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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粉丝
陆燃星舒了一口气。
尽管这几天裴文颂一直在陪他对戏，但在工作人员的围观下，跟这张脸长时间近距离接触，还要不停的触碰彼此的身体，对陆燃星来说实在太过煎熬了。
也不知道裴文颂有没有察觉出他的颤抖。
他手心都出汗了。
“燃星表现很好。”刘平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在镜头前能做到这种程度是很不错的。”
陆燃星羞涩地笑笑，“只是没表情的机器人。”
一同在看监视器回放的林编剧突然惊讶道：“燃星，你眨眼的频率都是相同的唉，每五秒一次！”
刘平也凑过去看，然后一拍大腿，“我就说为什么这么逼真。”
陆燃星笑了下，“是设计好的，有在心里默默计时。”
这还是裴文颂给他的灵感。
开机那晚对的两场戏，他都因为过度关注裴文颂的表演而出戏，他想到一个对策，就是转移注意力。彻底忽略他的存在，把自己当成瞎子聋子，这样就不会紧张或者被裴文颂带着走了。
“所以你拍戏时压根就没看裴影帝啊？”林编剧打趣道。
裴文颂挑了挑眉，也在等他回答。
陆燃星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理直气壮地说：“肯定没看啊，就裴哥这张脸，盯着还怎么演戏？”
周围人都笑起来，连裴文颂也跟着扬起嘴角。
工作人员继续布景，趁着这个空档，裴文颂带着陆燃星去见来探班的粉丝。
过去“原身”在业内口碑极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与粉丝始终保持着比较合适的关系。他对粉丝很好，每次见面或是探班都会耐心和他们聊天，与之相对的，他的粉丝整体素质都比较高，也很理智。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发生过粉丝聚众闹事或者讨伐工作室这种让人两难的行为。
他们到时，宋起元和刘子毅正在给小姑娘们分发礼物。
两位助理在南田县相处过几天，都是年轻人，彼此很合得来，联手哄得这群小姑娘笑声连连。
“裴哥来了。”刘子毅远远看见裴文颂，大声招呼道。
粉丝立即起身向他们的方向看。
今天来的粉丝不多，一共十几个人，他们手中拿着裴文颂的应援条幅，此时都乖乖地没有掏出手机拍照。
裴文颂带着陆燃星走来，神色淡然，“你们辛苦了，要赶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她们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宋起元起身站到陆燃星身后，众人此时才想清楚他的身份。
他们还以为是裴文颂的新助理！
粉丝都是冲裴文颂来的，可裴文颂却把陆燃星带过来，以至于她们一时间都没明白裴文颂这是在做什么？
炫耀？立威？
可她们刚刚还收了人家陆燃星助理的礼物！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咦，竟然没有燃星的……手幅吗？”裴文颂想了下她们手中物品的名字，转身去问刘子毅。
粉丝们更尴尬了，她们来给自己偶像探班，肯定不会带别人的手幅，更何况两人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也不是可以共享粉丝的关系啊。
再说，裴文颂这句话也太不给陆燃星面子了。
站在后排的一个小姑娘弱弱地举起手，“我……我这里有……”
众人的目光立即聚焦在她身上。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用艺术字体写着“陆燃星”三个字。
与裴文颂精致的印刷体不同，这张皱皱巴巴的纸要多简陋有多简陋。
陆燃星对着裴文颂“啧”了一声，“你这不是为难人嘛，我哥不让媒体发我的照片。”
裴文颂被抱怨了也不恼，嘴角微弯，“陆总到底想不想让你红？”
“不知道。”陆燃星眨眨眼，走到那个粉丝身边，拿过她手里裴文颂的手幅，对她说，“谢谢你，你有心了。”
陆燃星笑起来像小太阳一样，小姑娘看愣了，随即脸红得不行，“这……这没什么，我我我应该的……”
“别纠结我的事了。”陆燃星又看向裴文颂，“我也是裴哥粉丝，给个位置，我来帮你们平衡一下男女比例。”
说完又招呼刘子毅和宋起元，“都过来帮裴哥站台。”
裴文颂失笑，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我可要不起这么好看的粉丝。”
宋起元见两位老板玩得开心，也凑趣站到那个小姑娘身边，“我拿云庭工资的，我站老板这边。”
裴文颂侧头看了下刘子毅，刘子毅立即领会，笑着说，“我虽然拿裴哥工资，但这部戏是陆总出资的，我选燃星。”
