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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台蕴含魔力，坐在上面时有些凉。
维希路借助那份冰凉快速平复情绪后，掏出两本魔法书和笔记认认真真在面前摊开，他必须尽快拥有自保能力。
“要不要先睡一觉？”维尔伦道，已经快到睡觉时间。
“我还不困。”维希路拿了狄克给的魔法书翻看。
那魔法书与其说是魔法书不如说是狄克的私人笔记，从字迹变化和兽皮老化程度来看，应该已经存在大几百年。
笔记最开始是一系列水球火球之类的基础元素魔法，不过随着狄克的多次更改简练又补充，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
维希路在里面翻找到光系最基础的治愈魔法看了看，和维尔伦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维尔伦教他的那魔法应该就是狄克教给他的。
维尔伦是雷龙，雷系魔法才是他的本源魔法，龙族一般不会特意去学本源魔法之外的魔法，维尔伦是为了他特意去学的。
想明白这点，维希路合上魔法书。
他深吸一口气，浅浅的眉头紧紧蹙起。
在那之前他还有件事情要做，他必须先学会变成人形，现在这手短脚短的模样实在太不方便。
他张开爪子，用魔力在掌心构建出之前狄克画给他看的那个魔法阵，向里面注入魔力。
随着魔力的注入，那种身体被什么东西拉扯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并不抗拒而是顺应，但就在他觉得什么东西即将变化时魔力却混乱。
失败，维希路并不气馁，静下心来再次尝试。
第二次、第三次他都卡在同一个地方。
每当他即将变形，魔法就混乱。
再次失败后，维希路没急着继续而是停下思考，狄克之前说过这魔法不会直接帮他变形只是起到引导的作用。
揣摩片刻，维希路换了个思路，不再执着于向魔法阵中注入魔力，而是开始学习那魔法阵带来的拉扯感，试图跳过魔法阵直接控制体内魔力。
他的思路是对的，魔力果然不再混乱那种拉扯的力量也更强烈，不过大概是因为他还一次都没成功过，每次即将变形时他总过不去那个坎。
维希路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已经多出好几套小衣服。
维尔伦正整理。
见他睁眼，维尔伦看来，“这些是你妈妈为你准备的，还有些我小时候穿过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维尔伦手指触摸在那些衣服上，垂眸间眼底有悲伤划过。
当初他们都以为维希路会是个女孩子，所以准备的衣服大多是女孩子的款式，好在为了以防万一也准备了些男孩子的。
“我能去看看她吗？”维希路问。
维尔伦抬眸间眼底已经只剩温柔，“你想见她？那我明天早上带你去吧，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好。”
这个世界衣服更偏向袍子和风衣的款式，大人的衣服颜色要更朴素些，小孩子的则更亮色，维希路选了两套白色一套黑色。
“其它的你也先收起来，等哪天想穿了再拿出来穿。”
“好。”
这个世界让维希路非常喜欢的一点就是有空间戒指，任何东西只要他愿意就都可以随身带着。
收好衣服，维希路吃了些果子睡下。
下午，维希路一心练习。
翌日，维希路刚睡醒就被抱着出了门。
维希路瞌睡完全清醒时，他已经在禁林上方的空中。
这边距离领地很远，即使从高处也看不见。
维希路抱着维尔伦一根爪子老老实实待在他掌心里，只两只眼珠子转个不停，禁林中时不时就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或飞鸟。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一处荒凉的山丘地带。
一靠近那片地方，维希路就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龙威，他明白附近一片为什么如此萧瑟的同时，注意力也被其中一座坟墓吸引。
那座坟墓中散发出的龙威让他觉得熟悉。
维尔伦果然落在那坟墓前。
把维希路放下，化身人形，维尔伦看向维希路。
见维希路直直盯着面前的坟墓，知道他已经察觉到，维尔伦在草地上摊开一张被单，又往上面放了些果篮，“先吃点东西。”
今天他想在这多待些时间。
维希路没破壳之前，他每天都会过来这里直到天黑才回去，维希路破壳后不放心维希路一个人，他前后只来过几次。
他知道莫尔娅不会生他的气，但他一想到只能留莫尔娅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就难受。
“莫尔娅……”维尔伦一边看着维希路吃果子，一边如往常般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维希路很乖，一点都不用他操心。
