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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何时情动(GL百合)——羲和安

时间:2024-04-17 07:21:14  作者:羲和安
  “怎生这样烫,”祁空注意到她的异样,话出口时并未经过太多顾虑,“可是又发热了?”
  仿佛一瞬间被剥夺了表达能力,静昭仪蓦地说不出话来,亦或是她不知当如何回应。她甚至不敢看祁空,只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本心,掩饰之下的赤诚让她难堪,惶惶不知祁空会如何做想。
  那时步摇已经簪上,静昭仪反应过来以谎言作拒时已经晚了。她别过头,叮当作响的步摇像一串清音咒般让她惊醒,却仍旧放任自己沉浸在梦中。
  祁空已然将手背覆上她的额头,喃喃道:“怎会如此……”
  静昭仪便垂下眼去,她的声音与珠链相撞的声音重合,倒愈发显得空灵起来。静昭仪恍然间竟以为袅袅炉烟是她的屏障,将二人的世界分隔开来。
  她总是抓不住何为真实。
  但祁空显然没有什么判断人类发热的经验,就像她不会照顾人、不懂人情世故一样。静昭仪总是在这些时候发现她们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实则很远,她好像终其一生都无法缩短她们之间的距离,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更是妄想。
  宋晚不由得将她与千年后的祁空进行对比——这或许是无意义的行为,就像人初生时倒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千年过去总该又些经验之谈,能够用以在人道更好地伪装。
  她所在的时代,或许是为着她们的初见便离不开怪力乱神之事,是以祁空在最初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特殊。
  这何尝不算是一种坦诚。
  但身上染些烟火气总是好的。
  额上的温度有些凉,祁空的体温似乎是捂不热的,从来都带着凉意。
  总能让她在这一瞬间的冰凉中清醒不少。
  她情难自禁往后躲:“没有……是你手太冰了。”
  “……是么。”祁空也意识到这样的身体接触在人道并不太妥,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
  这好像只是一句很常见的话,手温低并不是稀奇事。但静昭仪无端害怕祁空从中听出什么,她好像在害怕失去祁空,总是在患得患失。
  这样并不好。
  她在短暂的人生十多年中已经明白所有事物最终都会离开,命运如同漂浮的尘埃,在三千世界中只是满天神佛不会顾及到的一粒尘沙,毫无特殊性可言。
  那天究竟是如何结束的,静昭仪已经记不清了。她像是有意略过这一片段,是以宋晚也没能从梦境中窥之全貌。又或许最过逾矩的行为也仅限于此,在外人闯入此处时幻境骤然打破,捧在手中的茶杯也已冰冷,就好像从未有人停留于此。
  “主子怎么进屋了,”棠鹃已经将煎好的药端了回来,在院子里没看见静昭仪,转眼却见她坐在屋内的茶桌边,“可是冷了?奴婢将炭火生起来吧。”
  “我们的碳不多了,”棠鹃用火钳拨着木炭,“奴婢想想办法,让外面的人再带些回来。”
  其实不过秋日,哪里有多少人会生炭火呢?静昭仪自知已经成为拖累,皇宫遥远,实在没人会顾及冷宫的处境。她只当是今年的冬日怕会格外难熬,但日子总得一天天地过。
  “主子泡了茶?”正当她出神时,却听棠鹃提醒道,“主子喝着药呢,现下不宜饮茶。”
  静昭仪方从茶壶里尚带余温的茶水中品出一丝真实感来。的确是有人来这里泡了一壶茶,这大抵并非自己的臆想。
  心跳又隐秘地快起来,在她的魂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却被她起身步摇相撞的声音掩盖住。
  棠鹃瞥了眼她头上的发饰,心中暗自惊讶,却识趣地没说话。
  又过了两日,棠鹃从外边回来,带来一封信。
  她交了信与静昭仪,静昭仪却想不出何人还会与自己通信。
  上边儿的火漆印还完整,字迹苍劲有力,静昭仪坐在火边出神,连将信封捏皱了也没发现。
  “主子?”棠鹃奇怪地喊了一声。
  静昭仪一惊,微微定下心神:“那送信人长什么样?”
