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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涂伊反应过来，“那，那他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嗯。”邹猛承认。
涂伊叹口气，“知道就知道，如果他打算揭穿，告诉我妈，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他既然给你钱，你就花掉，别不好意思。”涂伊往邹猛身边凑了凑，埋在他的颈窝间。“你的助学货款还差多少，我帮你填上。”
话一出口，涂伊便后悔了，他抬起头，有些愧色，“我不是那个意思，邹猛，我知道你的情况，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邹猛依旧笑笑，将涂伊抱过，紧紧搂住。“我明白你的心意，放心，助学贷款是免息，现在每个月从工资中扣除一定比例来还贷。”
“我之前也有兼职，倒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
“下次就去你家吧，别出来开房了，这么贵，钱都让他们给赚了。”涂伊愤愤不满道，他知道邹猛的窘境，一千二可不是小数目。
“不然，你去我家住，我们家房间多呢。”涂伊盘算着，用哪样的借口来说服自己妈妈。
邹猛摇头，“钱都给你，这些本来就不属于我。”
涂伊捶捶他胸口，“你这死脑筋，怎么就不能转个弯呢。钱都到手了，哪有再扔出去的道理。”
“这样吧，买个定存，就当是我存在你那里。”涂伊拿起邹猛的手机，让他解锁。
“我看看，买哪个好，对了，再把妈妈给的三万一起买。”涂伊自言自语着，操作着两个手机。
邹猛望着他，有些失神，他遇到了一个男人，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人。
“伊伊，今晚的事，你不后悔吗？”
涂伊抬头，放下手机，他看向邹猛的眼中，为何看到一丝惶恐与不安。
“你什么意思？吃干抹净，这裤子还没提上，就不想认人了？”涂伊嘴唇有些颤抖。
“不，”邹猛将他抱住，压在自己身上。
“我怕你就是一时兴起…”
“不过，就算你只是玩玩我，我也愿意，直到你玩腻了为止。”邹猛沉吟，仿佛他已经看清二人最终的走向。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准你走，你就不能离开我。”涂伊又蹭蹭他的胸口，低声道。
“好。”
从出租车上下来，邹猛蹲下身，将涂伊背起来。
“慢一点，我搂着你的腿，这样就不会痛。”邹猛极尽温柔。
涂伊的脸烫还没退热，刚刚在出租车上，由于屁股太疼，他一直斜躺在邹猛怀中。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好几次，估计也看穿了他俩的关系。
“嗯。”涂伊轻声应道，趴在邹猛肩膀，温顺如小猫。
“唉哟，伊伊这是怎么了？”吴阿姨擦擦手，丢下帕子，连忙跑过来。
“燕燕，伊伊和小邹回来了。”吴阿姨喊道。
宽敞的客厅传来回响，涂燕从二楼下来，踩着拖鞋，差点滑倒在沙发旁。
“怎么啦，怎么背着回来？”
邹猛还未回答，涂伊便抢先道，“我腿酸了，不想走路。”
“啪”的一声，涂燕朝他屁股拍去，“矫情，平时叫你多锻炼，走两步就累，还叫哥哥背回来。”
涂伊惊呼出声，面颊扭曲，“妈，别打。”
邹猛更是心疼不已，他屁股又红又肿，本来就很难受，再被涂燕拍一掌，雪上加霜。
“阿姨，我先把伊伊背回房间。”邹猛赶紧别过身子，不能让涂燕再动手。
“小邹，别太惯着他宠着他。”涂燕哼了声，“我让你每天跑步锻炼锻炼，你就懒呗，周末朋友同学去打球，你也不去。”
“出去逛一天就累得要背回来，涂伊，你别仗着有姐姐撑腰，就欺负人家小邹。”涂燕的话被邹猛锁在门外。
邹猛小心地将涂伊放到床上，又替他脱掉鞋子和裤子。
“很疼，都哭了。”邹猛抹去他眼尾的泪渍。
“嗯，不是因为屁股疼。”涂伊摇头，他侧身躺着，看向跪在床边的邹猛，“明明是你欺负我，我妈她还，还说我。”
“我马上就去告诉阿姨，是我让你身体难受，因为我太不知轻重，我太坏，把你弄伤了。”邹猛说着便要起身，朝涂燕坦白。
第34章 差距
“先别，我妈肯定会向着姐姐，要拆散我们。”涂伊抓住邹猛的手，轻轻摇晃。
“涂总只是我上司，我不喜欢她。”邹猛不厌其烦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涂伊拽住手，将他拉下来，“那你，你怎么证明？”
