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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穿越重生)——山隐水迢

时间:2024-04-24 08:45:31  作者:山隐水迢
  于是,他坚持要带岁年去人间。
  出发前,机锦在天门外堵他们,玄微看到一团乌云盖雪被砚辞抱在怀中,睡得人事不知。
  他没有想过这是岁年伤势的缘故,猫咪总是格外容易疲倦,唯觉砚辞把他宠的无法无天。
  隔音术法下,乌云盖雪根本没有醒的意思,偶尔蹬蹬腿,耳朵尖动一动,尾巴扫拍着砚辞垂于胸前的头发。
  机锦与砚辞话不投机,直到青龙远去于云海深处,机锦才收回目光,道:“这样固执,若是猫妖有半分歹意,砚辞君怕不是连命也保不住?”
  水莲洲上,砚辞也真的因此而死。
  凤凰姐弟流着泪与他讲述当时情形,砚辞不是冲动地跳下去的。
  他做这个决定时空前地冷静,凤凰二人甚至无法判断出那时的砚辞是不是根本没有糊涂。
  这便是砚辞君,做统帅时从未弃过任何一城,哪怕明知绝无生机,也要拼死去救上一救。
  不仅是乌云盖雪,人界的小孩子也能追着他的龙尾巴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正是因为干涉因果太多,龙君死得惨烈,可他向来如此。
  他的部下说往日龙君舍生忘死,有了蛋后才有了挂念,可他遇险依然不退,因为若是退了,人世之城又该如何保全。
  砚辞是九天不合时宜的仙者,这样与人界走得太近的仙,必定难以长久。
  九天不认可砚辞作风的仙君太多了,头一个便是后来的战将暝威。
  暝威认为砚辞愚蠢,舍一保十,为了这个一,砚辞甚至能用自己去换。
  可一个人界微末的生灵,如何比得了仙者的分量,死了个仙将会有更多人遭罪。
  暝威与砚辞分道扬镳后,常与人说砚辞君武力不错,却实在不怎么智慧,不知轻重,不懂利弊。
  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也许都不怎么聪明。
  可是直到后来,玄微才明白他们并不是不懂,而是明知不划算,却也想要去试一试。
  若是能救下来呢,若是能多救一个呢,要是能做到的话,世上就会少一位如墨荷花灵般的守阁人。
  在这舍一保十的背后,在这微末背后,又有多少为之挂念的亲朋挚爱。
  这从来不是一笔买卖,只是一个选择。
  纪沉关曾经在这样的选择前,也知无孰轻孰重的道理,因在朗朗月色下,他亦是那个被留下来的人啊……
  玄微仙尊手中的笔“啪”一声折断了。
  沾着墨的那头横飞出去,“咕噜噜”在纸上划出一道淋漓的痕迹。
  就像是在龙骨浮洲上,乌云盖雪被他一剑穿胸,照霜剑在空中划出的凛冽寒痕。
  我都做了些什么?!
  玄微彻底委顿了下去。
  ……我都做了……什么啊……?
  玄微仙尊猛地按住头,洗尘池的作用终于反扑了上来。
  似曾相识的遗忘冷漠地吞噬着他的回忆,他想要再去写、再去记,却连爬也爬不起来。
  满地的破碎的留音珠、留影珠像是流动的星河,玄微挣扎着把记忆往里面灌,得到的却仅有更细碎的沙砾。
  沙过指间再留不住。
  突然,玄微的手指碰到了腕上的黑白珠串。
  这珠串是纪沉关用灵石残片打磨而成,藏宝阁的人介绍说那灵石来自九天。
  不过灵石不像灵石,是薄片的形状,天然有黑白二色,纪沉关一见便想起乌云盖雪,重金买下,制成了这串珠子。
  他在这珠串上挂了羽毛软穗,经常用此去逗岁年,岁年抱着他的手腕拨弄,慢慢就形成习惯,非要枕着纪沉关的手,前爪后爪都要环着他的胳膊才好睡。
  去往南域的那次,纪沉关没有带上这珠子,因岁年说他上次险些有去无回,此番必定要扣下什么东西在自己这儿,才能有说服力。
  纪沉关离宗的日子里,这珠串就在岁年的手腕上挂着,后来纪沉关身死,此物也未有离身。
  直到岁年要当镇兽前,他才卸下了这旧物,他怕骨瘴会将其损坏,交给了云盖宗的宗主暂时保管。
  他信誓旦旦,说以后必定回来取,可千万不要给搞坏了。
  但他始终没能回来,也不敢回来了,最后则是回不来。
  睹物思人,乌云盖雪害怕面对纪沉关不在的事实。
  最后,是玄微去到了云盖宗,拿回了这串念珠。
  云盖宗因受当年火劫摧毁,没留下多少完整的建筑,连图纸也没留住,在原址上重建的房屋再相似,到底也有所变化。
  但其中最与从前相仿的,便是纪沉关的卧房。
  这间屋子新修后再无人居住,新宗主对他说,没当镇兽前,岁年还偶尔会回这里,轻轻地来悄悄地走,以为不会被发现。
