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错。”方玄正满意地点点头,“我原先就想着你一个人在山上太孤独,要是有人陪你就好了,如今你和西楼相处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霍青川也笑:“阿凌很好的。”
“阿凌?”方玄正惊讶地看了眼路西楼,没想到他还有别的名字。
“小名。”路西楼在吃东西,两颊鼓鼓的,像松鼠,“我叫师哥游秋。”
方玄正充满惊讶的视线又落到霍青川身上,他认识霍青川十几年了,不说特别了解他,但也知道霍青川的习性。也正因如此,方玄正才会这么惊讶,他以为霍青川表面看着温煦如风,实则内里似冰,旁人很难靠近,又如何想得到,不过两年,他就跟路西楼这么亲近。
方玄正只愣了一瞬,便很快恢复正常了,“青川马上弱冠了,是要取表字了。”
霍青川淡淡笑了笑,没解释他为什么要叫游秋,路西楼也默契地没多说。
方玄正回来是件大事,晚上路西楼跟霍青川齐下厨,同霍松做了一座好吃的。方玄正诧异他们会烧菜,从两人进厨房开始,嘴巴就没合上过。
菜出锅后,霍松又拿了一壶酒来。
路西楼还记得上次的事,他犹豫着没有喝,霍青川也记得他趁人之危,怕旧事重演,干脆倒酒和方玄正喝了起来。
于是一个时辰后,酒醉如泥的方玄正被霍松扶回了院子,霍青川比方玄正少喝了很多,醉得没他严重。
然而霍青川酒量一般,猛地喝了这么多酒,人也糊涂了。
路西楼今晚滴酒未沾,现在霍松不在,能照顾霍青川只有他了。
路西楼站了起来,将霍青川手臂搭在他肩上,醉酒的人一般不讲道理,路西楼原先还担心霍青川会这样。
好在霍青川很听话,路西楼顺利扶着霍青川回了他院子。
霍青川比路西楼大好几岁,自然比他高不少,路西楼扶的有些吃力。不过路西楼咬紧牙关,扶着霍青川上了台阶,伸手想推开房门,好扶霍青川回寝房。
意外便发生在此时。
霍青川以为醉酒的人失去了思考能力,不会再心生欲念,却忘了一点:酒醉怂人胆。
每天收拾路西楼房间时,霍松都会燃香,时间久了,路西楼身上也染上了香味。现在霍青川被路西楼扶着,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路西楼身上,过近的距离让霍青川清楚地闻到了路西楼身上的香味儿。
被酒麻痹的大脑转动不了,霍青川闻着这股香味,只感觉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脑中也有一个声音在怂恿他亲上去。
霍青川想到了那晚他做的混蛋事,想到了路西楼曾经说他是登徒子,他再也控制不住,按住路西楼肩膀,将他压在门上,用力地亲了过去。
既然已经被骂是登徒子了,不如坐实这个称号。
欢.爱之事霍青川也一窍不通,他并不会亲人,亲上去后只感觉路西楼的嘴唇很软,像霍松曾经做过的某种糕点。
霍青川遵循本能,轻轻舔/吻起来。
路西楼已经吓傻了,他没想到霍青川会这么大胆,竟然不问他的意见就亲了上来。可神奇的是,被霍青川这么对待他却不生气,相反心跳快得想要跳出嗓子眼。
路西楼知道他在雀跃。
换而言之,他喜欢霍青川亲他。
第138章
路西楼和霍青川心照不宣地装起傻来,可拥抱是真,亲吻是真,所以有时候不小心对上视线,两人又会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方玄正本来在喝茶,看到他俩这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带着点看戏的好奇,揶揄着开口,“吵架了?”
“没吵架。”霍青川立马否认。
路西楼跟着摇头。
“那是怎么了?都不敢看对方了。”方玄正并不信他们的话。
这就有点难解释了,路西楼为难地看了方玄正一眼,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方玄正迎上路西楼看过来的视线,正等着他往下说,可路西楼却别过头了。
方玄正只好去看霍青川:“青川?”
