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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上了擂台，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遗：“快点，速战速决。”
“他是我粉丝啊？”陆遗问斌哥。
“对啊，有个性吧，”斌哥指指他跟陆遗说，“是不是跟你之前一样。”
“还是太年轻，”陆遗把鸭舌帽递给旁边的周慕，又脱了外套，把卫衣袖子拉到手肘处，“没见识过社会的险恶。”
两人一站上擂台，两块会写着双方拳手介绍的屏幕如今有一块是暗的，观众席上便议论纷纷，都在猜这个面生的神秘男人是谁。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一开始陆遗并没有进攻，只是一边格挡他打过来的拳头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到了擂台边缘。
阿齐停下动作，直起身子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喜欢胜之不武。”
“小伙子，别那么心浮气躁。”陆遗甚至还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悠闲地看着他：“谁说你就胜了？”
下一秒，陆遗的拳头就挥了过去。
周慕抬头看着聚光灯下的人，好像又显露出点久违的，少年的狂妄与血气来。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遗已经收敛了一些实力了，当阿齐再一次撑着膝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的时候，陆遗朝旁边的裁判招了招手：“可以到此为止吗？”
“这……”裁判有些为难地看向斌哥，得到后者允许后才吹了口哨：“本轮比赛结束，平局。”
“你什么意思？我还能打。”阿齐喘着气说。
陆遗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狠劲，像一只会食肉嗜血的小兽。
“你跟我以前很像，打起架来不怕疼，不要命，一心只想着把对面的人打趴下，所以我没有输过。”陆遗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八九岁时的倒影，“听说你好像是我粉丝？但我可不建议你学我。”
人已经到了一定的年龄，看这些少年一眼就看得透，觉得幼稚得可爱，也羡慕那点未经世事的单纯。
陆遗说完，便转身跨过栏杆下了擂台。
“你到底是谁？”阿齐提高声音喊住他。
陆遗头也不回地说：“问你老板去。”
阿齐跳下擂台走到斌哥身边：“老板……”
“你先去休息一下，晚点来找我。”斌哥打断他道。
阿齐不说话了，转身走了。
陆遗拿过周慕怀里的外套拎在手上，周慕抬手把鸭舌帽扣他头上，说：“你本体戴好。”
“什么啊？”陆遗正了正帽檐，“什么本体？”
“就是你不戴这个帽子不行，它跟你是一体的，所以叫你的本体。”周慕解释道。
陆遗被莫名其妙戳中了笑点，想保持人设又不敢笑得太夸张，低下头用帽檐挡住脸笑。
“可以啊你，宝刀未老啊，”斌哥勾着陆遗的脖子说，“你真不打算复出了？”
“是不是我当年没拎你去擂台上揍一顿给你留下了遗憾？”陆遗抬头就变成面无表情的了，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说。
“走，回去喝茶。”斌哥有些久违地被他骂了，还挺开心。
“品不来你那茶，我们去隔壁喝酒去。”陆遗搭着周慕的肩说。
“行，那我带你们去，”斌哥说，“我年纪大了，喝不了了。”
斌哥带着他们到吧台前，跟面前调酒师说：“他们今天晚上算我账上。”
调酒师与陆遗对上视线，又心虚地别开，应：“好的，陈老板。”
陆遗饶有兴趣地笑了一声：“可是我刚刚已经花了四百块钱了，算谁的？”
斌哥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调酒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故作镇定道：“二位想喝点什么？”
“你那破地儿没通行证不让进，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是怎么进去的？”陆遗拍拍斌哥的肩说，“你这黄牛市场发达得很啊，你不整顿整顿？”
“您认错人了吧……”那调酒师慌忙辩解，“我……我没有……”
斌哥转头喊了一声：“王磊！”
不远处的一个壮汉走过来：“老板。”
斌哥指指调酒师：“带走。”
王磊闻言走进吧台，跟拎小鸡崽子似的把他拎了出来。
调酒师不停地挣扎：“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你去处理吧，我们自便。”陆遗倚在吧台上看着他们，说。
“见笑了，改天请你吃饭。”斌哥说。
陆遗朝他摆摆手。
“万一他死不认账怎么办？”周慕看着他们走了，问陆遗。
“转账记录都还在呢，随便一查就能查到，”陆遗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拳场里一直都只收现金？”
“哦……”周慕恍然大悟，“他好笨哦，这都想不到。”
“哪有你聪明。”陆遗敲了敲他的脑袋。
另一个调酒师过来，微笑道：“两位看看要喝点什么？”
陆遗把菜单推给周慕：“你看看想喝什么？”
周慕看了看说：“我要长岛冰茶吧。”
“两杯长岛冰茶。”陆遗抬头跟对面的调酒师说。
“好的，请稍等。”
调酒师转身调酒，陆遗手从周慕腰后面绕过去，撑在吧台边缘，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出息了？还敢喝长岛冰茶了？”
“比你多喝了这么多年酒，还不能有点长进啊？”周慕轻笑。
“你知道长岛冰茶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吗？”
“知道啊，”周慕侧头，与他鼻尖蹭过鼻尖，嘴角噙着笑，“失身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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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15章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模糊，容易让一些暧昧的欲望发酵。
陆遗只觉得火气上涌，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仗着这里人多我不敢碰你，你就可劲儿撩我是吧？”
周慕似乎是觉得很好玩：“我哪有？”
“我发现你真是学坏了啊？”陆遗用力捏了捏他的下巴，“又抽烟又喝酒呢？”
“就允许你抽烟喝酒，我就不可以啊？”周慕拍开他的手，“别那么用力，痛。”
