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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楚见吴达好半天没从自己翅膀里爬出来，伸手拎起吴达的后领子往一边扔过去，吴达摔在沙发上还反弹了一下才算坐稳，见祁天没有继续开车的意图，沈浩楚又已经闭上了眼睛，只能舍命开口：“祁天学长，前面怎么了？”
祁天本来不说话就是有让沈浩楚开口的意思，但是沈浩楚对别的事情都不上心，这会儿又吴达给了个台阶，祁天正好顺势下了：“咱们学校到了。”
沈浩楚忽然开口：“那又怎么样？”
吴达深以为然。
的确，学校到了又能怎样？再去听一节课？鬼知道现在讲课的是人是鬼。
这老天真是够贼的，末世说来就来，连个最后一课的机会都不给上。
祁天毫不在意的笑笑，猛一踩油门，朝着岔道开过去。
吴达快被这两人同频的脑电波搅得紊乱了，不甘心的又爬到沈浩楚身边，问：“你们刚才又说了什么我没听懂的东西吗？”
沈浩楚也不睁开眼睛：“他只是在试探我。”
吴达又仔细回忆一下刚才两人的交谈，还是弄不懂：“试探？试探什么？”
“他以为我很善良，以为我会到学校救人。”沈浩楚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吴达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又一次洗礼。
祁天只是一句“咱们到学校了。”俩人就确定了对方的性情。
祁天知道了沈浩楚的“善良”是有针对性的，沈浩楚则是对对方凉薄的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
再怎么说，那也是和自己相处了好几年的同学啊……万一、万一真的能救出来几个呢？
吴达只觉得遍体生寒，心里被一种难掩的悲伤充满，说不出话来。
沈浩楚说：“救出来没法带。”
吴达知道沈浩楚的意思是，就算救出来了，没有任何武力值，还是养不活。并且沈浩楚他们只是个帝大附属高中的学生，即使有了什么异能，那也是能是聊胜于无。
对，他们不是不去救，只是能力有限而已。
“切，虚伪。”祁天听着两人的交谈，感慨了一句，然后弃了方向盘，转身侧坐在皮椅上，问沈浩楚：“预言家，你知道多少以后的东西，不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以前九十亿人，现在八十亿丧尸，九亿八千万普通人，全球。”沈浩楚仍旧闭着眼睛，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说他晚饭吃了什么。
没有丝毫一句话判人生死的感觉。
“也就是说……浩哥，咱们俩的父母怎么样了？”吴达幡然醒了似的，也不怕去沈浩楚一巴掌把他扇飞，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沈浩楚不答。
“不、不会的吧？他们怎么会运气那么差？我不相信……浩哥？”吴达难以忍受现实，颓然地靠在车厢鼻上，说不出话。
“不差啊，概率太高了，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普通人吧？这下有意思了。”祁天单手支脸，兴趣盎然：“这么多，怎么能不杀个痛快？”
“前面，一百米，丧尸有两百个。防备……”沈浩楚的脸色愈加苍白，睁开眼睛，看向吴达：“我需要休息一下……”
“浩哥？你怎么了……浩哥！”吴达六神无主地看着沈浩楚放松翅膀，靠在车壁上，眼泪差点掉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现在看起来很强大的沈浩楚也累了，他到底要怎么办？
“别嚎了，异能消耗过度而已……啧，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对你。”祁天啧啧称奇：“你没听见他说的吗？防备！我要开车，车顶上有机关木仓，你看着办。”
吴达想起来他，放出那个火球之后一阵虚脱，
祁天对车顶上的东西并不关心，但是吴达知道是他问了太多问题，才让沈浩楚异能消耗过度，怀疑的看向祁天。
祁天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吴达一抹眼泪，开始胡言乱语：“放心吧浩哥，不就是有两百个吗？等我达达大展神威，把它们都给突突了……”
说完，在祁天的帮助下，打开天窗钻了出去。
第4章 缠斗
祁天在车内静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沈浩楚面前。
沈浩楚警觉地睁开眼，祁天忽然觉得无趣，耸耸肩，又回到驾驶座上。
他知道，吴达九成九的可能性是不会用那挺机关木仓的，他本来也就没准备靠那个废物一样的玩意儿。
祁天不喜欢废物。
六十亿人，五十五亿丧尸，废物已经被淘汰了。至于那些普通人，也是废物，也会死，就算苟延残喘几年，也没有任何意义。
渣滓们，只适合于……垃圾场。
二百多个丧尸的身影依稀可见，祁天一脚油门，在车顶的吴达差点儿被甩下车，经过改造的车冲进了丧尸群，一阵颠簸后再急刹。
祁天说：“车顶上那个，待着别碍事儿，哦，对，最好趴着。”
