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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秋开口道：“既然你同情那些女孩子，为什么还要让她们万劫不复呢？”
护士缓缓的抬起手臂，将自己的头颅旋转，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层面皮。
沈静吓得尖叫起来，护士又转过身体，慢慢的在脸上浮现出眼睛，鼻子，嘴巴。
这次商秋不晕了，他的天赋是看到，听到，感知到鬼怪，当对方不再隐瞒商秋直接以本来面目示人，商秋才会舒服一些。
商秋看到，对方的五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没等商秋想出什么来，对方就开口道：“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不过在我的眼里，你还是老样子。以前的你天天把仁义道德的挂在嘴边，每天讲究救人救世，做最正统的天师。”
“可是你骨子有一股反劲，对天师的那一套看得很清楚，表面上你是陆家少主，愿意接受规矩体统。”
“但一有契机，你就会露出真面目，比如和鬼王在一起，那可真是惊天动力啊。”
“而现在，你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本性给暴露出来了而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拖延时间，可那又如何，我不介意被你拖住。”
这个“护士”刚进来时对商秋视若无睹，现在又把沈静当透明人。
说话做事，一点也不在乎有他人在场，大概她也知道，人出鬼域后就会忘记一切。又或者，她就没打算让沈静出去。
护士开口道：“来聊聊吧，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帮这些女孩子，反而要落井下石吗？这个问题你已经有了答案。”
商秋抿了下嘴唇，他当然知道答案。
操控蜘蛛的家伙，就是在利用那些女孩子的灵魂，实际上并不是要报仇，而是寻找被重男轻女，蔑视女性伤害的受害者。
没有声张正义，只是因为这样的受害者更容易练成蜘蛛。
果然，护士犹如机械般平淡的声音里，传来了极端恶意的语句：“因为她们活该。”
“张婷婷是吗？明知道自己家里看重男孩子，却还是贪恋家的温暖，总觉得自己懂事听话就一定能够挽回亲情。
“可实际上，在她吸血的家人面前，这是最愚蠢的情绪。这种情绪导致这个女孩儿一直被家人弄在鼓掌之间，不得翻身。”
“她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不做，只会觉得自己可怜。”
“噢，还有她。”护士指了指沈静：“让这些灵魂变成蜘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一直在等她同意，可是她呢？这个女人在受到这种对待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离开，而是留下，得过且过。”
沈静躲在被子里，忽然哭了起来，她喃喃道：“我老公他，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我也觉得，觉得应该优生，我老公不孕不育，他这一辈子就是想要一个男孩儿传宗接代，这又有什么错？”
“这是我家里的事情，我们能够自家人商量着解决，用不着别人来插手……”
护士对沈静的回答很满意，商秋却陷入了沉默，他甚至抬头去看沈静的脑袋，怀疑她是不是被蜘蛛给寄生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并没有，沈静目前是清醒的。
沈静看着是个挺瘦弱的女人，娘家没什么人了，自认为能嫁给老公这样“知识”份子的家庭，挺不错的，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婚姻。
沈静柔顺，娴静，性子很高，是个贤妻良母。
她此刻不再冷静：“我老公呢？我公公婆婆呢？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已经死了，我女儿，我的女儿！我要见我的女儿。”
商秋出了一口气，想要安抚沈静，可是此刻的沈静有些激动，任谁遭遇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冷静。
沈静能做到现在才爆发，已经算是忍得时间很长了。
这还是因为护士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并且身体诡异扭曲后，让沈静受到了刺激。
“你们一直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在哪里？”
商秋不敢收起长剑，他俯身轻声道：“你冷静……嘶。”
沈静的指甲划破了商秋的手臂和脸颊，她甚至抓住了商秋的手腕：“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里？”
商秋的皮肤很白，被握住后挣开，上面就是几道印子。
没等沈静继续动作，旁边的护士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沈静从床上扔了下去，她的高跟鞋踩着来到了商秋身边，查看商秋的伤口。
