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挺直腰板,看了眼腕表,皮笑肉不笑道:“还有两分钟九点整,你不想要全勤奖了?”
温辞发出了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万恶的资本家!
“老板,我这就走,别扣我全勤奖啊。”她一边说一边夹着尾巴狂奔。
陆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总,你得加强锻炼啊,你看连温辞都开始嫌弃你了。”
沈知夏咬紧后槽牙,在她耳边说:“哼,今晚你等着,到时候你可别哭哦。”
陆雪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哭唧唧的…”说完她径直往前走。
沈知夏好气又好笑的追了上去。
总裁办,沈知夏走来走去的给陆雪拿来各种小零食,又备好热茶,最后给她架好平板。
她拿着文件,临出门前叮嘱道:“我去开会了,你无聊的话追追剧打发时间哦。”
陆雪冲她摆摆手,“知道啦,你说了好几遍了,快去吧。”她语气里是敛不住的笑意。
沈知夏不由讪讪地揉了揉鼻子,“那我真走了?”
陆雪用力的点点头。
会议室内,员工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听到门口隐约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讨论,正襟危坐。
在他们看来,自家老板就是一台人形制冷机,只要她一出现,周围的气温就会骤降。
会议室无比安静,门一开,沈知夏扫了一眼众人,径直走向中间的老板椅。
落座后,她抬眸,“开始吧。”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后,市场部经理率先开口。
“沈总,关于振兴能源并购项目,不确定性很大,我们部门内讨论以后,结合市场行情以及对风险的预测评估,认为这家公司不符合投资标准。”
沈知夏面无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慢慢的翻看起文件来。
会议室里只有纸张翻阅的沙沙声,几分钟后,沈知夏看向负责人,蹙眉问:“振兴同时还联系了兆丰资本?”
兆丰资本这几年势头很强,每一次出手都会获得投资额数倍的收益。但这家公司在业界口碑不好,没有什么社会责任感,常使用各种不当手段,恶意收购一些公司,而后疯狂做高估值,等到时机成熟,转手卖掉套现。
项目负责人答:“是的,现在处于资本寒冬时代,振兴不敢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据我所知,兆丰资本已经插手振兴股票运作了。”
沈知夏没什么表情的说:“兆丰资本倒是挺适合做振兴的投资方。”话里是浓浓的讽刺意味。
坐在沈知夏旁边的周副总翻看报表,当他看到回报率一栏的数字时,持反对意见:“我认为这个项目可以投。投资就是通过资本运作达到收取利益的过程,我们是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应该用最少的时间成本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办公室瞬间吵成一片,几方负责人各持己见,久久争执不下。
金融世界里,利益永远是第一生产力。
半晌,沈知夏不轻不重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唇角微弯出一点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周副总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想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不要忘记我们公司的经营理念。”
她顿了顿,正声道:“我希望亿禾金融可以作为有利的助力来帮助市场发展,给创业者营造一个良性的投资市场。”沈知夏眸中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声音不容置榷。
周副总脸颊一下涨红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滚下来:“沈总,对不起,是我的思想有问题,我会…认真反思的。”
沈知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看了温辞一眼,示意她结束此次会议。
走廊里,沈知夏冷声道:“刚刚的会议纪要,给所有高管邮箱里都发一封。”
温辞答:“好的,沈总。”
沈知夏站在办公室门口,长舒一口气,压制住了负面情绪,拉开门。
门从外面被拉开。陆雪倏地回过头,当看到是沈知夏回来了,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开完会了?累不累?”她眉眼弯弯的看着沈知夏。
沈知夏将头靠在陆雪肩上,“累,他们吵得我头疼~”她拖着调子撒娇,和刚才会议室里的冷面总裁完全不像一个人。
陆雪拧眉,流露出很心疼的表情,“那你坐沙发上,我给你按摩。”
沈知夏摇摇头,娇声道:“我要吃糖。”
陆雪闻言一本正经的思考着:“可是我现在没有糖,待会儿去给你买。”
沈知夏红唇一勾,“你有。”她用手指在陆雪唇瓣上点了点。
恋人的吻就是世界上最甜的糖果。
中午下班,沈知夏和陆雪牵着手从办公室走出来,并叫上温辞和柳青辞一起吃午饭。
一席人到达定好的包厢,点好菜等上菜途中,沈知夏电话响了。她撇了一眼陆雪,接起来:“喂。”
她脸色微变,按住麦克风,对身旁的陆雪道:“我出去接个电话。”她拉开椅子,步伐稍快地离开包厢。
陆雪看着她匆匆的背影,皱了皱眉,没有忽视她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里透露出的慌张。
沈知夏走到安静的地方,谨慎地环顾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冷声道:“你继续说。”
电话里的男人说:“沈总,根据您提供的学校信息,我联系到了陆小姐的大学室友。对方说陆小姐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四处打工赚取生活费,并且她和家人的关系很疏远。”
意料之中的沈知夏沉默了一瞬,问:“有查到她父母的消息吗?”
男人嗯了一声,汇报:“我查到了两个重要信息。我发现您之前找的那几个私家侦探都和陆小姐的母亲有经济来往。还有,陆小姐家公司新开发的楼盘在建设时出了安全事故,导致股票暴跌。她的父亲目前在到处拉投资。”
“我知道了,你继续跟进。”沈知夏声音冷而沉。
挂断电话,她站在走廊里冷静了片刻,才回到了包厢。
菜已经上齐了,陆雪问:“谁的电话?”
沈知夏微皱了皱眉,一边给陆雪夹菜一边说:“公司负责人的,有一个项目出了点小问题。”
陆雪哦了一声,“这样啊。”她发现沈知夏脸色不太好,担忧道:“问题很棘手吗?”
