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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美强惨反派当男主拯救后(穿越重生)——大白狮

时间:2024-04-25 09:00:02  作者:大白狮
  “啪——”
  一只白皙的手掌拍在他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转眼一看,是楚青檀。
  许念慈眉峰一挑,在此处看见楚青檀,实属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你这回怎么倒亲自来了?”
  许念慈身形精壮,比常人高出许多,肤色微暗,眼神锐利,勾唇笑起来时邪气四溢,不似正派弟子。他脾气不好,若是方才换了旁人打断他的动作,他早就发怒了,不过面对楚青檀,他总是有更多耐心。
  楚青檀摇摇头:“我不放心。”
  许念慈失笑:“咱俩这交情,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
  楚青檀叹气,正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啊。
  别人也许还会因为晏归尘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有所忌惮,但许念慈这个人发起疯来却是真的要命,管你是掌门亲传还是长老亲传,让他看不惯的统统往死里整。
  男主落到他的手里,两个人之中总要折一个。
  楚青檀觉得头疼:“许师兄,停手吧。让我把人带回去。”
  许念慈笑意一收,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听不出喜怒:“怎么,你不想收拾这小杂种了?”
  “想啊,当然想。”楚青檀还没有傻到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自己有问题么,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将理由想好了。
  “可不久前我接到传信,师尊就要回宗了。”
  玉清境掌门灵墟仙尊,楚青檀和晏归尘的师父,就算再怎么偏心,也不会让楚青檀把人欺负得太狠,有他在,楚青檀不好做得太过火。
  许念慈与楚青檀多年好友,自然知道这一层,“原来如此,掌门回来之后,这小杂种便不能继续留在戒律堂了,明白。”
  楚青檀欣慰:“还是许师兄懂我。”明白了还不快放人!
  没想到许念慈话锋一转,冲他眨眨眼,显然不怀好意:“可现如今掌门不还没回来么,咱们应该抓紧时间,不然日后可就没有这么难得的机会了。”
  说着他往下方遥遥一指:“你瞧,那小杂种伤势如此严重,已是强弩之末,完全不是那六尾蜈蚣的对手。他过早结丹,你一直耿耿于怀,不如趁此机会废掉他的金丹,让他……”
  “许师兄!”
  人要作死,真是拦也拦不住。晏归尘情况紧急,楚青檀顾不上再多说什么,终于冷下脸,表明自己坚决要带人走的态度。
  “我不是在同你说笑,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晏归尘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等师尊回来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人能脱得了干系?残害同门可是大罪,到时恐怕就算是青珩长老也保不下你。”
  青珩长老是戒律堂的掌事长老,也是许念慈的师尊,连他的名号都搬了出来,足见楚青檀态度严肃。许念慈微愣,脸色沉了沉:“这种事情咱们从前没少做,怎么今日反倒开始畏首畏尾了?罢了,你既执意要带他走,我也不阻拦,你只管去就是!”
  说罢袖袍一甩,空气颤动,无形的禁制缓缓解开。
  此时场下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六尾蜈蚣庞大的身躯弹动翻腾,血雾弥漫,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不久后血雾散尽,蜈蚣消失,晏归尘残破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晏归尘!”
  禁制解开,楚青檀立刻进去把人扶起,摸到满手温热粘腻的鲜血,沾上血的皮肤有轻微的灼痛感。
  不间断的厮杀耗尽了所有体力,晏归尘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呼吸也微弱到几乎消失了,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模样。
  楚青檀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伤成这样,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海之中捞出来,满身狰狞扭曲的伤痕,触目惊心。他的手心全是冷汗,看了轻飘飘落下来的许念慈一眼。
  许念慈摸了摸鼻子:“你瞪我作甚?不是我弄出来的,是他自己选择与六尾两败俱伤,我清白得很!”
  楚青檀没时间与他争辩,把人揽进自己怀中,没怎么用力便抱了起来,轻得像是一片枯叶。
  “带路。”
  连竹在大门口等了许久,盼星星盼月亮,里面终于有人出来了,却是臭着脸的许念慈。定睛一看,他身后跟着的满身是血的人,不是自家公子又是谁?
  连竹的脸色唰的白成一片,几个大步上前,扑通就跪了下来:“公子!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您要是出了事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楚青檀忘了外面还有这么个人,抱着怀里的人,目不斜视大步走过去:“我没事,去找医修。”
  啊?
  连竹稍稍冷静,仔细一看,公子身上虽然都是血迹,但并无丝毫伤痕,那血迹更像是蹭上去的。还有公子抱着的人是……晏归尘?
