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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了什么，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好吧，多加小心！”
红莲走后，南岭只能干等。SIA一直在转移姜晓晓的意识，一个小时已经转移了75％。
南岭也紧张地度过了一晚，已经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坐在椅子上浅浅地睡去。
这时，突然传来一群人匆忙的脚步声，南岭猛然惊醒。
只见一个三米高的机器人抬着伤痕累累的北冥闯了进来，将北冥直接送进抢救室，然后几位老医生慌忙地进去。
南岭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个人是北冥，头破血流，满身伤痕……
南岭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不知不觉地走近抢救室的玻璃窗。
“北冥……”
他远远地伸出手，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玻璃。
机器人抬头看见南岭，走了出来。头盔打开，里面竟然是红莲。原来那个高大的机器人是台外壳机甲。
“他的情况怎样？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南岭那么怕失去的人，一连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刚刚说要保护他的朋友，现在躺在抢救室里。这一天给他的打击太多了，他快撑不住了。
“他是神，死不了。”
红莲的回答简单明了，但南岭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才这样说的。
“不死……也会很疼吧？”南岭的声音很低，除了自己，别人都听不到。
但这次没有像以前那么顺利，北冥的心电图出现了平线，医生们也慌了起来。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红莲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额头冒出了冷汗。
南岭紧张得呼吸不上来，他真的受不了，亲眼看着北冥也死去。
“主人，我来进去抢救吧。”
SIA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南岭和红莲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她。
“你有办法？”南岭惊喜地问道。
“我用自身剩余的神源可以帮他保住生命，但是当神源不足时，我会强制关闭并进入睡眠。”
“神源没了可以以后去找，但是人命没了就什么都晚了。你快去救救他吧！”红莲着急地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姜晓晓的意识已经传送到85％，传送完成需要半个多小时。如果强制断开传送，将无法再次传输意识。”
这……
北冥的心脏已经停止了，等不了半个小时。这是让他们两个中选一个吗？
南岭握紧了拳头，他无法选择。
“85％的意识足够了，缺失的部分可以后期慢慢补充。救救老大吧！”红莲祈求般地望着南岭。
“怎么补？”南岭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人的意识是经过长期学习和经验积累后形成的。传输的意识缺失可能导致复活后的智力偏低或行动性格上的障碍。但是根据未来的医学研究，确实可以通过后期的学习和康复训练逐渐恢复到健康状态。”SIA解释道。
南岭思索了一下，觉得妹妹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愿意一直照顾她，陪着她康复。而且，如果是姜晓晓的话，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先救人。
“主人，你同意这个办法吗？”
“我同意，就按照这个办法做吧。”南岭这次没有再犹豫。
SIA的背后的管子从姜晓晓的脑袋中拔出，然后缩回她的身体里。
“数据保存正常，开始抢救任务。”
SIA走进抢救室，先对北冥进行了全身扫描，然后抢救室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他的X光图。
“患者部分内脏受损，十三处骨折，流血过多……”SIA看了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医生们，然后继续说道：“麻烦你们按照上述诊断结果，准备手术。”
医生们只惊叹了几秒钟，然后迅速回过神来。救人生命是医生的天职，如果不仅能救活一个垂死之人，还能见证医学奇迹，他们当然十分乐意配合。于是他们开始准备药物和工具。
SIA的背后伸出一根管子，管子的头部连接着一根细长的针管，插入到北冥的心脏位置。
随着那根管子里流出金黄色的液体，不断输进北冥的体内。
北冥身上也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能量，金光从心脏处开始蔓延，沿着他的每一根血管遍布到全身。
南岭在学校里遇到诡域时，北冥使出十秒速杀，他的全身就流淌着这样的金光。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神源。
