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使这个簪子真好看,是陛下赏的吧?”
江长使冷哼一声,不搭她的话。
“放肆!真以为仗着陛下宠你,本宫就管不了你了吗?别忘了,本宫是嫔位,是一宫主位,你不过一介小小长使,怎敢如此无礼?”
唐若仪适时咳嗽两声,兰嫔才回到座位上生闷气。
“兰嫔娘娘怎么可以这么说臣妾?臣妾哪里就无礼了?”
“你那簪子,是你一个长使能戴的吗?”
唐若仪撑着脑袋,看了一眼那个簪子,皱了眉头,她觉得沈明昭做得太明显了,该让杜鹃去好好说说她才是。
“杜鹃,把江长使头上的那根簪子拔下来。”
杜鹃听话地给江长使拔下来了,还扯出了几缕发丝。
江长使吃痛,哭了出来,但也只是小声啜泣,跪在地上抹着泪。
唐若仪看着只觉得腻烦,但这件事,也彻底让大众觉得,皇后娘娘吃醋拈酸,陛下失了新鲜感,江长使的温柔小意,懂得示弱,博得了陛下的宠爱。
杜鹃嫌弃地扯下簪子上顺带下来的几根发丝,交给了唐若仪。
这种小事也惊动了沈明昭,杜鹃特地很沈明昭讲了唐若仪的想法,沈明昭就按照唐若仪的想法,给了江长使婉字做封号,以表安慰。
第七十七章 :云台凶案
现在是婉长使了,可牛气了,晚上又是婉长使侍寝,这更让她得意了。
她去御花园赏花,去秋桂苑摘桂花都没人说她,她甚至还能进大宸殿侍寝,要知道以往也只有唐若仪才会去大宸殿留宿。
十月十五请安这日,婉长使甚至接连挑衅云香。
可云香拥有协理六宫之权,这是过了明路的,婉长使不过是承宠两月,却还想和她争夺这个权利。
她位份还是熙贵人,有封号,位份比她高一阶,怎么就要受这种气。
不知道明仪二人计划的云香,欲教训婉长使,磨一磨她的气焰,却被反打了一巴掌。
唐若仪捏紧了拳头,但她要等沈明昭的消息再动手,就只能让云香先忍下来。
婉长使被这样捧着,愈发趾高气昂,兰嫔都觉得奇怪,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唐若仪作为中宫怎么突然就这么能忍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能忍,这要是换做臣妾,怕是早把她屁股打开花了。”
婉长使还用锦帕擦了擦手,深深地看了兰嫔一眼。
“行了,本宫请了锦玉楼来宫里的水云台唱戏,本宫已经点了两出戏,明日要来看戏的,那便来。”
她似是邀请,却又是让大家随意。
第二日,水云台果真有戏班子过来,后宫妃嫔都来了,一个都没缺席,被禁足的孔贵人也解了禁过来了。
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哪怕有在认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还是憔悴了。
锦玉楼的班主很年轻,他是京城最年轻最有名的旦角儿,就叫锦玉。
唐若仪似乎是很欣赏这个锦玉,还吩咐杜鹃赏银下去。
婉长使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突然,孔贵人突然手抖,打翻了茶盅,滚烫的茶水有一半都倒在了她旁边的卢长使身上。
唐若仪正打算吩咐杜鹃,却听见婉长使来了一句。
“正巧旁边有个叫风云榭的寝殿,两位姐姐去那儿换身衣服吧。”
唐若仪没说话,卢长使和孔贵人对视一眼,向唐若仪行了一礼就跟着宫女去了。
风云榭有什么等着她们呢?
旋即一声尖叫传出,风云榭和水云台距离不过几步路,几乎是挨着的,众人听得真切。
唐若仪让锦玉楼的人去休息,然后才携众人去了风云榭。
孔贵人和卢长使大惊失色,唐若仪看清屋内的全貌,赫然发现,房梁上吊死了一个宫女,听说是施才人身边的洒扫宫女?
两个人被吓得不轻,半爬半跑地躲在唐若仪身后。
“去喊孙太医过来,把陛下喊过来,快!”
