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月无有不应,他的爱人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偶尔依靠一下爱人,想来感觉也不错。
等到狼崽子郑重答应下来,九千岁的眼角余光才注意到旁边卫兰陵意味深长的视线,还有卫昭炯炯有神的狗狗眼;面上再无苍白之色,尽是绯红,慌忙从狼崽子的怀中坐起。
“昨夜多谢卫家主援手,本督欠你一个人情。”
说的好像自己就为了贪图他的人情,卫兰陵不置可否,看了眼卫昭,才不情愿道:“督主不必多心,我是为了昭昭。”
如果不是昭昭担心他九哥,恨不能自己上前杀人,卫兰陵也不可能利落下死手,那么快就解决了萧厌。
这一句话提醒了陆寒尘,玉衡给他传的消息也说卫昭与谢令月格外亲近,甚至玉衡都怀疑卫昭是对谢令月一见钟情。
“清尘,你与卫昭以前便认识么?”
陆寒尘问出这句话,卫兰陵也竖起耳朵,这也正是他提醒陆寒尘的本意;他自己是问不出半点有用的消息,或许谢令月对陆寒尘不会隐瞒。
桃花眸扫过好奇的两人,谢令月慢悠悠回:“哥哥可听闻过乍见之欢和一见如故,我与昭昭便是如此;昭昭喜欢我,我自然也喜欢昭昭。”
偏不明言,急死卫兰陵。
坐在谢令月另一旁的卫昭重重点头,他就是喜欢九哥,九哥当然也喜欢他,没错!
点头承认还不算,卫昭直接抱住谢令月另一只胳膊,脸颊贴在胳膊上轻蹭;除了卫兰陵,九哥最有安全感。
卫兰陵很想起身把人拉开,昭昭是怎么回事,当着陆寒尘这厮的面还敢和谢令月这般亲近,没看到那人眼里已经涌起寒霜。
然而陆寒尘比他动作更快,直接将人拉开。
“卫昭,你也不小了,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清尘可是我的人,成了婚的!”
要不是顾及与卫兰陵的交情,又知道这小崽子是卫兰陵的掌中宝,陆寒尘早一掌拍上去了;一个江越给他堵心也便罢了,还来一个不知分寸的卫昭,闹心。
卫昭呲牙:“督主别忘了,你夫君可是我九哥。”狗狗眼转了转,盛满笑意:“若是按照亲疏论,我是九哥最喜欢的弟弟,那我要叫你一声九嫂?”
话说完,人就躲在谢令月身后,冲着陆寒尘继续呲牙;谢令月也由着他闹腾,昭昭没说错,这一声九嫂听的他通体舒坦。
而坐在一旁的卫兰陵正喝着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瞳孔震惊。同时心里更加警惕;昭昭敢这样有底气与陆寒尘叫板,就是笃定谢令月会在陆寒尘面前维护他。
同时还有些担忧,忍不住绷紧肌肉蓄势待发;这位可是陆寒尘,多少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昭昭胆子也忒大了些,这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要防备陆寒尘气急出手伤了昭昭。
唯有谢令月半点不着急,软声唤人:“哥哥···”
这一声立即叫陆寒尘酥了骨头,凤眸里怒气消散,柔情涌上,无奈看着自家的狼崽子。
“哥哥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意么。”伸手将卫昭拉到身前又道:“我不好与哥哥多说,你只需知道昭昭确实是我最亲近的弟弟,算是我的亲族;我是哥哥的夫君,昭昭也不算叫错是罢,还请□□后多多照顾咱们这个弟弟。”
说着话,桃花眸里除了丝丝笑意,还有陆寒尘第一次看见的祈求;罢了,既然狼崽子都说了卫昭是亲族弟弟,那就当作是多了个弟弟,看在狼崽子的面上,日后多照拂一些便是。
也算是自己帮狼崽子分忧了,九千岁如是想。
只是···九嫂什么的,听着就叫人不痛快。
九千岁轻咳一声,转向卫昭,面上是勉强挤出来的和颜悦色:“既清尘当你是亲弟弟,那你自然也是本督的亲弟弟,日后有什么事少烦你九哥,找本督便是。”
本来是玩笑的少年还未反应过来,谢令月悄悄捅了下他的胳膊,少年激灵回神,喜笑颜开:“多谢九嫂,昭昭记住了。”
凤眸瞪了少年一下,罢了,也没叫错,还是叮嘱了一声,叫卫昭以后私下叫,人前还是叫督主。
卫兰陵便这么眼睁睁看着与他称兄道弟的九千岁,忽然就成了昭昭的···九嫂,颇有些一言难尽。
还未等这几人回神,谢令月清浅笑起来。
“卫家主也看到了,如今昭昭是我与督主的弟弟,而卫家主你又与督主是平辈之交,你好像不适合再做昭昭的长辈。”
这也是谢令月知道卫昭的心思之后这两日就琢磨的,总要解决这两人面对的最大难题,昭昭才好名正言顺追人。
“不如这样,卫昭的姓名不变,但可以将户籍迁入魏国公府,就算是我父亲的养子,卫家主以为如何?”