霍青川能言善语,这会也像被点了哑穴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玄正本来只有一点好奇,看到他俩这样,心里的好奇更甚,非要弄清楚不可。
只不过方玄正许久没回来,如今回到宗门,还没安心坐多久,长老们就收到消息,让徒弟请他过去叙旧。
看着突然难得严肃的吕子晋,路西楼朝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吕子晋看得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师兄有请,方玄正就算不想出门也没办法了,“那就走一趟吧。”
吕子晋是过来请方玄正的,他还要带方玄正去他师父那儿,没法留下来找路西楼玩。
于是方玄正一走,院子里只剩下路西楼和霍青川了。
方玄正还在时,虽然会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但院子里到底多一个人,路西楼不用独自面对霍青川,便没这么尴尬。
然而现在方玄正走了,路西楼被迫和霍青川面对面,他都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会撞进霍青川深邃的眼底,更怕一抬头他心跳就会失控。
可路西楼忘了一点:他管得住自己的言行举止,却管不住霍青川的言行举止。
“阿凌。”路西楼正盯着茶杯里的茶叶走神,忽然听到霍青川叫他。
路西楼不好当没听见,便小声应了句,“干嘛?”
路西楼以为霍青川会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毕竟山上的院子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宅子,却也有池塘,而池子里种了莲花,现在竞相开放了。
但让路西楼没想到的是,霍青川不仅没有问他去不去看花,甚至提都没提,反而说起另一个让路西楼面红耳赤的话题,还一点都不委婉,竟然直入正题。
“昨晚你没睡着吧?”
短短几个字落入路西楼耳中,就像有人在他耳边放烟花,路西楼被炸得耳鸣,一时头晕目眩,失去了思考能力。
霍青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
路西楼下意识要否认,可刚张开口,霍青川就又一次抢先道,“我偷亲你了。”
这下路西楼再也忍不住,脸和耳朵蹭地红了,仿佛一壶烧开的水,头顶都冒热气了。路西楼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不可置信地盯着霍青川,结巴道,“游秋你…你…”
霍青川语气淡定,实际上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他耳朵像被人用力拧了似的,变得滚烫起来,“我怎么?”
“你…你…”路西楼还在结巴,又有些恼羞成怒,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只憋出一句,“你怎么能亲我呢?!”
路西楼用力瞪了霍青川一眼,想用气势吓唬霍青川,叫他意识到这不对。只是才看过去,路西楼便不好意思起来,又急忙收回视线,声音也弱了下去,“我还没答应你,你…不能亲我的。”
在路西楼的认知里,亲吻是一件会让人很不好意思的事,只有成亲了的夫妻才可以做。可现在他和霍青川并没有成亲,甚至没有许诺终生,霍青川就亲了他,这未免太不好了。
路西楼越想越不好意思,耳根红的能滴血,霍青川原本还能强装冷静,这下也伪装不下去了,耳朵瞬间红透。
“对不住。”霍青川开始道歉,但才说了三个字,就又转了口风,“我没忍住。”
路西楼脸更烫了,他恼怒地嗔了霍青川一眼,“你!”
霍青川也知道他这样不好,可那是他的真实想法,他总不能编谎话去骗路西楼吧?
“下次我不会这样了,”霍青川承诺道,“阿凌别生我气。”
路西楼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点害羞,所以听到霍青川这么说,他摇了摇头道,“我没生气。”
霍青川眼睛一亮:“阿凌?”
“但你不可以再这样了,如果你还这样,我就真生气了。”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路西楼声音小了下来,“你要是真想…想亲,你得……”
霍青川没想到路西楼话后还有但是,顿时像个毛头小子,着急打断道,“得什么?”
“得问我意见。”路西楼红着脸补充。
路西楼想得很明白,他并不讨厌霍青川亲他,既然如此,他没必要生气,更没必要为了这个拒绝霍青川亲他。
可同时路西楼又有点担心,怕霍青川觉得他这样不好,都没有答应他要在一起,就允许他亲他,是不是也太随便了?
路西楼心中纠结,却不知道霍青川听了这些,已经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凌。”霍青川开口叫人。
路西楼从自己的思绪抽身,却依旧没有抬头,“怎么了?”
霍青川仿佛不知委婉为何物,话说得很直接,“我可以亲你吗?”
路西楼还在担心霍青川会不会觉得他这样不好,就听霍青川这么问,一时惊愣住,傻傻地抬头,“啊?”
霍青川脸也红红的,眼睛却很亮,声音也很温柔,“可以吗?”
