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
季铭反手握回了他的手,看到对方在说完这一番话后也跟着彻底晕死了过去,连忙慌得掐了个诀,捏了个纸鹤出去传话道——
“快……”
“快来人啊!!!”
……………………
好在服侍的小童们来的很快,行动也很迅速,不多时就请来的宗门里在医道一途造诣最高的长老。
在一番探查后,长老告诉唯一还醒着的季铭,这三人为了洗髓,的确是受了大创。
天道降罚于洗髓者——而这惩罚,季铭没有接到,盖因全被这三人承担了去。
好在这惩罚虽伤了根本,但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须得悉心调养一年后,方可重新修炼,运转灵力。
除此之外,这三人具是跌了些境界等级。
众所周知,修士境界越高,每往上进阶一步便越发艰难——而这三人无论老的少的,均是精彩绝艳之辈,修为只高不低,如今这一跌,可谓是直接倒退几十甚至上百年,需要从新来过才行。
在送走长老后,季铭久久没有言语。
看着倒在榻上,人事不省的三人,良久后,他才咬牙切齿似地指着他们——
“好啊,好啊。”
“你们……竟用苦肉计来——”
原本愤愤的语气突然间就轻了下来。
他顿了话头,手势一顿,默默就捂住了脸,悠悠长叹了一声:“罢了。”
——看在你们不惜自毁也要为我洗髓的份上。
——我且就……试着接纳你们一回吧。
第128章 番外05
回忆结束。
季铭被穆寒抱了个满怀,不自觉地就有些无奈。
自从自己开始试着接纳他们以后,这三人的变化都很大——不,映渊还好,但穆寒和宋笠名则是真的改了很多。
就比如说穆寒——虽然还是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性格,但却会努力用一些笨拙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把脸埋在了季铭的颈窝里,像某种大型犬一般:“……我真的不是不听话。”
“我没有去修炼,你相信我。”
季铭顿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是吗。”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穆寒微妙地沉默了一瞬。
季铭眯起了眼睛,语气又变得冷淡了下来:“哦,不愿意就算了。”
他说着,又一次挣脱起来:“行吧,我本就不想管这种事,既然你不想说,我还是走吧。”
穆寒闻言,立刻收紧了手臂:“——别走。”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像是难以启齿般:“我是因为……因为……”
“因为……”
他“因为”了好几声,最后才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因为怕你厌弃我时间太长,所以回青州峰自行解决了一番……私事。”
这“私事”二字说的隐晦,但暗中蕴藏的含义却很明显——季铭立时就脸红了。
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口,穆寒的话反而说的就顺畅了:“我既不像宋笠名那样能克制自我,又不像映渊那般得你青睐,倘若再不在这一项上注意一下,那岂不是就真的落了下下乘——”
“好了好了好了。”季铭受不了地转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他脸臊得不行——虽然在洗髓后因为需要有人帮忙贴身疏离刚成型的经脉,他与这三人常常行双修之术,但他还是不太习惯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
穆寒乖乖任他捂住嘴,一双眼睛微垂着看着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大型犬了。
被这样看着,季铭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轻咳了一声,放下手来:“……即使如此,我便知道了。”
穆寒看着他,突然就伸手拉了他的衣袖一把:“等一下。”
季铭愣了一下,看向他:“怎么了?”
只见青年从衣袖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了季铭面前。
季铭不明所以地接过,看了一眼。
——是一张泛黄发脆的纸张。
在看清上面的字以后,季铭愣住了。
这,竟然是——瑞姨的卖身契?
