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还说我管着你——”
宋諆昧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狡黠地笑了下,说道:“我撤回。”
许琗烆伸出舌头,在他的手心上色情地舔弄了一下。
刚才的伤痛就像潮水,涨得快,退得也快,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无论被许琗烆逗弄过多少次,宋諆昧还是没法保持镇定。不是都说,和同一个人上过很多次床以后,就会变得厌倦吗?宋諆昧丝毫没有这样的感受,恰恰相反,许琗烆一个不经心地小动作,就能让他乱了阵脚。
情欲冲上大脑,冲走了万千思绪,所有的思想都汇聚到了下半身,连思考也由性器代替大脑来做了。沙发不算小,但两个成年男子躺在一块儿还是有些拥挤。许琗烆将宋諆昧的腿掰成了M型,沙发在他凶狠的动作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与宋諆昧嗓子眼里漏出的呻吟合为了一体。
和许琗烆在一起后,宋諆昧的很多个夜晚都变长了,可它们却不再像以前那般难熬。
转眼间,占据世界三四个月的积雪全部化了个干净,树上冒出了新芽,万物复苏,冷冷清清的冬转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春。
随着春一起到来的,还有杨汩越的表白。
那天并不是多么特别的日子,魏潭和他一块儿去见了宋諆昧,三个人聊了一下午。杨汩越的进展飞快,大概是许琗烆催过后,魏潭又使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招吧。
气氛难得没有尴尬,主要是杨汩越长了个记性,没再怎么提起许琗烆过。一方面是他自己想通了,作为一名警察,不能带任何主观情绪去查案。一方面是魏潭透露他了一点无关紧要的消息,隐晦地说出了宋諆昧和许琗烆的关系。
“去吃个饭吧?这个季节,该喝点啤酒吃点烧烤才好。”
宋諆昧主动邀请道,许琗烆刚给他发来了消息,今晚不回家吃饭,后面还带了个卖萌的表情包。宋諆昧习惯了许琗烆的陪伴,一个人在家难免有些孤独,又不敢约梁旭儒一起,想着许琗烆应该不会吃手下人的醋吧,这才问了一句。
杨汩越眼里闪着星星,他看了眼手表,眨巴着眼睛等待魏潭的回复。他嘴角有颗小痣,抿起嘴的时候格外明显。
魏潭用食指点了下那颗痣,回道:“好啊,走呗。反正明天周末,我俩也不上班。你说呢,小杨?”
“走走走,我请客!我知道这附近一家特别好吃的!老板和我是老熟人——”
“你才在这待了多久啊,就有老熟人了。”
“拜托,我的社交能力多好,我和你没认识多久,不也住进你家了吗?”
宋諆昧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斗嘴,低着头偷偷笑了几声。又是一对欢喜冤家啊,他只祈祷杨汩越不会逾越许琗烆的底线,如此一来,他和魏潭说不定还真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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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
第27章 二十七 依靠
二十七
宋諆昧只喝了一瓶啤酒,他心里惦记着许琗烆,填饱了肚子就先回家去了。杨汩越属于酒量不好还放不下酒瓶子的那类人,宋諆昧走了后只剩下他和魏潭,他就更放肆了。
“魏哥,来!敬咱俩共同度过的三年!”
魏潭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还没到三年呢。”
杨汩越仰头喝下去了半瓶啤酒,脸和耳朵像是过敏般红成一片片的,嘴角的那颗黑痣比之前更显眼了。
“我不管!你不觉得咱们像是认识很长时间了吗?”
魏潭就怕这种话题,他试着把话岔开,喊道:“老板,再上两串烤肉,谢谢!”
平时的杨汩越肯定会被他带跑偏,但酒精似乎从某种程度上将他变得更清醒了,他不满地撇撇嘴,一把握住了魏潭放在桌子上的手。
“魏哥,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大老爷们,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喜欢你,想和你处对象的那种喜欢。”
老板将两串烤肉放在中间的盘子里,用奇怪地眼神打量了下他们俩,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默默离开了。
魏潭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是现在?!再晚一点,哪怕再晚一点,等到尘埃落定时,或者干脆把这些话带走……
杨汩越傻傻地笑了起来,他不觉得魏潭会拒绝他。倒不是毫无来由的自信,而是直觉。
魏潭没有回答杨汩越,他没心情吃饭了,叫老板来结了帐,搀着杨汩越往家走。一路上,杨汩越还是没完没了地问着相同的问题,只是语气越来越消沉。但魏潭的回答从始至终只有一句,你喝多了,我们改天再说这个问题。
没过多久,宋諆昧就把那天和魏潭还有杨汩越吃饭时发生的趣事,一一告诉给了许琗烆。
“他俩说不定真能成啊……”宋諆昧撑着头,向往地说道。
许琗烆刮了下他的鼻头,说:“你还挺八卦?是不是最近作业少了?”
