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一直不敢推翻这旅馆重建,好歹也是文物不是吗?
当然最重要的是没钱......
只可惜没什么人信,都觉得那是噱头,时间久了,连旅馆老板都觉得是不是他吉在骗他。
噱头就噱头吧,旅馆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好不容易来了两个看起来人傻钱多的姑娘,一定要把她们拿下!
果然,亚女听见这话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旅馆老板,“黑禹族圣女的秘籍?”
她怎么没什么印象?
旅馆老板一看有戏,赶忙点头道:“是啊!你们要是愿意住店,我就带你们看一下!”
“小白,谁家的秘籍是刻在墙上的?不要又被骗了!”,阿妹见亚女有些意动,赶紧劝阻道。
听阿妹这么说,旅馆老板顿时有些着急,“怎么没有呢?我们就是啊!要是我骗你们,就让我门面扫地!”
话音刚落,门口摇摇欲坠的门匾,“哐当”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旅馆老板。
就在旅馆老板抓耳挠腮想解释时,亚女道:“看看也无妨,反正我们有的是钱,等看完后再去寻别的地方住。”
“带路。”
第58章 等我回来
旅馆老板小心翼翼将一块蛊晶收拢进怀,扬起的嘴角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就说这两人人傻钱多吧!瞧这出手多阔绰!
阿妹着急的拉着亚女,“你给的也太多了!”
“我只有蛊晶。”,从夜煞婆和白头翁手里抢来的钱全是大额蛊晶,亚女看向阿妹,“没关系,还有几块,用完了也还可以再抢唔......”
阿妹一把捂住亚女的嘴,满头冷汗的看着面前的旅馆老板他们。
所幸,他们被那颗蛊晶吸引了全部心神,并没有听清二人的话。
阿妹心下松了口气,看着亚女不解的眼神心累不已,她到底有没有这是黑钱的自觉!怎么还抢上瘾了!
“算了,你可别说了,等会儿我去找钱行把蛊晶兑开。”
旅馆老板收下那块蛊晶,对着阿妹二人是眉开眼笑,“这边走!”,说罢,他带着二人走向旅馆的后院。
亚女掰开阿妹的手,顺手反握在手里,跟上前去。
她倒要看看,自己曾经在六水寨留下过什么“秘籍”。
很快就到了旅馆的后院,只见那里一片杂草丛生,无人打理,在昏暗的夜色中只有墙边一盏黄灯照亮一角。
旅馆老板讪笑几声,“就在这里,你们看,那堵墙就是了。”
阿妹朝旅馆老板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墙上布满裂纹,有好几块墙皮都脱落了,根本没有旅馆老板说的秘籍。
她愤然道:“哪有秘籍!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旅馆老板道:“我哪有骗你们,你仔细瞧瞧,那里真的有字,就是有些模糊了。”
借着昏暗的光,阿妹眯着眼仔细看了会儿,幸存的墙体上确实有些模糊的字。
但阿妹还是觉得旅馆老板是个骗子,毕竟城里人惯会骗人!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刻上去的?”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
亚女却像被什么吸引了心神一般,对二人的争吵毫不理会,她穿过杂草,径直走到墙边。
等阿妹和旅馆老板吵完,她才发现亚女已经站在一人高的杂草里,摸着那墙出神。
“小白?”,阿妹朝亚女呼唤一声。
见亚女没回应,最后愤愤瞪了旅馆老板一眼,也走到墙边,站在亚女身旁,“怎么了?”
亚女手指轻轻抚过墙上的刻痕,虽然字迹模糊已经辨认不出字体,但亚女还是确定这是自己的字。
脑中传来一阵锐痛,亚女冷汗津津闭眼忍耐。
渐渐的封闭的记忆闸门被撬开一条缝隙,有些与蝶女有关的记忆被漏出些许。
那时亚女因为要接连征战,怕将蝶女带在身边会使她陷入险境。
于是每侵占一个城寨,亚女就会把蝶女藏匿在某处。
所以在入侵六水寨后,亚女就寻来一个旅馆让蝶女藏匿其中,而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
当时这个旅馆还没有这么破旧,格局也不像现在这般,看来还是修缮过几回,以至于一开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七百年过去,这墙反而一直都在这。
亚女额上布满汗珠,睁开眼把手放在墙上,心绪飞远,蝶女落寞的表情似乎近在眼前,那时她正在墙上刻字......
