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人乐呵道,“秋儿幼时最喜爱花了,以前院子种满了花,后来稍大一些,家里有些困难,她便想去无相宫找门活路,扫扫地,擦擦桌子,也能分担家用,每逢重阳才能回来,那之后,他就不喜欢花了,院子里的花都被她拔掉了。”
江枍榆若有所思,“秋儿最近不是回来过吗?”
老人微微点头,脸上笑容更为慈祥,更为欢乐,“秋儿最近常回来,听说是混出头了,不再是打杂的下人了。”
通过秋儿家情况,不难看出,确实混出头了。
江枍榆环顾四周,并未有新发现,“秋儿昨日回来,有没有提及什么?”
老人摇头,“没有,她昨天回来匆忙,看我一眼,就急忙走了。”
话语至此,不难猜测,秋儿与王婶女儿的死,虽不能说脱不了干系,但肯定是有关联的。
正当他们打算告辞时,老人突然问道,“你们谁是非泽?”
非泽?
几人有些迷茫,互看一眼,有些无措。
江枍榆凝思,假若知晓,猜测到,“秋儿也跟你提及非泽了?”
老人闻言,一乐,有些激动,“你们知晓非泽,秋儿上次提到过一次,我看她正迎初春,桃花绽开,肯定是心动了。”
迟疑片刻,西稹故作诧异,“她没说爱慕非泽?”
老人否认,有些断定道,“秋儿当时的神色,就跟这位姑娘一样,瞧着这位郎君,心花怒放,只怕秋儿早芳心暗许了。”
被点名的宋疏雨,微微一愣,炙热的目光,羞涩的偏开。
西阮无奈失笑,他自己都未发现,口吻有些宠,小声道,“先别看,听老人说完。”
老人话音落地,江枍榆微微点头,若有所思,“我们也未见过非泽,我们去打探虚情,在回来告诉你实情。”
老人有些感谢,“那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
离开秋儿姑娘家,他们便开始询问非泽的下落。
西稹眺望一眼海棠县,范围可不小,又落入地面,“非泽,也不知是哪两字,万一重了,就又得绕圈子了。”
江枍榆否认,解释道,“不会认重,询问他是否识秋儿姑娘,便不会认错。”
西阮瞟一眼王婶家,若有所思道,“非泽是否也识王婶的女儿?”
西稹合上白扇,沉思,“极有可能,我们先回去,问问王婶,她是否识非泽。”
江枍榆赞同,应和道,“我们先回去问问。”
简陋的篱墙,王婶以泪洗面,眼泪就没停过,嗓子已经开始嘶哑了。
西阮上前递给她帕子,安慰道,“王婶,别太伤心了。”
话音未落,王婶嘶哑的嗓子,开始撕扯呐喊,“死的又不是你女儿,你当然说不伤心了。”
西阮莫名被凶,眼眸闪过一瞬尴尬,浅淡一笑,“伤心也要顾及自身,别伤了身体。”
王婶突然开始奔溃,嚎啕大哭,“玲儿也让我别累着,她也会让我注意身体,怎么突然就没了。”
话题有些沉重,几人没在安慰她,让他发泄情绪。
第四十四章
许久,王婶终于平静下来,颓废的瘫坐在地,嘴唇微微张着,宛如被勾去魂魄,痴呆坐着。
西稹内心一直处于焦虑,他急切想知前因后果,他想知,千鸟既然生长在北殿千年雪山之上,为何会出现再此。
罗花是否当真是无相宫所种。
当年投毒事件,是否是无相宫所为。
扇尖轻轻拍醒王婶,西稹压抑心中焦急,平静道,“非泽,你认识吗?”
王婶木讷,情绪有些波动,“非泽,杜家公子,杜非泽?”
西稹迫不及待问,“他与你女儿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王婶大吼,“杜家公子就偶然一次路过这儿,被小黑咬住衣摆,道歉后,杜公子也没计较,根本没交集,你们不要在随意玷污我女儿名声。”
情绪异常激动,他们只得先回去,让王婶独自待待。
西稹迫不及待道,“去杜家。”
询问杜家方向,他们很快寻杜家。
开门的是小厮,杜家富裕,四合院,下人也有好几人。
杜家一位独子,相貌堂堂,惹不少姑娘倾心。
杜非泽见他们,有些不解,“你们是?”
西稹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你认识秋儿姑娘与玲儿姑娘吗?”