护士从自己推过来的医疗车上拿出几样来，为商秋清理。
商秋本来想躲开，却硬生生忍下，一动不动，任由护士上药。
商秋没有离女人这么近过，女鬼也没有，他低着头，忽然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如果沈静也觉得自己被虐待了，那你可以……”
“不过沈静没觉得有问题，别人也不用再费力气了。你别管她，是福是祸，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承担，她心甘情愿的。”
护士发出一阵轻笑：“你在劝我收手吗？还是在套我的话？”
“不要加那么多条件，考虑的事情越多，就会越难抉择。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吗？这种事情，最是理不清楚了。”
“你有自己一套准则，你觉得这样对。我也有一套准则，我觉得这样对。谁对谁错，永远都说不清，在这种事面前，真相不重要，主要是一张嘴。”
护士上好了药，她伸手捏了捏商秋的脸颊：“我嘛，我就简单多了，我不看谁对谁错，我就是看她这样子不顺眼。”
第142章 .天师联盟内斗
商秋还想说什么，护士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看沈静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物件。
“她的处境很适合做成傀儡，可她自己没有丝毫怨恨，甚至觉得理所应当，这样的话她就失去了被选中的资格。”
商秋看不懂面前的这个……鬼，这个装成“护士”的女鬼。
她在千方百计的引导沈静憎恨，可沈静已然被洗脑，不但不恨，还很维护自家老公。
鬼真的会花费那么多时间，来进行无用功吗？不可能。
这个不知名的鬼怪，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真的是背后傀儡的操纵者吗？
商秋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他想不通，女鬼为什么对他是这种态度，似友非敌。
“很累吗？”护士的声音平凡没有起伏，她轻声道：“你该出去了。”
杀死鬼域创造者，可以获得出口，被鬼域创造者放出去，也会获得出口。
商秋确定了面前女鬼的身份不简单，可是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同自己讲这些。
所谓的调虎离山，实际上是女鬼想将商秋引来，可引商秋过来只是为了见上一面吗？
商秋的疑问得不到解答，他被护士扔出了鬼域。
现实世界中，上层的人很快就控制了现场，他们将赵文杰和张婷婷带走，几个警察也被隔离。
对外称这里发生了入室抢劫的案件，却只字未提鬼域的事。
涉及到这件事情的普通人很快就会被进行搜查，要么签订保密的协议，要么利用天师一些手段让这群人忘掉曾经发生的一切。
天师联盟的掌权者，也就是那群老天师们，在被首阳挂断视频会一直后，便紧急聚集在一起，重新开了一个会议。
他们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分析首阳所给出来的提示，天师联盟中是有一些聪明人的，他们听出了首阳的暗示。
并且正在想办法积极应对这一切，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因为有一些人则愚不可及，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的修行，让他们觉得天师真的是高人一等，所以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甚至也不把上层放在眼里。
一堆人主张与上层合作，接受上层的安排和调查，趁早清理门户，壮士断腕。
而另外一对人则觉得这么多年过来了，上层也没有把他们怎么着，可见上层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颇为忌惮的。
毕竟鬼域这种事情是不能对外声张的，如果对外声张，很容易引起恐慌，不利于社会的稳定。
所以说他们天师是具有绝对优势的，一是上层离不开他们，二是上层需要他们保守秘密。
这队人觉得有恃无恐，自持身份想要搏上一搏。
“你们怕什么，我们可都是天师的佼佼者，在座的有不少都是一级天师，实力很强。”
“我们每一个门派那都是底蕴深厚，平常所积累的人脉都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动我们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一些根基，只要我们发动自己的人脉，全部利用起来，未尝不能自保。”
“而且我们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家族绝学，这些东西放到外面，那可是人人争着抢着要的，不仅仅是我们国家，还有其他国家也想要。”
“我至今没有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地步，就因为清尘门的事，所以上头都要清算我们了，肯定不是这样的。”
“这种事情大家都做的多了，哪个门派里面没有肮脏事儿？”
“平常的时候上层不清算，这个时候清算，说是因为清尘门，这理由根本不成立。”
“我看呀，就是首阳在吓唬我们，我们拿出一些好处来，自然能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这是几个主张硬刚的天师，他们似乎颇为自大，至今为止都没有看清楚局势。