  棠鹃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她的反应,疑惑道:“鸿雁飞过,奴婢在槐树下捡到的。”
  静昭仪咬了下唇,竟不敢打开。
  棠鹃见她心神不宁,不欲打扰,便寻个由头退下了。静昭仪在信封上摩挲一会儿,才拆开信。
  至少证明多日的相处不是自己的幻想,否则怎么也不该牵连棠鹃才是。
  静昭仪最终也没有拆开那封信,天色渐暗,她将信收了起来,似乎不想让它沾染苦涩的药味。
  她们相处的时日越发短暂。祁空行踪不定,她不清楚每一次告别是否都是最终宣判,但却不敢流露出半分眷恋来。对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件,她总是提不起兴趣,也不敢奢望。
  除了偶尔,也或许可以破例一次。
  冬日渐至,她听闻北方战事凶险,前朝有皇帝和大臣们忙着,皇后便携了后宫众妃抄经送去佛堂,以求神灵庇佑。
  她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自从遇见祁空,又觉得好像世间事并不如她原先所想。
  尽人事听天命,她听闻此事,虽不能至京城的郊寺,却想着也可托人带去行宫外的寺庙,求个心安罢了。
  那日午后她提笔抄录经文,树叶沙沙响动,她不知为何却晓得不是她心中期望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悄无声息的步伐靠近,她隐约嗅到莲花的清香,却又淡淡的抓不住痕迹。
  步履声靠近,她没有抬头。
  念珠一粒一粒被拨走,轮完一转又陷入下一个循环。
  渡空在窗外打量半晌,仍是没有进屋。
  “施主可信因果?”静昭仪听见他用诵经一般的声音说。
  “如何是信?如何又是不信?”笔尖微微一顿,在宣纸上染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墨点来。
  渡空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你若接了他的话,便是信,”沉默之中,她梦里的身影终于出现,“若只将他当作一阵徐风拂过,便是不信。”
  静昭仪猜想这段话更为民间的表达应当是耳旁风,但被祁空如此说来,倒多了几分和缓的意思在里面。
  但祁空自己也并未将渡空当作并不存在的人,与他对话即是信了因果?
  她参不透。
  静昭仪无言地望着她,她像是方才正在忙别的事,静昭仪见她竟还拿着一份卷轴,看样子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她倚在槐树上翻看的那一卷,连页边长度都一模一样。她用手指在其中卡着一页,不知为何竟没来得及收起来。
  渡空转头见她手上纸笔,右手腕甚至缠着几圈白绫,问她:“你就如此下来?”
  祁空一挑眉:“不然呢?我什么时候下来,那不是我说了算?”
  渡空摇了摇头,道:“你带着生……”
  祁空骤然打断了他:“同源不同道,少多管闲事。”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终于受不住般:“……放过我吧。”
  渡空似是无法在这句话的基础上再说些什么,只得念了句佛号,消失在半空中。
  一时间便又只剩下祁空与静昭仪二人隔着并不算远的距离相望,祁空忽地一笑,在并不明媚的阴影中几乎将静昭仪的心思全勾了去。
  “娘娘去礼佛?”她缓步行至窗前,曲指敲窗,眼神戏谑。
  静昭仪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忘了前半生恪守的所有礼数,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
  却被祁空一把抓住了指尖。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静昭仪突然觉得不敢看对方的成了祁空,竭力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她俯首于其上印下一吻,随后的声音轻得近似呢喃,但静昭仪却听闻风声送来缱绻的低语:
  “求佛不如求我。”
  这当是大逆不道之话,但她忽然间说不出半分斥责来,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指尖上。心底私藏的情绪疯长,真实的触感让她瞬息之间推翻了先前所有立不住的猜测。
  自己现下的样子应当是可笑的,静昭仪胡乱地想,自己从未与人亲近过,更别说……她说不出那话来,自小风月话本都是偷偷藏起来看,实际能记起的也不过是《诗经》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但好像无论用哪一句都不合适。
  她们私藏的秘密无法用世人的言语来描述。
  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旺,她的指尖似乎也烫起来,随后是耳后,侧脸,和……唇边。
  她不知为何落下泪来,被冰冷的手指拭去。
  “别哭。”她听见祁空说。
  静昭仪听见她的声音颤抖,就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无端生出一丝惶恐的意味:
  “别害怕我,晚晚。”
  这话她在初遇时便说过,静昭仪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当真害怕,可令她害怕的并非祁空,而是……其它的什么。
  她不知晓祁空声音中的惶恐又是因何而起,归咎于自身似乎太不妥当。她唯有尝到唇齿间弥漫的血腥味,那一瞬间的感官让她无比清晰地知晓她在她身边。
  别离开我,她心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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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 不尽然
  ◎“等我到春日。”◎
  便、便这样了?