此话一出,杜非泽有一瞬木讷,也不回避话题,承认道,“嗯,识的。”
西稹刚开口,就被江枍榆拦住,按住他焦急的手背,微微摇头,示意他稍稍平静些,切勿急切。
意识他有些急切了,西稹偏头,放平内心。
江枍榆听闻杜非泽的话,有些疑惑,如若王婶话没错,他与秋儿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从之前的停顿,不难看出,杜非泽对二位姑娘,是有些熟悉的。
凝思片刻,问道,“你与二位姑娘关系很好?”
杜非泽嘴角露笑,点头,“还可以。”
一些小心思,都被江枍榆看在眼里,直言,“你喜欢秋儿姑娘?还是玲儿姑娘?”
杜非泽一愣,没曾想会如此直接,有瞬不适,澄清道,“我与秋儿是好友。”
此话一出,几人都能猜测几分。
西稹嘴角挂着笑,却没有温度,直言不讳,“你爱慕的玲儿姑娘,昨晚去世了。”
杜非泽呆滞,仿佛没明白此话的意思,瞬间屏住呼吸,“你说、什么?”
西稹淡淡一笑,语气平稳,“玲儿姑娘死了。”
“不可能!”杜非泽怒道,身份都不顾,大吼,“昨夜我回来,她还好好的。”
江枍榆沉声道,“你夜晚与她幽会?”
无意识脱口而出,让杜非泽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江枍榆没给他喘气时间,乘胜追击道,“你没去过她家,是如何幽会的?秋儿姑娘转告?”
沉默许久,杜非泽默认,“嗯,前几月,都是我们三人一起。”
西稹忍不住问道,“你几时回来的?”
杜非泽没回答他,而是逼问道,“玲儿到底怎么了?”
“死了。”宋疏雨淡淡回答道。
“你们骗我!”
丢下一句话,杜非泽飞快跑出去,一路狂奔玲儿家。
当玲儿尸体摆在眼前,杜非泽绝望跪地,失魂落魄的望着玲儿冰冷的尸体。
王婶一把推开他,怒斥,“杜公子,别抱我女儿,别诋毁我女儿。”
西稹伸手触碰玲儿,果然寒冷刺骨,中的千鸟之毒没跑了,“杜公子,你跟我来。”
也不给杜非泽反应,揪着他后颈,连拖带拽拖离,随意一甩,杜非泽翻滚两圈,脸颊泪珠被甩飞出去。
西稹蹲下身来,沉眸,肃然道,“杜公子,昨夜幽会是谁提的?你几时回的?”
江枍榆一把拉住西稹,将人带起来,皱眉,有些斥责,“西稹,杜公子是常人,你下手别太重。”
西稹不语,瞟一眼地上绝望的杜非泽,咬牙叹气,咽下心中焦急,“我没下手。”
“别说话。”江枍榆命令道。
西阮拍拍西稹肩,安慰道,“稹儿,别着急。”
许久,杜非泽有些回神,呆愣道,“秋儿姑娘,昨日来敲门,告知我昨夜幽会。”
听闻至关重要的,西稹也不管其他,扯掉栓着骏马的绳子,驾上骏马,扬长而去。
江枍榆深呼一口气,平复心中怒气,有些气愤跟上。
西阮拉住急躁的宋疏雨,颇有些无奈,为了不让她添乱,只得不让她跟上,“宋姑娘,你在这儿看着他们,我去就可以了。”
宋疏雨有些错愕,不满抿嘴,“我想去。”
西阮安抚道,“别去,你在这儿把事情真相弄清。”
“行吧。”宋疏雨妥协。
无相宫的山路,蜿蜒曲折,驾马根本就是在绕路,西稹果断弃马,踏上轻功,一路飞上高山。
江枍榆追得有些累了,撑着树干喘息,忍不住抱怨,“西稹,你死定了,居然丢下我,跑那么快。”
抵达无相宫已是夜晚,偌大的宫殿,建立在云端之上,山脚之下有无相宫弟子看守。
西稹被拦下了,无相宫弟子大声呵斥,“夜闯无相宫,不伦理由,一律处死。”
西稹缓缓一笑,有些蔑视,武林正派:无相宫,居然如此蛮不讲理,比魔道还无人性。
无相宫弟子见他不语,摆好动作,提醒道,“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西稹淡淡瞟他们一眼,不急不躁道,“西盟小少爷求见。”
话音一落,无相弟子噗呲一笑,有些嘲笑道,“西盟小少爷?你来无相宫干嘛?”
西稹冷眸,冷声道,“我来无相宫作甚,还需要跟你们禀报?”
