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冶喝下那碗中药,稍稍缓过体内的燥热,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男人一眼,似娇似烦地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他似乎想下床,刚蹬直腿,立马感觉大腿小腿一阵酸软,凤溯拦在床头,他就结结实实摔了上去。
“小心。”凤溯低声说。这两字若让朝廷大臣们听到,兴许要泪流满面,炎武帝何曾有过如此慈眉善目之时,要是往日,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在他跟前多晃悠一圈,想必尸体都硬了。
凤溯扶住了容冶虚弱跌倒的身体,这人趴在他大腿上头,他才后知后觉察觉这人的窘状。
凤溯表情没变,似乎早就知道这一事情,也没有怪罪对方失仪失礼,反而眼底暗沉,手腕发力,把人往自己怀里拢。
容冶:?
“呃......”突然要命之处被攥住,容冶闷哼出声,不是痛的,反而是有些舒适,他浑身滚烫,特别是那处,衬得男人手心微凉,倒是有缓解之意。
身下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容冶脱力地趴在凤溯肩上,手指扣住那黑色的外袍。
“看来药没有缓解你的症状。”凤溯说出这句话,像是给自己寻了一个借口,随即无所顾忌地滑动起来,怀里的青年哼哼出声,粘腻而动听。
他侧头,就见人儿把脸贴在自己的颈窝,只见红润可弹的唇,鬼使神差的,凤溯就低下头,挟一口唇香。
“叮咚——神识收集碎片5%。”
——
*
殿内一股暧昧的气息,和隐隐约约的喘息呻吟。
容冶此时衣衫尽褪,滑溜溜地趴在一个身穿黑袍的俊美男子身上,胸膛一起一伏,脸色红润,眼角含泪,头发丝缕粘在额角。
只见那衣着整齐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抽出手指,拿出一条帕子粗略擦过,随即轻柔地把容冶用被子裹住,放到床上。
容冶迷糊着,不知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系统商店的药剂起了作用,抑或是男人帮他纾解了前方,又没有忽略后方,总而言之,燥热和万蚁噬心的难耐终于慢慢退去,疲惫上来,他就昏昏睡了过去。
只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他额头轻轻烙下一个吻。
凤溯安顿好这折腾人的妖精,才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状态。
......什么状态。
——自然是方才这磨人的妖精放肆地在他身下“打滚”惹出来的火,
待下腹异样突起的布料慢慢下去,凤溯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这时额角带汗,站了起来,整理出自己惯常的冷漠表情,一甩袖子就出了门。
“陛下。”
黑影一闪,只见一个黑衣人无声地跪在凤溯面前。
“查一下,谁给皇后下的寻欢花。”他语气一顿,才发现皇后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名字。
“陛下!”
黑衣人闻声,迅速向凤溯行了个礼,离开了。
曹公公快步跑了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又颤颤巍巍地行了个跪礼,“镇国大将军求见。”
凤溯蹙眉,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曹公公,点了点头,朝宣政殿走去。
曹公公连忙跟上,匆忙间扭头看了一眼凤栖宫,心想这事肯定成了。
——宣政殿。
炎武帝一路快步走来,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风,跪了一路的人被风吹过,都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身体。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
“找朕何事?”凤溯不耐地打断了面前这个镇国大将军。
这人刻板,硬是要行完一个大礼才施施然站了起来,正是炎国的镇国大将军。
真正镇过国的,是他的父亲。早年陪先皇打下炎国这一片江山,却因为后来的先皇昏庸无能,灰了心告老还乡,先皇生怕他父亲离开朝廷,自己手上的筹码又会少掉一个,同朝廷上某些跟他作对的大臣抗衡不得。
就硬生生逼老将军留下。
直到炎武帝登基上位,老将军既感慨新帝的雷厉风行又感概这时代终究属于年轻人,就退休了。
凤溯自然应了下来,倒是顾念旧情,让他的儿子周正袭了镇国大将军的称号。
可听这名字,周正,人也是周正得极度刻板,自小被父亲压着练功上战场,年纪轻轻早就谋就了忠武将军的职位。
虽为武将,却是出了名的斯文,在战场外,恪守礼仪规矩,死板不懂得变通,倒是善用贤才。
炎国现下战事安宁,百姓平安喜乐,盛世之状,加之炎国兵力强悍,凤溯自以为不至于一个斯文的镇国大将军会扰了什么局,这才不大理会。
结果这人不鸣即已,一鸣惊人,第一次求见就爆出大事来了。
西戎似有异动。
最近边境西戎的人时常来西门关出入,要不是他周正前不久出游西方寻药为家中妻子治病,这会都不知道西门关是哪一个国的。
凤溯沉声,“西门关的关主是?”