陆燃星愣了下，随后便想通了裴文颂的用意，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看向裴文颂道：“裴哥，那你也得选我，快过来向资本投降。”
裴文颂伸手拿过那小姑娘手里的纸，“嗯，我向你投降。”
他眼神中笑意闪动，从陆燃星到粉丝每个人都红了脸。
这两人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程度！
看来裴文颂是有意带他来与粉丝见面，刚才的那个问题也完全是真心的。
几个女孩相互对视，眼神交换确认彼此的感受。
嗑到了！
裴文颂在圈子里向来洁身自好，只关注自己和戏，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当然更让她们觉得开心的是，陆燃星这个人看起来又乖又讨喜，根本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富二代。
这也太好嗑了。
裴文颂观察着她们的变化，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便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去准备下一场吧。”
陆燃星自觉应该把这里留给裴文颂和他的粉丝，笑着摆了摆手，带着宋起元离开。
裴文颂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才回过头来对粉丝们说：“今天辛苦大家，你们也早点回去，一定注意安全。”
“不辛苦的。”有一位粉丝壮着胆子问，“裴影帝，你跟陆燃星的关系很好啊？”
裴文颂微微点头，“嗯，很好。”
再多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是官方认证的友谊，也是明晃晃的警告。
另一位粉丝立即点头，“我们明白了，回去会转达给其他人。”
“辛苦你们。”
裴文颂没拒绝，叮嘱刘子毅几句保证她们安全，便独自离开回片场。
那名做了陆燃星手幅的女生还红着脸，轻声感慨，“陆燃星……他好漂亮啊！”
原本看采访时只觉得他还不错，后来看到开机新闻觉得有点可爱，顺手画了一个很丑的手幅，没想到有了大用处。
“而且很温柔，还很有梗！”另外一个女生说。
温柔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品质。
单独跟裴文颂接触时，还能体会到他对粉丝的关心，可跟会主动走到她们中间，跟她们开玩笑，从她们手中拿东西的陆燃星来说，裴文颂的言语显出一丝疏离。
“想爬墙了怎么办？”
周围人立即按住她，“不忘初心啊，姐妹！”
“就是，做cp粉不好吗？就冲裴哥对他的态度，这个cp我站定了！”
“好！回去我就建超话，文曲星cp值得拥有！”
“我已经有思路了，我要画小剧场！”
“我要写文！”
她们热热闹闹的走了，跟在她们身后的刘子毅无语看天。
行吧，cp粉也是粉啊。
这不算粉丝流失。
应该也不用跟裴文颂和陈灵汇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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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毅：我第一个入坑。
第16章 烦躁
回到片场时，陆燃星已经补好妆，正在听刘平讲戏。
裴文颂远远站着，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看着周围人向他投去惊艳的目光，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
周围熙熙攘攘，可他的心却无比安定。
陆燃星抬头看见他，嘴角上扬，朝他招招手，“裴哥，粉丝送走了？”
裴文颂也带上点笑，“嗯，刚才表现不错。”
“炒cp嘛！”陆燃星眨眨眼，“我懂的。”
裴文颂知道自己目前也不能要求更多了，于是应道：“这些东西回头会让陈灵整理好，怎么发听刘导安排。”
刘平抓着剧本笑，“我可真是撞大运。”
最初答应陆灼月接手是为了还云庭的人情，刘平原本以为给陆小公子拍的这部剧会成为他人生中最不想提及的败笔，却不曾想遇到了如此专业靠谱的团队和演员。
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至少这段经历不是在浪费时间，他很满意。
“各部门准备，十分钟后开拍。”
