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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敢跟自己顶嘴，甚至还学会了反抗，学会了威胁。
给他下药的那天晚上，小皇帝就不一样了，似乎还骂他大爷。
现下还会挑衅他，虽然被他压制住了。
那生气的小模样很有朝气，有血有肉的，和平常胆小懦弱的样子截然不同，不再像从前那般木讷了。
沈舟望心念百转，最终收敛神色。
罢了，小皇帝长大是好事。
他走近两步，站在床沿边，语重心长道：“陛下，以后万不可再做这种事，那夜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沈舟望以为周越会宁死不答应，谁知他突然两眼发光，“真的？那你也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舟望问。
周越立即凑到沈舟望耳旁，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你就说我是上面那个。”
沈舟望皱眉：“陛下又在胡闹。”
“朕是认真的。”周越坚持道，“你也说了，那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这样问的概率就会很低，或许根本没有人问，你答应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沈舟望：“……”
他还是觉得这种行为太荒唐。
“怎么样？爱卿是不打算答应朕？”
沈舟望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舟望，你说句话。”
周越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先是接受自己穿越到龙元国，成为皇上，又被人当成受撅了一个晚上，之后因为这事还生病昏迷了三天。
换作别人早该暴跳如雷了，发疯了，偏偏周越脾气好，不仅没有发作，还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眼下还和他好好商量事情，情绪稳定说的就是他本人吧？
要是他当皇帝，必然是个明君。
沈舟望不知他内心的想法，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
压在周越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他松了一口气，“那说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丞相回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他挺直腰板，看起来很是正经，即便是半躺在床上，那周身的气质也不忍忽视。
倒真有种帝皇的威严了。
要是周越知道沈舟望会这样想，定然会勾着唇邪魅一笑：呵，男人，朕的厉害之处还多着呢。
关于原身的很多事，周越还没有搞明白，他要问问和光，要不然明天上早朝怕是会露馅。
周越想了很多东西，脸上却不显。
如此一来，沈舟望更觉得奇怪了。
平时他一进宫，小皇帝就会找各种事来拖住他，不愿意让他太早离开，今日竟然这么痛快就放他走了。
莫非他醒悟了？
沈舟望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小皇帝今年也十九岁了，待他能独当一面，自己就可以放权了。
这般想着，沈舟望肩上的重担也轻了不少，他行礼，“臣先告退。”
周越摆手，让他离开。
门外的和光见沈舟望这么快就走，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陛下不是最喜欢沈丞相吗？
两人那晚又做尽亲密之事，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和光百思不得其解，他还以为陛下和沈丞相会在寝殿内你侬我侬，钻几回被窝。
他都打算让人烧水给陛下和沈丞相洗身了，没想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沈丞相就走了。
和光看着沈舟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沉思状。
旁边的贺川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
和光回过神，“做甚？”
贺川：“你今天很奇怪，老实交代，你该不会是做了对不起沈丞相的事吧？”
和光：“胡说八道！”
贺川撇了撇嘴：“那你为何盯着人家沈丞相的背影看个不停？”
和光本想和他说陛下和沈丞相的事，但又想起贺川这家伙不懂情爱之事，只能摇头，抬脚往内殿的方向走，“我去服侍陛下。”
“我也去！”
许久没见陛下，他都快忘记陛下长啥样了。
“你去做甚？碍事。”
他是打算问陛下和沈丞相的事，到时候也可以给陛下出招。
贺川这榆木疙瘩什么都不懂，不是碍事是什么？
听到这话，贺川不服气了，“我哪儿碍事了？和光，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在针对我？”
这不是瞎说，他是有证据的。
昨天晚上他当值，和光与一个采购的小太监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他一走过去，两人就都闭上了嘴巴，随后又说有事，走了。
贺川虽然心大，可他不是傻子，总觉得和光这家伙肯定瞒了他什么。
和光斜睨他一眼：“我没有。”
“那昨天晚上的事怎么说？”
贺川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和光没想到贺川居然耿耿于怀昨晚的事，一时间有些不自然。
其实他昨天晚上是在拜托元宝帮他买春宫图，但这件事不能和贺川讲，所以他只好敷衍道：“没什么，就聊了一会儿天。”
和光的神色很平静，贺川也没有怀疑，反而憨厚一笑，“相信你了，走吧。”
寝殿内。
周越在床上躺了一阵，脑袋晕乎乎的。
他下意识摸索枕边找手机，才意识自己穿越了，这会儿根本就拿不到手机。
周越无奈地叹息一声，坐起身，揉了揉酸疼的屁股。
他刚打算穿外衣，就听到和光的声音。
周越让他进来。
和光把熬好的参汤放在床榻旁，道：“陛下，您先喝碗热腾腾的汤吧。”
周越嗯了声，抬头就看到和光身后高大的贺川，和光立马会意，“这是御前侍卫贺川，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
贺川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周越失忆了，此时看到周越陌生的目光，只觉得悲从中来，“陛下，臣有罪！”
话落，他就跪了下来，发出很大的声响。
吓得周越一跳。
不是，跪的时候怎么不通知一声？会吓出心脏病的知不知道？
第8章 不至于，真不至于