慢慢地，SIA的眼眸开始变成红色，管子里的金色液体的流动速度也慢了下来。SIA这个机器人也显得很疲惫，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SIA有自主意识，换句话说，她明白自己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人类。每流出一滴金色液体，她也在耗尽自己的生命。
“警告，神源不足……神源不足！”
SIA的眼睛里红光乍现，但她依然咬牙坚持。
南岭在玻璃窗外默默呢喃：“北冥……快醒来啊！”
“你别这样……如果你死了，我会崩溃的……我真的……”
“——嘟！”
心电图终于有了反应，一下，两下……北冥的心脏开始跳动。
“太好了！老大有救了。”红莲已是热泪盈眶，正激动地忍不住摇晃南岭的胳膊。
“你……”红莲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南岭顿时察觉自己的声音不对，嗓子哑得说不出话，眼前也模糊一片。他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脸上湿了，竟然不知道自己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SIA收回管子，然后把剩下的抢救交给了医生们，走了出来。
“SIA，谢谢你。”南岭说道。
SIA笑了笑，“主人，只有你才会感谢一个机器。而且，我还是你创造的，在遵从你命令的前提下。”
“对我来说，你不是机器。不是因为你有自我意识，而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不应该是人类的工具或奴隶。所以，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
第012章 .你梦里跟谁结婚了？
伤势处理过后，北冥被包成了木乃伊。为了救他，SIA的能源也几乎用完了。
红莲毫不避讳地把南岭安排在了北冥的房间里。
“抱歉你来得有些突然，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单独的房间。其实老大的宿舍还挺大的，平时也是他一个人住。你们好歹也是大学舍友，暂且你就跟老大住一间吧。他现在受伤了，刚好需要有人来照顾。”
现在身处在别人的地盘，南岭不好意思挑三拣四，只能乖乖听从红莲的安排。
而且，他也想时刻照顾重伤的北冥。于是南岭丝毫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好，谢谢你。还有SIA那边的工作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在帝都科技大学参加过相关机甲制造实验，也许能帮上忙。”
“我们研究所有专门的科研和技术人员，SIA24小时在现场，出不了错。你都快两天没休息了，先好好休息吧。有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红莲出去后，南岭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开始观察北冥的房间。红莲说，这只是北冥在研究所的宿舍，不是他个人的房子。但是，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出他生活过的痕迹。不像他们的大学宿舍，他连床帘都没安装。
虽然南岭知道未经主人同意就查看别人的房间是不礼貌的，但是他也挡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以前，自己对北冥的了解太少了，只知道他是留级大神，却不知道他是假学渣。
也许现在，就是了解他的最佳机会呢。
南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审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客厅的沙发茶几上堆满了积木，还有几架拼好的战斗机模型。沙发背后的玻璃展示柜里都是积木拼成的手办，有飞机、赛车、摩托……
一眼看过去，没什么有用的消息，跟普通男生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南岭去卧室翻了翻他的衣柜，里头都是军装，样式都差不多一丝不苟地排列着。而且丝毫没有褶皱或洗涤过的痕迹，想必是他很少穿这些衣服。
书桌上可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漫画书、经典热血动漫的CD，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这一切与这个海底军事基地一样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书桌下面还有抽屉，南岭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只有一本厚厚的相册。
南岭打开看后都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相册里都是自己的照片。
有各种抓拍，从小学门口、学校食堂、美食街、到在海边和姜晓晓放风筝，甚至是帝都科技大学的表彰墙上的证件照……
按时间顺序来排序的话，最早拍摄的照片是在南岭上小学时开始的，正好也是他的母亲失踪的那一年。
原来研究所从那么早就开始监视自己了。自己在他们的监视下活了十年之久，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因为自己的DNA编辑序列是启动SIA的密码吗？
