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首炸场子的舞曲响起,她就起身离开了卡座。
徐则看着她融入人群的背影,又见简叶已经开始从脖子蔓延至脸颊的酒意,瓷白皮肤泛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粉红,他在简叶那一无所知的侧脸停驻,而后生生错开目光。
像是感叹似的。
“怎么办呢,只能我来照顾简哥了。”
“嗯?”简叶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徐则。
然而徐则只是温柔地弯起嘴角,眼尾有一抹笑意,嗓音透着迷惑人心的魔力。
“哥,你再讲讲你和真真姐的故事吧,我想听。”
简叶有些不解,歪头看徐则的神情,仿佛这样就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但一无所获,他微微蹙眉,视线逐渐有些模糊起来。
简叶不是很懂为什么身体出现这些变化,只觉得空气突然稀薄,周遭升温起来,口有点干,拿起桌上的酒想喝一点解渴。
徐则却抬手制止了他。
“你想听什么?”没达到目的简叶皱着眉头,一副不满的样子,却听话地收回了手。
“很多啊,例如你们来到大城市后,都做了什么,”徐则已经坐到了简叶的身边,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虚揽着简叶:“简哥又是为什么想开花店?”
“因为真真喜欢啊。”
简叶几乎没过脑子的立刻回答,他理所当然:“小时候看电视,真真就对漂亮的花情有独钟,而且村里又不可能有花店这种东西,自然很向往。”
“原来哥能为喜欢的人做任何事啊。”徐则手开始不安分地搭在简叶腰上。
简叶腰很敏感,他难受地想要躲开,但滞涩的大脑让他反应迟钝,反而往徐则怀中钻。
徐则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假如陈真真想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你也愿意吗?哥。”
他的问题循循善诱,捏着简叶软乎乎的脸颊肉,旁人若是往这里看上一眼,必然能察觉出这份亲昵过了头。
“三个人?”简叶第一时间没听懂他的话,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徐则向后仰,让简叶能够更舒服的躺在自己怀里,从他的视角,能看见简叶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脖颈上,睫毛一颤一颤的,竭尽全力睁开眼睛保持清醒。
“听不懂。”
简叶喝醉了酒,反而很没耐心,烦躁道:“真真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见回答的徐则神色晦暗不明,深邃眼眸里凝着层冷色,仗着简叶神志不清,语气里甚至刻薄得嘲讽。
“真是蠢到家了。”
“你说说你,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骗的人啊,简哥。”
与话相反的是,徐则手指在简叶发尾打着圈圈,好像是项很好玩的活动似的,饶有兴致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简叶脸颊。
简叶过分安静地倚靠在徐则怀里。
酒吧里酒精与各类香水混杂,以及过分吵闹的音乐,并不是个适合人休息的地方,简叶昏昏沉沉间,胃里升起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他挣扎起身,徐则见状连忙扶着他去洗手间。
半路上还躺着几个喝成烂泥躺尸的顾客,徐则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简叶扛过去,男士卫生间相对而言人较少。
看见简叶吐得昏天暗地的模样,徐则难得升起股心虚。
看样子人以前绝对没这么醉过,第二天醒来估计又要被好一番横眉冷对。
他贴心扯过纸巾,带简叶漱口,还要担心他别把水咽下去。
幸好简叶尚存有一分神智,被冷水洗了把脸冷静了许多。
没等他收拾好,洗手间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碰撞,紧接着是情侣间纠缠着热吻产生的声响。
徐则反应快,拉着简叶进了最近的隔间。
几乎是下一秒,隔间的门就被狠狠一撞,像是一个人被压在了门上,而后有节奏的振动起来。
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门外的那两人毫不顾忌,听嗓音能听出来是两个男人。
“别这么着急,万一里面有人怎么办。”其中一个欲拒还迎。
“有人怎么了?就让他们免费看出活|春|宫呗。”
另一个调笑着。
徐则背靠着门,抵住门板不让别人撞进来,将简叶紧紧搂在怀中,手掌捂着他的嘴。
示意简叶不要发出声音。
简叶醉意未完全消散,听话地闭紧嘴,可那双睁大的双眼还是预示着他的惊愕。
耳尖不知是醉的还是羞的,红了一大片。
很快,那两人进了隔壁隔间,关上门,金属扣解开的声音与啧啧作响的水声在寂静的洗手间传开。
连带着隔板都开始震起来。
那两人虽然竭力克制,可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口中溢出些低吟的声响。
男人使力的闷哼声与呜咽交杂在一起。
简叶整个人缩在徐则的怀里,听见这动静,即使想竭力保持安静,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先挣脱徐则双手放在自己腰间的束缚。
“别乱动。”
徐则没出声,嘴唇比着口型。
但简叶现在哪能是个听话的状态,他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很快,感受到徐则下半身起的变化,他全身一僵,不敢乱动了。
徐则咬牙,本想掩盖难堪的反应,太阳穴青筋一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简哥,你惹起来的火你负责。”
第15章 “以后哥不要乱喝酒了。”
“嘀嘀嘀——”
电话铃声打破清晨酒店房间的寂静,床单痕迹凌乱,衣物随意散落在地。
被吵到的简叶皱着眉,柔软漆黑的发丝随着脸颊边弧度隐没入脖颈,他迷迷糊糊伸手去够声音来源的地方。
指尖碰触到熟悉的手机触感,简叶睁眼,看见来电显示人邱天,嗓音带着宿醉过后的沙哑。
“喂?”
