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小孩还有他母亲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
他没理赵叶林,径直回了卧室里。
赵叶林望着他的身影,脑中还能清晰地浮现,他出现在视线里那一刻,帅气的模样。
等和妈妈离开,他要把兰文敬各种模样都画下来。
他走到沙发旁边,摇了摇赵媛琴的胳膊。
他用手比划着:
【走,妈妈,我们快走。】
赵媛琴神色沧桑,眼神里黯淡无光,很久之后,她才有了一丁点反应。
“不走了,小林,你留在这吧。”
赵叶林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赵媛琴要这么说。
-
夜晚的时候,他睡不着,望着兰文敬的房间,鬼使神差地推门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家里,只有待在兰文敬旁边的时候,他是安全的。
床上的人侧躺着已经睡着了,张弛的脊背露在外面,四肢修长。
赵叶林红着脸,悄悄地爬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一家人,他应该,可以抱抱兰文敬的吧。
望着兰文敬脖子上黑色的箭头纹身,赵叶林像只小猫一般凑过去,轻轻亲了一口。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精神世界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喜欢什么,小世界里就有什么。
而现在,他的小世界里,都是兰文敬。
赵叶林忘我地抱着他,蹭着他。
“你在干嘛?”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赵叶林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突然迎来一脚。
整个人被踹下了床。
兰文敬皱着眉,拉开了房间灯。
只见地上,赵叶林捂着肚子,双眼通红地在地上打着滚。
他气不打从一处来,指着赵叶林骂道:
“你是有病吗?我一个男人,你亲我?”
赵叶林缓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语比划着: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拥抱、亲吻。】
第69章 你是我最美的语言
赵叶林的眼神很直白,他不会说话,眼睛就是他表达情绪的方式。
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清泉,从哪里看,都是亮的。
望着他比划出拥抱的姿势,兰文敬有一瞬间愣神。
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拽住赵叶林的头发,眉眼间染上憎恶。
“听着,我对小孩没兴趣,以后再爬我的床,我剁了你的手。”
他说着,猛地将赵叶林的头发往上提了些。
赵叶林疼出了泪花,两只大眼睛害怕地望着他,他皮肤白透,鼻子小巧,像一只水灵灵的小鹿。
兰文敬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赵叶林,比他在酒吧里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他抿了抿唇,忽地松了手,把人重重推开。
“滚出去!”
赵叶林捂着被兰文敬推过的胸口,只觉得那个地方一抽一抽的疼。
他很安静地站在那里,红了眼睛。
随即默默离开,带上了卧室的门。
他原本以为,兰文敬是为了让他远离兰山义,之前才对他那么冷漠的。
可现在,他觉得,他是真的,被讨厌了。
兰文敬望着房门一开一合,烦躁地捂着脑袋。
他低头望着身下扬起的某物,不禁攥紧了拳。
赵叶林,他竟然……对赵叶林有了反应。
兰文敬关上灯,在漆黑一片中,渐渐放大自己的感知、
他一边解决,一边在心中告诫自己,不会再这样了,赵叶林对他的所有念头,他都会亲手断掉。
第二天早上,兰文敬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又见赵叶林窝在他的门口,抱着画睡着了。
他没有理会,砰的一下摔上卧室的门,自顾自地离开了。
赵叶林被开门声吓得一激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兰文敬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外出了。
他想了想,抱着自己的画,偷偷跟了上去。
反正,妈妈也还没说要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想再多看兰文敬一眼。
用他的画笔,把他画下来,放进他的精神世界里面。
兰文敬去了一个彩钢搭成的小棚子里面。
赵叶林躲在小棚子后面,耳朵贴在彩钢墙壁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棚子里面。
“兰哥,之前写的那首新歌,我已经把谱子和歌词打印出来了,已经约好借用xx娱乐公司的录音设备了,我们今天在这里排练几遍,过两天就去。”一个穿着无袖背心的胖子道。
兰文敬应了一声,把挂在墙上的电吉他拿了下来,挎在身上。
“胖子,调音准备。”他说着,又朝角落里一个绿毛道:“阿龟,伴奏。”
绿毛叼着烟,一脸拽样,拿起了一旁敲架子鼓的鼓槌。
很快,他们开始了排练。
电吉他很快谱出了前奏,胖子在一旁问,“兰哥,这歌,你给命名了吗?”
