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没有无可救药,私下收藏裴峥贴身的东西——那实在是过于变态,而且容易被裴峥发现。
裴峥倒是送给他一些礼物,似乎都是随手买的,看不出上心但确实都很贵,裴让一一珍惜地保存好,裴峥如果问起,他还能适当地卖个乖。
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会讨好裴峥了,裴让甚至可以这般自负地想。
*
二次分化会带来初次的易感期,而这个易感期是Alpha生命里最漫长的一个,按照生理书说的,裴让大概半个月不能出房间,并每天进行一次抑制剂的注射。
帮他进行抑制剂注射的是裴峥,原因是这种抑制剂只能注射到后颈腺体的位置,他自己不好操作。
度过初次易感期,以后可以直接服用抑制剂而无需注射,如果服用抑制剂还无法解决Alpha易感期内过于狂躁的情绪,可适当佩戴止咬器,以免伤及无辜。
等到十八岁成年过后,Alpha和Omega才能进行结合,而这之后还没有Omega伴侣的单身Alpha或者伴侣为Alpha或Beta的Alpha还需要抑制剂和止咬器的安抚。
所以迫于生理本能,AO结合是社会的主流,受到的各方面阻碍最小。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一小部分离经叛道的,世界法则会给予他们无情的铁拳。
例如眼下裴让的易感期,是同为Alpha的裴峥做陪伴,他们信息素互相排斥,哪怕裴峥做好了防护,也防不住信息素的外溢。
裴让只吸入一点点,但觉得自己血管似火烧,有抑制剂锁住情绪,也克制不住生理上的难受。
他的手偷偷地背到身后,紧抓住被褥,裴峥就站在他面前,自然没错过他的异样。
“看起来我该出去了。”裴峥把用过的针筒和针头封好,丢进了药物处理的垃圾箱,“你好好躺着,我晚上再来给你送吃的。”
“哥,”裴让垂了眼,瓮声瓮气道,“你不用这样亲力亲为地照顾我。”
“我闲着没事,找找乐子而已。”裴峥已经走到房门前,回眸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拧开了门。
裴让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那缕茉莉花的香气还萦绕在他鼻尖,哪怕现在浑身上下都在排斥这个味道,裴让依旧小心翼翼地呼吸,似要将它安放于肺部才安心。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味道,怎么在他分化为Alpha后,就变得如此狠戾。
他当然知道这是Alpha间的相互排斥,裴峥闻到他的信息素也不会太好受,只是稍微地有些不甘心。
易感期外他不用和裴峥保持距离,可这漫长的易感期里……裴峥不会让他再暖床了吧。
而且也是,都到夏天了。
裴让慢吞吞地将自己平放在床上,被褥是新换的,没有裴峥的气息。
他嗅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那是雨天的潮湿,在房间里漫成了海,他被这种潮湿包裹,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朵大型蘑菇。
他又长个儿了,估计暑假过去,他能窜到一米八。
每天半夜骨头会疼,他醒过来,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拔节生长,仿佛体内都有声响。
他一度害怕这声响扰到睡他身侧的裴峥。
裴峥睡眠质量好得很,裴让忍着疼痛探出手指,戳戳他的侧脸,他都没反应。
侧脸软软地陷下一个坑,裴让想,他应该用嘴唇去试试,嘴唇比手指更轻。
裴峥更发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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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A世界,设定发生一丢丢改变,两人同龄,且裴让父母死亡时间提前。
第70章 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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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被关在房间里没事做,再加上抑制剂的作用,他睡得很沉,如果裴峥不推搡他,他可能会睡到第二天天亮。
“起来。”裴峥见他还迷糊着,上手拍了拍他的脸。
力度不轻,裴让抬了眼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峥掐着下巴,喂进去一口清甜的液体。
是蜂蜜的味道,裴让明显感觉到,自己因饥饿抽搐的胃稍稍舒缓了些。
“先喝点营养剂对付一下。”
他终于看清裴峥的脸,裴峥面无表情。
“我……自己来。”裴让哑声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裴峥搭了把手,扶住他的胳膊。
营养剂不多,就一小碗,清甜且温温热,裴让三两口便喝完,不太顶饱。
他把碗递回去,偷偷地扫了裴峥一眼,裴峥只是收了碗,嘱咐他好好休息便起身出门。