杜鹃吩咐了两个信得过的宫女去做这个事情。
施才人宫里的宫女突然上吊死了,要知道,大部分宫女还都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有些甚至家里是有官位的。
沈明昭扫过所有人,最后走到唐若仪身边,仵作和孙太医已经开始检查尸体了,确定了这个宫女死于六个时辰前,有明显挣扎过的痕迹,而且还是被人从身后勒死再挪到这里来做出一副上吊的样子。
沈明昭看了一眼唐若仪,这是后宫的事情,所以交给了唐若仪来审查,她负责去前朝安慰这个宫女的家里人。
婉长使趁着沈明昭路过时,抛了一个媚眼,被旁边的兰嫔看见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狐媚子。
沈明昭顿了顿,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她只是顿了一下就走了。
兰嫔心咯噔一下,她立马装起鹌鹑来了。
唐若仪没空管几个人的小动作,她开始专心审查这个案件,很特别的是,杀死这个宫女的人,把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娘娘您说,是不是婉长使呢?”
“婉长使何缘故去杀死一个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一个宫女?”
“可是婉长使之前和施才人还是交好的,和吕选侍三人经常在一起玩。”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会不认识一个洒扫宫女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唐若仪查了婉长使和这个宫女的陈年往事。
却发现这个宫女原来是孔贵人的远房表妹,投奔到京城来的,做了孔贵人的宫女,后来九月份正是婉长使开始受宠的时候,冲撞了她,被罚去当洒扫宫女了。
施才人住在西边的翠微宫,但是宫女却不真正算是施才人的宫女。
看样子婉长使和这个宫女还算是有过节的。
“娘娘,这罚都罚了,没必要平白摊上性命吧?”
唐若仪看向云香,询问她的意见。
云香沉思良久,只觉得婉长使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就杀了一个宫女,还要做得这么隐蔽。
“可是这个宫女一直跟在孔贵人身边,根本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除了九月的时候冲撞了婉长使。”
“娘娘,方才有个小太监过来说是蓉儿的对食,您看要不要见见。”
唐若仪皱着眉,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小太监模样还挺清秀,声音也带了些阴柔。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说吧,有什么线索。”
唐若仪如此开门见山,小太监差点不知道怎么说了。
“奴才,奴才与蓉儿是在今年三月份确定了对食的,只是那会儿,她已经是孔贵人身边的一等宫女了,她,她一向是守礼克己的,怎会突然冲撞了婉长使呢?皇后娘娘,一定要查出真凶,蓉儿,蓉儿是无辜的。”
唐若仪指尖轻扣桌板,毫无规律地敲打着小太监的心。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沈明昭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传召婉长使侍寝,唐若仪却似乎是沉浸在蓉儿被杀的案子里了,对这种事情一概不管。
夜里,二人坦诚地躺在床上,婉长使依偎在沈明昭怀里,她面带娇羞,这几个月的欢愉,应该就是唐若仪每回侍寝所体验的吧。
所以,现在她也体验到了,比以往更快乐的云雨,说明她肯定也是很得宠的。
“陛下对臣妾真好。”
今夜云漪阁叫了三次水,都快赶上之前的凤仪宫了。
这样的宠爱,让婉长使逐渐迷失了自我。
紧接着十一月初,唐若仪查出了眉目,孙太医和仵作查出蓉儿生前吃过糕点,糕点里有毒。
第七十八章 :水落石出
蓉儿生前吃的是谁的糕点?和蓉儿有关系,并且和蓉儿明面上的往来很是和平的孔贵人,突然成了后宫谈资,成了嫌疑人。
原先唐若仪只怀疑婉长使,因为是她突然提出让两个人去风云榭更衣,搞得好像她本就知道风云榭有死人,等着人发现呢。
但现在,唐若仪回忆起那时孔贵人的神色,惊慌,恐惧,那是见到死人时最正常的神情,哪怕是她,也做不到百分百的完全镇静。
“娘娘,奴婢有个疑问,听孙太医说,死人的重量会比活人重很多,若是以平常宫女或是一个小主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已经死掉的宫女吊上去,光是平常拖动就已经很累人了。”
所以,如果是孔贵人指使身边的宫女做这个事情,很费时费力,估计要三四个甚至是四五个宫女才能抬得动尸体。
唐若仪想起了一开始来的那个小太监,现在却突然说这个小太监失踪了,最后被发现是死在枯井里了。
还是在冷宫那边的枯井。
一个可能有用的线索突然断了,唐若仪只好让杜鹃去查孔贵人。
婉长使受宠的消息在朝堂传开了,江县令也被提拔上来了,竟然越级成了中州司马,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但沈明羡再蠢都知道沈明昭在使坏,偏偏唐太保还一根筋地跑去大宸殿质问沈明昭,沈明昭让唐太保稍安勿躁,并让常安关上门。
“岳父大人别这么毛躁,好歹也是文臣。”
“事关臣的女儿怎么能不急呢?”