灯光亮起，片场内的所有人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逐渐接受了母亲死讯的周天伟，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朝朝监测到他的生理数值持续降低，程序自动启动强行监管，从饮食到作息再到户内户外活动，几乎将周天伟当做植物人在照料。
为此，周天伟和朝朝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或者说，是周天伟单方面发泄。
这场戏裴文颂和陆燃星对过，对陆燃星的要求不高，而裴文颂发挥向来稳定，所以也轻轻松松完成。
拍摄进度要比预计的快很多，刘平每天都带着个笑脸，心情越来越好。
今天的重头戏依旧集中在陆燃星和裴文颂身上，之所以说“重”，是因为按照剧本，陆燃星饰演的朝朝要抱周天伟出去晒太阳。
这可难倒了陆燃星。
裴文颂比他高一点，又是肌肉型，尽管在开拍前进行了身材管理，那也只瘦下去几斤而已。
陆燃星比他更加清瘦，把他抱起来几乎不可能。
裴文颂也不太想被陆燃星公主抱。
“换成背着行吗？”陆燃星跟刘平商议，“虽然拉起来的姿势有些逊，但这个应该比较容易。”
刘平和编剧团队商量过后接受了这个提议，于是继续拍摄。
周天伟反抗吃饭无果，开始用拒绝起床来抗议朝朝的管制。
第三天，朝朝再次收到周天伟身体状态的警报，根据治疗方案，他需要进行户外活动。
“主人，请您起床，进行户外活动。”
“不去。”周天伟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头，“离我远点。”
“主人，根据您的身体状况，我将强制执行活动命令。”
说完，朝朝走向床边，拉开周天伟的被子，抓过他的双手，将他直接背到自己身上。
周天伟骤然腾空，下意识抱紧朝朝的脖子，随即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做？快放我下来！”
朝朝充耳不闻，继续背着他往外走。
“你这个该死的机器人！我要把你关机！”
可是他双手已经被朝朝抓住，没办法去点它耳后的关机键。于是他用脑袋使劲往朝朝的耳朵位置拱。
“卡！燃星，笑场了。”
陆燃星放下裴文颂，“抱歉。”
裴文颂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低声问，“很痒吗？”
他知道，耳朵是陆燃星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他故意的。
“嗯……还好，”陆燃星揉了揉耳根，“就是之前没有心理准备。”
柔软的发丝贴在最敏感的地方，呼吸温热，带动发尾绕着耳朵跑，很难忍得住。
“不好意思，这里是我擅自发挥。”
陆燃星快速摇头，“我接不住你的戏，怎么可能是你的错？”
“燃星，需要休息吗？”刘平问道。
“不用。”陆燃星摇摇头，“继续吧。”
道具还原，拍摄再次开始。
朝朝将周天伟背起来往外走，周天伟用尽办法也没能阻止。
走到门口，周天伟终于挣脱下来，他扒着门框说：“我不能出去。”
朝朝停顿两秒，说道：“今日天气及空气质量均适宜外出，主人具备全部外出的客观条件。”
“我不能出去见人，他们会笑话我。”周天伟声音低了下来，“他们说我是野孩子，是没人要的贱种，说我得了脏病。带我出去，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你知道吗？”
周天伟眼眶泛红，“他们会嘲笑我，也会嘲笑你，朝朝。”
他不指望这个完全依照程序实现行动的机器人给他什么回应，他只能用力握紧门框，重复着说：“我不想出去。”
朝朝放开了他。
它转过身与周天伟面对面站着，微微抬头，“主人，根据您的身体状况，请您进行室外活动。”
朝朝伸出手，覆在周天伟手上，“嘲笑别人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懦弱，这不是被害人的错，主人，请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周天伟震惊地松开手，“你……你怎么……”
“以上言论来自您的心理医生，主人。”
周天伟想起上周自己去看病时，心理医生曾向他要过朝朝的型号和芯片代码，想必是有什么特殊方式将这些话传达给了它。
有一瞬间，周天伟甚至以为跟他交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手就这样被朝朝握住。
“主人，”朝朝对他露出程序设定中那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走吗？”
周天伟摸了摸鼻子，“走。”
“卡，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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