当然,谢令月也不可能真的抢人;道这般做只是为了方便他与卫昭的亲近,更是给卫昭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虽则卫昭是谢楝的养子,但他还是如平常那般,就住在卫府。
谢令月还没说的是,他如今在京都还需男扮女装,卫昭若是经常出入督主府找他,总是容易惹人闲话;可若是卫昭成了魏国公的养子,谁还敢多言。
最重要的,卫昭在这里的身世父不详,即便有卫兰陵的偏爱,无论是卫府其他人,还是京都不少人都会揣测他的身世;谢令月此举,就是告知世人,卫昭身后有魏国公府,有他谢令月。
陆寒尘是最先反应过来谢令月的种种思量,又想到卫兰陵对卫昭不自觉的情意,当即颔首。
“清尘这个想法不错,卫昭有了魏国公府当后盾,再无人能非议他的身份与身世;且如此一来,无论是清尘还是本督,照拂他的时候也无人能怀疑。”
意味深长瞅了一眼还在犹豫纠结的好友,这冰块怕是还不曾领会到狼崽子真正的用意;看着自己的爱人,凤眸里都是笑意,果然是狼崽子,怕是早看出卫昭那点心思,也看出了卫兰陵的不自知,这是提前给卫昭解决难题呢。
心里再无阴霾,九千岁心情大好;不只不提醒好友,反倒乐意在一旁看戏,难怪狼崽子喜欢捉弄这人,看万年不变色的人忽然纠结百转,确实有意思。
卫昭此时也明白了他九哥的心意,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抱住他九哥的胳膊,狗狗眼湿漉漉;难怪前世的时候大哥就对他说,没有谢令月解决不了的难题,果然如此。
但还是忐忑问了一声:“可是九哥,你不用与谢伯伯和家里人商议么?”
就是再不关心周围,卫昭也知道魏国公府在大宣的地位,何况九哥的父亲还是魏国公本人。
谢令月莞尔,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父亲母亲,还有家里其他人,都听九哥的;日后九哥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他们都很好相处,你会喜欢的。”
又挑眉:“九哥这次去云州还要拜访外祖家,便是云州崔氏,几百年的书香世家,昭昭去了一定喜欢。”
卫昭只剩下点头了,他也听过云州崔氏,早便神往,没想到竟是九哥的外祖家。
第74章
卫兰陵先是松了口气,原来谢令月待卫昭的亲近是真的将他当作弟弟来疼爱。
虽则还不知卫昭对谢令月的亲近是不是年少慕艾,可谢令月的态度令卫兰陵暂时放心;抬眼看了眼已经坐直的人,卫兰陵不得不承认,谢令月确实是世间少见的天之骄子。
而卫昭,是世间少见的钟灵毓秀。
反观自己,沉默寡言,刻板无趣···再看一眼靠在谢令月身旁的少年,卫兰陵忽然想起少年不止一次抱怨过他就是一个大冰块。
不然,以后在昭昭面前也改一改?
看起来,昭昭像是更喜欢与谢令月相处,而谢令月也确实让人见之亲近。
“卫家主,不知我的提议你可赞成?”谢令月又问了一遍。
卫兰陵怔然点头,只要昭昭还生活在卫府,他还能日日得见牵动他心绪的少年,谢令月这个提议对昭昭百利而无害;且卫兰陵这会儿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好像这样一来,压在他心间的一块大石被搬开,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束缚。
又过了很久之后,卫兰陵才反应过来今日的轻松,原来是谢令月早就看透了卫昭与他的心思,早早便为他们解开了最大的束缚;也是那之后,都不用卫昭再强调他九哥有多么值得,卫兰陵都心甘情愿将卫府的资源奉上给谢令月调度。
而当下,虽然还不明白为何心里会轻松,只是看着卫昭的笑颜,只是想到有更多人保护卫昭,卫兰陵也痛快应下。
“九哥的伤势才愈合,经不起长途跋涉马车颠簸,不如这两日我与九哥改装马车吧。”卫昭说风就是雨。
前世时卫昭除了沉迷物理、化学,更喜欢机械制造,那时有大哥卫曜纵容,他的动手能力很强;穿来大宣之后,因为年龄、身份、环境等限制,卫昭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喜好,只当个富贵无忧的小少爷。
如今好不容易与九哥相认,那还不大展拳脚?
