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光照亮一张英俊的面庞,眉心拧着,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
下一秒,余麦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余麦迫不及待地跳起来,“米歇尔!”
米歇尔刷的抬起头,看到被挤在人潮中的余麦朝自己激动地挥了挥手。
余麦高中那三年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六中和育星距离很近,每天放学后米歇尔依然和以前一样,会骑着自行车去六中门口等他,直到余麦今天九月份考上清北去北京上大学。
一眨眼,这都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了,米歇尔把班牌随手一放,朝他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麻烦让一让!”余麦一路上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挤开人群艰难地朝前走,两个人的视线越过人群紧紧盯着彼此,不约而同越走越快,最后米歇尔迈开大步过去,一把将余麦拥入怀中。
“我还以为来不及了!”余麦在他耳边开心地说道。
“累吗?”米歇尔用掌心擦去他额角的汗水。
余麦摇摇头,“不累,我刚刚在车上睡了的。”
“走吧,”米歇尔笑着牵起他的手。
两个人穿过人群回到米歇尔班级队伍这边,这群高一新生好奇地盯着余麦,直到听见不远处高二学生喊他的名字,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表情。
“原来他就是余麦——”
“嗨!”六中大名鼎鼎的新旧两任校草就在眼前,米歇尔班里的人热情地和余麦打招呼,“余麦学长!原来你和米歇尔认识啊?”
“他是我弟弟!”余麦拉着米歇尔,开心地跟他们介绍。
弟弟?
一群人的视线在他们两张脸上来回转了一圈,有些茫然地哦了一声。
米歇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余麦一眼,把他拉到队伍最前面。
“你今天这样穿好帅啊。”余麦看着米歇尔今天这身装扮。
穿着定制西装的米歇尔别提有多帅了,因为热爱运动,这几年身上渐渐开始有了成年人的肌肉线条,金发碧眼站在人群中,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余麦好像还没缓过来,一张脸依然红红的,在米歇尔含笑的注视中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高一年级的学生们都注意了,马上就要进场了!”高一年级主任小跑着过来,“一班二班赶紧把队伍排好——余麦?!”
老师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面对老师,余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点儿心虚,他看了米歇尔一眼,小声说道,“我来看我弟弟。”
“你弟弟?”老师抬头看向他身边的米歇尔,后者随即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
“一会儿来找老师啊,老师想死你了!”年级主任开心地拍了拍余麦的肩膀,扯开嗓门继续指挥道,“一班二班的人,听见没有,赶紧动起来!”
所有学生立马排进了队伍里,紧张又期待地等在各自的位置上。
余麦看向米歇尔,“我去外面等你。”他晃晃自己的手机,“给你拍照!”
冰凉的指尖擦过他泛红的脸颊,米歇尔笑着点点头,“入场仪式结束后来找我。”
我也好想你。他用口型说。
余麦抱着手机,满脸通红地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候场区。
.
看台上全是家长,余麦跟着指示牌找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第二排的江源和马丽娜。
马丽娜和米歇尔一样,一头金色长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她戴着墨镜,微笑注视着操场的方向,手里举着手机正在拍摄视频。
镜头扫过全场,刚好对准站在那里的余麦。
“余麦?”她放下手机,似乎并不怎么意外,亲切地朝他招了招手。
余麦赶紧过去,“叔叔阿姨。”
“余麦?你怎么来了?”江源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从北京过来的?”
余麦点点头。
“这得早上几点起啊?”江源都震惊了,“那你今天的课怎么办?”
“我已经和老师请过假了。”余麦老老实实说道。
江源还想再问什么,忽然被马丽娜拉住,“开始进场了。”马丽娜提醒他们。
余麦和江源刷的扭头,赶紧举起手机准备拍摄。
米歇尔作为他们班的班级引导员,高大帅气的身影一出现在操场上,立马迎来了看台上最热烈的欢呼声。
主持人看着台下路过的方阵,热情洋溢地介绍道,“下面朝我们走来的是高一四班的方阵队伍!”
“米歇尔!”看台上方高三的学生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江源乐呵呵地举着手机,感受到儿子在学校里的人气,一脸骄傲地凑起了热闹,跟着大家喊起来,“米歇尔!”