“两位的长岛冰茶，请慢用。”调酒师给两人上了酒，识趣地转身换到圆形吧台的另一边。
周慕瞪了陆遗一眼，陆遗这才松开手：“回去再收拾你。”
周慕端起杯子，轻轻跟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
“好喝吗？”陆遗拿着杯子轻轻晃了晃，问。
“好喝，甜甜的。”周慕吧唧了一下嘴，又喝了一口。
“你跟谁学的这些？”陆遗问。
“没跟谁学，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天天跑来酒吧，后面病好了就戒了。”周慕小口小口地喝着酒说。
“你一个人？”
“对啊，每次都喝得很醉，等着子衿来把我捡回家去，”周慕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一些，“后来他也走了……每次喝醉了我就只能自己回家，有好几次甚至是第二天早上在路边醒来的。”
“你以后想怎么喝就怎么喝，”陆遗拉着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我都陪你。”
周慕笑了起来，与他碰了碰杯：“干杯。”
陆遗看他那酒喝了半杯了，人还脸不红心不跳的，颇为意外道：“你酒量真变好了？”
“别小看我啊，”周慕晃了晃脑袋说，“小心待会儿我把你喝倒了。”
“行，看谁喝倒谁，”陆遗来劲了，“今天咱俩必须得倒一个。”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多喝的，”周慕立刻说，“我就喝这一杯，你自己喝。”
“怕什么？明天又不用上班。”
“怕失身。”周慕意有所指道。
陆遗勾住他的肩膀说：“就算没醉你今天这身也是失定了。”
“滚蛋。”周慕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去。
“撩完就翻脸不认人啊？”
周慕含含糊糊道：“回家再说。”
“宝，”陆遗看着他闷笑一声，“你脸红了。”
周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嘴硬道：“我只是脸红而已，我又没醉。”
陆遗故意激他：“别这一杯没喝完就醉了。”
话音刚落，周慕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瞪着他：“谁说的？”
好好好，肯定上头了。
“厉害厉害，”陆遗跟哄小孩儿似的说，“你赢了，行了吧？”
“说了别小看我。”周慕哼了一声。
陆遗嗯嗯地顺着他的话说：“长岛冰茶还能吹，太有实力了。”
周慕这才满意。
陆遗把杯子里的酒喝尽，问：“回家吗？还是再续一杯？”
“回家吧，困了。”周慕起身说，摇晃了一下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醉了？”陆遗憋着笑拉他起来，说。
“好像有一点点。”周慕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感受自己到底醉没醉。
后劲来了。
两人走出酒吧，陆遗拿出手机打了个车，站在路边等。
“热死了。”周慕嘟囔着拉开羽绒服的拉链。
“热什么？穿好了，外面风大。”陆遗把他的拉链拉回去，“说了醉了还不信。”
“其实没有很醉，就一点点醉。”
陆遗无奈道：“哪个喝醉的人会说自己喝醉了？”
“啧，我不说了吗，我只有一点点醉，”周慕气得拍了他一下，“我要真的喝醉了可不是这样的。”
“好好好，没醉没醉。”陆遗看到叫的车来了，便说，“回家了。”
陆遗还怕他在车上说一些不该说的或者做一些不该做的吓着司机，不过还好他一直都很安静很乖地坐在旁边玩手机，时不时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看来还好，没有醉得很离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喝酒了，酒量确实退化了，陆遗感觉自己体内有点躁动不安。
妈的，被这人撩懵了。
陆遗心想他就跟今天晚上喝的那长岛冰茶一样，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撩起人来后劲不知道有多大。
终于到了家，时间太晚，进小区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两人牵着手，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要不你走直线试试，”陆遗说，“能走直线就说明你没醉。”
周慕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可以啊你，酒量那么好了？”陆遗还想看他笑话，见他不上当，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以为这么多年的酒白喝的啊？”
两人进了单元楼，陆遗忽然说：“你还没给我弄那个呢，手机可以刷门禁的，叫什么来着？”
“拿来，现在给你弄，”周慕不耐烦地朝他伸出手，“烦死了。”
陆遗把自己手机递给他。
“门禁卡呢？”周慕问。
“我没带，你不是能刷吗。”
“那你吵死，没门禁卡怎么弄？”周慕把手机塞回给他，走进电梯按了一个21楼。
“宝宝，”陆遗站在他身后说，“咱家在12楼。”
“哦，”周慕努力瞪大眼睛看清，重新按了个12楼，“按错了。”
陆遗低下头，无声地笑。
上劲了。
周慕的脚步有些虚浮，站在家门前按指纹锁，按半天没按开，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头看门牌号，嘀咕道：“没走错啊……”
“不是要按右手指纹吗？你按的是左手。”陆遗都快要笑死了。
“……哦。”周慕伸出自己的双手，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辨别哪边是左哪边是右。
陆遗从后面伸过手去开了门。
“我知道开，”周慕转头瞪了他一眼，“我没喝醉，我就是有点头晕。”
“这是几？”陆遗伸出三根手指头到他面前晃了晃问。
“神经病。”周慕拍开他的手。
两人进了家门，周慕脱了羽绒服往沙发上一丢：“热死了。”
“你先去洗澡吧，洗个澡舒服点。”陆遗跟在他后面说。
周慕应了一声，去房间拿衣服。
陆遗把他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挂好，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
之前他喝醉都没有人照顾他，每一个醉宿的夜晚，自己是怎么熬下去的呢？
陆遗感觉心里有针扎似的，细细密密地疼。
他知道他那些日子过得不算很好。
但以后不会了。
卫生间的门咔嚓一声打开，陆遗听到脚步声，转头说：“我给你冲了蜂蜜水……”
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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