  乖乖!公子这是唱的哪出啊?
  楚青檀脚下生风,很快回到寝殿,把人放到床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浸透了。
  连竹小跑着赶过来为他更衣,他问道:“医修请来了吗?”
  连竹瘪了瘪嘴:“公子,翠鸣谷近日正逢学年大考,医修们忙着准备考试,都无暇前来。”
  楚青檀动作一顿:“偌大个翠鸣谷,竟连一位医修都请不出来?”
  连竹为他系上佩玉,惴惴道:“是连竹无用,公子息怒。”其实医修们不是不能来,他们只是不愿意来。
  原本要随他前来救人的医修,一听是要为晏归尘疗伤,立马托辞有事不肯出谷了。想也知道,救死扶伤的翠鸣谷医修,怎么肯为修士的宿敌治疗,哪怕晏归尘只是个半妖。
  楚青檀也想到了这一层,晏归尘在宗门里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所谓饱尝艰辛,挣扎求生,小说里不痛不痒的几句描写,真正落到身上却足以将一个尚且稚嫩的少年压垮。
  暗红血迹缓缓晕湿床褥,寝殿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连上好的熏香都压不住。晏归尘的脸色越发白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楚青檀吩咐道:“把库房里的龟息丹拿出来。”
  连竹瞪大眼:“公子,那可是掌门给您……”
  “快去!”
  连竹不情不愿地出去了,作为贴身伺候楚青檀的童子,他与楚青檀向来是一条心。楚青檀喜欢谁他便捧着谁,楚青檀讨厌谁他便糟蹋谁。从前最受楚青檀厌恶的晏归尘,自然是他头一个讨伐的对象,怎么作践都不为过。
  以往晏归尘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伤,裹上被子往草屋里一扔,他自己能挺过去,连竹本以为这次也一样,谁知公子却忽然转了性。
  龟息丹是极其罕见的丹药,一颗价值连城,是家底深厚的修士们保命用的。虽无直接治愈功效,却能稳定服用者的伤情,使其不再恶化。换言之,就算伤者只剩最后一口气,下一秒就要死,服下这东西,就能强行续命,直到得到医治挽回性命。
  楚青檀这般身份,所持有的也就只此一枚而已。
  服下龟息丹后,晏归尘的伤势不再恶化,再辅以止血固精之丹药,血也止住了。
  从额头开始,楚青檀一点点擦洗他脸上的血迹。洗去污秽,一张堪称绝艳的容貌慢慢展露出来。
  楚青檀怔了怔,他不是没见过美人。前世他同样出身豪门,娱乐圈里的明星神颜在身边来来去去,他从来视作过眼云烟,还从未有人能让他看得出神。
  眼前这张脸,美到甚至有些妖异了。
  许念慈那个变态王八蛋,这么好看的脸也下得去手。楚青檀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颜控,可现在看来,那只是因为以前从没遇到过他足够喜欢的颜而已。
  他没忍住上手捏了捏,触感柔滑微凉,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爱不释手。
  晏归尘身上的伤不少,光是贯穿伤就有三处,此外还有刺伤、烧伤、毒伤、腐蚀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除却这些,还有许多未经处理的旧伤,新旧伤叠加在这具漂亮的身体上,触目惊心。
  衣服和血肉粘连在一起,没法直接脱下来,楚青檀用剪刀小心将衣服剪成碎片慢慢剥落,然后开始处理伤口。
  伤处太多,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光是金疮药都用空了好几瓶。固定右臂的时候,晏归尘无意识闷哼一声,楚青檀抬眼,见他疼得满头大汗,整个人蜷缩起来,脆弱极了。
  不知怎的,楚青檀想起自己年幼时在路边见过的流浪狗,被坏人踹疼了,便会像这样夹着尾巴缩成一团,眼睛湿漉漉的,委屈地小声哀叫。
  但它不会叫很久,因为没有人心疼,人们只会嫌它吵,反而更加拳脚相向。
  楚青檀心绪百转,手上动作飞快,没一会儿就包扎好了。最后也是最严重的伤口在心脏正下方,伤痕不宽,但极深,几乎贯穿了整个胸腔,血肉里还露着半截折断的骨刺。
  他用灵力探查清楚晏归尘体内的情况,找到骨刺所在位置,小心护住他的心脉,接着便要动手取出骨刺。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思想准备做得再好,真到了动手这一刻,楚青檀还是难免紧张。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终于将骨刺缓缓地从晏归尘胸口拔出一半,上面还挂着淋漓血肉,光是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贯穿胸腔的凶器寸寸脱离身体,房间里很安静,几乎能听见血水淌过指缝的声音。
  快了……还差最后一点……
  楚青檀神经绷紧到极致时,手腕忽然一痛,被一只冰冷的手无声握紧。
  抬起眸子,一双剔透的眼睛正静静盯着他。
 
 
第3章 
  楚青檀是有些心虚的。
  虽说让晏归尘经受鏖刑的人是许念慈,但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原身,如果不是他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晏归尘送到戒律堂,又交待许念慈“好好管教”,晏归尘不会伤得这样严重。
  而原身对晏归尘做过的坏事,可远不止这么一件。
  抢占他的寝殿,赶他去住简陋破败的草屋、克扣他的修炼资源,号召众位同门对他欺压排挤、寒冬腊月勒令他在风雪中跪上三天三夜……
  现在他顶替了原身的身份,原身做过的事情,就是他楚青檀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历历分明,无可辩驳。
  这次更是险些害他丧命。所以晏归尘若是心中有恨,想反抗想报复,那都再正常不过,楚青檀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造反那是绝对不行的。
  他迎上晏归尘的目光,少年清亮的瞳孔微缩,眸子里幽光闪烁。楚青檀冷下脸,用不悦的语气道:“怎么,你想与我动手?”
