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如朕亲临。
对于慕容清来说,做一个圣旨,自然是不在话下的。毕竟她见过的圣旨,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了。
如朕亲临四个字的分量,拓跋玉珠自然是看得懂的。就像大越的皇帝,亲自到了一样。只要有这个圣旨,慕容清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看完后说道,“我觉得,你一定的大越的皇子皇孙。听说大越的皇室中人,都是人中龙凤,风姿卓然,就像你这样。”
慕容清但笑不语。
拓跋玉珠拿着那圣旨,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几遍后说道,“在惠州和我们女真族通商,对我们自然是十分有利,冬天也不必担心缺少粮草冻饿而死。
但是,通商对你们大越也是一样,你们可以换到我们女真族的战马和牛羊。我若因此便告诉你匈奴王庭龙城所在地,显然是我们女真族吃亏了。”
女真自从脱离的匈奴的统治以来,一直和匈奴断断续续的打来打去。
他们在草原上打劫匈奴,匈奴也打劫他们。
很多打劫来的东西,因为没有用,就都忍痛扔掉了。若是能通商,这些东西,都能拿来换他们紧缺的粮草。
何况,除了匈奴和女真,再往北,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国家。
若是能得到大越的册封,正式建国。那以后,和其它国家来往的时候,也方便的多。到时候北金,就是真正强大的国家。
拓跋玉珠又看了看慕容清,心想难怪草原上的人,都想到中原去。因为中原实在是太富饶, 气候也好。
只有中原大地上,这么富饶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儿。
女真统共十二个部落,还都是小部落。加起来,也就六七万人。如今的女真,还十分弱小,自然还没侵略大越的想法。
唯一想的,便是想能得到大越的庇护,能日渐强大起来。就像匈奴那样。
女真和大越不一样,就是女子,也能领兵打仗。拓跋玉珠也不是像大越的世家小姐那样,娇养起来的。
她又深受拓跋宏宠爱,说的话,自然有分量,也算。若是拓跋宏能和大越通商,还能受到大越得册封,恐怕也会高兴的不行。
至于慕容清,拿了个萝卜盖章的假圣旨,就敢答应通商和册封的条件。也不是无的放矢。
匈奴一直是大越的心腹大患,若是这拓跋玉珠能同意说出龙城所在地。
她自然就上书隆庆帝,说女真族想做大越的属国,还同意说出匈奴王庭龙城所在地。条件就是能在惠州通商。
这对于隆庆帝来说,若是能在有生之年打败匈奴,还能收服女真,多一个属国。只不过是开一个惠州通商,自然也会同意。
从隆庆帝想改革科举,提拔寒门,再铲除世家来看,他也不想完全做一个昏君。
而现在,拓跋玉珠却说,她吃亏了。
意思很明显,她想再提出别的条件。
慕容清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她淡淡的笑着说道,“不知道拓跋姑娘,还有什么要求?”
“这个要求不高,只要你肯答应。” 拓跋玉珠说道。
“那是?” 慕容清依旧是不疾不徐的问道。
“我要你娶我。”拓跋玉珠盯着慕容清,大大方方的说道。
一旁的徐朗和海棠听到,心里暗暗想,不愧是草原儿女啊。真是豪放不羁。
这样的话,在大越,若是有女子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估计就会被认为是放荡了。
但是这话放在拓跋玉珠身上,丝毫不显得违和,反而更加显得这个姑娘明媚张扬。
拓跋玉珠说完,静静的等着慕容清给一个回复。
慕容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她仍旧是温和的笑着说道,“在下已经成亲了。”
“休了就行。”拓跋玉珠说道。
她说完忽然想起来,救自己的那人,好像和对方是姐弟。她们女真族的姑娘,恩怨分明。绝不会恩将仇报。
她继而改口说道,“同行的另一个人呢?你的妻子既然和她是姐弟,我也不能恩将仇报。听说你们汉人可有三妻四妾,你让她做小。本公主容得下她。”
让沈钰做小?慕容清的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了一抹微笑,就她那个黏人的劲儿。到最后,怕不是要想办法把女真灭族吧。
慕容清笑着正要和拓跋玉珠继续周旋,前方忽然有两个骑兵飞奔而来。
到了慕容清身边,急急的勒住马喊道,“小主子,不好了。前面迎接的人,不是惠州的兵丁。
是匈奴人假扮的,沈公子不见了。鬼五大人已经带人去追了。”
所有人全都勒住了马,整个队伍猛然停了下来。
慕容清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即便周围这么多人,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过了一小会,慕容清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轻轻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平静的让人觉得有些诧异,一如往常一样淡然沉稳。不,比往常还要冷静自若。
被派回来报信的护卫,有一些疑惑。他明明说的很清楚啊。
看周围那些人惊慌的表情,肯定是都听明白了的。怎么公主殿下还要再说一遍?
