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种程度,宸昇的恋爱脑已经无可救药。
他没在冷宫,却胜似在冷宫,明明是正牌男友,却糟心又无力的……像个爬床丫鬟。
第一次吵架,是在五周年纪念日的时候。
说是纪念日,但其实就只有宸昇自己记得,苏星禹可对当年那场荒唐避之不及。
宸昇记得那一夜,是如何耳鬓厮磨,又汗湿交缠,而在醒来之后,他又是如何的……沉思人生。
为啥吵架也有点记不太清,好像是苏星禹偶然之间看见他遗落在家的剧本。
当时他用力拍着桌子,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吼质问,“你为什么就非得自降身价——去拍这种三流电视剧?!”
宸昇有些哑口无言,已经三个月不见,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反而是这样兵戈相见一般的争执。
可他更有苦闷难言,却又无法宣之于口。
受到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电影圈并不景气,而且整个社会都开始泛娱乐化,真正的好本子少之又少——
他当然不想自降身价,当然不想演三流电视剧,但是……他alpha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不去当那个养家糊口的人。
他眸底遍布血丝,愤懑难忍,“只允许你喜欢钱——就不允许我喜欢钱,是吗?”
苏星禹瞳孔一颤,简直是不遗余力,“你想要钱,我给你啊,你接这种戏糟蹋自己干什么?”
他说话都忘了带脑子,怒目圆睁,又有几分咬牙切齿,“去荧幕上卿卿我我,你就满——”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宸昇直接夺门而走。
苏星禹湿红着双眼,紧绷而又颤抖地站在原地,“……”
他有些咬牙切齿、又不免悲哀地心想道,要是宸昇肯炒这个CP就好了,是不是……就能接到一流的本子?
第一次吵架彼此双方都不太有经验,等到他们再次见面,都快有小半年了。
宸昇站在厨房当中稀里哗啦地刷碗,沉着眉眼,一声都不吭。
苏星禹也挺猝不及防,大概是没料到他竟然会在家。
他动作带上几分小心,悄么声儿地将门卡车钥匙什么的,都放在了门口玄关上。
趿拉着拖鞋,走到了餐桌旁边,苏星禹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慢慢喝着。
铛一声放下杯子之后,他忽然发现,桌面上有碗罩起来的热汤面,筷子汤勺就摆在一边。
而就在这时,正在刷碗的宸昇忽然低声开口,“项目黄了,剧组散了。”
苏星禹正用筷子挑起面条,闻言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怔愣。
顿了顿后,他沉默着张嘴咬断了面条,默默咀嚼,他嗓音也很低,就仿佛由衷一般开口,“没事,你想拍就去拍,只要是你喜欢的,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之间的关系恢复如初,只是好像从这时开始,宸昇的分离性焦虑——变得更加严重。
苏星禹一如既往地事业脑,他赚起钱来,简直就是拿命在拼,经常昼夜颠倒,三餐混乱,还时不时就忘记吃饭。
直到——他因为胃出血进医院。
一睁开眼,就对上宸昇那张愤恨苍白的脸,他双眸遍布血丝,几乎是咬牙质问,“你还想这样……多久?”
苏星禹刚睁眼,脑子一片空白还迷糊,闻言也感到无比的茫然。顿了顿后,他沙哑着张开满是裂口的嘴唇,“不知道……”
从那之后,宸昇去参加各种活动的频率也开始变多,接代言、出商拍、出路演,接戏……确确实实是朝着实力派演员的方向发展,成为众网友心目众当之无愧的“青年表演艺术家”。
他们两人经常聚少离多。苏星禹有时深更半夜睡觉,都可能有温热结实的躯体挨上来,掐住下颌就深吻起来
而宸昇睁眼后,都发现身边早已不见人影,但每次都能发现点,他们曾共处一夜的证据。
抖开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伸手一进兜,掏出来的要么是张卡、有时候实在是太匆忙,就干脆将一整个钱包塞进来,或者是奢侈品手表、胸针珠宝。
再之后的吵架——
宸昇怒红着双眼,吼出那句,“我不是你包养的狗——”
他们……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105章 怎么可以这么心机!