兰文敬修长的指尖拨弄着弦,笑着朝他道:“暂定名《语言》”
他是主唱,很快开了口。
“凌晨五点的世界,是谁默默守在门前~”
“他不懂世上太多的语言~”
“却把思念,诉给全世界~”
“那是我听过,最美的语言,只一个眼神,就把爱倾泻~”
兰文敬唱着,脑中却不断浮现,赵叶林在他卧室里,眼里不加掩饰的爱意。
这首歌,就当是赵叶林,来过他身边的证明。
“你是我,最美的……语言~”
他低着头,放缓声音唱完了最后一句。
胖子和阿龟也伴奏完了,纷纷朝他竖了大拇指。
“牛啊兰哥,这么深情的歌词,被你一唱,直接封神了!”
“我有预感,这首歌,绝对会火!”胖子激动道。
兰文敬淡笑了声,“但愿吧。”
赵叶林在小棚子的背面认真听着,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
如果兰文敬歌词里,不会说话的人,就是他的话……
那是不是代表,兰文敬并不讨厌他?
赵叶林失落的心情顿时被一种喜悦代替。
兰文敬排练完,已经是傍晚了。
赵叶林不像兰文敬他们,排练饿了还可以吃饭。
他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饿得肚子咕咕叫。
“兰哥又要去酒吧打工吗?”
“嗯,明天白天继续排练吧。”
兰文敬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赵叶林一听,立马又打起了精神,等兰文敬出来,跟了上去。
他静静跟在后面,兰文敬脚步一停,他就找地方蹲下躲起来。
这样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很快,他跟着一起来了酒吧里面。
兰文敬一进门,就有很多皮肤白,穿的很暴露的男孩凑上去。
“兰哥哥,你今天来的好早哦,是不是想糖糖了~”
一个黄头发的男孩勾着兰文敬的胳膊,语气暧昧地说着。
赵叶林望着他的胳膊,内心忽地涌上一阵失落感来。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碰兰文敬,只有他不行吗?
正失神着,一个身材健硕,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忽地从他身边擦过去,撞了他一下。
刀疤男恶狠狠地骂了句:“长不长眼啊,不知道给老子让道!”
话音一落,周围很多人都望这边看了过来。
赵叶林紧张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往兰文敬的方向瞥了一眼。
兰文敬……还在和那个黄头发的男孩有说有笑,没有注意到他。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本来,也不想让兰文敬发现他的。
-
很快,聚光灯打在台上,兰文敬换上酒吧里的演出服,那是一身很帅气的衣服,脖子上还挂着锁链一样的装饰,很酷。
赵叶林躲在人群里,他好希望兰文敬去唱那首《语言》。
可兰文敬唱了很多,在换歌时犹豫的时候,也没有提起白天的那一首歌。
赵叶林有些失落,不过,能够看着兰文敬唱歌,已经很开心了。
他和旁边的很多人一样,在不起眼的台下,注视着台上的人。
周围的声音将他淹没。
可他能听到的,只有台上的声音,就像是他的声音,也只能传递给想要传递的人一样。
然而,一道怒吼声打破了片刻的平静。
那个撞了他一下的刀疤男,忽地从台下冲了上去,手里拿了根棍子,抬手就把兰文敬面前的麦克风砸烂了。
台下顿时乱作一团,有人趁乱走远了,有人去叫了保安。
赵叶林仍然站在原地,满心担忧地望着兰文敬。
刀疤男拿棍子指着兰文敬道:“兰文敬!你前几天睡了我弟弟,我今天断了你的腿!”
