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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周慕捂着嘴笑，“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不不，”陆遗立刻说，“是我的福气。”
“是吧？”周慕点点头，“我也觉得你福气更大一点。”
“对。”陆遗点头附和道，放在侧面的手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周慕没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故意不看他。
公交车驶入一条绿荫密布的小路，繁茂的枝叶扫过车窗，光斑在周慕的脸上跳动，忽明忽暗的。
原来夏天来了啊，陆遗不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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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关注
鞠躬
第59章
回到家，周慕看见自己留在厨房的饭没有动过，叹了口气，敲了敲外婆房间的门进了房间。
“我回来了。”周慕说。
外婆坐在床上，看向他：“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没多玩一下。”
“太热了，不想呆了，”周慕说，“怎么没吃饭？”
外婆咳了几声说：“想着晚一点再吃你就回来了。”
“我去热一下吧，”周慕说着弯腰打开了电风扇，“电风扇都不开，不热么？”
周慕站在灶台前，看着面前升起的雾气。
外婆经常整夜整夜地咳嗽，周慕想带她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开点什么药缓解一下，外婆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生老病死，在这些面前所有人都显得很无力。
周慕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外婆的身体状况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他也不愿意多想。
看命吧。
周慕把碗端到房间，问：“是去桌上吃还是就到这里吃。”
外婆起身坐到床边，说：“这里吧。”
周慕把碗递给他，转身出去把垃圾桶拿进来了，在外婆旁边坐下。
“今天我坐了过山车，挺刺激的，”周慕点开今天去玩的照片给外婆看，“你看，特别高。”
外婆应着，表示自己在听。
“里面特别大，一个上午都走不完。”
“人多吗？”外婆问。
“挺多的，都是放暑假的学生。”周慕说，“还看了这个表演。”
“多跟同学出去玩玩，挺好的。”外婆说。
周慕没说话，好一会儿外婆忽然问：“过几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吧？”
“嗯。”周慕点点头。
“过得真快啊，”外婆感慨道，“这么快就长大了。”
“我还没长大呢，我还在读书，还是小朋友。”周慕带着撒娇意味说。
“十八哪里小了？”外婆笑了起来。
“就小。”
“十八了啊……”外婆轻声说，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自己听的，“我也能放心了……”
周慕没听清：“什么？”
“我吃不下了，吃饱了。”外婆说。
“才吃了几口啊？”周慕看了看碗里剩下的饭说，“多吃点。”
外婆摇了摇头，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晚上我们出去散散步吧？老待在家里不闷吗？”周慕问。
外婆拿了张纸擦嘴，一边咳嗽摇了摇头。
周慕没说话，起身拿起碗出去了。
累，心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周慕给夏子衿发了个消息，叫他来过生日，夏子衿答应得很爽快，还叫他别订蛋糕了他会带蛋糕来。
还是人多点热闹，夏子衿叽叽喳喳的，一个人的话比其他三个人都多。
“我来啦！”夏子衿拎着满手的东西，一进门就给了周慕一个大大的拥抱，“小慕生日快乐！”
“谢谢。”周慕笑道。
“这是蛋糕，还有给外婆带了点补品，”夏子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外婆呢？”
“外婆在房间里，我去叫她出来。”周慕说着敲了敲外婆房间的门，开门探进个头去说：“外婆，子衿来了。”
外婆应了一声，出了房间门。
“外婆！好久不见啦！”夏子衿张开双臂和外婆抱了抱，说。
“子衿好久没来我们家玩了。”外婆笑道。
“对啊，平时上课没时间，正好趁着小慕生日来玩。”夏子衿挽着外婆的胳膊说。
“下次别提这么多东西来了，不用那么客气。”
“没事，没提什么，”夏子衿说，“外婆您坐。”
“陆遗呢？”夏子衿转身问道。
“他在做饭。”周慕答道。
“真的假的？他会做饭啊？看不出来啊，”夏子衿瞪大了眼睛，“是真会做还是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
“真会，比我做的好吃。”周慕笑道。
“居家好男人。”夏子衿啧啧两声，感叹道，“要我帮忙吗？”
“你剥蒜吧。”周慕发了一个碗和两个蒜给他。
“好。”夏子衿接过，坐在餐桌旁一边剥蒜一边和外婆聊天。
周慕进了厨房，陆遗问：“夏子衿来了吗？”
周慕嗯了一声，蹲在垃圾桶前择菜。
“跟来了十个人一样热闹。”陆遗说。
“是吧？”周慕笑了起来，“他要不来，就是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
“他男朋友也是，说起话来噼里啪啦没停，真的不会吵死吗？”
“所以还是话多的和话少的在一起比较好吗？”周慕笑得差点没蹲稳一屁股坐地上，“我们和他们会不会有点太极端了？”
“我已经在努力多说点了。”陆遗甩了甩手上的水说。
“我也是。”
陆遗主厨，周慕打下手，弄了一桌子菜，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外婆也稍微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收拾完，夏子衿就迫不及待地把生日蛋糕端了上来。
“先把生日帽戴上，”夏子衿把生日帽戴到周慕头上，又把蜡烛插好，说，“我给你们拍照吧？小慕你坐那去和外婆拍一张。”
“好。”周慕笑着应道，坐到外婆身边挽着外婆的手臂。
“就这样，”夏子衿挪了挪蛋糕的位置，举着手机，“三二一茄子！”
“你们看，照得还不错吧？”夏子衿把照片拿给他们看，“外婆你看怎么样？”
“好，好。”外婆笑着说。
“那个，小慕和陆遗拍一张吧？”夏子衿把蛋糕转了个方向，说。
周慕和陆遗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觉有点招架不来。
“啧，别那么僵硬嘛你们俩。”夏子衿举着手机说。
“放过我吧祖宗。”周慕哭笑不得道。
“行行行，就这样吧。”夏子衿拍了一张说，“来点蜡烛。”
