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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穿越重生)——寒鸦/梅八叉

时间:2024-04-17 07:13:45  作者:寒鸦/梅八叉
  他问刚追进来的李管家:“这是谁?怎么在我先生的房间?”
  李管家追了进来,看到他也是一愣。
  “是秦瑞的儿子。”李管家话音未落,夏泽笙已经往屋里走去。
  李管家拦不住,急了:“夏先生,这是在白云居,可不是二沙岛,您要上楼总要跟老先生打个招呼吧?”
  夏泽笙勾起嘴角一笑:“那我现在请你去跟秦飞鹏打招呼,可以吗?”
  李管家知道拦不住夏泽笙,皱眉道:“先生和二少都在家,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
  “请便。”夏泽笙吐出两个字。
  李管家黑着脸退了出去。
  两个人刀光剑影,倒把一旁站着的秦禹苍忘了个一干二净,等李管家下楼,夏泽笙这才在客厅站定,眼神扫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房间,最后定在秦禹苍身上。
  “瑞叔的儿子?”他问。
  “是。”
  “叫什么?”
  “秦禹苍。”
  “哦……”夏泽笙将客厅挂画一幅幅掀开来往后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前几年……瑞叔这个时节就会登门。”
  “夏先生记得我父亲?”
  “记得。”夏泽笙道,“他送过来的红参煲汤很好喝。”
  和秦飞鹏如出一辙的客套话,敷衍至极。
  可是夏泽笙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些过往的事,眼神柔和:“……我先生是很好的人,他不想让瑞叔破费,便叮嘱过不要再辛苦送红参过来,瑞叔不听劝,每年都会送来。我先生总说,这样的心意不好浪费……而我不太会煲汤,学了好久,才会学会一道虫草红参猪心汤,过年的时候给我先生补身体。他熬夜太多,红参很适合他。不过……”
  有这样的对话吗?
  秦禹苍仔细回想过去。
  他和夏泽笙很疏离,交集极少。
  也许说过,日子过得匆匆忙忙,他记不太清了。但是深夜那碗虫草红参猪心汤他还记得……所以夏泽笙不是敷衍。
  夏泽笙结束了回忆,笑了笑:“不过最近用不上了……替我谢谢瑞叔。”
  并不是最近用不上,而是以后都用不上了。
  秦禹苍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好。”
  两个人再没有什么好沟通,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夏泽笙翻找东西的动静。于是秦禹苍得到了足够的时间,来打量眼前的夏泽笙。
  已经很有几年没见过夏泽笙。
  他身形比之前消瘦不少,外面套了件灰色的厚风衣,穿着一身黑灰色系的三件西装,灰色的衬衫领子硬挺,将他的脸色衬得苍白脆弱,没有系领带。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脱下来,在他左手上捏着。
  穿着这么暗淡的色系,竟并不觉得太过暗沉阴郁。黑色三件套很好地凸显他的身材,腰身纤细,双腿修长,不愧是当年出道做过艺人的,即便三十出头的岁数,与二十来岁的那些年轻人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他一进来就带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很熟悉,是十几年如一日用过的那款定制香水,在二沙岛的别墅里,即便看不到夏泽笙的身影,也隐隐可闻。
  也勉强算是秦骥能记得的关于他的鲜明标志之一。
  夏泽笙在客厅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于是进了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幅画。
  他把画拿下来,后面是一个嵌入式保险柜。
  密码锁。
  夏泽笙输入了一段密码。保险柜报错。
  他想了一下,又输入了一段密码。
  保险柜依旧报错。
  如此反复输入了四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再输入一次如果还提示错误,保险柜就会锁死报警,夏泽笙抬着手指在密码盘上停滞了好久,很是犹豫。
  “试一试465537。”
  秦禹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卧室,站在他身后,语气笃定。
  夏泽笙回头看了一眼,将这六个阿拉伯数字输入密码锁,密码锁响起“滴滴”的声音,然后保险柜门弹开了。夏泽笙诧异:“你怎么知道密码?”
  “费马素数。”秦禹苍简单地解释,“4是最后一个费马素数,计算出来的结果是65537。从进白云居到这里,一共四扇门,这又是最后一间房。所以才说出来试试。”
  这个理由确实牵强,但是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个密码。
  夏泽笙上下打量他问:“你做什么的?”