道那特和狄克他们都很喜欢维希路。
赛奇就是维希路成长路上最大的阻碍。
“……昨天维希路还说长大了要保护我。”维尔伦把维希路抱进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维希路明明自己就还是个小豆丁，却已经说要保护他。
他的崽崽，说要保护他。
维希路看出来维尔伦不太好受，乖乖让抱着没动。
维尔伦说话间，他在隔壁坟墓前也发现脚印。
脚印很新，那里应该也经常来人。
龙族对自己的伴侣倒是都格外长情。
维希路正走神，维尔伦就说道：“那里埋着的是雪纳尔，莫尔娅最好的朋友，道那特的妻子，也是伊洛汀的妈妈。”
维希路倒是没想到伊洛汀的妈妈也已经死了。
维尔伦把下巴放在维希路脑袋顶上，轻声说道：“她还怀着伊洛汀的时候就感染了黑暗力量，伊洛汀出生时感染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后来伊洛汀破壳时她几乎已经不认得任何人。”
维希路仰头看去。
“感染了黑暗力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医治，只能一点一点被吞噬，最后在无尽痛苦中死去。道那特不想让她继续痛苦下去，所以选择了主动结束一切。”
“她去世那会伊洛汀差不多就你这么大吧，当时我们本来不想让他去的，但他非要去……”维尔伦摸摸维希路的脑袋，把他抱紧。
道那特杀掉雪纳尔的时候，他和莫尔娅一直陪在伊洛汀身边，他们做好了他大哭大闹的准备，但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
伊洛汀回去之后有没有偷偷躲起来哭他不知道，莫尔娅反正是在家哭了大半个月。
维希路看看那坟墓再看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浑身黑漆漆肚子圆溜溜的小小身影。
难怪伊洛汀性格那么扭曲，原来小时候是个小可怜。
第19章
“去了外面后，一定不要离开我身边。”维尔伦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外面黑暗力量已经愈发浓郁，情况非常糟糕。
龙族天生强大，对黑暗力量有一定的抵抗力，但维希路才刚破壳没多久，翅膀都还没完全长开。
如果那个人不是伊洛汀，如果开口的不是道那特，如果不是知道莫尔娅有多在乎雪纳尔，他绝不会让维希路这么早就去外面。
听出维尔伦的紧张，维希路乖乖点头。
维尔伦果然是不愿意他去见伊洛汀的。
维希路靠在维尔伦怀里，“爸爸。”
“嗯？”
“等我长大了我就保护你。”
“好。”维尔伦把下巴放在维希路脑袋上。
莫尔娅面前维尔伦好似有说不完的话，维希路一开始还能打起精神听着，后面直接听得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醒过一次，那时候他已经在空中，维尔伦正带着他回领地。
维希路再次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蛋壳里。
嗅着蛋壳里熟悉的气息，看着蛋壳里的金币宝石，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四脚朝天地等待维尔伦过来把他抱出去。
迷糊了会，维尔伦却并未出现。
维希路自己翻身向着蛋壳外爬去。
他一动，蛋壳就跟着动，蛋壳里的金币和水晶、宝石互相磕碰，发出的叮铃声清脆悦耳直击灵魂。
维希路心情正好，肚子就被蛋壳卡住，当初他破壳时口开得太小，现在也不舍得再弄坏蛋壳。
他往后退了些，深吸一口气，收腹爬了出去。
维尔伦并不在洞内。
维希路注意听了会，维尔伦也不在外面的洞穴。
想想，他没乱跑，自己吃了些果子后练习起变形的魔法。
对魔力的控制他已经相当熟练，再次尝试，无需他多费心魔力就自己运作。
维尔伦最少都有一米八，身材高挑修长，五官轮廓也还不错，就算在赛奇、多里安一群人里也算是好看的，所以他应该不会长得太丑。
不过他现在才破壳没多久，就算变成人形也不会太大，估摸着也就三四岁的模样——
维希路正想着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体内那股拉扯感就突然强烈，紧接着他就好像被无数只手揉捏重塑。
维希路愣了下，下意识睁眼看去。
他一动，不同于之前的感觉就传来，视线内也闯入一双还带着明显婴儿肥的脚丫子。
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开心，那种拉扯揉捏感就再次袭来。
重新恢复龙形，维希路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圆鼓鼓的肚子，立刻就要趁着还记得刚刚那种感觉重试。
“你醒了？”维尔伦不知何时回来。
维希路看去。
维尔伦手里提着果篮。