柳青辞闻言看向沈知夏,问:“哪个项目出问题了?”
沈知夏咬咬牙,不着痕迹的给她使了个眼色,“玉林集团想追加投资的事…”
柳青辞接收到沈知夏的眼神,帮她打掩护道:“哦哦,那个项目的确很麻烦。我们快点吃饭吧,吃完饭回去加班。”
温辞拧眉思考着,那笔投资不是一直很顺利嘛,前期尽调和股东认购权等一系列工作都已经做完了啊。
温辞一贯踏实肯干又聪明机敏,她虽然满腹疑惑但没说什么,只埋着头安静扒饭。
午饭后,沈知夏领着陆雪走到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她帮陆雪将外套放进衣柜,柔声道:“你在这里午睡会儿,我去找师姐沟通项目。”
陆雪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问:“你不陪我睡吗?”
沈知夏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先睡,我谈完工作回来就陪你。”
陆雪坐在床上,乖巧的点了点头。
“睡吧,我守着你。”沈知夏让她躺在床上,一只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哄她入睡。
陆雪合上眼睛,唇角漾开淡笑。
待陆雪睡着后,沈知夏前往柳青辞办公室。
“知夏,刚才什么情况啊?”柳青辞递给沈知夏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问她。
沈知夏抿了口咖啡,解释道:“这些年我不是一直都在找陆雪嘛,期间我找了好几个私家侦探,可是一直都查不到陆雪的踪迹。直到我和陆雪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她留学的国家和我是同一个国家。”
“这么巧?”柳青辞微睁大眼,她印象里沈知夏当时把国外能找的舞蹈学校基本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
沈知夏嗯了一声,“重逢之后,我发现陆雪和她家人的关系很不好。这半年来她从来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给家人打过电话。后来我问她当年为什么突然出国,她给我的回答是自己和父母吵了一架,摔伤了所以出国治病。可我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然后我就安排私家侦探查了陆雪父母。”
柳青辞急忙问:“所以是查到了吗?”
沈知夏眼睫颤了颤,“中午私家侦探告诉我,我之前找的那些侦探可能都被陆雪母亲收买了。所以…”她眼神里除了迷茫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不安。
柳青辞怔愣几秒,不解道:“她为什么要怎么做呢?难道她不想让你找到陆雪?”
沈知夏摇摇头,沉吟道:“我不知道。当年陆雪出国前我去她家做客,她母亲对我态度挺好的。可是在陆雪出国之后,我再次去她家时,她母亲对我的态度转变很大,冷言冷语的将我赶了出来。”
柳青辞脑海里闪过韩虞带着自己看得那些狗血剧。
富家千金爱上落魄穷小子,却被家人恶意阻拦,白富美为爱人与家人断绝关系,远走高飞…
她托着腮,小声问:“有没有可能,当年陆雪和她父母吵架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知夏难以置信的扬起声音,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柳青辞抿抿唇,叹息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原因还是得问陆雪或是她父母。”
沈知夏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眸子,轻声说:“陆雪很抗拒提起她父母和当年的事。你别看她现在一副阳光明媚的样子,其实她心底的创伤一直没有痊愈。她每天都在吃抗抑郁的药物。我不敢提这些事,怕她因此不开心。而且医生也说了最好不要刺激她。”
柳青辞点点头,“这倒也是。”顿了顿,问:“那你什么想法?”
“我想找机会去见一下陆雪母亲,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她看到柳青辞眸中的担忧,补充道:“不管陆雪父母如何对待我,我都会坚定的爱着她,照顾她,保护她。”
“她能遇到你,真的很幸运。”柳青辞垂下长睫,声音里都是羡慕。
沈知夏坐直身子,“对了,师姐,侦探说陆雪家里的公司遇到了金融危机,你帮我查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投资的可能性。”
柳青辞抬眸,打趣道:“你这是要为爱豪掷千金啊。”
沈知夏不好意思的抿抿唇,解释道:“有备无患嘛。万一陆雪家公司的问题牵扯到陆雪怎么办?虽然她和家里人关系疏远了,但她骨子里是一个善良的人,况且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肯定会因此劳心伤身,我不想看她不开心。”
柳青辞点点头,“知道了,我这两天帮你看看。”
沈知夏看向她,想了想轻声问:“你最近怎么样?”她默了几秒,咬牙切齿道:“韩虞那个死女人,居然真一走了之了。”
柳青辞勉强一笑,“我挺好的,她总会回来的。”她声音里俨然没什么底气。
沈知夏皱了皱眉,“要不我帮你侧面问问她?”
柳青辞微不可闻地叹息,“不用,感情这事得遵从本心,她如果没那么喜欢我,硬凑到一起还是会分开。”她清丽隽秀的面容上噙着浅笑,眼底却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等她回来我要好好收拾她,居然都不回我消息。”道理沈知夏都懂,可是看到师姐在这儿苦等,她就忍不住的着急上火。
柳青辞扬了扬下颌:“等她回来,我们都不要搭理她。”
沈知夏颔首,“没问题。”
第82章
下午陆雪去学校上课, 沈知夏和柳青辞在办公室核对项目。
沈知夏抬起手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六点了,便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她拿起包, 说:“师姐,早点下班吧。我先走了, 家里老婆还等着呢。”
柳青辞抬眸,望见了沈知夏眸光深处的柔情,还有藏不住的幸福, 笑着打趣她:“你真是个老婆奴啊。”
“我相信你以后也是个老婆奴。”沈知夏不以为然的挑眉。
柳青辞心口酸涩,“借你吉言。”
十二月的京北市, 寒风凛冽, 仿佛能穿透人的脊骨, 沈知夏裹紧衣服大步走出公司。
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花店,生意很好,沈知夏走进花店,挑了一束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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