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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玄幻灵异)——卷狸

时间:2024-04-24 08:43:40  作者:卷狸
  大哥发现钟遂喜欢她,一家人都在劝她和罗阵分手,劝她帮帮家里,罗阵妥协了,其实她知道,是大哥给了他一笔钱,没过多久,她成了失恋的女人,给了钟遂追求的机会。
  罗阵和她的交往不高调,但也不是秘密,他怕钟遂迁怒,很快和别的女人结婚。
  她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钟遂,但是郁郁寡欢,朋友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来往渐断。
  家人、恋人、朋友,都在钟遂出现后变了,所以……错的是钟遂吗?
  她的婚姻给家里带来了多少好处,钟遂死后,她又给了罗阵多少好处,结果到现在,一个一个都不能如她的意,罗阵更是到现在也没来看过她一眼。
  所以错的是他们吗?
  “咳咳咳——”文欣兰在咳嗽中醒来,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钟创的身影,以前……以往她每一次生病,那道身影总会焦心守在她床前,现在再也不会了……
  她迷迷糊糊去摸手机,去看上面有没有人给她打电话,有没有人告诉她钟创死在了哪里,尸体找到了吗?
  文欣兰看了许久也没看到屏幕上有她想要的未接电话,侧眼时,发现床边似乎真的站了个人,她没有看清,以为是助理,开口问道:“钟创……钟创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
  文欣兰缓了会,定睛再去看,心中顿时一惊。
  是钟创,和那晚明显不一样的钟创。
  “你……”她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没死?”
  “没有。”
  “没有,没有也好……”后半句话几乎很轻很轻,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她闭上眼,背过身,不再看他。
  病房里只剩下沉默,半晌过后,离开的脚步声响起,等那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文欣兰又控制不住开始流泪。
  她想起那晚钟创离开前说的话,他们母子到最后,也只剩她想为他收尸,他愿意为她送终的程度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都已经没有冰释前嫌的必要,已经要死了,何必徒增牵扯。
  文欣兰不愿意这样做,就像她决定借取钟创的生气后,她就决定不给他一点柔情,只有狠绝一点,才不至于他死了,会伤她的心。
  钟创为什么没有死,她已经无心去想,世上总有各种神鬼手段,于她现在而言不重要了。
  文欣兰原本以为真要到快死的那天,她一定会惊慌惧怕崩溃……她已经惧怕崩溃过了,现在反而很平静。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文欣兰拨了个电话出去,“把秦律师叫过来,我要立遗嘱,还要讨回一些东西。”
  钟遂没有给她产业,但设有一笔信托基金,或许是考虑到她身体的缘故,她每年能够拿到的数额足够优渥,优渥到她拿去资助家里资助罗阵,再自己拿去投资。
  这笔钱不算在她的遗产里面,她死后,受益人会变成钟创,她要处理的是另一些。
  律师到了之后,文欣兰说了想要做的事。
  “罗家的投资撤了。”
  “还有罗阵那里……有几笔数额巨大的私人转账我要以诈骗为由起诉……”
  “剩下的钱和我名下固定资产……”她闭上眼,“捐了吧。”
  “好,知道了,现在我再向您确认一遍。”
  ……
  文欣兰躺在医院等死的时候,周培柯也在医院,不过不是同一家。相比举办慈善宴会的时候,现在的他变得更加虚弱,病气缠身。
  病房里,几个公司高层到他面前汇报了一些重要事项,处理完后,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出去了,自己则闭眼往后靠在了床头。
  退出去的人中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的是,那人说得没错,周先生病重了,这一次和以往小打小闹不一样。
  病房恢复安静没多久,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40多岁,是周培柯的徒弟,方明。
  方明恭敬站到了床侧,“师傅。”
  周培柯没睁眼,直接问道:“钟家的怎么样?”
  “文欣兰进医院了,据说不太好,”方明犹豫看向周培柯,“师傅,能救吗?”
  “救?这个世上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逆天而为,她做了我想要她做的,我帮她延长了寿命,驱除病痛,早就不欠了。”
  方明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应了声“是”。
  周培柯又问:“钟创呢,死了吗?”