身子跟被车碾过似的酸疼,尤其后背肩胛骨处,他迟滞的思维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只是过于疲累,整个身体几乎瘫软在床上。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电话那头听见他不对劲的声音,邱天原本想好的说辞瞬间忘了一干二净,结结巴巴道:“老,老板,你……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花店一切都正常吧?”简叶闭了闭眼,头埋进枕头里,还打算睡一个回笼觉。
“嗯,有夏安姐在,出不了问题。”邱天很是乐观。
想来也是,能有什么大事。简叶揉了揉太阳穴,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不着寸缕的上身。
他疑惑地看了眼左手手腕。
青紫色淤青和伤口被处理过,涂上药膏,未痊愈的开放性伤口细心贴了创口贴。
紧接着邱天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夏安姐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要杀去东水找陈真真,幸好我拦了下来。”
“知道你没事,我就先挂了。”
“哦。”简叶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边就像是怕打扰他什么似的挂断了电话。
花店营业在早上七点,简叶误以为现在是七八点,可仔细一看手机,都快接近十一点了。
“糟糕,行程耽误了,”
他堪堪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找陈真真,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布局不同,以及自己只剩底裤的下半身,简叶忍住头疼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在酒吧遇见猥琐男搭讪真真,他喝了半杯酒,然后和徐则聊了会儿天,中途去洗手间吐了次,再然后,只剩下零星的碎片了。
他急切捡起地上自己的裤子套了上去,余光观察自己在的地方,角落躺着徐则的行李箱,先前徐则穿过的风衣外套还随意搭在椅背上。
房间格局很像他和真真住的那一间,应该是徐则住的房间。
简叶虽然喝断片了,但直觉认为这事跟徐则也脱不了干系。
他刚穿好衣服,推开门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就迎面撞见了买早餐回来的徐则。
徐则上下扫了他一眼,像是确认状态。
“简哥,你醒了?”
两个人堵在门口聊天有点不像话,徐则想要伸手抓他的手臂,先将人拉回房间,慢慢解释再说。
谁料简叶第一句话问:“真真呢?”
