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运。
“那如果是琴酒先生呢?”
森鸥外饮了一口咖啡,淡淡地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伏特加的瞳孔猝然紧缩。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运,但绝对在意琴酒的命运。
当初的琴酒身为黑衣组织的重要成员,异能和身份地位同样显赫,无所畏惧,但现在他只是一个被保释出来的罪犯而已。
“琴酒先生的情况比较复杂呢。”森鸥外一边观察伏特加的脸色,一边说道,“他的仇家太多了,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知道了他的下落,那就麻烦了。异能力再强,也抵不过人数众多呀。”
伏特加的双拳猛得攥紧。
这只屑分明就是在暗示,只要他不高兴,就能向外界透露琴酒的下落,让众多的与原黑衣组织有仇的人,去向他寻仇。
琴酒只有一个人,耗到最后肯定是寡不敌众。
“你,到底想怎么样?”伏特加冷冷地问道,“是想要我和大哥为你们港口黑手党卖命吗?”
黑衣组织的一切权力都已经收回了,他只剩下一套单身公寓,琴酒拥有的也只是他的个人财产,这些东西对港口Mafia首领来说,根本毫无吸引力。
他大概又是在用他的最优解,想从他们的身上榨取劳动力和价值了。
“我倒是这么想,但你们会愿意吗?”没等伏特加回答,森鸥外就自己回答道,“你们不会愿意,莲莲也不会愿意,甚至,他很可能会和我翻脸。”
的确,琴酒和伏特加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为了榨取他们而和自己的恋人闹翻,怎么样看都不划算。
“那么你找我究竟想说什么?”伏特加没好气地问,“总不会为了份子钱吧?”
“与这个有关。”
“啊?”
这回伏特加是彻底吃惊了。
“莲莲的亲人,只剩下琴酒先生一位了。”森鸥外缓缓说道,“我希望他能出席我和莲莲的婚礼,并为我们送上祝福。”
“啊这?”
伏特加为森鸥外的厚脸皮而感到不可思议,这人居然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且先不说按琴酒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愿意去那种糟心的地方,森鸥外竟然还想要琴酒狗嘴里吐出象牙,为他们送上祝福?(琴酒:伏特加,你死了!)
琴酒就算是去了,也肯定是去破坏婚礼的,送的是子弹而不会是祝福。
“我知道我的大舅子对我有点误解。”森鸥外倒是很会为自己找台阶下,“但他心里还是希望莲莲幸福的,虽然可能不会顺从本意地说出真心话。”
伏特加嘴唇抖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然后?”
“然后,我需要得到伏特加先生的帮忙。我希望莲莲不会留下任何遗憾。”森鸥外站起身来,很郑重地朝伏特加鞠了一躬,“拜托了。”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伏特加一句嘲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已经站在权力巅峰的首领,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黑泽莲再年轻,也不如十几岁的少年鲜嫩了。
他却不仅和黑泽莲领了证,还要给他没有遗憾的婚礼。甚至为了办成这件事,特意抽空来找并不待见他的人。
按照森鸥外以前的屑性格,除掉琴酒和伏特加,让黑泽莲失去和他们的羁绊,眼中只留下他一人,才是他最崇尚的最优解。
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伏特加仍然讨厌森鸥外,也不满意他和黑泽莲的爱情,却不得不承认,森鸥外是真的喜欢黑泽莲。
并且这份喜
欢,已经不再是最开始的对玩物的心血来潮,而是恋人之间,真真正正的爱情——愿意让步愿意妥协甚至愿意作出一部分牺牲。
伏特加像喝酒一样的,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淡声说道:“只要不伤害我大哥,我可以帮你。”
森鸥外唇角勾出满意的笑容:“事成之后,港口Mafia将会一直协助消除你们的活动轨迹,让这份情报无人接触。”
“森首领费心了。”
*
距离婚礼还剩一天,森鸥外早早地将手上所有的工作都转交给了中原中也,整天陪着黑泽莲玩换装游戏——你是小偷我是警察,你是强盗我是村民,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你是医生我是病人……当然了,每次玩到最后,游戏都会往不可描述的十八禁方向发展。
两人的感情持续升温,偶尔会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摩擦。
今天有人问黑泽莲为什么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择了年老色衰的森鸥外。
黑泽莲随口回答:“他能保证我衣食无忧,给我买买买,然后他工作太忙也没时间出轨,虽然他年纪大了但勉强能用。至于色衰,不是更能反衬我的美貌了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森鸥外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到了晚上两人独处时,才一遍又一遍地折腾黑泽莲,强迫他重新回答那个问题。
黑泽莲红着眼睛半求饶半撒娇:“要是都被人知道了你的好,知道你身强体壮八个肾,来跟我抢你怎么办?”
