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封宴即使不发一眼,只是站在那就是人们不得不关注的焦点。
在场的所有人那眼神似有似无的都在看着时封宴动向,把那表现的自信大方实则所有人都知道她抱着什么样目的的女人当成自己的试探前哨,试探时封宴的态度,好让自己有个把握,交好时家主。
其实没有人希望那个女人能够搭上时封宴,却又有一种利用的心理,都在观望时封宴的下一个动作。
是接受那个女人递过来的酒杯,还是无情的拒绝,转身离去呢?
乔霁言猜得到时封宴的决定,但是不清楚他会怎么做,那杯酒他是一定不会喝的,接或者不接都一样。不接,就表示他在竭力避嫌,不想让他的少年误会。
乔霁言知道他笑嘻嘻的样子时封宴是注意到了,他大概率会接下那杯酒。因为乔霁言没有露出你不能接,若是你接了咱俩就玩完的样子。时封宴也是清楚少年性子的,别看少年平时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但有时候也挺乖张的,属实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爱好。
少年能笑的这么开心,也是笃定他不会喝下那杯酒,不会轻易变心,也不会作出任何背离彼此之事。既然少年这么相信自己,他也不能辜负了。
古井无波的幽暗眼神落到娇柔的身躯上,四周逐渐安静下来,都在等着时封宴的反应。
即便胳膊举的酸疼,在隐隐颤抖,周静馨还能保持着脸部恰到好处的微笑,将自己的美丽尽情的展现。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论美貌在场的哪个女人能够比得上她。她周家的势力地位不比闫家差,甚至这几年在她爸爸尽心竭力的经营下,她们家都有超过闫家的趋势。
“时家主难道连喝杯酒的面子都不给静馨吗?”娇媚轻柔的嗓音让人听的身体发酥,配上那面若桃花的脸蛋,美目流盼,楚楚动人,怎可让美人如此等待呢。
宴会厅中的某些人对着如此尤物,眼神发直,脑袋里全是不可名状的黄色废料。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体面和声誉,怕不是那垂涎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不过,时封宴是谁,那冷面煞神也不是白叫那么多年的,她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够看,只感觉辣眼睛的很,急需要少年给他洗洗眼。
忍住转身的欲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惊呆所有人的目光下,时封宴对着那在面前的待了许久的酒杯伸出了手。
有些人惊诧的张嘴深吸了一口气。
接了!
王宇麟都停止了晃动酒杯,一眨不眨的看着时封宴。
所有人瞬间都停止了呼吸。此时宴会厅针落可闻。
闫嘉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一转头看向乔霁言,笑?
遮挡不住的笑意真实的展露在乔霁言的眉眼上,眼里的趣味铺满。
周静馨越发笑的得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拿着的酒杯。
但是,刺眼的反光从那越来越近的手上闪过,差点晃死她带着美瞳的眼。
什么!
刹那间,滔天巨浪将她掀翻!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无名指上的银色。
婚戒!
玻璃破碎和传遍全场的惊呼声拉回来她的神志。
怎么了?脑袋里瞬间发懵。
与那暗沉充满戏谑的眼眸对视,她全身冷冷的一激灵,身体如坠冰窖一般。
她傻傻的愣在了原地,手还保持着伸出去握着酒杯的姿势,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嗤笑声,议论声,毫不留情的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痴心妄想。
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扭曲阴鸷,新做的美甲深深的扣进手掌里,压出一道道血痕。
众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时家主的手根本没有碰酒杯,周静馨就自己撒手了,这谁是不给谁的面子啊。
众人纷纷猜测周家要完了。
中场调味剂,看完了热闹,众人再次回归正题,谈合作的谈合作,套近乎的套近乎,没有人再管那半身佝偻,不复之前魅力无双的身影。
乔霁言眼神飘忽的看着时封宴逐渐走上楼梯,脚步并不慢的来到二楼。
时封宴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不敢直视他的少年身上,嘴角擒着一抹邪笑,目光紧紧的攥着霁月清风的少年身姿。
闫嘉与明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找了个借口赶紧下楼去找他表哥了。
白特助则是选择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二楼,不做碍事的灯泡。
等人都没了,只剩下乔霁言和时封宴两个人。
乔霁言忽然有些危机感,由距离他两米远并且距离在逐渐缩短的男人身上发出。
“嘿嘿,那个什么,刚才,那个”其实他想说,他看戏看的挺开心?
