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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入梦几多回(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4-04-23 09:04:01  作者:林啸也
  “因为那个装置。”霍深说。
  沈堂才根本就没想让他们夫妻中的任何一个活。他对沈堂正动了刑,就给他妻子绑上假炸弹。他一定万分期待看到沈堂正给他妻子拆下炸弹,以为妻子得救了,结果人却在他眼前被弹出来的假刀片害死的那一幕。
  折磨他的身体还不够,还要把他的精神也完全摧毁。
  “你知道那个装置?”
  女人的尾音在颤,背景里昏黄的小灯一直在吱呀乱晃。
  她到如今都能想起沈堂正把爱人交给她时有多高兴,即便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他还是仔细地擦干净自己的嘴唇,最后一次温柔地亲吻了爱人。
  可她刚把他妻子救出来,拆下炸弹,那个小小的刀片就弹出来,要了她的命。
  她愣在那里茫然了很久,不明白为什么坏人还活着,善良的人却死得这样悲惨。
  “装置是您触发的?沈堂正看到了吗?”
  “没有,当时只有我在,我把她救了出去,他以为自己妻子得救了。”
  霍深挺直的背蓦地一塌,他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恭恭敬敬地给小风妈妈鞠了一躬:“谢谢您,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麻烦您一会儿把这些话也说给他们儿子听。”
  “当然可以。”女人答应着,又看向沈堂才,“这个人,能不能交给我。”
  沈堂才眼神躲闪,往墙角缩去。
  此时又一个人走进山洞,里面实在挤不下人了,所以她只能卡在洞口,脱下身上宽大的蓑衣,是沈堂才用来蒙骗霍深的那个演员。
  沈堂才看到她,又燃起一丝希望,连忙向她求救,可女人却站到了霍深身后。
  沈堂才咬牙切齿:“你敢背叛我!别忘了你家人还在我手里!”
  女人嗤笑一声,抬手抹掉脸上已经结块的泥巴,露出本来的面目:“看清楚了你个老变态,姑奶奶根本不是你的人。”
  沈堂才看清她掩在泥巴下的脸,和自己找来的人身形相仿但模样没有半分相像,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向霍深:“这是你安排好的?你从么早开始就在算计我?!”
  “我只是假设了一下,你那么自信地骗我上山,到底是想靠什么来逼我就范,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女人,你能换掉我临水公馆的侍应生,我自然也能换掉你请的演员。”
  沈堂才扯着嘴角,挤出一声冷笑。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骗,他精心设计的一出戏反倒帮霍深引出了小风妈妈。
  怪不得霍深的手铐没有绑牢,他的枪里也没有子弹,迷药的药效只持续了那么短的时间,明明外面有那么多手下却一个都叫不出来,怕是早就被霍深控制住了。
  七年前他用这招赢了他哥,现在却彻头彻尾地输给一个后辈。
  他沉下脸,表情变得扭曲又恶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人,突然从地上蹿起半截身子,像只被砍断身体的剧毒蛇头,阴狠地扑向霍深:“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小风妈妈抬脚就把他踹了回去,用脚踩着摁进泥里,“要说卑鄙谁还能比得过你!”
  这场仗他们大获全胜,唯一的变故就是被沈堂才认出他是阿勒,还打给了沈月岛。
  霍深完全不敢想沈月岛怎么样了,他刚才恢复意识时甚至都没敢看手机屏幕。
  但担心也没用,山里雾太大所有电子设备都没了信号,当务之急是先拿到证据。
  夜越来越深了,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很快就会下雨。
  山谷里空气不流通,雨水落下来沾湿浓雾就会变成有毒的瘴气,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霍深让手下把沈堂才拖出山洞放进车里,又点了几个人跟自己和小风妈妈去拿证据。
  沈堂才的人都被制伏了,山里现在很安全。
  他们在的山洞位置隐蔽,周围都是高大的灌木,加上雾气笼罩,一米外都看不清人影。
  霍深看着小风妈妈走进雾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安静的山谷中只有几丝和缓静谧的风声,滑过他的脖颈。
  可就是这风不对。
  前面的风向和吹到他脸上的风向是反的,有人把风挡住了。
  “回来!前面有人!”
  霍深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小风妈妈,同时拔枪往空中连开三枪鸣笛示警:“所有人全部卧倒!就近撤回山洞!”