他惊讶地看向穆寒:“这……这……”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穆寒看着他,低声道:“我一直想着,要为你做些什么。”
“你的瑞姨,她是家生子,所以那契约轻易是不好拿出来的。不过季珏你也知道,他是我同门师弟,所以让他出面,帮忙拿到这份卖身契还是可以的。”
季铭默默看着那张契纸,片刻后才收了起来,轻声道:“谢谢你。”
他抬头看向穆寒:“虽然瑞姨没有提过,但我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最后成了自由身,应该是高兴的吧。”
“也请帮我,向季珏季师兄转达谢意吧。”
没想到,这话一说完,穆寒却是有些不高兴了。
他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不用谢他。”
那潜台词就是——这明明都是我的功劳,为什么要谢其他人。
季铭跟他相处久了,也渐渐就明白了这冰块脸一些小动作小表情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想笑。
——剑修本就刚直,穆寒终年专心修炼,再加上天赋高,因而在人情世故上都不怎么精通,有的时候就会显得十分孩子气。
“为什么?人家也是出了力的啊。”季铭见他这样,便故意逗弄似的问道。
穆寒闻言,更是不乐意了,声音也越发闷闷:“……我帮他的忙可大了,他本就该回报一二。”
季铭知道他在指什么,不由得越发失笑。
这件事,其实还是宋笠名先给他解释的。
季铭曾以为宋笠名爱慕季珏,而后为了澄清这一点,宋笠名便主动告诉他,其实他是与季珏有仇。
季珏在刚入金丹期,外出游历之时,曾为了夺宝而杀了他最小的同门师弟。
修真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修为不过金丹期修为的各门派弟子不得出宗门的领地游历。让若违反了规矩,不幸死在外面,死者的宗门不能追究死者责任。
而宋笠名的这名小师弟其他什么都,就是极为贪玩——他的修为虽不到金丹,但却还总是忍不住要偷偷出去乱转。他们的师父曾管教过好几次,但奈何这小徒竟在一次次偷溜中摸出了经验,变装易容玩的飞起,溜的更加频繁了。
好在他每次出去都没出过什么事,因此师门对他的管束也就淡了,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在他又一次偷溜出门前,他正好遇到了宋笠名。因为这位大师兄平日里对他不怎么管束,就算知道他出去也不会强加阻拦,因而他便也不隐瞒自己要出去的意图,只笑嘻嘻地同对方打了招呼。
宋笠名认出他来,知他要出去玩,也懒得去管。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要去哪,知道对方要路过修真界最大的灵材市场时,他突然想起自己最近手头缺一味极稀有的材料,附近的市集都买不到,因此便给人拨了笔款项,让他看见的话便买回来。
然而就是这一委托,害了这名小师弟。
他年纪太小,修为也不够,对修真界间的弱肉强食了解的还是不够,在市场买那味材料时不够低调,而恰好这材料正是近百年来生出的唯一一支,因此便被有心人尾随,最后命丧黄泉。
而这有心人,便是季珏。
在知道小师弟的死讯后,宋笠名便知道,是自己害了他。
他与这小师弟感情倒也说不上多深,但毕竟是是同门,且对方被害的直接原因就是自己——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人,在遇到这种事后,想到的都会是复仇。
于是在一番调查后,宋笠名发现——这杀人夺宝的凶手,正是清玄宗的季珏。
因此,从那以后,只要遇到机会,他都会想办法击杀季珏,已报师弟之仇。
到此为止,这是季铭听到的故事版本。
还是穆寒替他补足了下半部分。
——其实杀宋笠名的人,并非是季珏。
而是一名名为燕燕的女修。
这名女修来自苗地的某个小宗门。苗地功法多诡异,修士也不同于中原修士那般讲究礼法,行事多邪肆狠辣,故而杀人夺宝也是正常。
——尤其在她即将陷入走火入魔之境,急需一味珍稀材料时。
而季珏,则对他一见钟情。
甚至是情根深种到见她杀人夺宝,也愿意为她抗下所有的罪孽。
…………………………
季铭知道了这一切后,其实心情也没有什么波动。
只是宋笠名在知道季珏原来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后,曾问过季铭是否觉得自己应该方过季珏。
对此,季铭的回答是:“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权置喙。”
倒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他与季珏,确是并无任何仇恨,也无任何情分。
虽是兄弟,但两人从未相见,甚至季珏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季珏。
即便知道了,两人之间也无任何交集。
没有交集,那也没有偏袒或憎恶一说,更没有干涉对方恩怨的权力。
其他人的事,季铭无心去管,也无力去管。
每个人都是广阔天地间一粒渺小的砂——他是个俗人,只想好好修炼,过好自己的日子,争取有一日,他这一粒小小的砂,也能变成一颗小小的星,不用那样亮也不用那样大,只要自自在在,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便好。
…………………………
“好吧,你说的有理。”季铭微微摇头,朝着穆寒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逗完了穆寒,便掐了个诀,唤其他两个被他赶出去的人回来,一边催促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人:“好了,你也快去收拾一番。”
把人赶进里间,季铭回身,看着进入洞府中,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口角的映渊与宋笠名二人,不由得有些头大。
不过——他拍手笑了笑,打断了正在争论的二人:“一会我打算去藏书阁,找一些精妙的杂学术法,不知道你们谁愿意与我一道,帮我选些好的书简呢?”
——就在这时,收拾好的穆寒也正好从内间出来了。
只听三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应道:“我愿意。”
季铭闻言,更是愉快一笑,轻飘飘道:“那便走吧。”
“想必有各位相助,我的境界,定是能一日千里啊。”
——————end
虽然潦草,但顽强交待完了,就,开心开心
这篇就正式完结了哈,小铭虽然接纳了他们,但核心还是要搞事业的,有道侣协助着修炼,这事他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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