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谢烟？”余天晴想起那天晚上坐在落晓雨旁边的女生，她没见过除了自己，落晓雨在谁面前那么放松。还有之前的那条消息……
“不是，是另一个同事，叫梁泽宇。”落晓雨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怎么知道谢烟？”我记得我没提过啊？落晓雨心里想着后半句。
这个病房里就她们两人，见落晓雨这么紧张，余天晴心里有些不快，但她只想知道落晓雨对这个谢烟的态度：“你以为你那天出去是谁给你接回来的？”
落晓雨忘记自己那天喝的烂醉倒在桌上的事，还以为是自己意志力强，自力更生打车回去的。
“我还以为我这么厉害……”落晓雨这句话越说越小声，小到她以为余天晴没听见最后那两个字。
“厉害？我说过我会来接你的吧！我要是晚一点来你估计都睡那个谢烟家里了！那个谢烟是谁——我不信那只是你的好朋友。”余天晴难得这么激动，双手交叉看着落晓雨。那天这两人的亲密动作反复在她脑海里浮现。
落晓雨没和余天晴说过自己和谢烟的事，此刻理亏，低头玩手不敢抬头与余天晴对视：“我的……初恋”
“什么？”余天晴意识到刚刚的语气有些冲，此刻已经调整回来，这回答也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落晓雨只当余天晴现在气得都冷漠了，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补救：“我这不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候和你认真说说嘛，只不过没想到……”
“没想到我这么早就见过她了？我那天过后一直在等你的解释。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知道这人的存在，晚点解释也不急，最好是不解释？”
心思被猜个十有八九，落晓雨点点头连忙转移话题：“所以你那几天一直对我冷淡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不……”
“以为我不喜欢你了，腻了？你这脑袋瓜一天到晚想什么呢？”余天晴被落晓雨气笑了，她吃醋都这么明显了这人竟然一点没看出来？
余天晴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水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想着你上班走路很累，想着多赚点钱给你买个代步的车，就打了些零工。毕竟之前一直说自己会赚很多钱，结果收入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就觉得有点……丢脸。”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哪里丢脸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来没关系的。”
“你还笑？你还没跟我交代你那个初恋谢烟，别的我不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只想和我处对象是吗？”既然两人会分开，就说明这中间一定有落晓雨不愿回忆或提起的事，余天晴也不想让落晓雨一直被困在过去，她只需要确认这人对她的心。
落晓雨原本以为要把以前那点事拉出来讲，一刀刀凌迟过去的自己，以讨眼前人的欢心，来表自己的衷心，没想到余天晴并没有问太多。
有时候真觉得你会读我的心，落晓雨垂眼想，她知道余天晴此刻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会一直爱你，即使你离开我了。”落晓雨说这话时紧握着余天晴的手，生怕她会突然把手抽走。
“这就够了，后半句乱说什么，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余天晴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有些骄傲地说。
会吗？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妈说，连她给我安排的相亲都推不掉。落晓雨不安地想着，表面上还是笑着给余天晴递水杯。
此时手机突然亮了，是学校的通知，落晓雨看了下，是有关教师节活动的，她想着余天晴应该有空了，就迫不及待开口问：“我们学校教师节有个活动，要求每位老师要带一位亲友参加，你下周三有没有空？”
“周三？好。”余天晴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她依稀记得下周好像有什么事要做。
办公室里，季晓低头忙着工作，杜莹则在隔壁的办公室里敲着键盘。这段时间上面突然开始查账裁员，要把“没用的东西”清出去，每一级都会有人被扫地出门。
即使她们是正规的组织，但上层那群老东西推崇的管理制度确实严格，纵使是季晓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要留在办公室加班到半夜，老板都忙，助手杜莹更是直接住在她那一亩三分地，所以她这所有员工这两天也忙的不可开交。
“这个文件等会儿送去给老陈，你亲自送。”季晓忙不迭交代完杜莹又接起响了很久的电话。
“帮我个忙，很急，帮我守一天店。”电话里的人开门见山地直接说诉求。