  话音落定,正前方开始机枪扫射。
  密密麻麻的枪响如同急雨,一颗颗横扫过来的子弹组成一堵杀墙,小风妈妈向来警惕,在霍深出第一声后就原地卧倒,旁边两个手下慢了半拍,肩膀各中一枪。
  “是查理的人!”霍深扑到他们身边,把三人往后面扯,同时往雾中开枪。
  后面补上来的火力掩护他们撤退到掩体后。
  双方相隔数米,在雾气中激战,看不到半个人影,但子弹一直没断。
  半分钟后,对面枪响突然停了。
  霍深扬手,示意旁边人停止射击。
  “怎么回事?”小风妈妈和他一起躲在掩体后,看向前方满是硝烟味的迷雾之中,刚想说他们的子弹是不是耗尽了,耳边就闪过一声突兀的“滴——”
  她和霍深四目相对,一起看向他们左侧相距不到一米的草丛,浓密的草叶中炸弹的红光一闪一闪,催命般的滴滴声一声快过一声,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最后五秒。
  一瞬之间,血液全部倒流回大脑。
  霍深抓住小风妈妈的手,从掩体后冲了出去,不管不顾地向前飞奔。
  “有炸弹!全部散开!”
  话音落下,所有人四散奔逃,冲进雾里,甚至不知道身边的人是敌是友。
  一记清晰的长音“滴”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霍深屏住呼吸,扯过小风妈妈护在身前。
  与此同时,炸弹炸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周遭的树木石块全部被炸到空中,一时间火光冲天,白雾变得乌黑浓呛,铺天盖地地朝四周奔涌。
  霍深护着小风妈妈被炸出去好几米,从她头上飞扑了出去。
  他落地时是面朝下的,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后背,两只手臂扭曲着向后翻折。
  几秒钟后,爆炸带起的余震传到山谷外,逼停了陆凛和靳寒的车。
  暴雨开始了。
  惊雷砸在他们头顶,闪电劈开夜空。
  车内瞬间被照得亮如白昼,沈月岛在这惨白的闪电光里,惊惧地打了个寒战。
  惊弓之鸟,任何动静都能把他吓到。
  他的脖子和脸上全都是自己吐出来的血,还能撑到现在都没倒下,全靠刚才医生给他紧急打的那一针,或者说,靠山谷里的人。
  那个人吊着他的一口气,他的生机也只剩了这一口气。
  陆凛和靳寒毫不怀疑,如果霍深真的出事,沈月岛会立刻随他而去。
  前面山谷里的爆炸声那么清晰,车内的三个人却都没说话。
  他们不敢猜,更不敢问,这次爆炸炸的是谁,只是沉默地往山上赶。
  在他们车后,十八辆枫A牌照的黑色越野排成一条长龙趴卧在山上。靳寒把所有留在曼约顿的枫岛人都找了过来,即便是抢,也要把霍深从查理手里抢出来。
  雨水很快浇透了泥地,山路变得湿滑无比,车不能再开了,他们就下车往山上跑。
  所有人都荷枪实弹,顶着雨往山上冲锋,查理的人在山谷里,他们在山谷外,所以他们必须要快。
  时间就是生命,晚一秒霍深都必死无疑。
  爆炸的位置硝烟还没散,他们从山坡上滑下去,冲到那里。
  满地都是鲜血和密密麻麻的子弹壳,被炸伤的、打伤的伤员和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还有沾着血的断肢、蓑衣。
  这片山谷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
  沈月岛踩着血水铺就的泥地,如同踩在钢刀之上,每一步都是捅进他心脏里的一把刀。
  他已经疼麻了,疼透了,疼到没有知觉和五感,再疼也不会比现在更过。
  他驱动着自己的双腿在找,挥动着双手翻过每一具背对着他的尸体,每翻一次心脏就停跳一下,到后面整个胸腔连着腹部开始剧痛,一股一股的铁锈味从他的喉管中涌出。
  翻完了所有尸体,也没找到霍深。
  这么大的山谷,这么小的爆炸点,数十上百个山洞,哪里都没有他。
  是生是死,都没有。
  年纪小的孩子已经哭了起来,陆凛茫然地站在血泊里,就连靳寒都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月岛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从天上落下的雨,绝望崩溃到了极点。
  他没了力气,看不清东西,入目是满天满地的黑和红,耳边全是哀叫和轰鸣。
  就这样吧……
  就这样死在这里,和阿勒埋葬在一起。
  他们活着有那么多阻挠,死了或许就能长长久久。
  他不需要再爬进贝尔蒙特的空棺里,做阿勒的遗体,他现在就能和他团聚,带着他远离那些人渣恶魔,远离这烂天烂地,只有他们两个人,过他们十八岁时就想过的生活。
  忽然间,远处的峡谷缝隙里打出一道手电筒的微光。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多道光柱从那个缝隙里钻出来,打到他们身上。
  没有人说话,大家沉默着聚集到一起,不约而同地向那个黑夜中的光源走去。
  沈月岛走在最前面,最先看到缝隙旁边的石壁上,刻着一个巴掌大的月亮。
  对于他来说,那是阿勒的记号。
  对于他身后的枫岛人来说,那是霍深的船标。
  缝隙里的光灭了,雨还在下。
  沈月岛伸出手,拨开挡在缝隙前的杂草。
  有十多个重伤的人躲在这狭窄的一线天中,但他只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被小风妈妈搀扶着的霍深,抬起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凝望着他来的方向,淡淡一笑。
  这一眼,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说】
  我的宝贝们,终于相认了。
  ——
  明天还更!