  屋子里的摆设是他极力在还原,今天带回来个相似的花瓶,明天叼回本旧日读过的书的抄本,新宗主按耐下伤心,配合着他的布置。
  这串珠子便是收在了岁年最喜欢的匣子里,那匣子铺了猫薄荷,打开来有草木陈旧的淡香。
  宗主猜到其中种种,本无能去置喙太多,眼前这位仙尊要是想把她的云盖宗整个毁掉,她也无力抵抗。
  但她还是恭敬地对玄微道:“仙尊大人,凡尘之物,存几十年即久,即使有修士灵力加持,也不过百年有余。”
  风过回廊,吹响了悬挂着的风铃。
  “但对于我等下界之人,不修真,百年已是平生,若年年不愿,这些东西,还请您手下留情。”
  玄微听罢默默,挥退了她,独自在这间屋子里坐了坐。
  那时洗尘池的长效已对他有了影响,但遗忘不敌眼前的种种。
  这院子里有乌云盖雪的爬架,秋日里庭院堆满落叶,乌云盖雪次次要从爬架上往下跳。
  地上铺过竹席,也铺过软毯,猫抓板随处可见,桌上从未放过杯子……
  玄微坐在清冷的屋内,仿佛听见了小火炉煮着酒,明眸皓齿的少年歪在他怀里,饮下酒后,面浮酡红。
  岁年昏昏欲睡胡乱说着话:“纪沉关啊,你们人世说爱,爱为何物?”
  纪沉关亦有微醺,他道:“爱即是你啊。”
  可惜乌云盖雪已呼呼大睡过去,没能听见。
  爱即是你,这是纪沉关的答案。
  洗尘池中,他的神魂被洗刷,过往潮水般褪去痕迹,纪沉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要不记得了,却固执地抓着最后一念。
  他反反复复地诵念,念到唇舌发麻,一如克服口吃时的痛楚绝望。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不要忘记!
  我爱他。
  我爱他啊——
  “叮——”
  玄微抬起头,挂于回廊的玉片风铃再次在秋风中摇晃。
  倏然,玄微睁大了眼。
  他走过去,突然脚步僵住,再动弹不得。
  在悬挂风铃的廊前台阶上,堆了不少黑白两色的细丝。
  那宗主说,此处没有人打扫过,一切皆是停在了过往。
  那些细丝并不少,仿佛可以透过这些落下的毛发,看到昔日乌云盖雪长久地蹲在此处,去摇动玉片的样子。
  玄微尝到了唇齿间的涩与腥。
  在猫咪的认知里,摇动这风铃,纪沉关便会闻声出现。
  他竟怀疑过岁年是否爱他。
  ……他究竟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披银殿内,玄微紧紧攥着手上的珠串,孤注一掷地往里面灌入神力,以求记忆借以此为媒介,得以稳固存留。
  苍天啊……
  高高在上的仙尊祈求着,一定要成功,我不想忘记,不能忘记啊——
  珠串发出“嗡嗡”的鸣声。
  玄微喷出口金血,侧身倒地。
 
 
第三十六章 
  强烈的痛苦穿凿在识海间,如以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滋滋作响,超过玄微万载岁月里所承受过的所有的疼痛。
  挖内丹的伤口再度开裂流血,金红的血似汇聚的溪水,淌满光可鉴人的青砖。
  然而身体上的痛楚,远不敌心扉之痛。
  作为凡人历劫时,乌云盖雪是他珍之重之的宝物。他想起苏弥还打趣过纪沉关,但凡有人动了乌云盖雪一根毫毛,他这猫主子都要炸。
  “奈何猫咪春秋是掉毛季,一掉便若蒲公英。”苏弥抓了把在半空飘飘荡荡的猫毛,再从袖子上捡出几根来。
  阳光晴好的午后,苏宗主难得描眉涂粉,额心贴的是宫中时兴的花钿样式。
  她不常往纪沉关的住处来,每每过来都觉得身上懒洋洋的,容易松懈犯困。
  这里实在太过舒服了,像是塞满鹅毛做成的一只巨大抱枕,躺在上头便会不由自主放松,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苏弥调笑道:“这掉毛掉的,你怕是要变成一口炸锅,日日夜夜地炸。”
  话犹在耳,人事皆已成灰飞。
  白虎弟子对他说过,若是经历了岁年的一生,他或会有答案。
  然而玉融的道行终究还不够,即使是作为仙君,世上存有附灵夺魂的术法,他们也不能真正的理解对方。
  这世间从不存在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
  若他始终是目下无尘的仙尊,睥睨着红尘蝼蚁,将其视作草芥蜉蝣,那么再多的体验亦难以撼动此看法。
  九天多的是如此固执的仙者。
  然而若他缺少的是经历,他要去体会的其实是有关纪沉关的一生。