路西楼抗拒不了霍青川这种眼神,他嘴角弯了弯,“可以。”
几乎话音刚落,路西楼就被霍青川扣住后颈,紧接着他就亲了过来。
霍青川架势大,路西楼以为他会亲得很凶,可当吻落下来时,路西楼才知道霍青川亲得十分温柔。
那个吻打破了两人间的平衡,这之后一有时间,霍青川就会申请要亲吻。
起初路西楼还很不好意思,霍青川问完他都要瞪他的,后面被亲得多了,路西楼就习惯了,而且随着亲吻次数的增多,吻也不再是浅吻。
方玄正今日不在宗门,同大长老下山有事去了,霍松早早做了晚饭,吃完晚饭路西楼便回院子盥洗,等他收拾好出来,发现霍青川正坐在他院子的石桌边。
“游秋?”路西楼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霍青川招手让路西楼坐过去:“睡不着,便过来找你说说话。”
霍青川不像是晚上会失眠的人,路西楼担忧地上下看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事,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霍青川低头一笑,担心路西楼会胡思乱想,他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其实是想你了。”
路西楼嗔怪地瞪了瞪霍青川:“分开都没半个时辰!”
“那也想你啊。”霍青川理直气壮道。
路西楼耳朵又发热了,不好意思去看霍青川,嘴角却不住地上扬,说的是埋怨的话,语气却满含笑意,“师哥你以前不这样的。”
路西楼这次没叫游秋,可他刚洗完澡,穿着霍青川给他买的寝衣,乖乖地坐在对面,说话声音也柔柔的,听得霍青川心里发软。
路西楼不知道霍青川在想什么,还在列举霍青川和从前的不一样,“…怎么现在变这样了?”
“话本里不是说了吗?”霍青川笑着回。
路西楼不认:“哪说了?”
“话本里说在喜欢的人面前,人都容易变成一只招摇的花孔雀,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霍青川话里的喜欢二字,烫得路西楼脸发热,但这次他却没有再回避霍青川的眼神,而是抬起头和他对视。
夏日的夜晚很闷热,不过因为他们在山顶,偶尔一阵风过,倒是凉快不少。
此时圆月悬在空中,洁白的月光倾洒而下,为霍青川渡上一层柔和的光。路西楼看着这样的霍青川,不由想到他刚来玄清宗的场景,那时他初到陌生的环境,警惕着周遭的一切,明明霍青川对他很好,他也不会给霍青川好脸色。
然而霍青川却不厌其烦,一如既往地待他,给他买小把戏,给他买好吃的,还带他下山玩,给他买衣服,误以为那天是他生辰,甚至给他做了长寿面。
爹娘死后,路西楼以为他会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横尸街头,又如何想得到他会遇到方玄正,会被他带回宗门,然后遇到霍青川。
方玄正带他走向了新生活,而霍青川是他新生活的缔造者。
路西楼知道,他再也遇不到像霍青川这样对他好的人了,霍青川喜欢他,他亦对霍青川有意。
他必须紧紧抓住霍青川的手,绝对不能放他离开。
“游秋。”路西楼想明白了,他笑着喊人。
霍青川也在笑,以为路西楼想起话本里说的了,“想起来了”
路西楼没有搭茬,只是问,“你还喜欢我吗?”
霍青川被问得一懵,他不知道路西楼为什么要这样问,明明他才说过喜欢他。但既然路西楼问了,霍青川就会好好答,“当然啊,不仅现在喜欢,以后我也会…”
“我也喜欢你。”路西楼打断霍青川袒露心意,站起身弯腰凑近霍青川,轻轻地亲了亲他嘴角,“我们私定终生吧。”
诗歌话本里爱写书生小姐花前月下,如今路西楼也和他的师哥在月下定了终生。
第139章
路西楼从来不知道霍青川可以这么黏人。
在路西楼的记忆里,霍青川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他看着好相处,实际上心外面筑着一道高墙,并非谁都可以跨越的,他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客气疏离。
路西楼虽然被霍青川拉进了城墙内,得以看见不一样的霍青川,更享受到独一份的温柔,可对于路西楼来说,他依旧像一块冰。
直到他们私定终生,路西楼才知道霍青川是水,还是山间清泉,有暖有热。
方玄正没在宗门停留太久,便又收拾行李走了,他一走,路西楼跟霍青川也没再留在山上,跟着下山回了城里。
之前两人还没私定终生,路西楼又别扭着,虽然住在一起,宅子里花开得还漂亮,他们却没法全心全意赏花。如今一切说开,关系更有了实质性变化,再坐在一起看花,连带着都觉得景色美了不少。
还是后院池边,只是今天路西楼没再坐在亭子里,而是拿着一根长竹竿,想要摘几束荷花。
“新买的花瓶很漂亮,我们可以插几束荷花进去养着,”路西楼伸长竹竿去捞荷花,“等会我勾住了花,游秋你就用剪子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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