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耗下去,对他们很不利。
他养的死士是专门用来对付武家军的,可是武家军的伤亡远没有他这边惨重,武家军还有几千人严阵以待,他这边就只剩下十几个了。
以卵击石吗这不是。
“你……”
他的父亲就这么死了?那他要的真相呢?
“至于你的身世,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朕猜,秦大人肯定要说,怜云就是陈云戟的生母,但怜云已经被合欢殿的人和陈如泽联合杀害了,对吗?”
秦利仁面不改色,他点头了。
陈云戟是外室的儿子,他的身份,已经不能算是陈家的嫡长子了。
“来人!把他们都扣下!押去天牢,秋后问斩,罪当连坐!”
短短两日,陈家和秦家都被抄了,女眷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男丁有官职的流放,无官职的充军或发卖。
秦利仁的底牌根本没有机会,眼看他的死士全都倒下,他才意识到,根本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周辙是对的……”
陈云戟沉浸在自己的身份里出不来了。
他不是嫡出的,他是外室的儿子,是他爹十七岁造孽的结果。
当年十六岁的陈如泽和十四岁的怜云一见钟情,不顾合欢殿殿主的反对,执意和陈如泽发生关系。
合欢殿殿主本就讨厌虚情假意的男人,看到陈如泽就觉得恶心,她让怜云去杀了陈如泽,却被告知已经怀上了陈如泽的孩子。
她才十四啊!
殿主直接把怜云逐出合欢殿。
没了去路的怜云投靠了陈如泽,可奔为妾,陈如泽偷偷地和她在外头拜了天地,名不正言不顺地,蜗居在那个巷子里。
可陈如泽每天都会来看她,哪怕是偷偷的,她也甘之如饴。
沈明昭在听到怜云的故事的时候,只能说尊重祝福。
这是怜云自己选择的路,十五岁生下陈云戟,却被告知陈家主母给陈如泽安排了婚事。
就等着人家姑娘及笄之年嫁进陈家。
怜云一直以为自己是陈如泽真正的妻,可陈如泽在外头依旧是单身的身份,那时候陈家已经归顺吴家了,吴家肯定会帮衬吴家,为陈如泽带来最好的官职。
她没有用了,陈如泽对她再好,也比不上名门望族为陈家带来的利益。
而这一次抄家,沈明昭才发现,陈如泽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居然和她调查的是一模一样的。
在秦家还搜到了不少贪污受贿的罪证,秦利仁死的不冤。
陈秦两家造反,沈明昭也平息了这两日因为陈秦两家故意引导而引发的舆论,并且,陈云戟和秦利仁最后被带上刑场的时候,底下的百姓纷纷往他们身上砸鸡蛋,扔菜叶子,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话。
沈明昭没有阻止这一行为,造反的那一天,和行刑的这一天,也只差了三个月而已。
陈容瑶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在陈云戟受刑的这一日,服毒了。
现任礼部尚书是刚从翰林院提拔上来的,为人忠厚老实,勤恳好学,是连院正亲自挑选的。
现任吏部尚书是李太傅的儿子,原先担任中书舍人一职,他性格外向,平日里骂陈如泽的时候他也有出力,所以李太傅也提议,让他去吏部试试,不行就再看着调度。
不过,李太傅这个儿子,刚上任就把沈明昭的那些律法文书,以及官职人员名单,弄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是,沈明昭随便问他都可以答出来。
沈明昭来到凤仪宫,她紧紧抱着唐若仪,两个人腻歪了一整个下午,直至唐若仪饿了,沈明昭才让杜鹃传膳。
这日,沈明昭大封后宫,兰婕妤晋为兰充仪,叶嫦、薛贵嫔晋为婕妤,赵长使、穆长使、蔡长使晋为贵人,云香晋为贵人,并赐封号为熙。
卢选侍、卫选侍、蒋选侍,孔才人晋为良娣,吕才人、施才人、江美人、杨美人晋为选侍。
一系列的册封定下后,唐若仪又给大家按照位份高低准备了不同的赏赐,兰充仪目前位份最高,大家都觉得,除了皇后娘娘,目前为止,兰充仪最是得宠了。
大家也都在议论,要是皇后娘娘那天不让陛下侍寝,那陛下的次选也一定是兰充仪。
“娘娘,您如今都已经是一宫主位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妃位,甚至是贵妃,怕都能坐上。”