季晓刚刚接的着急，没看清电话是谁打来的，此刻听这久违的命令的语气倒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于是她把手机拿到面前重新确认一遍，确认无误后她又接起电话：“你脑子有病？我这两天人手不够，忙的要死，没空！”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因为季晓没好气的语气而生气，反倒是听季晓吐槽完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帮你。”
听了这话季晓停下找文件的手，坐下认真地听：“真的？你要是帮忙的话那我可就轻松不少。”
“那就这么定了。守店的注意事项等会儿发给你。”对方电话挂的很果断。
“这可帮了我大忙了，这些文书工作我一个粗人哪做的来，还得是天晴！”季晓边说边踏着轻松的步伐拿了瓶橙汁靠在沙发上刷起视频，刷到搞笑的视频就笑得很大声，这两天太忙都没时间刷，她都错过了很多热梗，此刻在恶补。
杜莹在门外听到季晓的笑声还以为她被工作搞疯了，连忙开门进来查看，结果就看到她担心的人此刻正悠闲地翘着脚，喝着饮料玩手机——还笑得这么大声！
她这么努力工作，吃住在公司想着能早点干完活回去美美睡一觉，然后刚好月底回公司领奖金，怎么她这样一头任劳任怨的牛没日没夜地干活就是为了拉这种好吃懒做的人的车？
努力压制住怒火，杜莹紧握手里的文件，咬牙切齿地问：”老板，冒昧问一下，您在干嘛，刚刚发给您的消息和文件您看了没？“杜莹气得用上了敬语。
季晓曾经带几个小弟一晚上干翻对家的酒吧，那时候可是上司手里的红人，虽然平常穿的像个精明人。这是公司一位前辈教她的，人靠衣装马靠鞍，她天天穿着西装像个老实人，谁会知道她揍人很厉害？
所以她又是会有些神经大条，比如说此刻她完全没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还邀请杜莹一起喝果汁。
“喝什么喝！老板，看看我的黑眼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杜莹这几天睡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小时，此刻已经有点亢奋了。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小区楼下听阿姨说的八卦：哎，那个东楼的姓王的那家人你们知道吗？那是我堂妹家门，听我表妹说他家平常就一对夫妻带一个小孩，前两天家里的老人突然来找他们住。表妹说那老人看起来得有七十多了，上三楼都大喘气。听那家人说是那个老人这两天突然很有精神，也不一天到晚说身上哪不舒服了，突然像年轻几十岁一样，拎个包就坐三四个小时的车来找自己儿子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一堆人包围着这个阿姨形成一个圆 ，这阿姨在最中间，杜莹则站在离阿姨最近的一圈，这句话她说的也最大声，而且说这句话时她明显感受到周围的人和她一样弯下身子伸长脖子在听。
那阿姨眼神瞟了眼四周，像在确认什么似的，又沉下身子，压低声音继续说：“那老人在儿子家住了一天，第二天家里人叫他起来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结果发现人家半夜在梦里就走了！听说老人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那还是挺好的，老人高高兴兴的。”人群里一个阿姨说道。
其他人附和：“是啊是啊。”
杜莹第一次接触这种死法，当时只当故事看，如今她觉得这死法要用在她身上了。
意识到杜莹的情绪不稳定，季晓关了手机站起身通知她：“已经有人帮我们干活了，你回去歇会儿吧，我也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一个人就能干这么多活？除了余天晴我想不到第二个……等等，余天晴说帮忙？你给她什么好处了？”杜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
“你后面会知道的。”季晓笑了笑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杜莹也不知道这人又打算做什么妖，她此刻只想回自己的床上睡到地老天荒，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奖金记得给，老板再见！”
随后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又迅速地收拾准备离开，在门口被自己的椅子绊住脚，幸好被正好过来的季晓扶住，撞进人家怀里。
“加了几天班就想把我赚死啊？”季晓吐槽。
“抱歉抱歉，”杜莹连忙道歉，看清是季晓后又努力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又有什么事，老板？”
“我开车载你回去，怕你自己开车开到一半睡死。”季晓惊讶地看着杜莹那张没什么生机的脸。刚刚站得远没仔细看，现在面对面观察才发现这人脸色是真的差。
“老板英明！”杜莹软绵绵地说着。
季晓实在看不下去杜莹这张突然老了三十岁的脸，拎着杜莹的包就走：“赶紧，我也累死了！”
从来都是她给别人拎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季晓突然会给她拎包，只觉得真好。
有人关心，真好。
“谢谢老板，我太爱你了！”杜莹发自内心地喊。
季晓听到这话像被什么绊了一跤似的，踉跄了几步才恢复正常，也没有回应，只挥挥手催促身后之人。杜莹难得见季晓摔跤，只轻笑两句就连忙赶上去。