吴达还没弄明白他们的意思，就见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几个雷球在丧尸群里炸开，旋即是一个黑色的球状物，紫色的雷电交织在祁天身边，像一面盾，吴达听见沈浩楚的声音：“趴下！”
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翻涌开的气流差点把吴达从车顶上掀下去。吴达甩了甩发蒙的头，觉得这个世界都失声了，又看看下面被炸得只剩尸块的丧尸，从车顶爬了下来。
烟尘散去，祁天若无其事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点火启动，从尸块儿堆上碾了过去。
沈浩楚坐在祁天身后，尽力用平淡的语气说：“往前岔路右拐，有个停车场。”
吴达的耳朵还是失聪阶段，没听清，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嗡”的一声响之后，他才听见了车外的雨声，嘈杂得很。
沈浩楚的脸色仍旧有点儿苍白，吴达忙着给他端茶倒水的。车稳稳地停在了停车场……外头。祁天可不想万一有丧尸群攻过来，被堵在停车场里头。
“谁去弄？”祁天在驾驶室里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
沈浩楚起身，带着吴达下车：“我们去。”
“浩哥，又要去干什么啊……杀丧尸吗？”
沈浩楚忽然觉得，和吴达交流好累，累到他懒得说话的地步，但这是自己的发小，再累也要带着，于是他解释道：“抽汽油。”
“汽油？”其实在平时，吴达在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能反应过来了，但是他一小段时间里，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反应迟钝，简直蠢得没眼看。
车外的气氛，有那么一些凝滞。
祁天摇下车窗，说：“不懂就闭上你的嘴，听话，去做就行了，你废话再这么多，老子就让你永远闭嘴。”
车窗又摇了回去，吴达蔫了吧唧的跟在沈浩楚身后去抽汽油。
沈浩楚回头看了一眼，说：“其实你现在不用怕他。”
“唉？为啥？”
“他是人。”
倚在车窗上的祁天脸色不怎么好，点了支烟，正听到远远传来的声音，
是了，他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鬼。用了一路异能，现在也累了。不过……祁天不会轻易把后背交给他人，跟不会随便把弱点暴露给他人。
吴达仍旧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看沈浩楚明显不怎么好的脸色，他识相的把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咽了回去。
最后，是吴达拖着一桶汽油回去的。
在沈浩楚又用异能判定了汽油桶的方位，绕过小股的丧尸之后，沈浩楚又是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让吴达简直不敢劳动，像娇花一样护着。
车上有股淡淡的烟味，祁天坐在沙发上发带，桌子上对着方便面和压缩饼干。当然，还有矿泉水。吴达虽然二，但也不敢动，这吃的里头谁知道有没有下毒……或者说是有子弹刀片一类的东西。
沈浩楚有点嫌弃这些东西。
“今晚休息一夜，吴达小朋友，闭上你的嘴，别问为什么。”祁天提前说。
吴达倒是闭嘴了，沈浩楚没忍住，说：“我讨厌垃圾食品……”
“超市这个点儿人没有，丧尸应该不少，你试试？”祁天从前面转过头问：“会用木仓吗？”
“半个小时。”
吴达欲哭无泪，这是什么神仙聊天，说的是什么啊！前一句和后一句有什么明显的逻辑关系吗？
“小朋友就留下来看车吧，免得遇到危险。”
又被嫌弃了。
吴达看向沈浩楚。
沈浩楚面无表情：“你留下。”
吴达只能应了。
沈浩楚挑了一把手木仓，祁天拿的那种□□后坐力太大，他第一次用木仓，并不合适。祁天难得的安分，没大张旗鼓的引来丧尸绞杀，反而背上双肩包走在沈浩楚后面。
“烟在超市一楼，西南角。”
祁天“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对食物不挑剔，但是对烟很挑，车里没多少存货，附近既然有大超市，还是“买”点比较好。
嗯，虽然现在买烟的估计是丧尸了，也用不着付钱，一颗子弹结账。
祁天从口袋里摸出车上的备用手机，看CPS定位上还在移动的小蓝点，发了条消息过去：“还活着吗？”
收信人的名字是一串数字：1364。
祁天关上手机，早知道出来就拿把伞了，这操蛋的天气。
沈浩楚忽然说：“1347。”
祁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回答，快到超市时名闻海内听见自己前面传来一句：“你能预知未来，但是看不到过去。”
