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子柏满心都在苏瑾言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小乙的异常。
孙子柏第一时间就让孙宏去请圣子,虽然三天两头请圣子,感觉圣子都快成他们私人医生了,可孙子柏也顾不得这些了。
只是苏瑾言却坚持不让请,一个劲的说自己没事,越说越急,孙宏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孙子柏犟不过苏瑾言,最后作罢。
所幸总算停下来了。
“瑾言,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孙子柏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苏家的糟心事已经够糟心的了,可苏瑾言还时时刻刻想着给他解蛊的事,他一直都知道苏瑾言在拼命的学蛊术,苏瑾言觉得他多学一分他们的胜算就大一分,孙子柏有很多次半夜醒来都发现枕边没有人,苏瑾言白天练,晚上练,深夜还要背着他偷偷练,这是生怕他担心。
昨晚的事只怕是又给了苏瑾言更大的刺激,所以才这样。
“一定有别的办法的,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急。”
苏瑾言终于缓和了些,这才对他摇头道,“我没有。”
“你如今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要为我分心。”
孙子柏一听却皱起了眉,“什么叫为你分心?你的事才是首要的事,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得靠边站。”
苏瑾言微愣,有些怔怔的看着他,而后又想到了孩子的事。
苏瑾言很清楚孙子柏有权利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有这个权利,只是他太了解孙子柏了,只怕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认可过那个计策,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腹中已有孕,只怕他连让自己尝试的机会都不给了。
苏瑾言再次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好在圣子说给他三天考虑的时间,于是他只能低头压下眼底的纠结,“嗯,我知道了。”
那晚苏瑾言最终也没能将几次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不过所幸很快他们的思绪就被别的事占据了。
饭后没多久他们就见到了被敲晕塞麻袋里扛过来的苏骆沉。
悠悠转醒的苏骆沉又怒又怕,他在麻袋里只能看到微弱的烛光,还有两个端坐的模糊人影,于是强撑着呵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想人影却传来一声嗤笑,那不屑的口吻让他没来由心底一颤,也瞬间明白了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且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绑架,这就是针对他苏骆沉的。
“你们抓我来到底要做什么?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对付我就是对付整个苏家。”
正常情况四大世家的名头就足以吓退一切,可是显然,对方既然明知道他是苏骆沉还敢动手那就是不惧苏家的。
孙子柏给空青使了个眼色,空青立马会意坏笑着凑过去。
“苏家算个屁,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苏宴之那不要脸的狗东西。”
苏骆沉一听脸都白了,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在被套麻袋之后就是这个声音一声令下,接着他就被拳打脚踢的揍了一顿,现在他浑身都是痛的,麻袋里的气息还让他阵阵恶心,只是他现在疼得根本顾不上这臭得让人发晕的气味,一听到这个声音苏骆沉下意识的就浑身抽疼起来。
不过他如今可是苏家继承人,虽然过去一直活在苏瑾言的阴影里,可这五年来他早已脱胎换骨,只是一想到堂堂苏家继承人竟然被这般羞辱他就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好大胆子!”
只听空青继续坏笑道,“我还能更大胆呢,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你说什……啊!”