第164章 救驸马
但即使很疑惑,一个合格的暗卫,主上让做什么,便会毫不迟疑的去做。
于是那个护卫,又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前面迎接的人,不是惠州的兵丁。是匈奴人假扮的,沈公子不见了。鬼五大人已经带人去追了。”
慕容清静静的坐在马上,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几个呼吸之后,她再抬眼的时候,已经尽是坚定冷静的表情。
她如果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听到自己的夫君出事后。
她可以哭,可以伤心,可以惊慌失措,可以害怕。
但是她不行!
沈钰的命,危在旦夕,她需要比任何人都冷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判断形势,做出决定。救出沈钰。
“鬼一!”
“属下在!”
“你立刻带人去天门关,找到屠将军。”
一脸铁青的鬼一,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立刻有几个骑兵,随他在呼吸之间,打马飞奔而去。
鬼一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沈钰和慕容清身边。自然知道沈钰对于慕容清的重要性。
也知道这个驸马爷,和慕容清一起运筹帷幄。不但把济州那边的生意做了起来,抢了银矿和铁矿,京城的生意,每个月也有很多银子进账。
而且还通过京城的马场,和济州这边,为慕容清买来不少的战马。
若是没有驸马爷,公主殿下,也不可能有今天。也养不了那么多人,屯不了那么多兵。
何况驸马爷还在边镇修路架桥,筑城墙,活人无数。
拿的全是自己做生意的银子。就冲这个,他们鬼面军,就对驸马爷心服口服。
如今边镇的几个州,都在慕容清的掌握之中。这位驸马爷的功劳,不可谓不小。
他们这些人也坚信,只要驸马爷和殿下,夫妇齐心。这大越,早晚是公主殿下的大越。
如今驸马爷出了事情,他们自然是一个比一个着急。
“鬼二!”
“属下在!”
“你统领这三百侍卫,待鬼一带了天门关的官兵,和他们会合。”
鬼二本来是跪着听命,低着头。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抬头,“小主子,您想?”
慕容清不回答他的话,对着不远处同样一言不发的徐朗说道,“随身准备的东西,可都带着?”
徐朗一向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焦急,“小主子放心,该带的海棠刚才都收拾好了。不用小主子说,这人,一定要救。”
徐朗是一路看着慕容清和沈钰走过来的,从互相怀疑,互相试探,到互相信任。再到互相托付终身。
慕容清从小便背负了血海深仇,和他们这些前朝之人的生死前途。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让她展颜的人,他和海棠都看在心里。
何况,驸马爷对殿下的付出,他们全都记在心里。
如今驸马爷出了事,无论殿下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只能护在殿下身侧。
慕容清点点头说道,“走。”
鬼二脸上尽是惊讶,他顾不得上下尊卑,出声劝阻道,“小主子,不行啊。您不能以身犯险!”
原本他们几百人,到了女真的匈奴交界的地方。就让鬼面军的众人,整天提心吊胆。
虽然他们鬼面军,就算遇到匈奴的金帐王骑,也不畏惧。就算对方有一两千人,他们这几百人,也不怕,一样能突围。
但是带着他们的小主子,若是稍有差池,他就是阖族以死谢罪,也难以抵消这大罪。
好不容易,半路遇到了拓跋玉珠,还顺利的救了出来。就要返回惠州,再做计较的时候。
谁成想,驸马爷出事了。这位小主子,竟然还要独自去救驸马爷,以身涉险。
一向唯主上之命是从的鬼二,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违反主子的命令。
“小主子,不如让属下去吧。您,您身份贵重,岂能,岂能。。。。”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慕容清对部下一向宽容,但是她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再改变。
鬼二低着头,不再言语。
慕容清又对拓跋玉珠说,“拓跋姑娘,你也看到了。我这便要去救人,此去十分危险。
你和你的部下去天门关,和屠将军会合吧。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他是我的人。”
拓跋玉珠想了想说道,“我也去。”
那个女真将领听到惊呼大喊道,“公主!”