时封宴一把搂过少年的细腰,紧贴着他单薄的胸膛,没有一丝缝隙,也不容许少年后退远离半分。
两个人的位置距离栏杆有一些距离,在一楼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看着高大的身影搂着什么,分不清具体怀里人的模样。
“看的很开心?”时封宴伸手轻轻的捏着少年细腻的下巴,抬起来,让少年与自己对视。
看见自己的爱人出现桃花都不帮忙挡挡呢。
乔霁言展开笑脸,明亮的大眼睛里透露着一丝丝的讨饶,“那个,时家主魅力太大,又帅又好看,要是帅能当饭吃,都能养活三十亿人呢。刚刚那个人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慕之心才忍不住接近的嘛。”
“你这句话还用到了两个修辞,比喻带着夸张。高中语文没白学啊。”
鼻尖亲昵的贴着,时封宴的手松开少年的下巴,转到脸颊上爱惜轻柔的抚摸着,仿佛羽毛扫过,化作电信号顺着神经网络传递上下,激起乔霁言一身的鸡皮疙瘩。
“嘿,我高考语文也是考了一百二十多的。”乔霁言脑袋里拉起紧急警报,并且稍微往后移了一下,瞬间就被男人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看来是殃及池鱼了,看戏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啊。
二楼上一直都是静悄悄的,而且楼梯口有人在把手,想要上去比登天还难,就算是闫老爷子想上去也被白特助拦下了。
大家都是有心人,不会注意不到二楼的异常,况且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时家主无名指上闪亮的戒指。
什么时候时家有了另外一位主人?
他们怎么不知道?
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拿下了冷心冷清的时家主?
他们记得,前些日子传来些风声,说时家主身边有人了,况且还有封山封道封寺庙这样的大消息真实发生过,还有人去那儿探寻过关于原因的蛛丝马迹,再结合今天的所见所思,还有闫老爷子关于二楼情况的讳莫如深,可以得出结论,时家主身边确实有人了,而且还是心上人,想结婚的那种。
这对于他们这些世家豪门来说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一个神秘的人物悄无声息的登上了时家主枕边人的位置。
其实他们相差也查不到,有时封宴密不透风的保护,若是没有他的允许,乔霁言的消息基本上是泄露不出去的。
安静的靠在餐桌边,乔霁言美滋滋的品尝着手里的抹茶小蛋糕,时不时的插几块解腻的水果,逐渐安抚自己咕咕响动的肚子。
今天穿了个收腰的礼服,乔霁言提醒自己不能吃太多。
突然,乔霁言的耳朵一动,注意到有人在身后接近他,豁然一转身,乔霁言一愣。
这是那个想要勾引时封宴的女人。
周静馨竭力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将三步之外的矜贵漂亮少年大量了个遍。
眼神瞥了一眼某处,仿佛确定了什么,慢慢启唇,“呵呵,你就是时家主身边的那个人啊,也不过如此,靠着自己的脸上位的吗。”
阴阳怪气,讽刺一般的眼神刮在乔霁言的身上。
乔霁言很想一个白眼送给她。“某人想要靠脸,人家都没有正眼瞧呢。”
撩下一句话,乔霁言转身就走,独留身后之人脸上五颜六色的变。
走了有四五米,乔霁言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会客厅的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的七零八落的。
想到时封宴也在里面,乔霁言快步走进,碰到了脸色苍白的闫司珏。闫司珏看见乔霁言微点了一下头,然后错身来到宴会厅。
闫司珏对着诸位宾客大声的宣布宴会即将结束,招待不周,请谅解云云的。
这宴会还真是惊喜不断呢。
客随主便,纷纷告辞。
第八十一章 闫子瑜
客人逐渐离开后闫司珏吩咐人守好家里的各处,让佣人们尽量少走动。
此时乔霁言也站在时封宴身边。
时封宴紧握着少年的手。
小厅中的气氛近乎凝滞,一位长相俊美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雅痞气质的青年挺着笔直的腰杆铮铮的跪在闫老爷子前面。
那个人微低着头,背对着乔霁言。乔霁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那从未弯下去的脊背上就能感觉到他的倔强和坚持。
闫老爷子气的粗喘着气,管家担忧而无可奈何,又脸色复杂的给老爷子顺着气。
闫子瑜身边还站着一位温婉的妇人,可能因为保养的好,年纪显得并不老。只不过脸上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惊吓更多。
闫嘉与手足无措的站在闫老爷子身后,一边担忧着外公的身体状况,手一直想要靠近老人却又畏惧着什么停在半空颤抖着。再抬头看看跪着态度没有一丝转变的小舅舅,眼里的泪花聚集,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面对此情此景他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才能缓和。
闫司珏再次进来后,低着头抬脚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防止自己激起老人本就剧烈起伏的心绪。
来到闫嘉与身边,发现他眼眶周围一圈都红了,身子不稳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心下不忍少年脆弱如此,赶紧将其拉入自己的怀中,轻抚他的后脑勺,希望缓解少年的害怕和不安。
闫嘉与将脸埋进闫司珏胸膛的时候泪就兜不住的落下来。
闫司珏紧搂着怀里的宝贝,心里有些灰暗无望,曾经的某些希望刚刚差点被磨灭,没想到爷爷对小叔的反应会这么大,怒甩出去的手杖激烈的撞击在门框上,那巨大的声响就像一道闪雷劈在他的心上,劈开一个大大的裂口。
乔霁言无声无息且疑惑的看了时封宴一眼。
怎么回事啊?