空青不等他说完就毫不迟疑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接着又是一顿爆锤。
小乙想到死去的同伴早就想找这阴狠的小人报仇了,此时也咬着牙过来踹了他好几脚。
反正苏骆沉在麻袋里,哪里方便哪里踹,根本不管踹到了他的肚子还是头,就是凑近了才发现这麻袋格外恶心,臭气熏天的。
直到一番发泄,麻袋里的人已经被踹得动弹不得大家这才作罢。
起先苏骆沉还咬着牙,直到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了了,他也顾不得苏家继承人的架子开口求饶,可惜根本没人理会他。
终于停了下来,苏骆沉缓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开口。
“苏瑾言,是不是你?”他疼得直抽抽,苏骆沉也不是傻子他很快就想到了,“真没想到你也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哈我倒是忘了,你嫁了个无赖混账呢,”苏骆沉讽刺的笑着,“苏瑾言你真是堕落了呢,京城双绝的苏三公子,竟然找了个上不得台面的无赖,不就是图他爷爷是孙岐山吗,苏瑾言为了报复苏家你倒也真豁得出去,竟然把自己送到这种人的床上。”
孙子柏知道这小子在激将,只是他容不得任何侮辱苏瑾言的字眼,可苏瑾言拦着他不让他开口,于是孙子柏只能眯着危险的眼睛让他继续。
苏瑾言冷着脸,他示意空青打开麻袋。
下一秒鼻青脸肿的苏骆沉就钻了出来,他头发脏乱脸上脏污,还伴随着一股恶臭,身上到处都是脏污油渍,残渣剩汤,这分明就像是掉入了泔水池啊。
孙子柏赞许的看了一眼空青,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可不就是故意的嘛,空青自得的扬了扬头。
苏瑾言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差点被他熏得呕出来,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才眯着眼危险的盯着苏骆沉。
“看来你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呢。”
那天他就说过,苏骆沉在他面前就是个跳蚤,而孙子柏是他的逆鳞,苏骆沉碰不得,可惜这嘴贱的显然没记住,苏瑾言是真的气,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人也莫名的瘆人。
然而此时的苏骆沉本就又气又怒,再加上刚刚苏瑾言那捂嘴倒退的样子实在是过于羞辱人了些,多年的嫉妒怨恨让苏骆沉瞬间丧失了理智,于是在孙子柏还没开始拷问的情况下,他就这么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苏瑾言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以为你有多高贵,都不知道你是什么阿毛阿狗的种,说不定你亲生父亲就是个低贱的乞丐,或者其他任何卑贱的小人,所以你在得意什么?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而我与你不同,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你懂吗?这全天下都瞎了眼,你一个贱种算什么尊贵?贱种算什么狗屁双绝,我才是!”
苏骆沉龇牙咧嘴的指着自己,那面目狰狞又可笑,嫉妒早就让他扭曲了,更何况他现在本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滑稽,看着孙子柏和苏瑾言因为他的话而变得阴沉难看的脸色,他只觉得畅快无比。
却不想下一秒他的得意就僵在了脸上,只见孙子柏阴沉着脸阴森森的反问了一句,“天命之人?”
那么多废话里,他偏偏就精准的抓住了这四个字。
苏骆沉面色巨变,糟了,说漏嘴了。
然而已经晚了,面前两个可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啊,先前的孙子柏本身就有些想法,如今经他这么一提醒,脑中更是瞬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于是他眯着眼望着明显神色慌乱的苏骆沉,笃定道。
“你不是苏宴之的种,是李永裕那狗皇帝的。”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而苏骆沉则是面色巨变,他下意识慌乱的摇着头,可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人到底是什么鬼魅,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 123 章
苏瑾言在孙子柏开口之后显然也想到了, 他面色难看,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先前许多解不开的疑团顿时就明朗了起来。
“你……你在乱说什么, ”苏骆沉慌乱否认,“这种事岂能乱说?”
孙子柏却冷笑一声, “苏骆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你的小命就捏在我的手中, 所以只要我想, 现在随时就能收了你的命。”
孙子柏的声音很平淡,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可是他细长的眼底透出来的冷意却让苏骆沉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他立马就想到了那日蛊虫带来的恐惧, 他丝毫不怀疑孙子柏说的话。