拓跋玉珠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想阻止我?”
那女真的将领急急的说道,“属下不敢!只是,只是,现在正是咱们女真族多事之秋。公主怎么能对您的子民,不管不顾。”
拓跋玉珠听到,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怒道,“你这是在教本公主做事吗?”
那将领低下头跪着说道,“属下不敢。”
慕容清看了看拓跋玉珠,轻声说道,“现在匈奴人正围剿你们。我大越的边疆,也苦匈奴已久。只有去偷袭龙城,围魏救赵。才能救你们女真族于水火,也才能救我的家人。
而龙城所在地,只有你们女真的贵族知道。我去救我的家人,你去救你的族人。等功成之时,再想见也不晚。”
像拓跋玉珠这样性格的姑娘,不能和她对着来。只能顺着她,温柔的劝说才行。
慕容清和她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拓跋玉珠的脾气,十分的鲜明。她已然是摸清了。
果然,拓跋玉珠听了这番话后,方才点点头说道,“行。那你等着我。我处理完我们自己的事情,会去大越找你的。”
一旁的海棠听到,默默的念了个阿弥陀佛。
若是等拓跋玉珠知道慕容清真实身份后,会不会挥着她的马鞭子,满大越的抽人。
还好慕容清心思够细密,鬼一他们不是傻子。
打着去天门关请屠将军的旗号,提前去通知屠卫他们这边的情况。
否则,如果这个任性的女真族小公主,路上就知道慕容清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话。一个大怒之下,不告诉屠卫他们龙城所在地就坏了。
鬼二说道,“虽然属下也想打进龙城,封狼居胥。但是小主子您金尊玉贵,岂能是那卑贱的匈奴人所能比的?请让属下跟你一块去。”
第165章 醒来
那些其他的鬼面军百夫长见到,也都纷纷跪地说道,“是啊,主子,您怎么能独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请让属下跟随保护!”
其他几百个侍卫,也都纷纷跪下齐齐喊道,“请让属下跟随!”
慕容清见一向服从命令的鬼二竟然也出言反抗,还带着这些人一起跪地请愿。
不禁怒从中来,“怎么,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属下不敢!”鬼二磕了一个头说道,“请小主子三思!”
慕容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能跟得上我的神风?”
她随即拍了拍自己的马,“驾!”
座下的枣红马,疾驰而去。
神风是汗血宝马,是大越这样的马,不到五匹。
其中两匹,便在慕容清手里。都是往年她,'病的吐血的时候',隆庆帝赏赐的。
徐朗也一拍自己的黑马,随即飞奔而去。
独留一干护卫和鬼二他们,留在原地,傻了眼。
沈钰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帐篷里。
身上盖着一个羊皮毯子,旁边一个陌生的女子,正拿着她的衣服,缝补。
“这是何处?” 沈钰坐起身来问道。
那女子见她醒了,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说道,“你醒了?我给你倒杯水吧。”
沈钰点点头。方才留意到,这人说的是汉话。
她走到一个燃着火的小炉子旁,拿起上面冒着气的水壶,倒了一碗水。
凉了一会儿,才递给沈钰。
“多谢。”沈钰喝了几口后说道,“是你救了我?”
那少女点了点头,“我们的马队,跟随我们大人在草原上寻找我们的一位贵人。
遇到了匈奴的几百人的骑兵,大人英武,指挥我们大败了那些匈奴人。
后来大人见你是穿着汉人的衣服,便让我们救下来了你。”
沈钰又喝了几口水,这水带着点土腥味,多半是贮存的雨水。然后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话,最后终于明白了。
这少女,名字叫耶律真。也是女真其中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 从小和拓跋玉珠一起长大的。
他们几百人,是女真王族的近卫,是出来寻找拓跋玉珠的。
结果在草原上,遇到了徐若溪那帮人。
匈奴和女真现在正互相打来打去,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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