“坐下说。岳父大人且先看看这封信。”
早在四个月前,水纭县刚刚平安,邹刺史托人送了两封信,一封汇报结果,另一封,事关江大人。
唠完之后,唐太保放心离去。
婉长使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唐太保,但没有多想,径直走进去,她手里还提着食盒,常安已经试过毒了,确认没问题才放她进去。
也不知道这短暂的宠爱什么时候能结束呢,还是让婉长使多享受当下的宠爱吧。
沈明昭就让婉长使放在这里,嘴上关心了几句,不过是哄小姑娘开心罢了,这些话唐若仪都听腻了。
婉长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沈明昭冷了神色,吩咐常安准备一下。
这段日子沈明昭强忍着恶心去参与侍寝,结束之后还得洗好几次手。
风云榭和水云台都被封了起来,解封之前不允许进入不允许有任何的活动。
沈明昭每过五日就询问唐若仪审查结果,唐若仪去找内务府的大总管一起彻查这件事,并先后找了孔贵人和婉长使审问,偏偏孔贵人神神叨叨的,婉长使还不把她放眼里。
婉长使很不屑,她自觉着没什么嫌疑,问她做什么?
“水云台旁边有风云榭,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那臣妾也只是好心让二位姐姐去风云榭更衣,臣妾哪里就能知道里头是死了人的?”
“蓉儿?原来那个宫女叫蓉儿,臣妾怎么会知道呢?臣妾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宫女的名字啊,娘娘怎么还问臣妾?”
“娘娘可别再问了,臣妾那晚还在侍寝呢,怎么可能出来行凶?”
一听到侍寝的字眼,唐若仪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让杜鹃送一送婉长使。
孔贵人还在神神叨叨,念着蓉儿的名字。
“蓉儿……不是……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唐若仪听清楚孔贵人喃喃自语,忙吩咐孙太医过来检查一下孔贵人的精神状态,并去太医院请了一位擅长针灸的太医过来。
原来是受到惊吓产生梦魇了,针灸服药一通操作下去,孔贵人还算是清醒了,唐若仪怕她复发,就赶紧趁现在把想问的都问了。
“不是……不是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只是……只是让人去欺负她,没有,没有杀她。”
“她凭什么妄想得到我的一切!不可以,皇后娘娘,你知道吗?勒死她的时候,我手都是抖的,可是,可是她的父亲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亲!”
唐若仪确认了是孔贵人杀害了蓉儿,降为长使,禁足一月,罚抄佛经。
并将杜鹃记录的孔贵人的证词交给了沈明昭,沈明昭看完之后,就让陆君铭着手调查这个事情。
十月十五,唐若仪得知婉长使晋为婉贵人了,请安的时候,婉贵人一直刺着孔长使,说她恶毒,竟然残忍杀害自己的亲表妹。
但唐若仪是知道孔长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杜鹃会意,让孔长使先回去休息几日。
婉贵人冷哼一声,还没爬一半,就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了。
杜鹃讨厌她这副神气的模样,再三警告她别挑衅国母。
当面警告是很掉面子的,婉贵人自然不服气,胡乱行了礼就离开了。
唐若仪还是没有开口制止,兰嫔忍不住哼了一声。
“婉贵人真是好大的威风,才当上贵人就忍不住了,狐媚子!也得亏娘娘心善,不与她计较,要真计较起来,她早死了。”
兰嫔这明面上还是唐若仪的人,所以这个维护她的话倒也没错。
卢贵人也是因为受了惊吓才被晋升,她现在也时不时做噩梦,但比孔贵人这个直接杀人凶手好很多,毕竟她是现场目击,突然出现一个死人对一个长年处于深闺的姑娘来说,这个冲击力是很大的。
请安结束后,卢贵人去找了叶嫦。
“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放心,只要你保持现状,还怕不能承宠吗?”
卢贵人一脸担忧地出了芙蓉宫。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唐若仪的人监视着。
或者说,大家都不知道唐若仪在她们身边安插了探子,甚至连侍寝时叫了几次水都知道。
更何况,这还是沈明昭同意的。
沈明昭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可是江大人还没有露出马脚,手里的证据还不足以定罪,所以还不能轻举妄动。
又是接连五日的侍寝,婉贵人更嚣张了。
唐若仪只想说,做人还是得低调些,免得到时候死太惨。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落网的样子了,一定很惨。”
第七十九章 :其乐融融
沈明昭怜爱地摸了摸唐若仪的小脑袋瓜。
“这些天委屈你了,再坚持几个月,邹刺史在搜集证据了。”
唐若仪回去的时候,碰上了卢贵人,卢贵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唐若仪却主动邀请她常来凤仪宫打叶子牌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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