对自己的处境倒是全然不好奇也不在意的样子。
“在房里休息呢,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她力气小,不好照顾你。”徐则故意略去了其中一部分,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
简叶没理他,走回隔壁自己的房间,看见陈真真确实安然躺在床上,裙子就脱在进门的地方,内|衣落在床脚,被子没遮住的地方露出后背大半皮肤,他将徐则关在门外反锁上门。
先看了眼陈真真的状况,没有不舒服,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这才放下心来,替她掖好被子,任劳任怨帮她捡起地上的衣物,收拾好凌乱的梳妆台,然后才小声地去喊她。
“真真,快中午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陈真真睡得很熟,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没有动弹。
她没带妆又熬夜的一张脸有些憔悴,长发乱糟糟的,简叶一点儿都不嫌弃,低下头凑近了,笑着道:“起床啦,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随便吃点什么,”陈真真勉强撑起精气神回应,烦躁地拿起枕边的物件往简叶脸上砸:“别烦我。”
陈真真丢的是充电器插头,尖锐的那端险些砸到简叶眼睛,他闭着眼往旁边一躲才堪堪没被伤到。
她说别烦她,简叶就一句话没说,轻手轻脚地进洗漱间洗漱。
昨天的衣服一股酒味,肯定不能穿了,简叶脱|衣服的时候,注意到镜子中倒映的自己,不止左手,身上之前被陈真真打出来的伤口都被抹上药处理过了。
就是锁骨周围,有显然新添上去的红痕。
还有胸口那难言的地方,有些红肿,稍微蹭到都发疼。
扣上衣服扣子的时候,简叶稍稍垂下眼帘思索,记忆里在狭窄空间中的呼吸交缠和火热好像都有了出口。
他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遮住引人遐思的痕迹。
待在房间内会吵到真真睡觉,简叶留下‘醒来后找我’的消息就又走了出去,意料之中的是徐则人没走,还在门外等着。
“都说了她很安全,能出什么事。”
看他心大的样子,简叶觑他一眼,语气淡淡但显然不是很高兴地说:“你诓骗她去酒吧的时候,就应该对她负责到底。”
“啧。”徐则不满地偏过头。
只要主动踏进酒吧那扇门,就该有心理准备,他对陈真真有种同类的直觉,她也是个心里门清的。
于是更加不懂简叶从何而来的强烈责任感,看紧陈真真跟老父亲看女儿似的。
“陈真真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她自己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眼看着简叶听了不乐意听的话,又要朝吵架的方向去,徐则连忙顺他的毛:“哥,去我的房间吃点早餐吧,你昨晚吐了好几次,现在胃肯定不舒服。”
“不用了,我暂时不是很饿。”简叶有意拒绝。
说实话,隐约回想起昨晚的酒后记忆后,他内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则,偏偏徐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坦荡和他对话。
让他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愈发明显。
“客气什么,不吃东西把身体饿坏了怎么办。”
徐则不顾简叶的反对,直接揽着他的肩往房里推,不像他们最初遇见时,那个彬彬有礼的徐则会做出来的事,很没分寸。
好像经过昨天一夜,徐则对他也卸下了某些防备。
早餐种类丰盛,有小笼包、豆浆、油条和粥,徐则将小笼包那盒拆开,又拿了份一次性餐具递到简叶面前。
简叶愣愣地接过筷子,没第一时间下筷,而是看着坐在对面的徐则。
酒店的桌子不大,因而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很近,能让简叶清晰看见他眼下没睡好的青黑。
简叶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醒来只顾着看陈真真,完全没问过徐则昨晚睡得怎么样,照顾他应该很辛苦,又一大早起床为他去买早餐。
“抱歉,”简叶抿了抿嘴唇,突兀说了句,而后像是找补似的,问他:“我昨天肯定给你添麻烦了吧。”
拿了份油条咬着的徐则嘴角上扬,总算是没白照顾这小没良心的,他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朝简叶放电:“不麻烦,照顾哥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就知道徐则嘴里吐不出像样的话,简叶无奈,但没像之前那样听都听不了般黑脸,而是强忍着内心的羞耻,继续道:“我身上的伤,是你帮忙上药的吧,谢谢你,不过之后不要这样了。”
毕竟药膏还明晃晃地放在电视柜上,猜到是他不是件难事,徐则用吸管戳开豆浆封口,简叶不敢看他的眼睛,紧紧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抠着筷子。
全然不知道耳朵那快滴出血的红暴露了自己。
“哦。”徐则意味深长的拉长尾音,啄饮了一口豆浆,单手撑着脸,眼眸敛去那抹伪装的高兴,仗着简叶看不见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黑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不过哥自己要记得上药啊,一天三次呢,不上药伤怎么会好呢?”
简叶惊奇徐则这么好说话,诧异地抬头看他,却恰好与早就算到他会偷看的徐则对上视线,徐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简叶吓得连忙错开目光。
“吃……吃早餐吧。”简叶拆开筷子,将小笼包往嘴里放,狼吞虎咽地堵住自己的嘴,试图避免接下来的对话。
徐则吃得比他快,用湿巾仔细一根根擦拭手指,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简叶的吃相,突兀道:“哥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什么事?”简叶面色不改,放下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一样:“我只记起我喝醉了,你扶我去洗手间。”
徐则看了眼他的神色,没看出端倪,继续拐弯抹角试探:“哥早上起来不觉得奇怪么,衣服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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