“老板，要是我还是走得很慢会怎样？”
“会等你啊？不然呢，扣你奖金？”
第28章 面试
杜莹在季晓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和余天晴却很合得来。刚上岗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余天晴明明岁数不大却可以在这里有那么高的地位。
直到一次紧急事件余天晴花两天的时间就解决了的时候，杜莹才意识到余天晴的能力有多强，毕竟当时大家都觉得那次会完蛋，就连杜莹这个因为在上一个公司能力出众被挖过来的人都觉得要是处理不好，所有人都得滚蛋。
说实话这几天杜莹也想过求助余天晴，但人家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自己没有理由让她帮自己干活，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提出帮忙。
后面两天季晓把工作交给了余天晴，对方不出所料地迅速处理完了，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的。
“她用的手段都是合法的吧？”杜莹周三早上到办公室时发现大家回到了往日的休闲状态，再次被震惊。
“其他的我不敢保证，这点你放心。”季晓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
“老板你一大早就外出？”杜莹今天心情好多问了两句。
季晓听到这声音盯着杜莹看了一会儿，随即露出奸诈的笑，看得杜莹那叫一个心慌，接下来准没好事。
“有一个为期一天的工作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和以往的正装不同，季晓今天穿的吊带加高腰阔腿裤，手里挂着件长款黑色大衣，一看就是打算出去开小差。
“不是正规领工资的工作我不干。”杜莹果断拒绝，谁知道这黑心老板又要怎么压榨她的劳动力。
她怎么知道的？季晓虽心有疑问，但还是声调平平地说：“月底给你多发500块奖金，很轻松的。”
季晓说这话时五根修长的手指摆到杜莹面前，被对方一把握住，往下拽，这突然的接触让季晓心慌，急忙把手抽回。
杜莹站的乖巧：“多少无所谓，主要是想为老板分担一点生活的烦恼！”
拿下这人用点小钱就行了，季晓再一次见识到这么明显的见钱眼开。她把钥匙抛给杜莹自己走在前头：“车你开，去天晴的店里！”
听到余天晴的名字，她想起前两天她加班加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还不忘问余天晴帮她们有什么条件，老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句话，看来是要上门去报答人家了，真像老板说的一样轻松……
轻松个屁！她自己跑去学校跟女朋友玩游戏，让杜莹和季晓给她看店，而且还要帮她面试新员工。
“你办事她放心，她说的。”季晓在后座摆弄着平板，嘴里说着根本不存在的话。
杜莹听了这简略的工作安排和不知道哪来的信任只觉得自己被骗，要不是此刻手握着方向盘，她真想把这拳头挥在季晓脸上。但她也好奇余天晴是不是真的这么看好她。
“你确定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杜莹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兴奋地问。
“她当时说‘相信我作为老板的领导力’，我一下就想到你了，她肯定也知道我很认可你的工作能力，自然也是看好你的。再说了……”季晓放下平板凑近驾驶座低声笑着说，“你可是我打入敌方阵营亲自挖回来的，天晴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说明我才是有实力的那个，你怎么那么崇拜她？奖金不要了？”
杜莹也不知道自己崇拜谁和奖金有什么关系，但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此刻得说些话保住奖金：“好好好，你最厉害，我很崇拜你好吧。开车呢，别讲话分散我注意力。”
你先问的不是？季晓心里疑惑的紧，见杜莹那认真得听不进一句话的样子，她也懒得多说了。“迟早有一天让你见识见识。”她心里这样盘算着。
刚刚那句话杜莹说的是真心的，之前季晓帮她解决家里那些烂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自内心地崇拜她了，不然自己也不会放弃原来的稳定工作过来给季晓做这个小助理，饥一顿饱一顿的。
上岗第249天，老板有那么多钱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发点工资？好想把她的财产据为己有。杜莹出门前在日记上这样记着。
不一会儿就到余天晴的店了，她们俩迎来了第一个难题。
“老板，车停哪？”
“不知道，你自己找找，那里好像有个停车场。”季晓只顾自己的优雅，随便望了两眼，就给杜莹指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说。
杜莹也看过去，即使是接近城中心的地方竟然也有那么大一块空地免费停车。她连忙把车开过去，生怕下一秒这个位置就会被别的车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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