兰文敬微抬起眸望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慌乱。
“你弟弟谁啊?我不记得。”
他说着,慢悠悠地从座位上起来,“更何况,我睡人都要看脸,你长得这么丑,我怎么会看的上你弟弟呢?硬要找茬的话,我没时间陪你。”
刀疤男一听,脸上的筋顿时暴了出来。
他瞪着眼,忽地扬起棍子,要往兰文敬身上打。
眼看着那长长的棍子朝脸正中央落下来,兰文敬侧身,正要躲开——
一道人影忽地冲了上来,挡在了他面前。
“呃!”
赵叶林手臂紧紧环抱着他,用脑袋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脑中像是有一道钟,突然响个没完,震得他脑袋又疼又懵。
他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地上,腥甜的血液涌上喉咙,充斥在口腔和鼻腔当中。
赵叶林感觉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快要窒息了……他希望,快些有人发现他。
意识有些模糊,保安似乎过来了,很快就把刀疤男制服住了。
而他,还在濒死的边缘……
他的视线,也开始不清楚了。
“叶林!赵叶林!”
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赵叶林来不及看清那是谁,忽地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兰文敬蹲在地上扶着他的脑袋,用纸巾去擦他鼻腔里的血。
可那血擦不净,越擦越多,像是没有止境一样。
“叶林!坚持一会儿,我叫救护车了……”他急道。
可赵叶林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台下有个男人忽然冲了上来,把赵叶林一把抢过来,抱进怀里。
兰文敬顿了一秒,一看,那人扒开赵叶林的嘴,正要低头亲下去。
“你干什么!”他伸手将人推开。
那人道:“把血吹出来,好让他喘口气啊,他快死了!”
兰文敬怔了一秒,“我来……让我来。”
他单手托着赵叶林的后脑勺,深吸了口气,俯下身含住赵叶林的嘴唇,往里面吹着气。
赵叶林咳嗽了两声,显然有所好转。
看来有用。
兰文敬紧皱的眉舒展了些,他单手捏着赵叶林的脸颊,逼他张开嘴,正要再俯身低头的时候——
手臂突然被一双细长纤弱的胳膊缠上了。
黄头发小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背后。
他皱着眉头,语气娇嗔,“兰哥哥~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亲别的男孩子啊?你说过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只有我……”
兰文敬根本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
他蹙着眉,把手臂抽了回来,冷声道:“别闹了!”
赵叶林在他怀里生死未卜,他没有心思,去和别人说这些东西。
黄毛小零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敢拒绝我?”
他说着,忽地跺了下脚,怒道:“兰文敬!你信不信,我把投资给你们乐队的所有钱都撤回来!你们乐队能正常发歌,还不是因为我的钱?”
兰文敬脸上一层阴寒。
“离我远点。”
他说完,又吸了口气,去给赵叶林渡气,黄头发小零见他与平时的暖男形象大相庭径,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在旁边骂骂咧咧。
兰文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遍遍重复着给赵叶林渡气。
赵叶林的嘴唇意外的柔软,里面充斥着腥甜的血气,虽然他不会说话,可这样安安静静的,却比那些喋喋不休的人,要迷人百倍。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赵叶林终于有了反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第70章 那种事,想着是你
兰文敬见他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听到他的呼吸声,终于松了口气。
赵叶林的意识还很涣散,他的视线也很模糊。
但他唯一清楚的事情,在他内心发出无声的求救时——
是兰文敬听见了他的声音,是兰文敬,喊了他的名字。
兰文敬见赵叶林有了意识,心里又急又恼。
“你跟我到这来干嘛?你一个小孩,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赵叶林轻轻笑了下。
兰文敬又在骂他了……
可是他出事的时候,最着急的,也是他。
赵叶林眯着眼睛,抬起虚弱的手臂。
在他面前比划着:
【对不起,我偷偷跟着你,一定又让你讨厌了吧。】
兰文敬看不懂他大多数手势,可他唯一读懂的,是“对不起”这三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字。
赵叶林在对不起什么?他一个傻子,一个哑巴。
难道……他身上的伤,已经让他坚持不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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