  “还在读研究生,软件工程。”
  软件工程研究生听上去能解释不少事,连推测出密码都显得理所当然。
  夏泽笙没再质疑什么,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沉淀的大箱子,他一拽出来,箱子就往下坠,被他拽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来。
  里面是一块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大石头。石头大概直径在三十公分作用,表面黄灰粗糙,因为开采出来太久,颜色已经变得暗淡。
  一滴泪敲在石头的表面。
  轻轻的飞溅,晕成了一个小小的圆。
  泪顺着夏泽笙的眼眶自然地涌出,他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自己的脸颊,又用手帕温柔地抹去石头上的泪渍。
  “这是……我先生结婚时送给我的……”他低声道,“好多年了,看到它一时触景生情。”
  秦禹苍知道那是什么。
  结婚的时候,作为报复,他把秦家传承了近百年的一块儿老矿料翡翠原石拿出来,当做是聘礼随手给了夏泽笙,秦飞鹏气急败坏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赠送的过程也很简单,他只是跟夏泽笙提了一嘴,说是秦家传承的翡翠原石准备要给他,放在了白云居的保险箱,等空了有时间去取。
  一块翡翠原石的价值就算再高昂,与他的财富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忙碌的工作让他将此事抛到脑后。
  而后来夏泽笙也再没提过此事。
  ……现在想来,他死后秦飞鹏等人怕是找遍了四处,都没有寻得这块儿原石。
  唯一知道这块儿石头在哪里的人,只有夏泽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三年都没来拿,今天忽然出现。
  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几个人便快步进了屋子。
  为首那个拄着拐杖、穿唐衫、略岣嵝身形的白发老人,就是秦骥的父亲秦飞鹏,后面跟着两个人,左边是李管家,右边则是秦骥的二弟秦勇。
  “夏泽笙,都说好了你搬离二沙岛,跟我们秦家再没关系,怎么今日又闯白云居偷东西?”秦勇先声夺人,进门便质问道,接着他看清了箱子里的原石,脸色已经变了,“翡翠原石?!找了这么久,原来在这里。”
  夏泽笙缓缓合上了箱子,提在手里。
  秦勇上前一拦:“这块儿原石你也想偷走?”
  “这块石头是结婚时,秦先生下给我的聘礼。”夏泽笙开口道,他声音不疾不徐,“我只是来取走自己的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这可是我们秦家的传家宝。”秦勇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哥给你的?”
  “我知道保险箱的位置,你们知道吗?”夏泽笙问他,“保险箱的密码秦骥是否和你说过?如果这还不能证明,那么还有什么更好的证据?”
  秦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夏泽笙将箱子提了提,抬脚要走。
  这时,秦飞鹏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泽笙。”
  “您也要拦我?”夏泽笙回道。
  “一块原石,你拿走也就拿走了。”秦飞鹏道,“秦家不缺这块石头。”
  “谢谢爸。”
  “但是你得明白,你除了这块石头,再从秦家拿不走任何东西。”秦飞鹏刚才那句话还和和气气,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他慈眉善目的姿态已经没了,两眼里都是锐利的光,“我希望你尽快提交秦骥的死亡申请……”
  “不。”夏泽笙低声道。
  “这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他的遗产有上千亿,你作为他的未亡人,能够继承很大份额。不只是这样,这笔钱,还能帮到秦家、帮到九霄珠宝,想必秦骥在地下也是这么想的。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肩负起责任,认清现实,不要再让他处于失联状态,让他能够真正入土为安。”
  “他还活着。”夏泽笙生硬地回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
  “不,一天不见到证据,他就活着。”夏泽笙问秦飞鹏,“您说要他入土为安,您打算怎么埋葬他?棺材里要放什么?空气吗?”