第七十三章 :春季流感
春季悄然而临,突然的温暖,让唐若仪直接感冒了。
紧接着,江南告急,连绵不断的大雨,江南水纭县引发了山体滑坡,泥石流冲垮了不少楼房,加上春雨寒凉,水纭县爆发了瘟疫。
沈明昭紧急通知太医院来大宸殿开会,孙太医留在宫里,主要留意后宫妃嫔的身体,流感悄然而至,唐若仪是第一个发烧的,孙太医开了退烧的方子,给唐若仪细细调养着。
与此同时,唐若仪禁止后宫妃嫔前来探望,并吩咐内务府的人为后宫妃嫔以及宫人们添加保暖衣物。
水纭县情况紧急,朝中能用的人其实不多,武家有个嫡长子正好刚考中了武状元,沈明昭就封其为云骑尉,并调了太医院十个有资历的太医随其前往水纭县平灾。
“陛下,武家长子刚刚年过二十五,是否太过着急了?他没有多少经验,臣认为,可以派一个有平灾经验的人一同前往。”
庞大人这话一出,大臣们也在讨论这个合适的人选。
“既然如此……”
“陛下,臣认为,现任荆州刺史正好合适。臣看过他的政绩,正好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让邹刺史为陛下分忧。”
邹刺史?哦,现在管荆州的那个,周辙以前安排的,为人清廉正直,刚正不阿,年纪不大,以前北方旱灾就是他去安抚的。
“朕想了想,邹刺史确实不错,李尚书推荐的好。”
命令刚下达,下一刻邹刺史和武家长子武毅含就领着十个太医前往江南。
沈明昭关心唐若仪的病,她知道这是流感,她戴上了孙太医所制的面巾,才得以入内。
“咳咳……”
刚进内殿,就听见娇弱的咳嗽声,沈明昭心一下子就疼起来了,她的小姑娘,肯定很难受。
“阿昭,难受……”
沈明昭抱着她,问杜鹃有没有按时喝药什么的。
“娘娘都有好好喝药,孙太医说娘娘会好得快些,叫您放心。只是刚刚孙太医被兰充仪身边的春草给叫走了,说是兰充仪也发热了。”
沈明昭没有多想,太医院人手突然少了很多,孙太医忙碌些也是正常。
“没事,阿昭在这儿,宝儿别怕。”
有沈明昭的陪伴,唐若仪安心了很多。
兰充仪确实发热了,但症状较轻,孙太医给她开了方子,让她注意着些忌口,又让春草每日开上一两个时辰的窗子通风就是了。
兰充仪让春草去打听一下沈明昭现在在哪儿。
“娘娘,您还是先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吧,陛下就算是忙完了政务,也是先去看皇后娘娘啊。”
皇后娘娘才是她的首选,兰充仪只是位份上占了点宠爱,再加上她爹也给了,政绩出色,沈明昭也赏赐了庞大人好些银子。
兰充仪确实有些失落,但她想着,等沈明昭看完了唐若仪,肯定会过来看看她的。
瑜婕妤也晋位了,她现在是瑜嫔了,但是她除了被传召侍寝,几乎看不到沈明昭。
自从沈明昭知道她水土不服之后,还会吩咐御膳房专门给她做扶桑那边的吃食,并且特地向扶桑皇室要了个御厨过来给她做饭。
瑜嫔本来可以以为这是对她独特的一份宠爱,可是,她又觉得,这都是沈明昭为了能和扶桑达成明确的和平,才会对她这样好。
所以,沈明昭打心底里最爱的,还是只有唐若仪。
沈明昭哄睡了唐若仪,又陪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照顾好她,通风净手要常做,每日通风两三个时辰,发热的时候用温水给你们娘娘擦身子,按时喝药,注意忌口。”
她在后世都很少发热,家里也有必备的退烧药和感冒药,所以她基本上没什么病痛。
杜鹃一一应下,沈明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放心离开。
春草总算是等到沈明昭回来了,连忙上前去迎。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陛下,我们娘娘高热不退,吃了药也不管用……”
“看病这事儿不去找孙太医,找朕做什么?朕还能看病不成?”
春草急了,但她有些支吾,还掉了眼泪。
“孙太医已经去看过了,也开了药方,可是吃下去后,娘娘反而没退烧,还更厉害了。”
沈明昭刚一只脚跨进大宸殿,一听春草这句话,下意识觉得,兰充仪这是想和唐若仪反目了。
明知道孙太医是唐若仪的主治医生,现下是太医院正缺人手的时候,所以才会把孙太医调给高位嫔妃传召。
现下这一档子事儿出来,兰充仪哪怕是真高热难退,恐怕也不是因为孙太医吧?