饿,但裴让不敢吱声,他听见裴峥把房门反锁。
抑制剂的效力能够使他好好睡一觉,睡着了饥饿感会减轻不少,裴让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他不清楚裴峥想干什么。
至少在裴峥分化易感期的那半个月里,裴让负责照顾他,可没克扣过他的饮食,也没有把他反锁在宿舍里——他自己反锁,裴让回宿舍休息都还得费老大劲儿敲开门。
他们从高一起就分在一个宿舍,刚开始还有其他两个室友,后来就没有了,只剩他们俩。
所以这大概也是裴峥分化期不回家的底气,反正有裴让这免费仆人使唤,而且在学校住不耽误他第一时间拿到学习资料复习,为即将到来的中考冲刺。
说到中考,前两天考试成绩下来,裴让和裴峥顺利考入学校的高中部,裴峥比裴让还多八.九十分,估计开学妥妥地进入重点班。
裴让稍稍地打听了一下,林守一和他哥差不多成绩,还好林守一中考结束就出国,不然裴让就已经可以想象这两尊大神被分到同一个班级的状况——裴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许高中没毕业,裴让就要喊林守一哥夫了。
好在按照正规的法律流程,他们得在二十二岁之后才能登记结婚,在此之前,裴让可以有不喊哥夫的权利。
*
胡思乱想些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事情,裴让又昏睡了过去,再见到裴峥应该是第二天,但他看不到钟表,屋子里也没窗户,不知道时间的走向。
裴峥又来给他注射抑制剂,这次把营养液也带了过来,不过看他睡得浑身汗津津的,嫌弃地将他从床上拽下来,赶去房间配套的卫生间里洗澡。
“屋里的空调我看了,没坏,你要还是热,可以把衣服脱了裸.睡。”
见他顶着个毛巾湿答答地从浴室里出来,裴峥靠在他床头翻阅他放在床头抽屉里的动植物图鉴,听见他的动静,没抬眼,只顺口提了一句。
裴让没有裸.睡的习惯,挨着裴峥坐下,前言不搭后语:“易感期,身体容易发热。”
裴峥让他把头发包好,“我给你打完针,你再烘干。”
他忙不迭用毛巾在脑袋上挽了个丑丑的结,目光滑到裴峥那边,发现裴峥的头发长过了耳垂,正好盖住了后颈腺体的位置。
裴峥灌好了药剂,裴让知趣地偏一偏脑袋,露出颈后绯红的腺体,借着吸顶灯惨白的光,裴峥应该很容易找到他血管的位置。
针尖扎入了腺体,今天的剂量比昨天多,据裴峥说是多百分之十,每天抑制剂的剂量都会多百分之十,直到剂量比第一天多出百分之五十后,再依次递减百分之十,这个过程需要十天,而之后的日子里就不再需要注射抑制剂,可静静修养等待易感期结束。
裴峥说,抑制剂注入会使身体有排异反应,剂量增多会使身体的排异反应加强,“你昨天就已经很难受了,今天怕是更受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用没拿针管的左手扶过裴让下巴,虎口的位置抵着裴让嘴唇。
“受不住了可以咬。”
裴让这才对上裴峥幽深的眼,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哪怕裴峥如此亲密地对待裴让,他整个人依旧是没有情绪的,仿佛在机械式地执行某种任务。
照顾裴让也算是任务?裴让可没那么厚脸皮。
不过,裴峥既然说了难受可以咬他,那裴让不难受也得咬啊,他最听裴峥的话。
面上裴让不显,等着裴峥把抑制剂推进去,他条件反射地抓了裴峥左手,怼放自己嘴边的虎口就咬。
裴峥一动不动,打针的右手依然稳健。
裴让咬得更深了些,裴峥的手微凉,还带着点儿茉莉花的味道。
裴让鼻翼翕动,想给裴峥留下个戳,可惜不是腺体。
裴峥打完针,裴让恋恋不舍地松了口,上牙因为用力还有些发酸,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裴峥只甩了甩手,把针筒丢进垃圾箱。
裴让扫见那圈绯红的牙印,他收了劲儿,没给人咬破皮。
但已经给人咬了个印儿,裴让有些不安,抬手把脑袋上的毛巾结解开,目光不知往哪边放,裴峥把营养液递过来。
“中午我再来看你。”裴峥说,“你要有精力,我到时候给你个平板打游戏。”
裴让摇摇头:“我不打游戏。”
“现在是暑假,不用惦记你在学校的好学生人设。”裴峥笑了下,“再者说,你这么会装,最后分也没高到哪儿去。”
裴峥这嘴跟淬了毒似的,裴让习惯了,不与他争辩。
“我睡觉就好了,这会儿还困。”裴让三两口喝掉营养液。
他该趁机问裴峥有没有饭菜,喝营养液不至于饿死,但胃是空的,不舒服。
可他嘴上缝了线,就是问不出来。
不舒服就不舒服吧,反正他在易感期,反正他被关着不能出门,反正……裴峥对待他的态度照旧,挺一挺总能过去。
父母和弟弟去世后,裴让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最后还不是挺了过来,没事人般继续生活。
裴峥离开前体贴地帮裴让关了灯,裴让也不管头发还没干,仰面躺倒在床上。
没干有没干的好处,他正热得慌。
犬齿还有些发酸,他心有余悸地舔了舔,似乎上面还残留着裴峥信息素的味道。
事实上这只是裴让的臆想,他又没咬过裴峥的腺体,咬了也没办法把裴峥标记,谁让裴峥分化成了Alpha。
可是话说回来,不管裴峥分化成什么,都与裴让没太大关系。
裴让只是裴峥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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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忙,一点点写,之后的章节等写完了一次性放出。