  秦飞鹏的眼神冷了下来。
  “夏泽笙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秦勇忍不住又骂他,“坚持秦骥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们有婚前协议的,财产不混同!他活着你一分钱也拿不到,二沙岛的别墅不是你的,他的产业不是你的,什么都不是你的。”
  “……”夏泽笙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话,“他还活着。”
  说完这句,他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任由秦勇在他身后破口大骂:“既然如此,滚出我们白云居,滚出二沙岛!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
  广州的冬天,从不下雪。
  可是阴雨连绵。
  外面天色暗了,雨在黑暗中落下,夏泽笙提着那只箱子出了秦家老宅,大铁门在他身后合上。
  一条未知的前路就在他眼前。
  夏泽笙停下来,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延绵的细雨,然后又提了提手中那只箱子。
  箱子里那块原石的形状好像心脏。
  这会儿正沉甸甸地、似乎在跳动。
  像是过往那些岁月里,秦骥偶尔给予拥抱时,他听见的那个心跳。
  无论多么惶恐徘徊的时刻,都能让他感到安全感。
 
 
第3章 你喝醉了
  混乱之后,没人理睬秦禹苍。
  秦禹苍便自己下了楼,接了秦瑞开车要走,刚出大门,就看见站在路灯下淋雨的夏泽笙。
  他本打算直接往山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却已经踩了刹车,在夏泽笙旁边缓缓停下了车。这时候秦瑞也看清了路灯下的人。
  秦瑞摇下车窗,略有些吃惊:“夏先生,您来了白云居?这是要走……没车接您吗?”
  夏泽笙“嗯”了一声:“今天自己过来的。”
  秦瑞连忙对秦禹苍道:“阿苍啊,开门让夏先生进来,我们捎他一程。”
  秦禹苍刚就开了安全锁,夏泽笙也没有拒绝,弯腰上车,坐在了后排。
  “夏先生去哪里?我让阿苍送您。”
  “不用麻烦,出了白云居,把我放在路边就行。我自己打车。”夏泽笙说。
  “这怎么行。”秦瑞不同意,“怎么能让您自己打车?这、这太不合适了。”
  老人家的执拗很难开解,秦禹苍不想在这里一直做无意义的谦让。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送夏先生回二沙岛,顺路。”秦禹苍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夏泽笙,“这样可以吧?夏先生?”
  夏泽笙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秦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等秦禹苍把他送到家,他下车的时候还反复叮嘱秦禹苍一定照顾好夏泽笙,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到家。
  车门关好,车子重新上了路。
  这次车内便彻底安静了下来,秦禹苍从后视镜里打量夏泽笙,此时的他靠在角落里,一直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他的头发雨水淋得半湿,稍微擦干了一些,如今微微卷曲,遮住了他的双眼,秦禹苍看不清他的眼神,却无端觉得他很孤寂。
  整个人和他暗淡的衣着,和车外的夜色,恍惚融为一体。
  与世隔绝。
  上了高架开了一会儿,二沙岛的标志出现在前方,秦禹苍要往过拐弯,夏泽笙却忽然开口:“我不去二沙岛。”
  秦禹苍一愣。
  “你刚也听到了,秦飞鹏父子让我滚出去。实际上几天前,他们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勒令我搬离二沙岛的那套别墅。家……我是回不去了。”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秦飞鹏的为人,上辈子秦禹苍已经一清二楚。
  “那我送你去哪里?”秦禹苍问他,“回夏家?或者是去你别的居所?”
  “我没有别的住所。”夏泽笙说,“至于夏家……我宁可去跳江,也不回那个地狱。”
  不回娘家。
  也没有其他住的地方。
  “既然如此,夏先生有什么中意的五星级酒店,我送你过去。”秦禹苍给出了另外的选择。
  夏泽笙笑了笑:“是个很好的建议。可是我又没有钱。”
  秦禹苍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他将车缓缓停靠在高架的路肩处,这才问夏泽笙:“夏先生,你亡夫……”
  “丈夫。”夏泽笙纠正。
  秦禹苍叹了口气:“好,你丈夫秦骥拥有一个千亿的商业帝国。如今你告诉我,你没有钱住五星级酒店?”
  “不光是五星级酒店,什么酒店我也住不起,连饭都吃不起。”夏泽笙说,“我身无分文。”
  “夏先生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秦禹苍扭头看他。
  夏泽笙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怅然一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像秦骥。”
  “夏先生,我不是秦骥,我是秦瑞的儿子,我叫秦禹苍。”秦禹苍对他说,“而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与秦骥相似。”
  “真的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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