赛奇跟在他后方，手里也提着果篮。
“过两天就要去外面了，得提前准备些，万一你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可以吃。”维尔伦把果篮放在水晶台上，“你自己收起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收。”维希路把果子全部收进戒指。
维尔伦戒指中也还有果子，他把那些都拿出来放在水晶台上，一旁赛奇也跟着动作。
“是不是太少，要不晚上我再去禁林一趟，咱们这次去多久？”赛奇一边动作一边询问。
维希路看去，什么时候变成“咱们”了？
“看情况，快的话半个月就回来。”维尔伦道。
没危险的时候赛奇就是维希路身边最大的危险，不过外面现在确实不安全，多个人也好。
“听说你在学变人形，学得怎么样了？”赛奇看向维希路。
“刚刚成功了。”维希路顾不上果子，赶紧闭上眼要再试一次。
维尔伦和赛奇对视一眼，都跟着安静。
他们都还没见过维希路人形时的模样，不过维希路龙形都这么可爱，人形应该也会很可爱。
魔力流动，身体被拉扯，但这一次维希路却始终无法变化。
“刚刚我真的成功了。”试了两次都不行，维希路失望地看向自己的爪子，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刚开始是这样的。”维尔伦笑着安抚，说话间他瞪了一眼旁边的赛奇，警告他别乱说话。
化身人形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他们记忆中甚至根本没有特意去学的概念。
赛奇了然间，看向维希路的眼神中不由多出几分愧疚，维尔伦之前让他们瞒着维希路的做法是对的，如果维希路知道他很辛苦才学会的这些是他们天生就该会的，大概会很难过吧？
“维希路，到了外面后如果有陌生人跟你说话你不要搭理他，如果有陌生人给你糖也不可以吃，知道了吗？”赛奇一脸认真。
维希路不搭理，他又不是小孩。
“万一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要怕，你就报我在外面的名号，他们一听肯定不敢再为难你。”
维希路看去。
“听好了，我叫火焰狂魔。”
维希路收回视线，刚刚有那么瞬间居然相信赛奇是他脑子有问题。
维尔伦嘴角也抽了下，他受不了地赶人，“好了，没事就回去吧，维希路该继续练习了。”
赛奇别把维希路教坏了。
赛奇还惦记着要去禁林里再多摘些果子，又叮嘱维希路两句让他一定记住后就离开。
目送他走远，维希路一脸期待地看向维尔伦，“爸爸，你以前在外面时叫什么？”
维尔伦面无表情语气严肃，“不要偷懒，好好练习。”
维希路秒懂，黑历史。
想象着年轻时的维尔伦顶着个跟赛奇差不多的名号到处惹是生非的画面，维希路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活得太久也不是什么都好。
看见维希路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维尔伦一张老脸微微发烫，轻轻敲了维希路脑袋一下后有些狼狈地向着外面而去，“别偷懒。”
他决定再揍赛奇一顿。
接下去两天时间维希路一直在家练习。
除了练习变人外，他也把狄克魔法书最前面的那几样元素魔法全部学了，不过最让他满意的还是赛奇给的那魔法书上的第一个魔法。
他已经用得越来越熟练，即使不对着书他也能画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他还一次都没真的使用过，也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
维希路想象了下把那魔法砸伊洛汀脑袋上的画面，又放弃。
既然是给他这个刚破壳的小龙学习的魔法，应该不会太强，估计最多也就是在地上炸个窟窿的样子。
约定出发的那天，一大早道那特就找了过来。
维希路从睡梦中醒来时，他已经坐在洞口边缘的石头上等待。
维尔伦没催，等维希路自己清醒后他才把维希路从蛋壳中抱了出来，小龙本来就该多睡多吃。
维希路吃果子时，赛奇和雷德尼三人先后过来。
赛奇也要一起去维希路已经知道，雷德尼三人的出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我们不去，只跟你们到禁林外，送送你们的同时准备等你们走了就从外面横穿禁林回来领地。”
“雷德尼说他感觉就差一点点了。”
“嗯。”
禁林对于其他种族来说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地狱，对天生强大的龙族来说要好些，不过即使如此想要横穿依然是件极其危险可能丧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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