“不是的,你是没看到,他们俩和彼此讲话的语气,和和我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都觉得自己是一颗闪亮发光的巨型电灯泡了。”
“这还就巧了,我和魏潭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和谁谈过恋爱呢。我以前还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性冷淡。”
“依我看,绝对不是,”宋諆昧顿了顿,他观察着许琗烆的脸色,试探着说,“那个……我们这次见面,杨汩越确实没怎么再提你了。许哥,你是不是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了?”
许琗烆回答得很含糊:“他只是在你面前没提我,真正私下里干了什么,我们可不知道啊。所以呀,你也别怪我,对这件事不能给你保证。”
宋諆昧也就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几天,很快,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梁旭儒消失了。
不是失踪,也不是转学,更不是出国之类的,而是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最初的一两天,宋諆昧没太放在心上,虽然梁旭儒不回他微信不接他电话确实挺奇怪的,但也许是人家家里有什么急事,没空搭理自己罢了。
可眼瞧着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地过去了,梁旭儒还是没有任何音讯,不光是宋諆昧找不到他,就连音乐社的其他成员,乃至梁旭儒的舍友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
为了这件事,宋諆昧还跟着几个人去了趟校长办公室,结果发现梁旭儒办了退学。宋諆昧翻出梁旭儒发给他的地址,去了一看,早已人去楼空了。
白白折腾了一个多月,宋諆昧的生活就像失去了一半的中心,在家待着还好,和许琗烆待在一块儿,那种可怕的被抛弃的感觉不会太明显。但每当一个人在学校上课学习时,恐惧感就明目张胆地占据着他的内心,一刻不许他安宁。
宋諆昧不是很想把这件事告诉许琗烆,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应该让许琗烆跟着操心。何况,之前许琗烆也表达过对梁旭儒的不满,要是自己多嘴和他说了,让他误会自己在怀疑他,那可就不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宋諆昧越来越焦躁不安。和梁旭儒认识的时间虽说不算很长,但他是宋諆昧人生中第一个朋友,换句话说,这是他的第一段友情。宋諆昧感到彷徨和害怕,他渐渐意识到许琗烆说的是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梁旭儒只是和家里人搬去了新的地方,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呢。
即使宋諆昧自己也觉得这种说法太不可信了。
“诶,和你关系很要好的那个朋友呢?”
这天下午,许琗烆像往常一样来学校接宋諆昧,看他又是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主动问起了此事。
宋諆昧没想到许琗烆会问起这事儿来,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把事情的始末和许琗烆说了一遍。
许琗烆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怎么才和我说呀?”
“我不想麻烦你……”
“你也太见外了吧,諆諆,我很乐意你麻烦我的。”许琗烆揉了几下宋諆昧的头,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托人打听一下,争取下周前给你消息。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嗯。”宋諆昧垂着头应了一句。
许琗烆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周末就给了宋諆昧答复。
“我问了一个在机关内上班的老友,说是他父母犯了什么事儿,具体是啥也不知道,闹得挺大的,主要是上面也想杀鸡儆猴,全家搬到外地去了。我估计……这只是我的猜测啊,你别想太多。你那位朋友可能是出于某种心理,不想你们知道,所以隐姓埋名地生活去了。”
宋諆昧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眼球干涩到不行,上眼皮才敷衍地碰了下下眼皮,很快又重新睁大了。
“你要是很想找到他的话,我帮你问问吧,办法肯定是有的。”
宋諆昧摇了摇头,他的肩膀耷拉下去,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像是要被黑洞吸进去了一样,身体缩成了一团,“不用了,不用了。别问了……他既然不想说,我们何必还去做那些事呢。不用了,不用了。”
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宋諆昧一遍遍地重复着不用了,又不停地帮梁旭儒的突然消失找借口。那语气不像是在询问许琗烆或是和许琗烆商量,更像是一种自我满足的催眠。
等他不再说话了,许琗烆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宋諆昧好奇地望着他,好像刚才把今天一天的话都透支完了,用眼神询问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该叫你去交朋友的,我不该……不该让你再次受到伤害的。”
他说的是再次。
宋諆昧不是很清楚,这个“再次”指的是那个下雪的夜晚,赵玚崖用那把瑞士刀在他手心上划出的伤痕,还是他父母的离世。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情绪再也无法利落地收拾好,一把抱住了许琗烆的脖子,念叨着:“不,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但你不可以再离开我了。我只剩下你了,许哥,我只剩下你了。亲情和友情都靠不住,我可以放心地靠着你吗?”