七月阳光炽热,但河谷地带的空气却依然温润清新,草坪宽广而又平坦茂密。
只听“咣咣咣”的声响传来,祁骁穿一身登山装,脚踩着个树墩子,正双手握斧,用力劈砍。
碎屑四处飞溅,他却置若罔闻,就好像泄愤一般咣咣砍树,嘴里嘀咕个不停,“操……真是有够心机……看展还看出个热搜来、宸昇你他妈的……”
他三两下就将一整个粗壮树桩给砍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从肺腑深处吐出一口浊气。
祁骁将自己的保温杯从地面拿起,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两口,与此同是转头朝着草坪方向看去。
三三两两的天幕帐篷已经支棱起来,将便携式桌面撑开,再放上卡式炉和一套户外茶具,就已经颇有些露营的感觉了。
苏星禹手里拿一只橙红橡胶玩具球,正在草坪上躲闪挪移,一只体格庞大的伯恩山犬,追随着嗷嗷大叫,“呜汪——汪汪!!”
忽然间,伯恩山一个俯冲跳跃,直接将苏星禹扑倒,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顿时,草坪上所有人都循声看去,但还没等动作,一道高大身影已迈着步子上前。
陆途推了推眼镜,用筋骨有力的手掌一把薅拽住了伯恩山的后颈皮,语气低沉训斥,“路邦——不礼貌!”
伯恩山一看到主人,顿时也不撒欢,巨大的嘴巴一张,吐出来个沾满粘稠口水的橡胶球。
路邦蔫头耷脑着,小眼珠子频频向上瞟,好似已然知道自己做错。
“没事没事——”苏星禹摔得根本不严重,他哈哈笑着,用手臂圈抱住路邦的巨大狗头,“我在跟它玩……”
路邦就好像能看懂眼色一般,忽然伸出宽厚湿漉的舌头,在他脸颊上狠狠一舔。
顿了顿后,它忽然双足踩地,两条粗壮前肢搭放在了陆途的胸膛上,用刚刚舔过苏星禹的舌头,从正面又狠狠舔了自己主人两口,“呜汪——!”
看到这样一幕,祁骁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握着斧头的手臂,顿时紧绷出道道青筋,他狠狠咒骂,“人心机也就罢了,连养的狗都这么心机!”
晟嘉鸣跟他一起出来砍柴,大概是年轻火力壮,他脱得全身上下只剩下件无袖背心,露出鼓囊结实的手臂。他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撑着脸颊,满眼艳羡地看过去,“啊……我也好想被哥摸摸头啊……”
听见这话,祁骁陡然转头看来,停顿了好长时间,只见他忽然作势一扬手中斧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无A生还》组织了一场户外露营,嘉宾们分工合作,alpha们承担重体力劳动,诸如砍柴、灌满蓄水袋。
omega嘉宾们将篝火给生起来,只是伴随着袅袅青烟升起,他们一个个脸上好似花猫,左一道灰、右一道黑的。
路邦歪着巨大脑袋,好奇无比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忽然间摇晃着尾巴走上前,在每一个omega嘉宾的脸上都舔上了一大口。
“哎哎——”陈不厌眼疾手快,忽然一把拎住路邦的后颈皮,眼神相当吃醋,“你小子舔谁呢?”
他早就看这条狗不顺眼,一直都在omega这里腻腻歪歪,还特么到处瞎舔人!
而就在一旁,陆途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结实笔直的长腿轻轻搭放在了折叠桌上,身上还摊开放着一本诗集。
“我家路邦——”他脸上笑呵呵的,镜片上划过一抹光芒,“是个姑娘啊。”
怔愣了一瞬间后,陈不厌忽然缓缓俯下身来,朝路邦的后腿间看去,不到半秒钟的功夫,他骤然就通红了脸颊——
当路邦重新获得狗生自由的时候,它撒开四腿,乐颠颠地在草地上疯狂跑跳,嘴里还叼着一大块由人类赔偿的煎小牛排。
河谷间水草丰茂,清澈阳光照射在粼粼小溪,渺远而又曲折地流向视线不可及的远方。
苏星禹感觉再惬意不过了,趁着阳光正好,懒散而又舒适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啊——够舒服!”