上层哪里是因为清尘门的事情动怒，这是通过清尘门看到了更多，在经过深思熟虑，按耐已久后的发作。
上层对于天师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并不代表天师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对的。
他们残害人民，甚至违反法律的时候，认为别人奈何不了自己。
可实际上，上层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令人得可怕的是天师们思想上的习以为常。
他们认为上层的隐忍不发是一种妥协，所以便觉得自己害人姓名这种事情是正常的，就该这样。
可上层下了盘大棋，暗地里慢慢的抓住天师联盟的把柄，就等着有朝一日连根拔起。
主张示好妥妥协的天师们很急，他们大多数都是没那么过分的，又或者是看清了局势的。
“你们都疯了吗，谁跟你们的胆子这么做？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封建社会了，这可是现代。”
“你们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天师们们能够利用自己的奇能异术，随随便便的搞个国师当当，然后把控朝政，左右天下人吗？”
“听听你们说的那些话，说自己的家族绝学外人都想要，拿出来一点儿给上层，就算是给好处。这事情能是那么简单吗？你还想给国外，你要卖国吗？”
“你们想怎么着？利用自己的一身本事，然后挟持普通人，用此来威胁上层吗？”
主张硬刚的天师们立马反唇相讥：“那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将我们逼的这样走投无路的话，我们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吗？这也算是种鱼死网破。”
主和的天师们被气得不行，他们大多数脑子比较清醒，也知道上层的力量有多大。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群主张和上层硬刚的天师就是一群猪队友，他们要是犯事儿了，到时候上层清算起来直接把所有的天师一棍子打死，那到时候又应该怎么办呢？
有天师道：“怎么就被逼无奈了？自己清理一下门户有那么难吗？那些犯事儿的全部都交出去，给大家一个交代，就能活。”
“瞧你说的。”天师叶家家主，也就是寻找阴时阴日童男童女的那家天师门派，跳出来阴阳怪气。
“你们这群人说的倒是轻松，反正到时候清算的也是我们，嘴上说的那么好，什么清理门户，实际上清理的是谁？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虽然每一个天师家族里面大多数都有一些肮脏事儿，可是这些肮脏事儿也分情况。
有的家族有好有坏，只要把那些坏的给赶出去就没事儿了，留下一群正直的也好有个交代。
有的是自己家族的嫡系没有做，只是让一些旁支谋财害命，到时候把这些天赋不高的旁支给赶走，还能够留住自己的家族。
总地来说是需要伤筋动骨，但是好歹也能够留下自己门派的火种，继续流传。
可是像天师叶家，因为平日里的张扬和肆无忌惮，无论是本家还是旁支，又或者是整个门派全部都不把普通人当人，
门派上下的风气如此，那么里面的好人是少之又少，可以说几乎每一个叶家天师，手里都不干净。
像这种的，难道就要把他们整个叶家从天师出名，从此之后再没有这个叶家这个家族吗？
叶家家主继续道：“口口声声说的是自己清理自己的门户，实际上清理的是我们这些天师，清理的是整个天师联盟。”
“你还不如直接说，让天师联盟里把所有犯过事儿的天师家族或者是组织，道馆全部都给扔出去。”
“然后就留下你们这群好人继续去围着上层转，你们可有想过这种放弃自己的同门，放弃同为天师的我们，是什么道德的事？”
这番话，已经将“清理门户”的表皮撕去，说出了内里的问题
一些罪孽深重，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天师家族们纷纷的心头打颤，他们可不乐意被其他的天师给抛弃，更不乐意那群天师将自己的门派，自己的家族给扔出去挡灾。
所以他们义无反顾的支持叶家家主，犹如一群疯狗。
“是啊，叶家家主说得对，在座的各位都是天师，何必为了那群普通人自相残杀呢？”
“我想大家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唇亡齿寒，如果我们家族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可保不证自己会不会从嘴里面说出一些其他的来。比如，你们长寿门会吃人……”
“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天师，这件事情谁也跑不了，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还不如大家拧成一股绳，保持现状。”
“就是，为什么要放弃我们，让你们好好的在那里过日子。这件事情必须要抗争，如果不抗争的话天师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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