“圣女!那元领着十余支蛊灵队,收复了百灵寨,这已经是他收复第十八个城寨!马上就快打到六水寨附近来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继续任其打下去,得想办法杀了他!”,翼跟在形色匆匆的亚女身旁,面露狠色道。
“他要打就让他打,反正那些寨子于我们无用,爱打多少都随他。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把人都撤回来,守着那些无用的城寨有什么用,白添伤亡!你记住,无论他收回多少个城寨,六水寨只会是我们的,敢来,我就要他死。”
亚女已经很久没见过蝶女了,这次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想来看望一下她。还被跟来的翼在身后喋喋不休念了一路。
亚女颇有些厌烦。
“可是跟咱们下山的其他北域族群,没能力守住城寨,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土地,又被人抢了回去啊!”,翼不是不相信圣女的能力,只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亚女似乎并不相信。
闻言亚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翼,“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还要照看他们直到子孙繁衍昌盛?”
这是赖定黑禹族了?他们哪来的脸?守不住土地只能怪他们自己没用!
亚女对这群想要附庸上来的族群最后一点好感也败个精光。
自战争起,死伤最多的便是黑禹族,那些个族群总是自恃弱小不愿前往战场,缩在后方等吃等喝。
亚女看在同为北域人的面上,帮他们侵占城寨,供他们休养生息,自觉已仁至义尽。
眼下还要用黑禹族的伤亡为他们守寨?哪有那么好的事!
翼对着那些族群也颇为无奈,他知道那些族群早已在寒灾下元气大伤,真要上战场,只怕会有灭族的风险,这才小心翼翼瞻仰着黑禹族。
渴求他们的垂怜。
想起那些个族长老泪纵横的脸,翼心中叹气,迎向亚女不悦的目光,“圣女,他们说只要您愿意照拂他们,他们愿意拥您为主,成为黑禹族附属城寨,等家族修养几年,便为您效犬马之劳。”
“呵,犬马之劳,还修养几年。难道黑禹族就不需要修养几年吗?好一个算盘打得叮当响,伤亡算我们的,修养是他们的。”,亚女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不再听翼相劝。
只留下一句,“我不想当他们的主,黑禹族也不需要如此无用的附庸族群,告诉他们,要是守不住,就让他们去死。黑禹族不会再派人相助!”
亚女快步走进蝶女所在的院落。
心中被翼挑起怒火在见到蝶女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她见蝶女落寞的站在墙边镌刻着什么,出声喊了一句。
“蝶女!”
蝶女闻声朝她转头看来,手里的小树枝掉落在地,眼中满是欣喜和不可置信。
像是不敢相信亚女回来了。
“你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好手边的事情吗?”,蝶女扬起嘴角朝亚女跑来,还不小心被院落的碎石绊了一脚。
“小心!”,亚女上前一步扶住蝶女,怪责道:“怎么不看路!”
蝶女朝亚女笑笑,“这不是见到你太开心了吗。”
亚女成功被这句话哄得眉头舒展,“见到我就这么开心吗?那要是收到我送你的礼物,岂不是开心得晕过去?”
蝶女眼神一亮,“你带了礼物给我吗?”
亚女拿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手链递给她,“我在六水寨的仓库里发现了知心矿石,特地给你打了一个手链,免得你天天记挂我。”
自己这么厉害,又怎么会出事,蝶女就是一天天瞎操心。
亚女接着又拿出另一条手链,“这条是我的,和你的打成一对,给我一只你的蝶蛊,我融进去,这样你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及时赶过来。”
知心矿石融进血液或蛊虫可以保留蛊血和蛊虫的活性,若是融血于石或融蛊于石的人有危险。
矿石就会碎裂开来。
这比留暗号可清楚明白多了,没想到六水寨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亚女催促着蝶女给自己蛊虫,蝶女嘴一张开,一只小小的紫蝶便飞了出来,被亚女抓住小心融在手链中。
“成了!”,亚女把手链戴好,在蝶女面前狡黠的晃了晃,“好看吗?”