这句话简直是床上的最高赞誉。
森鸥外一展雄风,瞬间被治愈,完事后像只大猫将头贴在黑泽莲的胸口:“每个肾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黑泽莲揉揉他的头发说:“乖。”
这只老狐狸是越活越回去了,净做些和年纪不相符的事。黑泽莲以为那些事是只有年轻的情侣才会去在意的。
比如森鸥外让黑泽莲和他用情侣头像、情侣名,甚至是情侣签名——
【这里是森先生家的莲莲】。.
【这里是莲莲家的森先生】。
虚拟的东西如此,更别提现实生活的东西了。
从拖鞋毛巾到水杯筷子,所有的东西要么是同款,要么是情侣款。
有时候黑泽莲夜里肚子饿了,森鸥外还愿意起来去给他冲个牛奶煎半份牛排,打着哈欠陪着他吃夜宵。
而森鸥外为了工作不得不加班熬夜的时候,黑泽莲便陪在他的办公室里,当个临时秘书,替他整理文件和准备咖啡。
这种时候,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真实的爱意。
“明天就是婚礼了,我的家人肯定是不会来了。我发给大哥的邮件,他一封都没回。”
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夜景,黑泽莲薅了薅森鸥外的头发,“你想你的家人来吗?”
森鸥外十分惬意地眯起眼睛:“我的家人要是来了,就成恐怖片了。”
森家早就没落了,直系亲属全都逝世了,七拢八拐的亲人并不在森鸥外承认的家人范畴里。
“真是破坏气氛的说法啊。”黑泽莲想了想说,“算了,你爸妈就算还在人世,也不会喜欢我的。”
“莲莲不用自损。母亲喜欢聪明漂亮的男孩,必然对你十分满意。”森鸥外轻声笑笑,“至于父亲,只要是比我有良心的人,他都会喜欢。”
黑泽莲几乎是第一次听森鸥外提起他自己的家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森鸥外见他几次欲言又止,搂着他的肩膀拉上了窗帘:“好了,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嗯。”
……
第二天,港口Mafia全体除了不得不在岗的员工之外,全部带薪休假一天,而在岗员工这日全部以三倍工资发放薪水。
黑泽莲和森鸥外,一个出生于北欧,一个半生哈德,因此婚礼是按照西式婚礼办的。
主婚人是森鸥外的老师夏目漱石,两位伴郎,一位是港口Mafia干部候选人立原道造,另一位是黑衣组织的副首领七川纯音。
据知情人士江户川乱步爆料,两位伴郎之间也有些不可描述的关系。(立原道造:乱说!)
黑泽莲在婚礼上见到了少年侦探队、已经恢复了身体的江户川柯南——不,现在应该叫他工藤新一了,还有同样恢复了身体的灰原哀。
APTX-4869已经完全开发成功,相应的研究资料全部上交给了国家科研机构。灰原哀没有留在日本,而是在港口Mafia的支持下,选择了去往美国留学,这次是抽空回来参加黑泽莲的婚礼。
“恭喜你了。”灰原哀送上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给黑泽莲和森鸥外准备的礼物。
“谢谢灰原小姐。”
黑泽莲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森鸥外愿意出资送灰原哀去留学,直到他发现森鸥外的体力越来越好,甚至有压过他的气势,才知道他和灰原哀存在着一些药物方面的交易。
“你能不能不要再给他提供那些药了?”黑泽莲趁少年侦探队的成员去拿蛋糕和果汁吃,凑近灰原哀压低声音说,“我怕伤他身体。”
“不会的。”灰原哀很肯定地回答,“我的药不伤身体。”
黑泽莲:“……”
“你在说什么呢,莲莲?”森鸥外已经粘了过来,很自然地从黑泽莲手里拿过了灰原哀送来的礼物。
老实说这是他最期待的一份贺礼。
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说明书上的一行字:【ABO信息素模拟注射剂】,就立刻盖上了盒子。
这么棒的东西,今天晚上就用起来
!