另外我做了几对吧唧,图是我朋友给画的哥弟,可以在我微博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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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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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峥得知裴让只比他小一个多月时,觉得未来将有无限的麻烦席卷自己,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好在分化后的易感期只持续半个月,裴峥熬过去就有精力应对裴让的易感期或者发.情期。
根据裴峥对裴让血统的调查,这倒霉孩子绝不会那么幸运分化成Beta,分化成Beta不会有这种绝对虚弱的时刻,他就算打不过也能够有力气逃跑。
可如果处在易感期或发.情.期内,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为了保证裴让这期间的安全,裴峥只能时刻守着,不能有一丝分神。
而这只是麻烦的一小部分,裴让还没满十八岁,他还得在裴家住三年。
之前三年,裴峥费尽心思将裴让栓到身边看着,连学校宿舍都在同一间,平时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就算回家住裴峥也尽可能将裴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其实他大可不必那么上心,裴让不是他亲弟弟,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而且父亲和继母连结婚证都没领,裴让跟他更没有法理上的关系。
他尽会给自己找麻烦,给裴让注射抑制剂时,裴峥不自觉地想。
小玩意儿下嘴真狠,裴峥说能咬只是客气客气,谁知道裴让真敢咬下去。
但裴峥也不能跟他计较,易感期中的Alpha,情绪脆弱得很,稍稍说两句就能红了眼圈,何况裴峥说的是实话,小玩意儿确实中考成绩较平庸,结果他还不服气,耷拉了脑袋下一秒就得哭出来。
行吧行吧,多说多错,裴峥让他好好休息,体贴地关灯出了门。
反锁。
可惜这只能算是一种微不足道的防御措施,真正的防御措施还是得裴峥自己时时留心,等裴让易感期过去,裴峥得把他领到自己房间住,熬过这漫长的无处可躲的暑假。
还好,他分化成了Alpha,如果是Omega,裴峥一时也难以找理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
假期内,除了照看裴让外,裴峥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
他无数次失神地望向窗外波光粼粼的人工湖,计划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打捞,他为此练习了上万次游泳技巧,以及为了安放打捞物准备了一间摆满动物骨架的屋子。
祖父对他并没有完全的信任,所以他得准备好这些烟雾弹,而如何保证裴让性命,裴峥除了将自己搭进去,竟毫无办法。
除了自己,他也信不过家里别的人。
之前动过把裴让托付给林家照看的念头,至少林守一可以信任,可一到假期就把自家孩子扔给别家,祖父那极高的伪善底线是绝对做不出来。
祖父只会趁着假期要裴让性命而已,食物中毒、意外落水、偶发车祸,总有一种名正言顺的死因能安放在裴让头上。
原本裴让很有可能就随父亲继母他们一道离去了,裴峥赶到得不早不晚,刚好只把裴让救下。
而哪怕裴峥知道父亲、继母和弟弟裴峤的死因,也要在祖父审视的目光里硬着头皮对警方撒谎说,是继母的前夫心怀怨恨,投毒杀死了他们,他赶到现场后,看见家里的保镖把继母的前夫控制住。
他的说辞和其他“目击证人”的证词相吻合,而裴让因受惊吓,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故算不得证人。
至于继母的前夫,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了事发现场,哪怕被抓后他矢口否认有投毒行为,极力挣扎地辩解说是接到了前妻的电话,匆匆赶来看望孩子裴让,谁知道会出人命。
裴峥知道会出人命,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或许现在挖空心思地保护裴让,也算是给裴让的生父赔罪,他说了谎,虽然不止他一个人说了谎,但裴让的生父还是因为这些谎言冤死。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裴让并不知道那是他生父,而且他生父对他不好,他也对他生父没有太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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