证明？
邹猛不明白，但看见涂伊染着红潮的脸，他懂了。
他握住涂伊的手，俯身，亲吻床上人的唇。
“噫。”涂桦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见自己弟弟那祈求欢爱的模样，真想进去揍他。
她翻个白眼，转身，“我没惹你俩，倒成了第三者。”
“哼，妈？”涂桦看见涂燕朝这边走过来，赶紧将门带上。
“欸妈，今晚吃什么？我记得幺叔前几天送来几只鸽子，干脆炖了吧，加点天麻，吃了不头晕。”
涂桦上前，拽住涂燕的手臂，又将她朝楼下拉去。
“我听说，那鸽子可是锦城飞行大赛得过金奖的，到底能不能吃啊？”涂桦朝房门瞥了眼，你俩在背后碎碎念我，关键时刻还不是姐姐给你兜底。
“怎么不能吃？”涂燕说着，“让阿姨把它炖了，正好小邹也在。”
“小邹小邹，整天就念着邹猛，妈，谁才是你亲生的，是我和涂伊。”涂桦坐在沙发上，嘴巴里又寡淡无味，在茶几上翻找着烟盒。
“不准抽。”涂燕厉声道。
“你要时刻准备着，怀？”涂燕伸手拱拱肚子，示意她，“等下小邹看到，不太好。”
“我又不是活给他看得，你能不能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涂桦蜷缩在沙发上，她真想一脚踹开门，让亲妈好好看看，自己想要的女婿跟儿子，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勾当。
“都说了，一切为了孩子。我让你去精子库找，你又不愿意。那，那小邹就是现成的好货，你又这副要死不活的德性。”
涂燕拍手，“他那种男人，很抢手的，除了穷没有缺点。”
“而你，除了有钱，没有优点。何况，你的钱和地位还是父母这代加成赋予你的…”
“别说了妈，我算是听明白了，我就什么都不行呗。”涂桦起身，“你想要抱孙子，传宗接代，让你儿子去，让他找个女人赶紧结婚，一晚大战七次，下个月就怀上你的孙子。”
“桦桦，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当妈的还不是为了孩子好。”涂燕坐在沙发上，抹泪。
“妈，怎么了？”涂伊扶着栏杆，邹猛诚惶诚恐地跟在他身后，局促的双手不知该不该扶。
“没事，妈妈跟姐姐讨论，这个，俄乌战争趋势。”
涂桦眼皮快翻不过来，她走向厨房，抓起陈颂送来的鸽子，正欲将它浸入水中，不料被鸽子利爪划了一道。
哦豁，鸽子它飞走了。
“快快快，邹猛，把它抓回来。”涂桦张口就道。
“啊？”邹猛被点名，抓鸽子，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鸽子已经盘旋厨房饭厅一圈，透过窗口，飞走了。
“啧，真是，一只鸟也抓不住。”涂桦摇摇头，擦手。
邹猛不语，涂伊一听，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裤裆。
“你怎么不说自己，让只鸟从手里飞走？”涂燕呛道。
“吴阿姨，随便弄点吧。妈，你打个电话给幺叔，告诉他鸽子飞了。”涂桦又坐回沙发。
“这事也要跟幺叔汇报吗？”涂伊小声道，他不明白，爸妈离婚多少年了，幺叔还时不时往他们家里跑，一副长辈的姿态。
“那是信鸽，肯定会飞回主人家去。花了钱买它，总不能赔了财又折鸟吧？”涂桦意有所指地说道。
晚饭后，涂桦主动将邹猛送出去，还朝自己弟弟wink一下，极为油腻。
“过分。”涂伊扒在窗口，院墙正好挡住二人交谈的身影。
“涂总，不用送我，请回吧。”邹猛说道。
涂桦拿出烟，这出了门终于可以抽了，“来一支？”
邹猛点头，从烟盒子抽出一支，点燃，偏过头，吐出烟圈。
“涂总有事要吩咐？”
涂桦耸肩，“下班时间，不谈工作。”
“除了助学贷款的钱，你家借的债还没还完吧？”涂桦淡淡的口吻，转过头，看向邹猛，“你母亲啊，没有富贵命，倒得了富贵病。”
“你的工资，除去还贷，还要替你妈妈治病，她又得一直休养，根本没有任何劳动能力。啧，你说，这世间啊，总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邹猛脸色有些冷沉，但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状态。
“多谢涂总关心，没想到你对我的家庭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这倒有点尴尬了。子女奉养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涂总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我妈在老家，有邻居帮忙照看着。”邹猛灭了烟蒂，准备去地铁站。