祁天下车后，越过沈浩楚，先一步进了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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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活着，我怎么敢死？”黑发的英俊青年关上手机，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缅怀，又像是压抑着狂喜，他对驾驶座上的人说：“去X市。”
“诺哥，这是……”
“去找我……哥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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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祁天闲来无事，开始没话找话。
“沈浩楚。”沈浩楚闭着眼睛。
“啧，这名字，怎么跟个……”祁天忽然想起沈浩楚一点就炸的性子，竟然没有接着往下说，但很不巧，沈浩楚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一振羽翼，一根白羽便穿过驾驶室与后面的铁栏杆，钉在祁天正前方的车玻璃上。
半支在外，半支在内。
吴达吞口口水，艰难的往后挪，但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再打起来。他这会儿刚回神，如果让他去杀人他还是不行，但如果是为了让他和他浩哥活下去……
势在必行！
祁天知道沈浩楚可能脾气不好，所以看在他们目前算是搭档的面子上，没把“这名字怎么跟娘们儿似的”说全，但还是差点被叮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听到风声后迅速躲了，恐怕脸上还得再被添一道伤。那根羽毛从他耳边刮过去，弄得他耳朵生疼。
祁天没想到自己已经示弱，对方竟然还是不知好歹，眼中冷意一闪而过，笑的恶劣：“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你不止长得像个娘们儿，名字也像。每回别人问你是男是女，你要怎么回答？脱了裤子给他们看？”
吴达下了个半死，下意识冲到沈浩楚身边，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浩哥冷静！”
沈浩楚愣愣的看了吴达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吴达可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沈浩楚的人，虽说脑电波时常不同频，但也很会看沈浩楚的脸色，虽然沈浩楚现在脸上仍旧一点也不显，但吴达知道，沈浩楚在暴怒的边缘。
如果祁天再得寸进尺一点，吴达相信，沈浩楚可不止生气那么简单。那是足矣放弃一切，和别人拼命的暴怒。
但祁天适时停了，吴达半天没听见祁天的下文，刚要松一口气，正巧对上祁天似笑非笑的一双眼。那双严厉的情绪深不见底，吴达完全看不懂。
祁天想吴达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吴达皱着眉头看他一会儿，坚定地摇头，不肯离开沈浩楚身边。虽然他在发抖，按在沈浩楚肩膀上的手指，指尖发白。
沈浩楚说：“停车。”
祁天当没听见他说话，也当没看见吴达冲他摇头，混不在意的回头。车上三个人，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面对方向盘显露出的，是怎样隐晦的表情。
沈浩楚又说：“停车。”
车内安静的可怕，吴达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打破这种悬于一线的僵持。
沈浩楚这回彻底失去耐心，闭上眼睛平复情绪，把吴达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拔下去，站起身，无视祁天，数十道白羽向车厢之上疾射而去！
这房车大概是特地改良过的，被数十道堪比子弹的羽毛射中后，仍旧顽强的没有塌。
沈浩楚眼中闪过一抹郁色，一字一顿：“我说了，停车。”
祁天这回从善如流的停下来：“你真是警觉，但是已经晚了，小姑娘。”
他“娘”字刚刚落下尾音，几排白羽便齐齐朝他飞来，他弃了方向盘，闪身躲过，油门被猛地松开，速度骤减，方向盘自主的转了几圈，撞在临近的一家商业大楼玻璃门上，冲进门内，无阻无拦的装在石质的前台上才停下。
由始至终，祁天起了方向盘后便巍然不动，平衡感奇佳。
【作者有话说】
回收部分文案！
第5章 惨败
沈浩楚用翅膀抵住车厢两侧，单手拎住吴达后领，在剧震后松开吴达，转身面相祁天：“你，闭嘴。”
吴达捂着嘴，玩命的咳嗽。
祁天勾唇一笑，手中紫光一闪，打向沈浩楚钉在玻璃窗上的羽毛，玻璃应声而碎，“噼里啪啦”的爆鸣声不绝于耳，祁天足下借力，轻盈的向后一跃，破窗而出，在车外的三米处落地，微屈膝减缓冲力，站定后，笑着抬头对沈浩楚说：“若我说不呢？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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