  这支迷心笛,仿佛便是为来日的他准备。
  玄微作为附灵时,与纪沉关的思路完全一致,他明白,在纪沉关留给岁年的三件保命的法器里,这玉笛的与众不同。
  屏障可用以脱困,剑阵可用来御敌,此两者的威力玄微仙尊亲眼见过,远比一个心魔阵来的要实用。
  可纪沉关还是研制出了这件法器。
  这位宗主是惯来爱留后路的,一则可为他的年年再添保障,二来,则是针对来日的自己。
  彼时纪沉关定不知他仙尊的身份,暗中研究的术法与转世有关,他算计的是来世。
  他怕自己忘了年年,怕运势太差,比如转世成耗子精什么的。
  更怕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下他们变成敌人。他甚至想过转世后遇上妖族与修真界的大战,作为大妖的岁年与作为修士的自己战场上相见。
  最怕的还是年年不再喜欢他。
  纪沉关骨子里藏着一股疯狂。
  他的遗言让岁年看见自己的尸首,是想让他的傻猫咪不要被困在过去。
  以往见过太多被过往画地为牢的人,那太痛苦了,他不想让猫咪难受。
  但只要一想到岁年以后会有新的陪伴者,会在那人的怀里撒娇,会把肚皮给对方吸,会与其在春日花开烂漫时眷恋于床榻深处,他便嫉妒的要发疯。
  当然,有许多办法能让乌云盖雪不如此做,然纪沉关从来不会用到岁年身上。
  不过他不在意用在来世的自己那里。
  他在自己魂魄上烙了个印,一旦转世投胎,这支笛子要只要不是因意外损毁,便会自动开启,开始倒灌记忆。
  不知何年何月,哪怕岁年的妖生也走到尽头,同样转世,他也会找到他。
  这便是他能答应岁年,一定会再度带他回家的许诺的根源。
  只是这话背后强烈的私心与控制,乃至妒火,纪沉关鲜少表露。
  纪沉关骨子里的盘算让他连自己都无法信任。世间的缘分并不深,即便他爱乌云盖雪甚多,也不会怪岁年与他人结缘,可难以保证转世后的自己会如何。
  来世的那个人,必定要是纪沉关。
  至少,在新的缘分里,“他”不论成为了什么,都要像纪沉关一样对岁年好。
  哪怕不是思慕之情,他也不能对岁年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纪沉关不满足于一世的缘分,而飞升之路在而今的人界极难行得通,骨瘴灾祸之下,几乎没有可潜心修炼到登仙的机缘。
  此乃他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
  但是……
  岁年真的愿意这样生生世世与自己纠缠吗?
  他矛盾地希望岁年不被自己束缚,所作所为上又不肯真的失去。
  在玉笛被炼制完成的那日,纪沉关郑重地将在叶子堆里呼呼大睡的岁年摇醒了。
  他一刻也等不了,怕稍过片刻就会反悔。
  “年年,如果你以后想过全新的日子了——”
  他便会将此物毁去,把玉笛之外的三十六个类似的备用法阵也都毁掉。
  岁年被叫醒烦透了,用力蹬着纪沉关,接话道:“本猫大爷当然要过全新的日子,难道要永远一成不变吗?!”
  纪沉关指节发白,叶堆让岁年折腾散了,酥酥脆脆的叶子被硕大的猫咪压得响个不停。
  乌云盖雪又道:“你不会反悔了吧,春风镇!你答应过本大爷,以后宗主当腻歪了,就与本大爷去找春风镇!”
  熏风里传来纪沉关松一口气的声音。
  乌云盖雪琢磨过味儿来,用爪子拍纪沉关的脸,道:“傻子啊你,全新的日子里怎么可以没有你个呆瓜!鱼干你都没还完,以后干脆叫你阿呆或阿瓜好了!”
  机关算尽的纪沉关连万一时间不好,彼此错过了的场景都推演过。
  一世的错过无可奈何,没有纪沉关记忆的那人不是他,那就再等,总有一日金风玉露,他们会再度相逢。
  他没有算到的是自己是仙尊的转世。
  好在而今,这支玉笛依然在发挥作用。
  能算计到玄微的永远是他自己。
  只要他想起的那一刻,他便走入了纪沉关的谋局。
  所以,这便是当年岁年的体验吗……玄微蜷伏在地,胸口撕裂一样痛。
  心甘情愿的走进其中,明知是针对自己,却仍旧不愿放手。
  手指间的那串黑白念珠竟真的承受住了他的神力,源源不断地吸食着,将记忆以此为媒介,牢牢钉于玄微仙尊的识海。
  因果被理顺,缺失的部分却无法再被了解,譬如年年为何要闯出养龙池穿过法阵去往人界。
  再比如,为何他始终没有想起第二次历劫的经历。
  但这些都已经无从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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