“今天这一身真帅气。”马丽娜把墨镜移到头顶,边拍照边笑眯眯地赞叹道。
米歇尔举着班牌,面对观众席上涌来的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目不斜视地走在队伍最前面,余麦激动地跳下前排座位,趴在栏杆上举着手机一顿猛拍。
“米歇尔!”
他的声音穿过操场上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落入耳中,米歇尔跟着音乐节奏继续朝前走,扭头看向那边。
周围的欢呼声顿时更响亮了,他的视线透过镜头直直地看向他的哥哥,嘴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余麦抓拍下这个画面,放下手机和他对视,感觉阳光下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
“四班,加油,四班,加油!”
砰!
篮球重重砸落地面,对面六班的选手们严阵以待,看见球传到米歇尔手中,顿时如临大敌般围堵上去。
米歇尔布满汗水的面庞一如既往的沉稳,几个灵活的避闪后纵身一跃,刷一声,篮球空网进洞!
“耶!!!”高一四班的学生集体欢呼起来,余麦站在场边,激动得手掌心都拍红了。
“看看我们儿子这个运动细胞,我当年在学校里就是体操队的!”江源骄傲地跟马丽娜说。
“这两者差得是不是有点远?”马丽娜失笑地看着丈夫。
上半场结束,裁判吹响哨子,四班以12:3遥遥领先。
“米歇尔!”
一个身影冲过去,朝米歇尔举起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
附近几个同样跃跃欲试的身影随即黯然地后退回去。
女生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米歇尔,少女羞涩的面容在阳光下花朵一般娇嫩动人,紧张得手指都在颤抖,“我给你买了水。”
余麦愣了一下,捏着手里的水瓶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篮球场边的女生似乎特别多,甚至比男生都多。
一直以来懵懵懂懂的少年,这一刻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滋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可能就像是在原本甜甜的气泡水里猛地尝到一口柠檬,酸得人鼻尖酸疼。
余麦低下头,把手里的水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你看,”江源在旁边抱着胳膊看儿子热闹,还不忘提醒马丽娜一起看。
马丽娜却看向余麦,墨镜后面的目光很温柔,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球场上,米歇尔朝那个女生摆摆手,婉拒后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江源有些意外地哟了一声,赶紧捡起放在地上的水瓶给儿子递过去。
米歇尔就跟没看见似的,气喘吁吁地走到余麦跟前站定,拿起他藏在身后的水,“帮我打开。”
江源看看自己手里已经拧开的水瓶,“……”
马丽娜噗嗤一声笑起来,看着丈夫的眼神都有点儿同情了。
余麦抓着瓶子,愣愣地看着米歇尔。
篮球场上窃窃私语声四起,米歇尔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在嘈杂的环境里圈出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空间。
“手酸,”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余麦,低声叫他,“哥哥。”
周围的议论声眨眼间通通消失不见,余麦几乎被他搂在怀里,只觉得心跳得好快好快,他咬着嘴唇,有点晕乎乎的感觉,红着脸帮米歇尔拧开了盖子。
米歇尔笑起来,阳光下碧绿色的瞳孔清澈明亮,接过水瓶的时候,指尖擦过余麦的手背,忍不住轻轻握了下哥哥的手。
作者有话说:
我们米宝可甜可盐,是懂得撒娇哄哥哥的
如果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12)
月光铺满回家的路,余麦坐在米歇尔的自行车后座上,露出一颗脑袋看着自家熟悉的小区,两只眼睛弯成两个可爱的小u。
“好怀念啊!”他想起以前米歇尔就像现在这样每天送自己回家,顿时有点儿不舍地靠到他的肩上。
自行车悄无声息刹在楼道前,余麦跳下车,米歇尔将自行车随手往树上一靠,拉着他走进旁边的小花圃里。
黑暗中,两个身影紧紧挨着。
“累吗?今天打了那么久的球。”余麦心疼地低头揉着他的胳膊。
“不累。”米歇尔反手牵住他,指尖一抬,轻轻抬起哥哥的脸,“你才累了。”
平时最爱赖床的小懒猫,为了到运动会上给他加油助威居然天不亮就起了,米歇尔摸了摸他透出憔悴的眼尾,“赶紧上去吧,明天我再来接你。”
“你来接我?”余麦惊喜地瞪大眼睛。
米歇尔笑着戳了下他的脸,“送你去车站。”
余麦支支吾吾的,“那,那会不会耽误你功课啊?”