“你敢!你不能。”
苏骆沉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他是阴狠, 是嫉妒苏瑾言嫉妒得发疯,但同时他也怕死, 况且他从小就被王嫣然宠坏了。
该说不说, 在苏瑾言还在苏家的那些年苏骆沉无疑就是个空有歹心的小废物, 王嫣然将他宠成了温室的花朵,但能力和胆子都跟不上他的歹毒怨恨, 直到苏瑾言离开的那五年他才得以展露, 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藏得很深, 觉得自己深藏不露, 可直到此刻对上这两个人的视线他才知道, 他始终跟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
“你不能这么做。”
他说着看向苏瑾言, 他们好歹曾经是兄弟,亲兄弟, 哪怕不同父至少也同母吧,可苏瑾言的眼底只有冷然。
“我为什么不能?”孙子柏轻笑,“若是换成苏宴之我还会稍微考虑一下是否会影响大局,可你,一个无能废物能有多大影响?苏宴之若是有脑子就不会为了你这么个废物在这种时候跟我对峙,更何况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会知道不是吗。”
“有谁看到你被我绑了吗?没有。”
苏骆沉直接被孙子柏的话吓得浑身冰凉,“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子柏不耐烦的说,“你既然那么没用,那就想办法证明你有用啊,给我一个留你一命的理由。”
苏骆沉面色一阵变换,他明白孙子柏的意思,况且他刚刚已经说漏了嘴,只怕想瞒也瞒不住了,但他若是说出真相倒或许可以留有一命,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孙子柏猜的没错,苏骆沉竟然真的是老皇帝的种,不过这其中的狗血过程就算是孙子柏听了也是目瞪口呆的程度。
苏骆沉从小就知道王嫣然不是那么爱苏宴之,但外人都是傻子,他知道,王嫣然既享受着父亲对她的痴爱却又同时恨着父亲,因为王嫣然对他的偏爱,苏骆沉因此时常有机会陪在王嫣然身边,他能看到王嫣然最真实的一面。
她不爱苏宴之,或者说没那么爱,但小时候的苏骆沉也不明白王嫣然这复杂的感情,更不明白她眼中那莫名其妙的恨是因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嫣然对他是真的宠爱,对苏瑾言也是真的厌恶不喜。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苏瑾言的阴影里活得那般得意,毕竟苏瑾言得不到的东西他却拥有着,而这就是他唯一比得过苏瑾言的,苏骆沉自然要牢牢抓住,所以他化身贴心小棉袄,在王嫣然面前尽量做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所有的性格都朝着王嫣然喜欢的样子去改变。
所幸王嫣然对他果然一如既往的疼爱信任,直到他偶然发现了王嫣然的秘密,王嫣然竟然以各种借口出去私会男子。
他当时震惊极了,不过震惊之后倒也没有那么不理解,毕竟王嫣然是恨苏宴之的,而苏宴之也不如外人所知道的那样爱王嫣然,他同样会伤害王嫣然,甚至动手打人。
所以王嫣然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他一点都不同情苏宴之。
苏宴之对苏瑾言的纵容就是原罪,那时候的苏家都以苏瑾言为荣,苏宴之虽然没那么明目张胆的宠着苏瑾言,但心里一定也是喜欢他的,苏骆沉因此觉得苏宴之就是活该被王嫣然背叛。
苏骆沉因此一直假装不知道,暗地里却悄悄的查,然后很快就查到了顺王身上。
其实一点都不难查,尤其王嫣然与顺王还是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传闻也很多。
可就在苏骆沉认定了与王嫣然不轨的人是顺王的时候,他竟偶然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每次顺王与王嫣然私会的时候,皇上也在。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经过乔装打扮的皇上,可苏骆沉能啊。
他从小就因为跟皇长孙关系好而得到进入皇宫的机会,甚至因此而得到皇上的喜欢,他因此经常出入皇宫,苏宴之也因为这样对他高看了许多,甚至叮嘱他务必要与皇长孙维持好关系,所以对皇上的一举一动他都再熟悉不过。
可顺王与有夫之妇的王嫣然私会怎么会带上皇上呢?就算皇上再怎么宠信他这个弟弟也不该这么放肆吧?况且这并不合理,于是苏骆沉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与王嫣然私会的其实不是顺王,而是皇上呢?
顺王只是个幌子,亦或者王嫣然与皇上的私会本身就是由他来牵线搭桥的,所以每次的出现都是在给真正私会的那两人打掩护。
不怪苏骆沉这么想,因为王嫣然经常把他带在身边的关系,他与顺王的接触倒也不少,这人风流无度,身边的美人更是无数且男女不忌,但他最是风流也最是无情,苏骆沉觉得他对王嫣然是没有情的。
倒是王嫣然,他发现了她的丑事之后只觉得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母亲竟是那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苏瑾言听着他对王嫣然和苏宴之的不屑和鄙夷,只觉得讽刺,再对比那天他们看到苏骆沉被蛊虫控制之后的惊慌焦急,苏骆沉脸上的表情就更显得讽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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