那手链正中央的矿石有只栩栩如生的小紫蝶。
蝶女笑道:“好看啊。”
亚女拿回蝶女手中的手链也给她扣好,“你戴着也好看,诺,你看。”,亚女将蝶女戴着手链的手提起来给她看。
手链中,一抹血丝晕开在矿石上,像朵鲜艳的花开在手链上,有种诡异的美感。
蝶女轻轻摩擦着手链,“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的不就是你的?真想谢我,那就答应成为我的家人,怎么样?”
蝶女笑容一僵,转移话题道:“对了,你饿不饿,我房间还有好多苏草糕,你不来都没人吃。”
亚女怎么会看不出蝶女在转移话题,只是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只要聊到这个话题二人之间总是会闹得不太愉快。
在这个偷来的休闲时光里,亚女不想和蝶女在此刻闹起来,虽还是失落,但嘴硬道:“算了,我就那么一说,开个玩笑而已,苏草糕在哪?”
见亚女这次没吵闹不休,蝶女松了口气,她还真应付不来生气的亚女。
“走,我带你去拿。”,蝶女转身走回房中取糕。
“嗯。”,亚女有些闷闷不乐的跟在身后。
余光瞥见角落的墙,她想起蝶女之前似乎在刻什么字,随口问道:“你刚刚在刻什么?”
前面带路的蝶女身形一僵,但只一秒就恢复过来,她一把推开房门,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就是无聊间的写写画画。”
“哦。”,亚女眼睛转向那墙,她才不信呢,今晚就来偷看!
可惜还没来得及偷看,翼就联合一堆长老将亚女堵住,轮番口水战,试图改变圣女的决定。
黑禹族若是抛弃同为北域的其它族群,一定会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亚女烦躁不已,和族中长老大吵一架,几番周旋下就把偷看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她再想起来时,已经是最终决战的前夕。她站在蝶女的房门前,本打算嘱托几句。
可又不想让蝶女过于担心。
于是便想起了那堵刻字的墙,亚女径直走过去,见到蝶女的字本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运起脉场在一旁的墙上给蝶女留信,本想着只留下了了几句,没想到却越写越多,最后写了整面墙。
等翼等人来催,亚女才意犹未尽的停笔,看着房门中被动静吸引而出的蝶女展颜一笑,指着墙道:
“你的心愿我知晓了,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完成!”
第59章 每个地方都有你的身影,原来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阿妹摇晃着亚女,“小白?小白?小白!”
“嗯?”,被打断思绪的亚女转头看向阿妹,瞳孔还在微微颤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是你怎么了!”,看着亚女本来就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阿妹担忧的看着她。
亚女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声音都没往日的清亮略带沙哑道:“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痛。”
“头痛?怎么会头痛呢?要不要去看蛊医?”,阿妹赶紧伸手摸在亚女额头,又和自己的做对比。
也没发热啊,反而还挺凉。
亚女把额上的手抓下来,“阿妹,我想住在这里。”
“啊?”,阿妹环顾了下四周破败的旅馆,住在这?那和露宿街头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她犹豫的再问了亚女一遍,“你确定?”
“嗯,就住这儿。”
阿妹还想说什么,被插进来的旅馆老板一屁股给挤到一边。
那旅馆老板笑得每个褶子都在绽放,“好好好!我这里什么都有!”
“是啊!蚊虫鼠蚁也都有!”,阿妹站稳身体没好气道。
旅馆老板,“......”
等二人拿好房门钥匙回屋时,旅馆老板都还在对着“飞飞鸟”和“鱿鱼”的两个名牌瞠目结舌。
看不出来这两个姑娘清清秀秀的,名字却这么接地气啊。
上了楼,阿妹就把门一关,对着已经坐在窗户旁边的亚女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不然亚女这么挑剔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破旅馆,以前露宿野外那是没得挑,在有得选的情况下,阿妹不觉得亚女会毫无缘由的选择住在这儿。
亚女看向窗外,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那堵墙。
她声音发哑,不自觉红了眼眶,“以前蝶女就住在这。”
一句话瞬间让阿妹闭嘴,原来是蝶女曾经住在这儿过啊,那难怪了......
“我有时候也再想,我好像做了一场跨越七百多年的噩梦,梦里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只留下我守着破碎的记忆游离在世上。”
“记得越多,就越痛苦,可是又没资格忘记。”
“蝶女也好,黑禹族也好,终归是我的骄傲自大害了他们。”
这时阿妹也坐在了窗边,轻轻握住亚女的手,“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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