米歇尔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余麦笑嘻嘻地扑进他怀里,开心地点了点头。
“明天几点的车?”米歇尔仔细闻着哥哥身上淡淡的香味。
余麦就像以前一样,耐心当着他的人形抱枕,抱着他笑眯眯道,“早上十点。”
米歇尔点点头,“好了,上去吧,回家赶紧休息。”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搂着余麦一动不动。
余麦也不舍得让他离开,明天去了车站,两个人就又要分别了,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虽然说现在用手机打视频已经非常方便了,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从认识以后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余麦刚到北京那段时间,每次和米歇尔打完视频都会忍不住偷偷掉眼泪。
小花圃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这个位置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可能是余麦有点儿心虚,一听到动静立马就松开了米歇尔,那人脚步一顿,随即花圃前出现邻居警惕的身影。
“是麦子啊?”二楼的张阿姨猛地松了口气,“你在那儿干什么呀,黑灯瞎火的!”
余麦看了眼米歇尔,拉着他走出去,“阿姨好。”
“阿姨。”米歇尔礼貌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哟,你也在啊,你俩干什么呢?”张阿姨看着这俩孩子觉得特逗,“大晚上躲草丛里?我刚刚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贼呢!”
“我们,我们——”余麦脑门上有点冒汗。
“我们听到青蛙叫,进来看看。”米歇尔面不改色地胡扯道。
余麦,“……”
“青蛙?这季节还有青蛙?”张阿姨将信将疑地看看他们,一步三回头地上楼了。
余麦绷着嘴角看向米歇尔,“那我上去了。”
米歇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他情急之下没有多想,现在反应过来也觉得有点丢人。
“嗯。”他抬手正要摸一摸余麦的脸,楼上突然传来刘湘的大嗓门,“米歇尔?!”
“…………”
两个人一下子分开快有十米远,抬头看向楼上。
刘湘听邻居说米歇尔在楼下,怕人走了先开窗把人叫住,“你别走啊,我晚上做了米糕,你带点回去给你爸妈!”
米歇尔整个人站得笔挺,仰着脑袋一脸恭敬地说道,“谢谢阿姨!”
“那么客气什么!”刘湘看着他的样子笑得乐不可支的,脑袋一缩,伸手关上了窗户。
“……噗!”
米歇尔面无表情地看向余麦。
余麦拼命憋着笑,朝他吐了下舌头,转身飞快地朝楼上跑去。
.
知道儿子今天要回来,刘湘周一挂完电话,短短几天时间就给他捣腾出了一大堆东西带回北京。
第二天周六早上,余麦一脸震惊地看着沙发上那堆小山似的包裹,嘴里的牙刷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余海生忙过去给儿子捡起牙刷,“快点吧,不是说十点的车吗?一会儿早饭来不及吃了。”
“妈妈?!”余麦倒退一步疯狂摇头,“宿舍里我的位置已经装不下了!!”
“你当妈妈没去过你那宿舍?”刘湘手上往行李箱里塞东西的动作不停,回头瞪了他一眼,“装不下那是你没好好收纳!”
“……”余麦刷的扭头,求助地看向他爸。
余海生一脸爱莫能助地劝道,“快点收拾,一会儿多吃点儿早饭,才有力气搬东西啊。”
余麦,“……嘤!”
最后刘湘给余麦整理出了整整一个二十八寸大行李箱的东西来。
早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
“嗯,肯定是米歇尔!”余海生放下碗起身要去开门,余麦已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米歇尔!”
余麦哗啦一下打开门,正要和他哭一哭,小猫咪嘤嘤嘤地刚开始酝酿情绪,突然就没声了。
夫妻俩探头一看,刘湘扑哧一声笑出来,丢给余海生一个“看看吧我就说嘛”的眼神,得意洋洋地起身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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