灰原哀翻了个白眼,幽幽地问道:“爱丽丝的小说为什么断更了?”
黑泽莲闻言立刻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灰原小姐你——”
你居然还追爱丽丝在微博连载的耽美文?
灰原哀撇了撇嘴:“不可以吗?”
她可是高举森莲大旗,为他们贡献了无数个撒糖小番外的段子手。
黑泽莲无言以对,恰好这时,黑杰克和皮诺可也来了。
黑杰克最终接受了他和森鸥外结婚的事实,但他全程不看森鸥外,拎了一个死沉死沉的大箱子给黑泽莲。
黑泽莲打开一看,全是手术刀,各种型号的。
黑杰克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某人对你不忠诚,你不要直接捅死他,打电话给我,我来亲手教你,如何用这些刀处理他身上的不同部位,切法是有讲究的。”
森鸥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黑杰克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于是便去和皮诺可搭话:“小朋友今天穿的很漂亮啊。”
外表萝莉实则已经二十多岁的皮诺可眉头一跳:“离我远点,鲶鱼怪。医生讨厌你,我也讨厌你。”
森鸥外:“……”
在婚礼上,有一个全身穿着遮光衣的特殊嘉宾,响凯。
响凯也为黑泽莲准备了一份礼物——
织田作之助遗作《明暗》的完成版,已经卖了电影版权。
这本经手过三位作者、十分曲折的小说,终于是完成了。
稿酬和版权的一半金额,将捐给孤儿院,用来照顾那些在战争和意外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另一半金额,响凯在黑泽莲的支持下,成立了一个“织田作之助慈善基金”。
并且相关作品上,都冠上了织田作之助的名字。他收养过五位孤儿的感人事迹,也被写在了扉页里,鼓励更多的人去关注公益和慈善。
——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将流芳百世,永远不会再被人忘记。
“等到电影上映的那天,全港口Mafia的成员都会去看的。劳逸结合嘛,自己员工的作品,哪能不支持?”黑泽莲对响凯说,“首领一定很愿意为织田先生和响凯先生贡献票房的。”
森鸥外:“……”
黑泽莲看向他:“是不是啊?”
森鸥外微笑:“当然。”
在这场婚礼上,出现的最让黑泽莲意外的,莫过于琴酒和伏特加。
“大哥,你怎么来了?”黑泽莲对家人的出现当然感到高兴,但也很疑惑,因为琴酒是坐着轮椅,被伏特加推来的。
不免有些担心。
“伏特加,我哥怎么了?”
“还不是酒喝多了,螃蟹也吃多了,就痛风了。”伏特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说,“你别看大哥平时威武,其实他身子很虚的,上次还昏倒在洗脚房了,吃了半个月羊腰子才缓过来。”
琴酒的目光猝然冰冷,假如眼神可以杀人,场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变成亡魂了。
只可惜伏特加给他戴了副老花眼镜,还是磨砂的,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黑泽莲又问:“我哥怎么还戴眼镜了?”
伏特加依然不心虚:“他左眼青光眼,右眼白内障了,不过没关系,联系好医院了,过几天就去换眼球。”
黑泽莲:“???”
伏特加:“哦不是,是去治疗,做个小手术就好。”
黑泽莲越看越觉得可疑,琴酒虽然醒着,但一动不动,像是被麻痹了一样,而且还不说话。
“大哥,你——”
“我牙疼。”琴酒淡声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今天是你的婚礼,你尽兴就好。以后要是森鸥外敢出轨,你尽管一枪崩了他的脑袋。但你要是看上了别人,就来和我商量,我会帮你离婚的,他不肯离我就一枪崩了他。”
森鸥外:“!!!”
黑泽莲听乐了,俯身拥抱了他一下说:“谢谢哥哥。”
森鸥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舅子真会开玩笑,我和莲莲分明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的。”
“你这么老,威风不了多久。”大舅子做作地晃了晃身体,“伏特加,走了。”
伏特加这才如蒙大赦,推着轮椅跑远了。
在黑泽莲看不到的地方,工藤新一拿下变声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模仿琴酒,还要不崩他的凶恶人设,真是太难了。
不过看到琴酒被麻醉了推来参加婚礼,他还是非常幸灾乐祸的。
这份幸灾乐祸的精神,促使工藤新一的心思全然不在婚礼上,而是去逗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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