春草也怕这么说沈明昭会起疑,可是,兰充仪现在真的是在拿命赌。
“常安,备轿,去钟粹宫。”
厢房微凉,春草忙去关上窗户。
微弱的咳嗽声传出,沈明昭皱起了眉头。
她其实没得过流感,后世的那段日子,天下太平,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的,还有免费的定期检查,根本不用担心生病。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流感会严重到能要人半条命的那种。
“孙太医怎么说?”
一听到沈明昭的声音,纱帐里的兰充仪惊喜了一瞬,却还是弱弱开口:“孙太医让春草多开窗通风,还嘱咐臣妾按时喝药,注意忌口。”
嗯,和她想的一样。
“可是,臣妾刚喝下那碗药没多久,就觉得身子不适,春草说,比方才还要烫。”
孙太医提着药箱子紧赶慢赶地跑过来,给沈明昭行了礼之后,正准备给兰充仪把脉。
没想到兰充仪直接把手缩回去,既害怕又虚弱。
“臣妾不要孙太医看病……陛下换个太医来好不好?”
沈明昭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拉开纱帐,看到因为发热而面色潮红的兰充仪,并没有几分怜惜地拉过兰充仪的手腕,强行摁着,让孙太医把脉。
兰充仪被沈明昭的力道弄得疼了,眼泪要掉不掉的,一股很憋屈的样子。
孙太医把完脉,问春草药渣还有没有。
看完药渣,确认没什么问题,又问兰充仪吃药后的反应。
“嘶,臣才想起来,方才忘了说了,开窗通风不宜在服药后。因为这个药方会让娘娘出汗,这时候开窗通风,容易再度受寒。”
第七十四章 :水纭平安
敢情是闹了个乌龙,孙太医再三叮嘱按时吃药,只要不乱动药方也没什么问题。
唐若仪喝了三日药身子就好了很多,只是这两日鼻子不通气,孙太医说太医院会针灸的太医不在,无奈只好给她再开个能通气的方子喝着。
等真正大好已经是五天后了。
这几日兰充仪也乖乖喝药,争取让自己好得快些能尽早让沈明昭恢复侍寝。
但沈明昭突然下令,江南灾害一日不平息,就不恢复绿头牌。
她把国放在了首位,把百姓放在了首位,并让户部批银子和粮食给江南赈灾。
远在江南的武毅含,看着那些被泥石流冲垮的房屋,百姓们流离失所,抱头鼠窜,眼眶突然热了。
邹刺史只觉得情况危急,迅速让人搭好棚子,把百姓都隔离开来。
太医院的人紧急动作,争取研制出最有效的药方。
条件艰苦,这里的药馆也被洗劫一空,百姓们以为只要是药就可以治瘟疫,无知带走了他们的生命,留下的,都是没有抢到药材的人,所剩无几,却也性命垂危。
“官人,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天灾……神明惩罚我们了!”
“一定是女子称帝,让天道生气了!”
此话一出,似乎是激发了他们这一年来积压的埋怨,纷纷抄家伙,嚷嚷着要杀了沈明昭。
“放肆!若是没有陛下,你们现在早就死了,谁还会来管你们?若不是陛下,我们也不会短短十日就抵达水纭县来赈灾!若不是陛下,老子才不想来这破地方!”
如果沈明昭不管他们,说不准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事。
“官人,我认得您,您原是管江南的刺史,只是现在被调去了荆州,您,您若不是听了陛下的话,怎会来此看顾我们这些没用的百姓呢……是他们不懂事,听信狗贼谗言,乱了心智,还请官人不要放心上。”
邹刺史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扶着老妪,走进棚子,太医们在里面研究方子,邹刺史让一个太医给老妪看看。
“我确实老了,身上总会有些小毛病,这场瘟疫爆发之后,我就极少出门,应当不严重吧?”
“您确实不太严重,只是还是沾上了点瘟疫,我们这边会抓紧赶出最有效的药方,还请您不要惊慌,多耐心等待。”
老妪忙点头,怎么会呢,朝廷肯派人过来赈灾,他们应该感到知足才对。
武毅含管着施粥的摊子,让大家有序排队要粥。
所有人都裹着面巾,防止瘟疫传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太医们陆陆续续配了多种药方,虽然有些起色,但见效不大,后面调养也很耗费时间和金钱。
这一个月,水纭县已经是全封闭式的了,武毅含把水纭县团团围住,防止任何一个百姓溜出去,并且外面的人禁止入内。
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私下调查,都被武毅含赶走了。
邹刺史夸他做得好,但也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数十个士兵轮流站岗,每人站完四个时辰就去休息四个时辰,就这样,哪怕坚持一个月,大家的精神状态也都很好。
又是一个月的艰苦,沈明昭每个月都会送一批粮食和银子过来,防止饿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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