时封宴对着乔霁言摇摇头,启唇无声说道,我们先走吧。
对此,乔霁言忽然想起他们两个人属于外人不方便旁观闫家的家事,离开是最合适的。
闫司珏拉着心情低落的闫嘉与将时封宴和乔霁言送了出去。
“真是抱歉,招待不周了。”闫司珏对着两个人说道。
“不用送了。请留步吧。”白特助保持着微笑说道。
时封宴没有说话,拉着乔霁言径直走向已打开车门的座驾。
“额,等一等。”上车前乔霁言拉住了时封宴。
“不用担心,你那朋友有他表哥在,就不用你操心了。”时封宴知道自家宝贝担心什么,在少年眨呀眨仿佛会说话的美丽眼睛下,非常霸道的展现了作为伴侣的臂力,轻松的将少年抱到车上。
轰隆隆!一骑绝尘!
车里,乔霁言一直在看着时封宴,因为当时他不在场所以不知道那小宴会厅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能让闫老爷子这么生气的。他不在,但是时封宴在啊,想要了解真想的小眼神一直落在时封宴身上。
“不要用这么火热眼神看着我,我可是会坚持不住的,宝贝。”最后的那声深沉的宝贝缠的乔霁言抖落了一车的鸡皮疙瘩。
乔霁言赶紧收回目光。不看了,再看就要造成交通事故了。
明亮的小厅里,在沙发的周边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乔霁言窝在时封宴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地毯上,乔霁言的脊背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在男人低沉优雅的嗓音里逐渐了解事件的起落。
原来那跪着的人就是闫嘉与的小舅舅,闫老爷子的小儿子,常年游荡在外的闫子瑜。
“闫子瑜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惹的闫老爷子这样的暴怒?”乔霁言问道。
闫子瑜一直漂泊在外,作为父亲,闫老爷子其实一直希望小儿子能够定下来,找个能看住他的妻子。但是天不遂人愿呢,这次闫子瑜回来了还给所有人带了个惊喜。他在国外与一个外国男子结了婚,有三年的时间了,趁着这次回国他先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让老爷子有个缓冲的时间,然后他在带人回来见家长。
“其实一开始闫家老爷子还没有那么生气,只不过老人家保守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接受不了男子之间相恋。只是乍一听闻,心里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与同性之间相恋,说了些重话,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放下心中所想。但是那闫子瑜也是个倔脾气的人,怎么也不肯,即便是被逐出家族也不松口。所以闫老爷子就彻底的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霁言嗡声的回答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时封宴察觉到少年声音里的寞落,手臂搂紧,两心相贴,无声的将自己的安慰传递。
“在闫家的时候,闫老爷子也应该发现我们的关系了,那他为什么……”乔霁言不知为什么说不出最后的那句话。
“因为人都是复杂有私心的,能够对别人的事泰然处之,甚至冷眼旁观,但是相同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不同了。”
对于别人的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触动自己的切身利益,可以说是与自己无关,所以可以是不那么在意,也可以是感同身受。
对于闫老爷子来说,时封宴选择什么样的伴侣爱人都是他所不能支配和干涉的,他只能选择接受,因为无论如何,这都与他自己的观念看法没有任何关系。再者说有乔霁言和闫嘉与这层关系,对于他的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也非常赞成时封宴和乔霁言在一起。
但,这事发生在他儿子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闫子瑜是他含辛茹苦培养长大的,他对他的期望从来都没有被辜负过,对于儿子走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比起不中用的大儿子他更在意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的小儿子。爱之深责之切。就算闫子瑜再玩几年成婚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他竟然瞒着他与一个不知哪里的臭男人结婚了三年,到现在才回国来告诉他,就算是脱离家族他也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一时间老人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怒火烧上心头。
脱离家族这事不可轻判,闫老爷子冷静了些,就让闫子瑜去祠堂跪着了,没打也没骂。
老人脸色灰败,坐在昏暗无光的书房里,慢慢的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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