“刘业。陛下,正是刘尚书那一支的。”
刘尚书,兵部尚书,刘洋。出身普通人家,才能不错,安分守己廉洁清明,这刘业是他的哥哥。刘洋是家里的嫡长子,而刘业是家里妾室的儿子。
这样想来,倒是沾亲带故的官场关系,虽说这在官场上在所难免,但是传到凤溯耳朵里,告知他有人徇私塞人,虽说是西北方一个偏远的小关主,也是不悦。
“刘洋。”凤溯顿了顿,只是招了招手让周正不慌,表示自己已然知晓,就让人退了下去。
“查一下刘洋和刘业私底下有没有什么联系。”
“是,陛下。”
西戎放在先皇那会,倒是需要担忧,在炎武帝这会,东西南北的邻国都被炎国打怕了,打弱了,倒是无需放在眼里。
只不过蝼蚁跳蚤折腾得频繁,也会惹暴政的帝王不满。
第七十六章 妖艳宠后vs冷酷帝王
虽说寻欢花是一种药,容冶醒来的时候也如病去如抽丝一样,哥儿的身体太弱,又碰上了对哥儿来说堪称致命的毒药,也是足足瘦了好几斤。
原主虽然贵为皇后,因为不受宠,自进了皇宫,炎武帝就没跨进凤栖宫,下面的奴才女婢都觉得这位主子不得龙悦,慢慢地也亏待下来,短那短这的。
这会约莫是深冬之际,容冶恢复意识后才有宫女陆陆续续拿来火炭燃烧,古代取暖都是靠烤火,最昂贵的就是这无烟炭,燃烧时整个屋子都是暖的,也没有熏人的烟雾。
只是这凤栖宫的无烟炭不多,也不知道是哪个拎不清的家伙搞的鬼。
——粗粗一想,容冶自然知道是那位曹公公发的话。前不久中了寻欢花,这曹公公还以为皇后自此水涨船高,没想到凤溯自那以后就没有来过凤栖宫,就认定是这皇后没有能耐。
废了他的好心,一怒之下就短了凤栖宫的招待。
容冶坐在床榻,拢了拢被毯,长长的睫毛微润,似是刚刚打了个哈欠,捋了捋原剧情线,就慢吞吞地寻了床下的鞋下了床。
一身粉色的衣衫略薄,离开温暖的被褥,倒是打了个寒颤,容冶走到铜镜前坐下,仔细端详现在的脸。
这几个世界穿梭不同的宿体,唯独遗留着独属于原来容冶特色的,就是这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这双桃花眼在容冶这里,总是格外独特美感,眼神婉转间带着勾人的妩媚,夹杂着桀骜之意,像一只狐狸,偶尔高傲地看向尘世间。
这个世界的原主性格格外内敛懦弱,所以长相也是偏柔软那一挂,容冶稍稍提起神,才显露出原本邪性的面孔。
很漂亮。
他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把目光定格在身上的衣服。
粉色。
容冶站了起来,挑了一件红色的衣衫换了,这才舒舒坦坦地打开了门。
“皇后娘娘——”门口的婢女吓了一跳,赶紧跪下问安,余光中只见一抹红色的衣角。
皇后娘娘......这容冶才反应过来,外人都喊着“娘娘”这一口号,他一大老爷们,被人追着喊娘娘,实在匪夷所思。
容冶徐徐地低头看了几个女婢一眼,正想抬脚出门。
“皇后娘娘!请留步!”旁边一个婢女出声拦道,“曹公公说您这几天还是需要静养——”
“哦?这是要软禁我?”容冶问道。
【宿主,您应该自称本宫。】
这婢女倒是个胆子大的,说话刺刺的,仗着这皇后不得宠就开口,“皇后娘娘,您想多了。”
“哦,你说多了。”容冶顿了顿,“说得我不开心,来人,把她带下去赏几个掌嘴。”
“皇后娘娘!”婢女猛地抬头,震惊地看他。
“怎么,本宫的话,不好使了?”容冶拂了拂长袖,冷冷地盯了眼旁边站着的女婢。
“是!”