 
 
第57章 他都在想沈月岛【二更合一】
  九死一生的一夜终于过去。
  大雨停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伤重的先上车,救不了的被抬到枫岛的车上,盖上白布。
  沈堂才也是命大,爆炸之前他就被霍深的人放到了车上,离爆炸点很远,没被波及到。
  查理在靳寒带人搜山之前就跑了,只留下一堆丢弃的枪支弹药。
  至于霍深……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现在还清醒着是回光返照,从峡谷缝隙中出来时他的状态就明显不对了,人在打摆子,走路也摇晃,瞳孔是散着的,很久都无法聚焦。
  他呆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住沈月岛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就只是安静地对望,半晌后,沈月岛开口:“只剩眼睛了……”
  他放在心尖上珍爱的小队长,他年少时求不得的一场梦,他那么爱那么爱的男孩儿,本该在草原上自由驰骋翱翔天际的雄鹰,如今只剩下一双残缺的眼睛,还属于自己。
  霍深听不懂他的话,大脑已经无法处理出信号,所以他只是微微弯起唇角,给了沈月岛一个和年少时别无二致的笑,那是阿勒的笑。
  沈月岛压抑了一整晚的眼泪因为这个笑彻底爆发。
  他哭得没有一点声音,连抽泣都听不到,只是安静地凝望着面前这个人,眼泪一行一行地滚出眼眶,就像一篇篇潮湿的书页,从他双眼的书中翻过。
  霍深迟钝地想,今晚的雨没有停,只是雨水全都流进了小伽伽的眼眶。
  他想要抬手摸摸沈月岛的脸,却发现双手被炸断了抬不起来,他想和沈月岛说我没事,不要哭,可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涌出,强撑着的那股劲停了,破败不堪的身体就像一面拼尽全力才获得凯旋的军旗,迎风倒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倒在沈月岛怀里。
  -
  苦难仿佛没有尽头,一关闯过还有下一关等着。
  一辆辆救护车闪着红灯往医院拉人,抢救室外挤满了家属和伤员。
  沈月岛没能靠自己把霍深抱上车,他在霍深昏迷后也跟着晕倒了。
  长期服用违禁药物引发的急性心功能不全,加上外界刺激让病情加剧,血压、脉压持续下降,他在上山前就出现过一次休克,被医生紧急抢救回来,然后撑着强弩之末的身体执意上山,能挺到现在已经是医学奇迹。
  抢救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钟都在煎熬亲人的血肉。
  沈月岛醒过来时已经是凌晨七点了。
  病房的窗帘没有拉严,一丝微弱的天光从缝隙中露出,照在他睁开的眼睛上。
  他抬了抬眼皮,转过头来,看到小亨守在自己床边。
  恍惚间他还以为时光倒流了。
  大半年之前,他被霍深从拍卖会上救回来,也是这样一个人从床上醒来,睁眼就看到小亨守在床边,之后霍深进来,和他说了一句他很在意的话:认识三年来,你从来没和我牵过手。
  或许当时他还没有把茧刮掉,又或许前四年在船上干活,手上的茧又增加了几层,早已改变了原本的形状和轮廓,沈月岛不能一摸就摸出是他了。
  可他依旧渴望能和沈月岛十指相扣,甚至每次见面时都会提前摘下常年戴着的手套。
  因为他也想被认出来,只是知道还不能。
  他早已习惯一个人踽踽独行,习惯用霍深的壳子来伪装自己,即便他每次凝望着沈月岛的双眼时,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不把他拥进怀中。
  我竟然直到今天才发现……沈月岛想,明明有那么多契机,那么多破绽,明明有无数次他看着我的样子都像另一个人,可我却迟迟没有认出他。
  过去的一百多个未能相认的日夜,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百支回旋的箭。
  它们没入沈月岛心口,久久不能拔除。
  “你……怎么样了?”
  这是第一次,小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结结巴巴地蹦出个你。
  沈月岛从回忆中醒过神,眼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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