唱生日歌吹蜡烛许愿，一套流程终于走完了，周慕从来没过过这么有仪式感的生日，被夏子衿指挥得手忙脚乱的。
吃完了蛋糕，夏子衿也差不多回家了，陆遗帮周慕收拾完家里，说：“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嗯，”周慕笑着点点头，“我很期待。”
不一会儿陆遗就拿着一个小盒子回来了，递给他说：“生日快乐，虽然刚刚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单独跟你说一次。”
“谢谢，”周慕笑着说，“我可以现在拆吗？”
“可以。”陆遗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周慕拆开盒子，是一块黑色的机械表。
没有哪个男生可以拒绝的那种。
“我帮你戴上吧。”陆遗拿起说。
“好。”
周慕左右看了看，感觉会不会太帅了点。
“喜欢吗？”陆遗看他眼睛都看得冒星星了，忍俊不禁。
“喜欢死了，好帅啊！”周慕瞪大眼睛说，“谢谢！”
“没事，喜欢就好。”陆遗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今天辛苦你啦，男朋友。”周慕抬手抱住他，“我今天很开心。”
“十八岁的每天都要这么开心。”陆遗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发顶，轻笑道。
“嗯，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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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日礼物，跟我朋友集思广益了一下
朋友：法拉利。
我：？
朋友：干嘛？不是这种人设吗？
我：穷逼高中生人设
朋友：没钱还送什么礼物
我：？？
第60章
“小慕啊。”房间里忽然传出外婆的叫声。
“那我先回去了。”陆遗见状边便说。
“嗯。”周慕点了点头。
陆遗出了门，周慕小跑过去打开外婆房间的门问道：“您叫我吗？”
外婆坐在床边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啦？”周慕走过去问。
“我们小慕又长大一岁啦，”外婆笑着递给他一个红包，“新的一岁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周慕忽然鼻子一酸，接过说：“ 谢谢外婆。”
“已经是一个大人啦，”外婆打量了他一下，感叹道，“你爸爸妈妈看到，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周慕一声不吭地抱住她。
外婆身上的味道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变，是一种让人很安心的，可以让他很快入睡的味道。
“傻孩子，哭什么，”外婆拍了拍他的背，“今天应该开心呀。”
周慕哽咽道：“能不能不要留我一个人……”
“小慕呀，没有人可以陪你一辈子，”外婆叹了口气，“外婆也老了。”
“为什么要老……为什么要生病……”周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办啊……”
外婆忽然捂住嘴咳嗽几声，拿开手的时候手上竟是有些许血迹。
“怎么……怎么咳血了？”周慕吓得都忘记了哭，一边拍着外婆的背一边说，“外婆，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再这样了……”
外婆拿纸擦干净手上的血，摆了摆手道：“咳了好几次了，习惯了。”
“怎么办……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啊……”周慕手足无措，一个劲地掉眼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啦好啦，我们过生日要开开心心的，刚刚不是还很开心吗？”外婆拿纸帮他擦眼泪，“我们小慕长大一岁了，也要更坚强了是不是？”
“嗯。”周慕拼命止住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好了，我有点困了，睡觉了，”外婆拍了拍他说，“你去吧。”
周慕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外婆，外婆也正看着他。
外婆朝他摆了摆手。
“您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周慕吸了吸鼻子问。
外婆含着笑说：“鸡蛋面吧，小慕做的鸡蛋面很好吃。”
“好，”周慕点点头，“外婆晚安。”
“晚安。”
门咔嚓一声关上，不知道为什么，周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溜走了，再也找不到了。
周慕垂着头站在外婆的房门前，直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想起了闹钟，周慕才反应过来到点该出门上班了。
周慕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了门。
陆遗在门口等他，周慕轻声说：“走吧。”
陆遗低头看他，抬手碰了碰他的眼尾：“哭了？”
周慕抬手抱住他。
“怎么了？”陆遗手放在他后脑勺上揉了揉，问道，“不是说今天很开心的吗？”
“外婆是不是不能再陪我了？”周慕问，带着闷闷的鼻音。
“外婆会一直陪你，就像爸爸妈妈一样，”陆遗说，“外婆只是想爸爸妈妈了，要去找他们了。”
周慕没说话，陆遗感到箍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松开了。
“走吧。”周慕说。
陆遗牵起他的手下楼。
本来每天凌晨回家都是一沾枕头就睡着的，今天周慕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周慕在努力不去想一些不好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独自面对。
就算成为大人了，那也是今天刚成为的大人，还不知道该怎样当大人。
天都快亮了周慕才睡着，醒得比平时稍微晚了一点，煮好了鸡蛋面，见外婆房间里还没有什么动静，便自己先吃了，吃完写作业。
作业写得也心神不宁，写了一套数学卷子的选择题，一对错了四个。周慕抓了抓头发，丢下笔，起身去敲了敲外婆的房门，问：“外婆，您醒了吗？”
周慕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又扬声问了一遍。
还是没应。
周慕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发着抖，好一会儿才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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