几个婢女被突然发事的皇后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一把拽起那个嘴尖的婢女,其中一个扬起了手——
“皇上驾到——”
众人大惊,连忙跪在地上垂着头。
容冶慢悠悠地看过去,只看到一抹黑色的衣角。
“怎得,好大一个阵仗?”低沉的声音响起,凤溯一走过来,就看到穿着红衣,白皮嫩肉的人儿站在门边,一时被惊艳地发愣。
头一回看到青年穿着火红的衣衫,却出乎意料地贴身,感觉红色就是适合他的颜色,那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的,平稳的心跳又开始失去节奏了。
“皇上!皇上!救我!”跪在地上那个婢女突然尖叫出声,狼狈地朝凤溯的方向跪了几步。
凤溯拦住想要护驾的随从,却没有低头,只是慢悠悠吐出一句,“哦?”
“皇后娘娘要杀我!”
凤溯这才舍得看她一眼,嘴角微勾,“来人。”
身后的侍从沉默地走上去,托起那个头发散乱泪流满面的婢女。
“皇后想做什么,自然都是你的不对。”
“惹了皇后不愉,那就杀了吧。”
“!”婢女猛地抬起头,目露震惊,怎么回事?!不是说皇上不喜欢皇后吗?怎么会帮她说话?
不识相拎不清的人。容冶看了她一眼。就因如此,就敢挑战皇宫权威了——皇后也是皇家的颜面,任由你小小奴婢跳到头上蹦跶——天方夜谭罢。
也就是原主和善可欺,忍气吞声,否则,这些人都够死好几遍了。
但是容冶本意只是想闹腾,不至于开局就惹出一条人命,于是出口拦下那个侍从,“给个教训就得了,不必杀人性命。”
异界心狠手辣反派魔王容冶,突然当了一回圣母。0208惊地整个识海停滞一瞬。
凤溯这才慢悠悠扬手,“那就赏她五十大板吧。”
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这口气就被狠狠提了起来,五十大板?!这不就去了她半条命不成?那个婢女面如死灰。
穿着黑衣的帝王走过来时,跪一地的奴才们的头是越来越低,身体甚至有些恐惧地颤抖。
可见凤溯在众人眼里是何等的洪水猛兽,但在容冶眼里,一脸淡漠的帝王朝他走过来,却看出了大狗的影子?
他转身就走进房,凤溯跟进去,顺手合上了门,把门外众人拦在外面,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
语气是难以觉察的亲近。
容冶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上下扫了他一圈,表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陛下倒是故作不知,可不是曹公公将我软禁于此。曹公公是什么人,陛下更加清楚。”
闻言凤溯蹙眉,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一阵阴冷的风袭来,他瞥了一眼旁边炭炉少量奄奄一息的无烟炭,顿时大步走进青年。
伸手就将青年微凉的手指拢在手心里,揉搓了几下,又哈了一口热气,“怎么这凤栖宫连炭都烧不起了?”
凤溯垂眼就看到容冶挑了挑眉,“你,不是我干的!”急得忘记了自称。
“咳,朕可以解释的。”他语气顿了顿,“是曹公公僭越了,不是朕的本意,之前的寻欢花也是他设的计。”
“只是曹公公跟兵部尚书刘洋似乎有什么勾当,朕还未发落他......”凤溯小心翼翼地看了容冶一眼,“要是你不开心,朕立马将曹公公唤来,要杀要——”
“不必。”容冶摇了摇头,0208方才提醒他,最近男人在查边境之事,连曹公公都纳入眼线,心知这是主线任务的事情,就打断了凤溯的讨好。
是的,讨好。可惜凤溯还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摸了摸青年微凉的手指,突然泛起心疼,恨不得把曹公公和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人砍了。
“陛下不是已经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凤溯刚出门唤人去取无烟炭,回来就听青年问他。
“早已得知。丞相府庶子,容小。”
容冶:“容冶。”什么容小,配得上他?
“容冶......”心突然稳稳一坠,泛起一种莫名的酸甜,凤溯重复囔道,回过神来,发现青年的手一直捂不热,赶紧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给他披着。
熟悉的薄荷木香扑鼻,容冶微微闭了眼睛。
“身体太虚,改天命御膳房多做些暖身子的补汤。”凤溯低声说着,轻轻摸了摸容冶的脸颊。
不知为何,他总是想与面前这人儿亲近,见对方乖乖巧巧地点头,心一下子就软了,虽然表面八风不动面部改色,依旧是那冷酷的炎武帝。
系统通知的神识收集碎片10%却骗不过容冶。
他正想说什么,刚一出口:“陛下——”
男人就打断了他,似是对“陛下”一称呼有些许不满,又不知怎么说起,憋来憋去,硬邦邦道:“凤溯。”
容冶:“?”
“我的名字,凤溯。”
容冶了然,却装作惶恐,“臣妾怎敢。”听0208说,这是在皇帝面前的自称,虽然他讨厌这个自称,却也乐意拿出来逗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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