“你不该跟涂伊发展到这一步。”涂桦的口气变得严肃。
邹猛知道，肯定是瞒不住她，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又狡猾，涂伊跟她比起来，就是只小白兔。
“涂总觉得，应该发展到哪一步？亲亲，抱抱，浅尝辄止？”邹猛歪头，“我跟他是水到渠成，而且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喜欢有个毛用，肤浅幼稚。”涂桦嗤了声。
“他从小吃得最大的苦，就是被我揍。他睡的床垫不算太贵，二十万，有辆跑车，但不怎么开。他从没有挤过公交地铁，也不吃那些小吃摊的垃圾食品。”
“连锦城的出租车从身身边窜过，他都嫌弃人家车上有股馊味。我在想，你俩在一起，他想去瑞士看雪，然后你就带他回你老家山坡上，这样捧着雪粒玩？”涂桦伸手，还比出动作。
“北半球冬季的时候，他想去墨尔本潜水，你给他提个脚盆烫脚是吧？我妈说得对，你除了穷，没有缺点。”
“可是邹猛，马克吐温也说过，缺乏钱财是所有罪恶的根源。你说，你俩这样仅凭爱意，能将关系维持到几时？”涂桦拍拍邹猛的肩膀，“唉，我今天说这些，是跟你推心置腹，掏心窝子地为了你们好。”
“你别以为，我是想拆散你们。老实说，你很优秀，身体嗯，也很棒。但是，我对你也没有一定要得手的欲望。”
沉默了几分钟，涂桦的唇角敛起，“其实，在爱情里头，哪一关最不难过，说到头，还是金钱，对吧？”
第35章 条件
邹猛垂眸，果真，不同阶层的人，无法共情对方的感受。他觉得，钱非常重要，贫穷是堵塞一切美好生活的淤泥。
“你说你，正直又高傲，人家芸姐跟我提过多少回了，你跟着她吃不了亏，上不了当，你呢，偏偏不听。”
涂桦叹气，“是，她是结婚了，结婚也不妨碍再找个男朋友。人家就喜欢你，跟我说好多回了，一个月给三万，三万啊。”
“你想想，助学贷款，还有欠债，再把老家翻新一下。你跟芸姐个三五年，什么都够了。实在不行，我再添点，工资再给你涨个标准。”
“谢谢涂总的好意，有可能我这辈子就是命贱，这些都是我该受的。”邹猛咬咬内唇，“我答应过他，除非他甩掉我，否则我不会离开。”
涂桦垂头，“我的妈，你们能不能别跟我玩纯爱戏码，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是，你命贱，你能吃苦，伊伊呢？他那身娇骨嫩肉，能吗？”
“邹猛，上次我说的事，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咱搏一搏，说不定破三轮就变奥拓。”涂桦语重心长道，“姐姐可是为了你俩好啊，好好想想，你俩在一起，总得要个房吧，装修呢？行，床垫搬家里那张去，其他呢，把咱涂家给掏空啊？”
邹猛没吭声，涂桦说的话虽是难听，可却字字如针见血。
“涂总，我先回去了。”
涂桦点头，“邹猛，好好想想，你和伊伊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开口。”
涂伊站在窗口，紧紧拽住窗帘，邹猛离开了，他也松了口气。
敲门声传来，涂伊赶紧趴到床上，“门没锁。”
“还没睡呢？”涂桦进来，掀开被子一角，坐在床沿边。
“马上就睡。”涂伊掖住被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姐姐。
“姐，你送邹猛出去，跟他说些什么？”
涂桦挑眉，随即又问，“你在床上也叫他邹猛，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昵称？”
“咳咳咳，姐，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床上，没有的事。”涂伊偏过头，透红的脸早已出卖自己。
“还装，跟我装就没意思了啊。”涂桦翘起腿，掰过涂伊的脑袋，摁住，“你真就那么喜欢他？”
涂伊目光柔和，点头，“嗯。”
“他很穷，死了爹，妈有病，家里只有几间破砖房，在锦城连个像样的房子也租不起，更别说买房。人除了长得帅点、高点，工作能力强点，可这些附加价值太小，根本无比抵消他本身的劣势。”
涂桦那边刚打击邹猛，这边又来分析。“伊伊，咱先不说他是个男人，就凭这些条件，你觉得妈妈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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