反正九哥那么聪明,一定会给他找好借口;再则,卫昭也知道九哥筹谋的那些事,他能做出来的东西和研究越多越好,能帮到九哥,少年动力十足。
谢令月也真的不客气,叫了谢峰进来,让他给安排卫昭需要的所有东西;别看谢令月筹谋的事情多,但他还真不缺银子,吩咐谢峰只管按照卫昭的要求,准备最好的东西。
于是,这天开始,陆寒尘与卫兰陵聊他们的事务,谢令月则与卫昭拿着图纸比划;因为前世的经历,谢令月如今是最了解卫昭的人,除了这些,他还召来谢十五和谢十七两个暗卫跟着卫昭。
这两人除了保护卫昭之外,还要按照卫昭提供的单子派人四处寻找所需之物;大宣没有的,便到周边各国寻找,哪怕搭上沿海的那些商船。
谢令月的支持换来小少年更加热切的崇拜,黏他更紧不说,日常挂在嘴边的人也从卫兰陵换成了他九哥。
没过两日,陆寒尘最先受不了,也不端着身份了,紧跟着他家的狼崽子;甚至还私下提醒过卫兰陵,叫他看着点自己的人,不要总是凑在谢令月身边,搞得他们夫夫恩爱的机会都少了。
卫兰陵其实也吃味,只不过他面上万年不变的冷肃;虽则被陆寒尘的提醒弄的一言难尽,但也很乐意跟着去打扰那两兄弟的相处。
这下好了,只是改造马车而已,有卫昭这个专业人才,还有谢令月的从旁提点,再有这两人见多识广的提醒,不到三日功夫,一辆宽敞又平稳,隔音也提升效果,更增加了不少功能的减震马车初步改造成功。
怎么说卫兰陵也是大宣的首富,当即就令人照着谢令月的这辆马车再造出一辆,不过五日的功夫,两辆马车备好,前往云州的条件达成。
恰好陆寒尘也得知江越在皇城的动向,那人也是快刀斩乱麻,很快便将两府事宜处置好,眼看着就要来皇觉寺。
九千岁怎么可能再给这人机会,正好马车改造好,谢令月的伤势也基本痊愈,当即就召集了人手,都换成便服,启程前往云州。
当然,在启程之前,天枢和天玑带着一队锦衣卫从皇城赶来皇觉寺,大张旗鼓迎接瑾安郡主回府;侍琴和执墨几个婢女与小厮都跟着一起回了督主府,自有谢峰提前叮嘱过他们。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悄然离开皇觉寺,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就出了城门,直接向西而去。
等江越收到所有消息,甄别确定回了督主府的瑾安郡主是谢令月身边服侍的婢女,谢令月本人早随着陆寒尘的车架离开京都;对于陆寒尘离京的消息江越是知晓的,前几日的刺杀大案引出震惊大宣的贪墨大案,九千岁离京巡查也说得过去。
可江越生气的是谢令月怎会跟着那阉人一起离京,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多重么,怎能经得起长途奔波,若是再加重伤势又该如何。
一边在书案前推测陆寒尘的巡查路线,一边忧心忡忡,江越第一次知晓牵挂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气谢令月不珍惜己身,怒陆寒尘不知道体贴,更恨自己没有立场阻拦。
谢令月···谢令月···怎就这般的牵动人心。
罢了,左不过月余时日,人必然会回到京都;不说督主府里的替身能不能一直不被人察觉,就是陆寒尘这个九千岁也不可能离京太久;不如趁此机会再查探一些细节,想想如何布置后面的事情。
既然对谢令月动心,江越绝不可能看着他与陆寒尘情深意重。
视线扫过挂在书房墙上的作战图,眉眼乍亮,镇北军···怎的忘了还有这一茬?
离开京都的谢令月可谓是心旷神怡,后面马车上的卫昭也是如此心境,这两人都是来到大宣后第一次离开京都,可不是对沿路风景人情目不暇接。
这四人中,也只有卫兰陵最是平常;他在掌家之前,就已经接管了家里部分商行,走南闯北是常事,沿路风景根本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倒是不自觉看着卫昭,听他一路叽叽喳喳的欢闹,眼里总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与纵容。
当然,如果卫昭不是时不时就窜到前面的马车上,与他九哥分享见闻和心得,卫兰陵的心境会更开阔。
最后当然是九千岁最先受不了,两日之后就勒令卫昭少来他们的马车上,打扰他们夫夫相处;对于九千岁的醋意,谢令月大都做壁上观,看九千岁与少年斗嘴,甚觉有趣,这般鲜活的九千岁,确实很少见。
往往被九千岁几句就能噎得接不上话的卫昭气死了,一边叫着九千岁小家子气,没有当人嫂子的大度,一边找他九哥做主,暗搓搓示意他九哥也教一教媳妇大度贤惠。
谢令月笑的弯腰,这小屁孩也真敢想,比他还敢想;居然要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学会大度贤惠,怕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升起?
小少年这一番发言也吓到了卫兰陵,还真是有人给撑腰,小崽子是什么话都敢说;捂着少年的嘴就抱起他回了后面的马车,再晚一步,怕怒急的九千岁与小崽子算账。
不过,卫兰陵心里还是极为意外,看来谢令月是真的死死抓住了好友的心;被小崽子这般挑衅,陆寒尘竟然也不发怒,这大约就是爱屋及乌罢。
还有点为好友欣慰。
看着卫兰陵将人强行抱走,陆寒尘利落从内锁住马车门,长长呼出一口气,可算是清静了。
谢令月好笑,将人抱在怀里:“哥哥如今是越来越爱我了,我该怎么谢哥哥?”
“哼···也就是你这般纵着这小崽子,不然卫兰陵也不敢拦我,怎么也得收拾这小崽子一通。”
听出他言语中的一点傲娇,谢令月更是眉眼弯弯,将人整个抱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住;不过须臾,怀中人便眼尾泛红,眼中更是涌上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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