无相宫弟子笑得更为猖狂,出言不逊道,“小少爷,你要进无相宫,还真得跟我们禀告,不然我们不让你进的。”
话音未落,西稹微微侧身,身后的掌力,从耳侧而出,击倒无相弟子,狼狈倒地。
西阮稳稳落地,几步快速上前,一脚踢倒刚爬起的无相弟子,一撩衣摆,厉声道,“西盟少盟主求见,给我滚去禀告。”
此言一出,无相弟子跟丢了魂似的,跟无头苍蝇似的,逃离乱窜,赶紧去通报。
江枍榆姗姗来迟,撑着西稹肩膀喘息,埋怨道,“你、不能等我?”
西稹拍拍他手背,有些歉意道,“抱歉,我又有些失控了。”
此时,西阮堆积怒火,凌厉的眼眸怒视无相弟子,怒道,“让开。”
无相弟子一颤,识趣的让路。
怒气冲冲踏上阶梯,西阮内心积火,无比恼怒。
西稹见状,牵着江枍榆跟上,贴身上前,注视西阮不善的脸色,迎上笑脸,“哥、我很少见你这么生气。”
西阮停下脚步,眼眸流露心疼,懊恼自责道,“稹儿,你出门在外,都被人这样对待?”
西稹微楞,随即没心没肺一笑,安慰同时有些猖狂道,“哥、这行为坚持不了多久。”
闻言,西阮心情稍稍好些,却还是气不过,气愤道,“欺软怕硬。”
西稹哈哈大笑,打趣道,“哥,你都知他们欺软怕硬,还跟他们怄气?”
江枍榆连连点头,应和道,“哥,别气,不值当。”
愤愤的心情,逐渐好转,西阮也长呼一口气,露出笑容,“走吧。”
无相宫在山顶,阶梯还得爬一阵,抵达宫门时,大门敞开,余晖正急急忙忙而来。
见着西阮,稳住错乱的呼吸,余晖拱手行礼,“少盟主。”
西稹有些想笑,平常见着他,冷嘲热讽,此时见着西阮,立马见风使舵,陪笑、自降屈伸。
西阮没计较,微微回礼,便去正堂喝茶。
不如箫剑派华丽,却也恢宏壮观,庄严森严。
相比五大门派,除少林寺稍稍低调,就属西盟山庄了,双星门更别提了,也是华丽堂皇,风景如画,四季如春,不论季节,双星门总有艳丽花簇绽放。
余归鸿徐徐而来,见着西阮,有瞬间诧异,露出固有的笑脸,“少盟主,小少爷。”
西阮起身行礼,“宫主,叨唠了。”
余归鸿和善一笑,笑道,“不叨唠,不叨唠,少盟主能来,鄙舍蓬荜生辉。”
“……”西稹快速扫过四周,有些想笑,就这儿、还蓬荜生辉?
华丽辉煌的宫殿,还鄙舍。
西阮温雅一笑,主动道出理由,“宫主,我与稹儿过路此处,海棠县发生命案,特意来此求助宫主。”
闻言,余归鸿眼眸闪过诧异,又闪过不好预感,面上却和蔼道,“命案?发生命案,理应交予官府解决,少盟主来找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西阮不急不躁道,“此案件,恐怕与江湖有关,不能交予官府。”
余归鸿内心能琢磨出不好预感,但却不能表现,故作惊讶,“与江湖有关?少盟主可有确凿证据?”
西稹抢话,语气平缓,情绪平淡,“查出是无相宫之人所为。”
余归鸿面色有瞬间难看,语气有些不善,“不知小少爷、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无相宫的人所为。”
西阮轻轻笑两声,温和道,“宫主误会了,不是无相宫所为,是无相宫打杂下人所为。”
此言一出,余归鸿更为诧异,追问道,“下人?”
西阮儒雅起身,拱手行礼,“正是,是一名打杂的秋儿姑娘,因争风吃醋,失手杀人。”
“秋儿姑娘、”
此声是余晖,下意识嘀咕而出,声音极小,奈何在场都是习武之人,轻而易举闻见。
西阮微微一笑,缓缓道,“少宫主,可否把她交予我。”
“不能。”余归鸿果断拒绝,严厉道,“既然与我们无相宫有关,我定当清理门户。”
闻言,西阮直觉不好,急忙喝止,“余宫主,既然我插手此事,必然要抓活口,询清前因后果。”
此话,让余归鸿面露难色,和善也不装了,撕破脸道,“少盟主是来无相宫摆架子的?”
凝重的氛围,愈发诡异。
沉寂许久,西稹噗呲笑出声,扬声道,“一位下人,居然让余宫主如此反常,反而更引人好奇呢。”
余归鸿闻言,也意识他过激了,也许是他过于敏感了,急忙改口,“是我失态了,主要是无相宫从未出过类似之事,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请少盟主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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