“当然可以,”许琗烆吻了吻他的侧脸,“你最值得依靠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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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儒去了哪里呢
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狗头
许琗烆:(一脸无辜)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呀
第28章 二十八 说法
二十八
宋諆昧上次说的话,许琗烆还记得。只是这件事在手机上说不清楚,看不到对方的反应,很难确定其中的真实性有多少。他和魏潭约了个时间,说是要去他家里做客,却没想到,魏潭扭扭捏捏地拒绝了他。
许琗烆以前去过几次魏潭家,所以不存在魏潭害怕别人知道他和许琗烆有来往的可能,这就衬托得魏潭这次的拒绝更加可疑了。
魏潭和赵玚崖不同,许琗烆和他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就把他俩的性格特点摸得一清二楚。魏潭把许昌龙和他视作救命恩人,对他们的命令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更不会向他们刻意隐瞒有关自己的事情。就算所有手下都跟着赵玚崖叛变了,许琗烆也不会怀疑魏潭。
不过,许琗烆自己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他切身感受到这种东西有多么的不可测和危险。从上次见面,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魏潭在刻意瞒着自己什么。
最后两个人做了妥协,许琗烆还是在警局外面接上了魏潭,要和他去常去的那家日料店聊聊。许琗烆有那家日料店的股份,在那里谈事他最放心。
两个人进了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日式隔间,许琗烆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东扯西扯地不断试探着魏潭。他能感觉到,魏潭很是心不在焉,甚至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潭啊,上次和你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魏潭抿了抿嘴唇,他错开了视线,盯着面前盘子里鲜红的生鱼片,说道:“我把赵玚崖的联系方式给杨汩越了,他去没去……我也不是很清楚。”
许琗烆点了点头,他给魏潭倒了点烧酒,自己则是在喝大麦茶,话锋一转,问道:“哦。那你为什么不想我去你家呢?”
“房子太乱…...”
“魏潭啊,你非要逼着我用别的方法知道吗?”
魏潭又一次抿紧了嘴唇,牙齿将下嘴唇咬得泛白。他知道这是许琗烆生气的前兆,也知道许琗烆一旦发起疯来,连晚年的许昌龙都无计可施,更别提他了。
“你和杨汩越同居了有一段时间了啊,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们只是——”
许琗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别跟我说你们只是朋友或者炮友。说实话,我们彼此都舒服点。”
“没有发展到哪一步。他上个月和我表白了,但我一直没搭理他,他也不再提起这件事了,估计是放弃了吧。”
“你对他什么感觉呢?”许琗烆夹起一块寿司,细细看清了里面夹的食材,“要我说的话,是喜欢的吧?一个那么有活力的年轻人,朝夕相处,怎样也会日久生情的吧?性取向这种东西,现代社会也没那么讲究了啊。谁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谁呢?”
许琗烆没给魏潭打断他的机会,继续说道:“但你也很惶恐吧,怕这份喜欢被他发现,也怕被我发现。因为当年杨汩越他父亲的事儿,除了我和赵玚崖外,你最清楚不过了。”
魏潭还是认了输,他有些懊恼地抬起头,喘了几口气才说:“许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你确实不会背叛我,可是他要怎么处理呢?”
“赵玚崖,小杨最近应该就会去找他……”魏潭不自觉地说出了他给杨汩越起的昵称,“如果他不提到你,那我这边再阻碍一下,他应该查不到你身上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怕杨汩越查到我身上,魏潭,我是怕他查到你身上。”
魏潭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他想过这个结果,但仅仅只是想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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