贺川身体强壮，个头大，饶是周越这个体育生都比不上他，更别提他还是武将出身，常年练武的缘故，身材格外健硕结实。
这么一跪，整个大殿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和光赶紧扶住他胳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吓到陛下了。”
贺川梗着脖子，固执道：“若不是臣那日休沐，陛下就不会受伤，陛下现在失忆了，都不认识臣，臣难辞其咎！”
周越：“……”
他失忆了，和贺川休沐有毛线关系啊？
贺川还在说话：“臣自知有罪，为了杜绝此事，臣日后定当寸步不离地守着陛下，请陛下成全。”
说话，他又“砰”地一声，磕头了。
那声音之大，周越认为他练了铁头功，一时间心里又有了其他的主意。
他连忙拉起贺川：“朕没事，你先起来。”
贺川仍旧坚持，“陛下，请您责罚微臣！”
周越：“……”
这人简直是魔怔了。
他用力拽住贺川的衣襟，“好好好，朕就罚你教朕铁头功。”
和光：“……”
贺川愣了一瞬，随后惊喜不已：“好、好，微臣遵旨！”
周越松开他，转而问和光：“你说说朕之前的事。”
和光直接让人把手扎搬了进来，一共厚厚的几十本，周越还以为是春宫图呢，刚想大看特看。
却听到和光道：“这是陛下从小到大发生的事，奴才都记录下来了，还画了图册供陛下观摩，请陛下阅览。”
周越闻言，顿时觉得眼睛痛，不死心地问：“这些全都是？”
和光重重点头又道：“好像还差十几本，多谢陛下提醒。”
周越：“……”
他刚刚就不应该问的。
和光还是太贴心了。
他最讨厌看书，要不然也不会是体育生。
和光正准备转身去拿遗漏的十几本，却听到周越叫他，“等等，你先回答朕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周越的神色有些严肃。
和光立马屏住呼吸，“陛下问吧，奴才知无不言。”
贺川像个树木一样，杵在桌前，目光炯炯的。
下一瞬，就听到周越问：“朕有三千佳丽吗？”
这个问题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听到周越的话，和光差点摔倒在地面上，他扶了扶自己帽子，“有的。”
“那你把他们给朕叫过来，不许漏一个，要到齐。”
原身喜欢沈舟望，周越理所当然认为三千佳丽是男的。
况且，龙元国并不排斥男男，相反，许多王侯将相都会养几个男宠，据说是地位高的象征。
和光却无奈摆手，“恕奴才做不到。”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的妃子就叫三千佳丽？是个几百斤的胖子？
和光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回陛下，是这样的，从前陛下确实有三千佳丽，但为了沈丞相，您将他们全都遣出宫了。”
周越：“……”
怎么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
和光见他表情变化莫测，试探性地问：“陛下，您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周越沉默良久，摆手，“不用了。”
和光退了下去。
周越坐下来，翻看图册，每一页都有备注，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童年，还有父母姐姐的事。
他看得很仔细，就当是在看小说，一点一滴都不曾遗漏。
贺川怕他手累，还体贴地帮他翻页。
看了一整天，直到看到那天晚上他下药的事。
周越抬眸扫了他一眼，轻咳一声道：“贺川，你先出去。”
贺川不解：“为何？陛下万金之躯，若是被书页弄伤了，臣会自责的。”
这话说的，好像书页是锋利的刀一样。
贺川简直把他当作是易碎娃娃，要不是上厕所要本人去，贺川都想替他去。
周越觉得太夸张。
“无事，朕想翻翻书活动活动手指，爱卿都不用解手吗？”
他都去了那么多趟茅房，贺川居然还能忍？不怕憋坏吗？
贺川义正言辞，“保护陛下是臣的职责所为，身为陛下的贴身侍卫，微臣不需要解手！”
“要是遇上拉肚子呢？”
贺川脱口而出：“微臣可以用内力压下去。”
周越：“………………”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不过，这个时代居然有内力？那他是不是可以修炼隔山打牛？
想到这里，周越有些兴奋，“那改日你教朕练内力。”
贺川自然乐意。
和光太细心，那天晚上这货肯定是在外边听墙角了，要不然不会画得那么真实。
连他和沈舟望是什么姿势都清楚，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周越有理由怀疑，和光是不是在房门上弄穿了一个洞，方便他偷窥。
古装剧都是这么演的。
他起身去房门检查，又没有发现破的地方，况且房门的材料很坚硬。
周越伸手指去戳的时候，差点把手指戳断。
反而是贺川见到他的动作，以为周越想戳穿房门，他也伸手指，毫不费力，就戳穿了一个洞，还问周越：“陛下，够吗？需不需要臣再戳几个？”
陛下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一个优秀的侍卫，从来不需要问，只需要多做。
周越都惊呆了，指着贺川的手指，“莫非阁下修炼的是一阳指？”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阳指是一门高深的指法，但使用时极耗精力，连续使用小则功力全失，大则性命不保。
没想到贺川居然会！
周越很惊喜。
“什么一阳指？陛下，你在说什么？微臣不懂。”贺川还想戳洞，“陛下，还要戳吗？”
和光默默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要气死。
明日又要和尚宫局扯皮，让他们过来修门。
“不用了。”周越转过身，再次坐回椅子上，又直截了当道：“贺川，你先出去，朕想单独待一会儿。”
贺川怕周越再次受伤，不愿意出去，还是和光把他拉出去的。
和光以为周越要写情书给沈丞相。
情书确实不能给别人知道，和光觉得自己很上道，硬是拽着贺川离开。
这下子，殿内只有周越一人了，他这才翻开手扎。
果然，上面记录他和沈舟望颠鸾倒凤，还描述他发出的声音如何如何，甚至在旁边画出来。
有种在看小黄书的感觉。
第9章 陛下何时学会口是心非了？
那天晚上，周越借着自己生日的名头，将沈舟望留在宫中，才有了之后的事。
随后又看到手扎上最后一句写着：丞相后来又回头，说是莫要吵醒陛下。
周越没放在心上，如此一来，原身的事他都大致了解了。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休息，明天上朝。
躺在床上的时候，忆起和光画的第一进士，颇为期待明天的早朝。
周越是睡下了，丞相府却还是亮堂堂的。
沈舟望手里拿着暗卫的快报：陛下一整日都在寝室看书，这会已然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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