“禹哥——”忽然有人暗地里招呼,只见任晨雨做了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小幅度地招了招手指。
等到快要中午开饭了,结果却发现有仨omega不见了。
裴时深撩起一顶帐篷的门帘,俯身朝内看去的时候,只见苏星禹、任晨雨和温阮,他们人手一个游戏手柄,便携式游戏屏幕正偷偷连着全营地共用的柴油发电机。
他们本来做贼心虚,但发现来的人是裴时深,顿时就热泪盈眶起来,“裴队——”
裴时深本来想说什么话,都在这时全忘掉了,“……”
顿了顿后,他俯身钻入了帐篷,盘腿坐在了地面上,将袖口向上撸起,几乎是认命一般道,“在打什么?我帮你们。”
其实就凭苏星禹、任晨雨以及温阮这仨omega的平均智商,也玩不了什么高难度的游戏。
他们仨一起联机玩的是一款类似竞技跑酷的游戏,关卡主题不一样,趣味难度也不一样,只是每一关都往下淘汰队伍,所以也很刺激。
和裴时深联机四排,他们这些omega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躺赢”的感受。
大概玩了十几把后,裴时深忽然放下游戏手柄、站起身,他伸出手掌在三个omega的头顶挨个都摸了摸,嗓音低沉淡淡,“好了,去吃饭吧。”
出来露营也吃不了什么大餐,顶多就是火锅烧烤——
alpha嘉宾们已经将食材全部都处理好,并且搭好了烧烤架子,就见裴时深领着三个小鸡仔似的omega出现。
宸昇双肘搭放在膝盖,手掌中握了根棍子在管顾着篝火,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哼笑一声,“我就说他们在偷打游戏。”
其他人顿时都沉默不语,顿了顿后,他们愿赌服输一般,掏出了钱夹,纷纷将一沓百元大钞拍过去。
折叠桌一边放着咕嘟冒热气的火锅,一边放着各种烧烤食材,想要吃什么就自己随便取,然后到篝火边儿自己烤。
苏星禹特豪横地抓了一大把羊肉串,在烧烤架上翻来覆去,又是刷油又是撒料,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眼看着差不多熟了,他就见者有份、每人都分了两根,特别热情地张罗招呼,“来来来——尝尝我秘制——”
祁骁本来挺高兴能尝到自己偶像的手艺,但凑近了仔细一瞧,只见这羊肉串外焦里生、还透出一股烟熏火燎的呛人味道,实在是很难下这个嘴。
顿了顿后,他转头看向了其他的alpha们——想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吃的。
但貌似……大家都在盯着这两根羊肉串,在这沉思人生……
唯独只有宸昇就好似又眼瞎还没有味觉一般,一口一串、张嘴就吃,只不过吃得极其沉默。
晟嘉鸣实在是没这个勇气,于是将自己手里的羊肉串,转交给了宸昇……其他alpha嘉宾们顿时有样学样。
只有陆途看着手中外焦里生、黑中带血的羊肉串,微微颦蹙起眉头,在沉默了一阵功夫后,还是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肠胃,递给了旁边虎视眈眈的路邦吃。
看到这样一幕后,苏星禹极其不忿地抿紧唇角,“……有那么难吃吗?”
宸昇听见这话就哼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用牙齿咬住羊肉,然后动手抽出一整根竹签子。
苏星禹极其幽怨,忽然转头盯着他,“难吃你还吃?”
宸昇并未回答,只是又伸手拿了一串羊肉串,张开牙齿咬住,一边吃一边不由自主地笑。
但是他们这顿篝火烧烤还没进行多久,就见天色骤然阴沉下去,刮起了呼嚎骤风,搭起来的帐篷全都不堪重负地摇摇晃动、天幕也在风中烈烈作响。
只听骤然一声铮响,钉入泥土当中的风绳钉竟然承受不住,骤然被吹拔了出来。尼龙绳在风中四处飞舞,甚至差点都刮到温阮的脸颊。
祁骁一个原地起跳,又稳又准地一把将这条作乱的风绳抓在掌心。
这时,他身上的登山服也被风鼓动,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这样不行吧?这什么鬼天气……”
说话间,就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只手捂住头顶,另外一只手拿着对讲机、乱七八糟的打印纸,弯腰小跑着朝他们奔来,“老师、各位老师……”
在大风天气跑步,他有几分气喘吁吁,心中更是不安,“省气象局刚刚发布暴雨红色预警,咱们这里是河谷地带,担心会有山洪、泥石流——”
“各位老师先上车,转移到安全地方。”他招了招手,示意在场各位嘉宾。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顿了顿后,没有任何异议地站起身来。
“谢谢……”工作人员松一口气,原本还担心被质问指责,现在如释重负,“谢谢各位老师理解。”
但天气异常得实在是太明显,他们上了商务车,行驶在苍茫群山间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上。
车速不敢开太快,却也好几次都能听见轮胎打滑的刺耳声响,挡风玻璃上更是水流不断,雨刷器都快抡冒烟了。
到最后山路上已经完全被泥水淹没,天色黑沉翻滚,好似破了个窟窿一般,疯狂向下倾泻——
轰隆雷声不断,温阮害怕到脸色都白了,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苏星禹抱着他,还用自己的双手帮他捂住耳朵。
而就在这时,原本就龟速行驶的商务车在向前吱呀一晃后,忽然就偃旗息鼓,直接就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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