百万黎民,真的都该感谢圣子和魔头。若不是他二人全力止戈,咱娘俩儿如何能坐在这里试新衣、说闲话?城内城外,怕不是战火四起、流血漂橹,重演十五年前的悲剧了……”
  二人各自沉默感慨片刻,薛楚楚小心问道:“夫人,关于姜掌门和圣子的关系,我有些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姜夫人微笑道:“嗯?”
  “之前看姜掌门在家父面前时常以玉衡仙君为傲,我本以为他兄弟二人应当感情不错,可前日战场上……”薛楚楚斟酌着该怎么描述。
  姜夫人代她说了出来,“却似仇人?”
  薛楚楚张开嘴巴讶然,心想倒也不至于是仇人。可姜夫人这么说,就着实勾人了。
  薛楚楚露出一脸渴求的表情。
  姜夫人叹息一声,问道:“姑娘可晓得,我夫君和圣子乃是同父异母?”
  薛楚楚一愣,“啊?”
  这她还真……
  听说过!
  经姜夫人一提,薛楚楚才猛然忆起多年前从师姐那儿听来的仙门八卦——
  说前任姜氏掌门姜清不顾世俗反对,将江淮名妓白牡丹娶进家门。姜清夫人、即姜玉琢亲娘,并非为魔族所害,而是被姜清掌门气得引颈自尽……
  玉衡仙君说他姓白是随母姓,也就是说……?
  怪不得姜掌门一见玉衡仙君就一脸不爽,不光当众大骂玉衡仙君是不肖子孙,二人打起来的时候也丝毫不见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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