  文欣兰吸收的生气最后的确需要钟创的命来封口,但他自己的手段自己最清楚。
  唯一能封上口的,是文欣兰将钟创的生气吸干,否则,除这以外的任何死法,那道口子都封不上。
  根据他的推算,钟创的生气还没到吸干的程度,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钟创唯一的死法是溺死在金双湖。
  文欣兰母子的死是注定的。
  见方明久久没有回话,周培柯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方明:“金双湖没有出现尸体。”
  周培柯眼神冷了两分,“文欣兰怎么进的医院?”
  方明知道得也不多,就算懂得一些玄术,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但也毕竟没有在那几人身上装上眼睛,“她回了一趟文家,和家里人吵了一架,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听文家人在吵遗产的事了,钟创的那群朋友他没有再联系过,常去的地方也不见人。”
  钟创身边可以说是安插眼线最容易也最多的一个,但他一旦不和那些人联系,再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性,再想去找就很难了。
  周培柯:“把东西拿来,算一卦。”
  方明将三枚铜钱在手心一字摊开,算了几次,低头道:“师傅,弟子学艺不精,得不出有用指示。”
  周培柯蹙了眉,他现在虚弱,本不想付出更多精力,但方明还不至于算不出一个人是死是活。
  周培柯还是自己算了一卦,结果和方明的结果一样,是生也是死,说他活着也行,死了也行……
  这种情况周培柯遇到过,当人的魂魄离体,肉|体在阳,魂魄在阴便是这种情况,但钟创的魂一旦离体,他活不了。
  片刻后,周培柯收了东西,不再纠结这一点,毫无意外,他选中的四个人,有三个已经偏离了他设定的轨道。
  既然这样,他只能换种方法了。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了。
  “极阴之月,十五还有几天?”
  “今天十二,还有三天,师傅。”
  ……
  湖底,封闭的黑暗中,宴聆青不确定已经过去几天,恍惚醒来的时候还是很困,但他还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揉了揉眼睛,好嘛,他的拳头硬邦邦的,身体到处都是硬邦邦的,根本不好揉。
  不用想了,他肯定又到了上次那个被巨大木板围起来的地方,上次也是这样硬邦邦的。
  但比起上次急着出去的焦躁,宴聆青这次很平静也很安心,好像他在这里待过很久很久。
  他又开始在里面爬起来,比上次耐心,有个长长的,冷冰冰的东西绊倒过他,这次要小心一点。
  延着边角开始,“叩叩”敲两下,是木头,爬过去,很长的一块,“砰”,撞到脑袋了,宴聆青小声“呜”了下,该转弯了继续爬,这一块比较短,很快到了尽头。
  就这样,宴聆青围着四周爬完了一圈,加上脚下踩着的那块,一共五块木板。
  三长两短,棺材啊,是他的棺材吗?
  这也太大了吧,放一百个他都绰绰有余。
  宴聆青惊讶地张着嘴巴,往中心底部走去。
  棺材的盖为天,底为地,是人躺着的位置,那里的气息是最浓的,气息像是他的,好像也有别人的,混在一起太久分不出来了。
  宴聆青趴在底部嗅着气息慢慢爬过去,爬完之后不动了,怎么他觉得那里躺着一个人,只能感觉到,伸手去摸又是空空如也。
  如果是人的话也太大了,但只有那么大的人才和这个棺材匹配。
  巨人的棺材……
  宴聆青想起了以前看的童话。
  他在原地呆呆坐了一会儿,再度行动起来,现在要去摸摸那个绊倒过他的东西了。
  “啊。”宴聆青还是摔倒了,“砰”,脖子上的东西掉了下来,骨碌骨碌滚出老远。
  宴聆青:“……”
  宴聆青:(⊙o⊙)
  宴聆青:“是我的脑袋掉了。”
  然而正是这一掉,他的视野里模模糊糊能看见东西了,视线里的东西是倒着的,包括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像木头雕刻出来的……
  他附在了这个木偶身上,难怪硬邦邦的。
  宴聆青去把自己的脑袋捡了回来,当他把脑袋摆正时,眼皮垂了下来,视线一黑,看不见了。
  宴聆青:“……”
  这就是作为鬼的他在这里什么都看不清的原因。
  “要先把脑袋安上。”他小声自言自语,和脖子对好之后,用力往下一按,“咔嗒”一声安好了,应该有什么机关暗扣。
  他用两根手指顶开自己的眼皮,眼皮那里有点卡,费了点力才掀了上去。
  这下他看到了,那把又长又硬又冷的东西,是一把上面雕镌繁复花纹的剑。
  好长好大的剑。
  宴聆青看着看着,在想,或许不是棺材大,也不是剑很大,而是他太小。
  是木偶人太小了。
 
 
第53章 