北冥靠近自己，帮自己究竟是因为研究所安排的工作职责，还是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
南岭不敢深想，想要问个明白也得等到他醒来才能问，眼下只能盼着他快些醒过来。
这个宿舍有两间卧室隔开在客厅两旁，南岭担心北冥如果半夜醒来，自己隔着一间客厅听不到动静，于是搬来了自己的被子和褥子，在北冥的床边打了个地铺睡觉。
……
南岭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复古的房间。他头疼欲裂，揉着眉心，偶然瞥见了桌上的一面镜子。
南岭一惊，缓缓靠近镜子，仔细端详。
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
只见精致的黄金镜子里映出一个男人的模样，眉目五官似乎与南岭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是那个男人看着比现在的南岭年长些，但还是个面容干净俊朗的青年。
他的眼眸是宝石般的深紫色，像极了一望无际的宇宙，神秘而危险，长长的白色头发垂落而下，像银河般闪亮飘逸。
南岭稍微清醒，忍着脑子里的强烈不适，观察周围的环境。
房间称得上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但里面的装饰品都是红色为主。这时，南岭才发现此刻自己也正穿着大红的长袍，用金丝线绣花，宝石点缀，惊艳却不失雅丽。
但是，这衣服怎么看都那么像婚服呢？
南岭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发现走廊的悬梁上也挂满了红色灯笼。
但四周完全没有办喜事的热闹，反而鸦雀无声，寂静到只有风吹过风铃的声音。
随着风吹来的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
南岭的头一阵阵痛，他扶着栏杆一步步走向风铃声的源头，一路映入眼帘的是无处不在的无头尸体，血肉模糊，腐烂发臭，蛆虫蠕动……
堪比人间炼狱。
但这次南岭竟然没有觉得反胃，也不在乎那么多尸体的头颅去哪儿了，似乎早已习惯了似的继续前进。与这些恐怖的画面相比，头上的疼痛更让他难受
他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宏伟的宫殿。
这里……
是上次自己逃出诡域时梦见的那个宫殿？
南岭心里有许多疑惑，但他还是踏上了那条血流成河的长阶。
殿里与上次梦见时截然不同，不再是精致华丽而是破败不堪。甚至白色的地板也完全看不清了，脚下的积血像红色的雨水一样，站在上面，犹如屹立在血海中央。
殿中央的荷花池依然生机盎然，但每一朵荷花都是纯洁的白色。冰清玉洁，独自美丽。
荷花池中央放着一副高度超过一米的大棺椁。
看见棺椁的一瞬间，南岭的心脏狠狠地刺痛，嘴里也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艰难地一步步走向棺椁。他的手忍不住颤抖着，但他还是狠下决心，一把推开了棺盖。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跟南岭的几乎一样，都是大红婚服，脸上盖着红盖头。
这画面怎么看都无比诡异，但也有某种凄美的感觉。
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南岭伸出颤抖的手，掀开了盖在那个人脸上的红布。
南岭的瞳孔骤缩，哽咽着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北冥。”
……
“南岭，南岭……快醒醒！”
南岭猛地张开眼睛！
缓过神来后，南岭发现摇醒自己的人是北冥，他正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南岭看着眼前已经站起来的北冥。
“这话我问你才对吧。本来不想叫醒你的，但看着你刚才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怎么了？”北冥边说边揭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
“我做了一个梦……”南岭回想起梦境里的场景，心底不由得猛颤。
“哦，什么梦？说来听听。”
“梦里我穿着红色的婚服……”
南岭认真回忆着梦里的细节，想着北冥也许能从中看出些东西，却没想到北冥的醋坛子会翻。
“你做了春梦？新娘子的滋味如何？”
北冥停下手中的动作，附身靠近他，眼里有些不悦。
南岭一时无语，但脸颊微不可察地红了起来。
看到他这个表情，北冥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猜测：“告诉我，你究竟梦见了谁？”
南岭：“……”
算了，这个人不正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己还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现在别在自己的耳畔像老妈子一样给自己上性教育课就不错了。
如果告诉他自己梦见的人就是他，还是穿着婚服躺在棺材里的那种，真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
还是别告诉他了。
南岭转移话题，说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昨晚抢救你时有多危险知道吗？快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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