  静昭仪的心思与感受皆通过梦境传递至宋晚的脑海中,几乎要骗过她的理智。这一吻中得偿所愿的意味并不重,二人皆心有顾虑,难以将繁杂事务剥离开来。
  静昭仪身不由己她知晓,可祁空又是为了什么?
  怨不得她多想,祁空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更何况自己本不应当掺合进诸多事端之中,若非如此,她当是不该知晓阴阳两界、轮回六道。
  祁空目的不纯,她早该知晓。
  但她又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她自己身边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时光中镌刻的情爱是否会随着魂魄转生而变换——她竟不敢赌。
  却看这厢唇瓣分离,祁空不知何时已伸手捧住静昭仪的脸,眼中写满珍惜与不舍,就好像下一次离别近在咫尺。
  至少此刻,她们的情感是赤诚的。
  祁空想说些什么,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可怕,苦笑一声:“还怕我吗?”
  静昭仪抬眼看她,这是个完全被禁锢在对方怀中的姿势,她甚至不知祁空何时穿过墙壁站在自己面前,她像是往常一般难以将现实与幻境区分开来,可唇齿间未曾消散的触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何为真。
  下定决心似的,她低声极快地说了一句什么。
  “嗯?”祁空眼中含笑看她,“我没听清。”
  似乎连她的目光也烫起来,分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长久的分别后,一切都与从前不同。
  “……我怕你离开。”
  祁空的神情似乎僵了一瞬,但她竭力掩饰过去,笑了一声,忽地低头埋首在静昭仪面前:“怎么会呢。”
  墨笔滚落在地,卷轴被随意搁在桌上。静昭仪从那上面移开目光,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微凉的触感让她禁不住颤栗,却被祁空搂得更紧了:
  “别动好吗?”她的声音闷闷的,语气脆弱到像是恳求,“让我靠一会儿,晚晚。”
  静昭仪便说不出任何话来,这个昵称像是某种二人心照不宣的开关,让二人的关系靠得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静昭仪伸手,回抱住她。
  可她……怎么会有害怕的时候呢?
  宋晚无法自拔地陷入这场梦境之中,无论如何,她并非静昭仪。
  有苏卿宁这一世作为缓冲,更何况,除了容貌以外,她与静昭仪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一个按部就班生活的大学生,能够与冷宫后妃有多少相像?
  她们在不同时代不同地点,过着大相径庭的人生。
  像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魂魄走过奈何桥,不该再被前世的情怨纠缠。
  她不过是偶然得知这场幻梦罢了,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她也不会知晓,千年前自己的魂魄仍旧叫“晚晚”。
  她知晓祁空的身份远非明面上的那么简单,既然如此,这个名字,是否也是她有意为之?
  就为了满足她的心愿。
  宋晚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中关窍,祁空已然松开静昭仪,抽手时无意间碰到她发间步摇,又是一阵珠链轻响。
  “你一直戴着,”她虔诚地将一只手抚上静昭仪的心口,与她咬耳朵,“你的心跳,我能听见。”
  静昭仪怔了一瞬,抬手欲推,被她用与方才一般无二的手段握住指尖:“你所求为何呢?”
  这架势倒像是真应了她方才的话,求佛不如求她。
  可就连神佛都不一定会有回应的事,告诉她又怎会得到结果呢?
  但静昭仪忽地像被魇住似的,她方才抄经之时,想的并非是国泰民安。
  而是……
  “已经实现了。”她喃喃道。
  “谢谢。”她勾住祁空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待到春日槐花开了,”喘息之间,祁空伸手描摹她的眉眼,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轻颤的眼睫上,像是不知如何许下承诺,“等我到春日。”
  静昭仪信了她的话。
  时光悄然过去,行宫中再也匀不出多的木炭时,北方传来消息,皇帝让她回宫。
  “回宫?”静昭仪披着几年前从家中带来的裘衣,手中捧着暖炉,只是在门外接旨的一会儿时间,手脚便冻得有些僵了,“官家的意思?”
  “正是,”传旨的太监端了满脸虚情假意,扯起的嘴角看着扎眼,“小主还请收整一番,好上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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