  宴聆青看着那把剑有些入神,顶着眼皮的手不自觉放了下来,这回视野没有变成一片黑暗,大概是卡在哪个地方了,眼帘没有再垂下来。
  宴聆青不再管小木偶的眼睛,趴在那柄长剑旁盯着看,凉飕飕的,泛着寒气,很漂亮也很厉害的一把剑。
  他伸出木偶小小的手摸了摸,然后双手环抱住剑身试图将它拿起……好重……抱不起来……
  在旁边站了会儿,宴聆青跑到剑柄那头,弯腰,两手抱着开始往后拔。
  他想把剑拔出来看看。
  ……拔不动。
  小木偶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上面发出“叩叩”的声响,这肯定不是他的剑。
  宴聆青不再折腾了,背对着那把剑坐了下来,视线所落之处,正是他觉得该有个人躺着的地方。
  摸着是没有人的,一眼晃过去也不见有任何人影,至少他在剑旁折腾那么久,眼神几次晃过去都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但现在盯得久了,他隐隐约约觉得那里真的有个人躺着。
  棺材密封,里面漆黑透不进光,即便宴聆青现在能看见但也没有清晰到如白昼的地步。而那个人影趋近于透明,他融在黑暗里,触不到,摸不着,让人难以察觉。
  宴聆青又靠近了些,仔仔细细上下盯着那人影看,面容是模糊的,身上穿的依稀是和他类似的古代衣袍。
  这是一缕残魂碎片。
  透明得快要……消失了。
  这个认知一出现在脑海,宴聆青心里恍然生出一股酸涩感。
  他有些怔怔的,伸出小手放在人影眉心的位置,静静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他一无执念二无怨恨,连魂魄都是摇摇欲坠的一块块碎片,但却能留存世间至今,他早就猜想过,金双湖底或许有什么东西牵系住了他,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他知道了。
  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热热的,他想收回手揉揉眼睛。
  小木偶的手握成两个小小的拳头就往眼睛上搓,“叩”,硬邦邦的木头和木头相撞,眼睛没揉成,他的眼睛又盖住了。
  宴聆青忽然有点闹情绪,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
  不过宴聆青到底是个平和的,没有多少情绪的鬼,过了一会儿他就好了,但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随即一双若有似无的手在他头顶摸了摸,下一秒,视线一晃。他发现自己已经从小木偶身上脱离了出来。
  宴聆青顾不上小木偶,立马奔到残魂面前盯着他急急问道:“你还可以说话啊,还能动吗?刚刚是不是你叹气了,你还摸了我,把我从木偶里拿出来。”
  宴聆青越说越肯定,“一定是你做的,这里没有别人了,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话?”
  “你是谁啊?为什么把我留了下来,是不是不想我消失?”
  少年声音干净清澈,平静的语气里隐隐透出兴奋,他说了许多,躺着的人影都再没有给出回应。
  一动不动,仿佛之前那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宴聆青知道不是,人影只是一缕残魂碎片,还是快要消失的残魂碎片,它不可能有正常人或正常鬼的意识,能被他牵引作出反应,已经很厉害了。
  这应该是我爸爸。
  或者是我哥哥。
  宴聆青不问了,他开始盯着人影自己琢磨,刚刚被摸脑袋的感觉很好,好的爸爸和哥哥应该都是这样的。
  他点点头,对此有了认定之后终于有心关注那个小木偶。
  小木偶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小小一个,两只手合拢就能将它完全捂在手心。
  小木偶的脚踢到人影的手了。
  宴聆青连忙把它拿起来,又去看那只手,手当然是没有任何事的,即便只是模糊又透明的影子,也能看出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手旁边就是剑了,稍微一移就能握在手里。宴聆青想象了一下他爸爸或者他哥哥拿着剑的样子,下一秒,脑海里猛地闯入一幅画面。
  男人苍白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那柄长剑,剑身银白,寒气逼人,和那只手相配到极致。
  有那么一瞬间,宴聆青有些闹不明白这究竟是他想象出来的画面,还是真实存在他记忆中的画面。
  不过也不重要,宴聆青将之抛到脑后,开始看手里的小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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