  晏归尘一惊,想起眼前这位是什么脾性,漂亮的眸子似有怯意。苍白的唇瓣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紧张的人不止他一个,楚青檀身体紧绷,已经做好了只要对方有任何攻击倾向,自己就立刻抽离的准备。
  半晌无言,晏归尘到底是身负重伤,没剩多少力气。楚青檀感到手腕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于是顺水推舟道:“现在放手,我还能饶过你。”
  气氛凝滞数秒,晏归尘听话地慢慢放手,苍白着脸无声垂眸,半点也没有在戒律堂与妖兽对战时野性放肆的模样,反而透出几分羊羔般任人宰割的顺从。
  楚青檀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心里浅浅松了口气,不造反就好说。他将取出来的骨刺放到一边,将升级版金疮药敷到伤口周围,最后用纱布包扎。
  晏归尘是个很让人省心的病人,不说话也不乱动,不必楚青檀说也会配合疗伤,哪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不喊痛,偶尔实在受不住了,便默默攥紧被子。
  楚青檀瞥他一眼,手上动作放到最轻。
  这人……总给他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原来男主在成为三界至尊之前脾气这么软的吗?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难怪不管反派还是炮灰,都喜欢骑到男主头上来撒野。
  晏归尘的额角滑下一颗汗珠,尖锐的痛觉让他有些恍惚,他看着并不熟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楚青檀,眸光闪动,紧紧攥住指尖,叫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不安。
  处理完伤口,楚青檀转身净手,指甲缝里的血迹难清理,他洗得慢,铜盆里的水逐渐染成红色。洗完手一转身,床上已经没人了。晏归尘静静站在床边,眼睫垂下,看着身上缠满的纱布出神,像个打满补丁的布偶娃娃。
  察觉楚青檀看过去的目光,他轻轻抬头,声音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朗,却没有少年人的肆意张扬。
  “师兄你……为何救我?”
  救?
  把人害成这样的是原身,楚青檀自认为不过是在收拾原身留下的烂摊子,救命之恩实在谈不上。况且以原身的性格,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向来厌恶的师弟伸出援手?他巴不得对方血流干净死了才好。
  楚青檀嗤笑:“谁要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我床上,晦气。”
  师兄说话一如既往的不客气,晏归尘听后却反倒松了口气,比起司空见惯的冷眼,没来由的善意更让他无措。
  他看向自己方才躺的床榻,被褥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起,榻上有大片斑驳血迹,轩窗大开,初冬的寒风也吹不散屋内的腥气。
  “对不起,弄脏了师兄的寝殿,我愿意受罚。”
  晏归尘赤着上身,单薄的身躯上裹满纱布,血迹斑斑。如同做过千百次那般熟练,他低头跪下,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责打。
  师兄嫌他脏,从不允许自己碰他的东西,哪怕沾染了毫分都是要受罚的,今日的这顿打,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他垂首盯着木地板,眼前忽然一黑,一件干净的宽大外袍兜头罩过来,带着陌生的馨香,像是被冬日暖阳照过的梅花,干净清雅,与他身上的污秽截然不同。
  师兄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淡,却不似从前那般刺人。
  “我让你跪了吗,起来。”
  晏归尘愣了下,伸手将头上的外袍拉下,叠好抱在怀中,不解。
  不罚他么?
  楚青檀移开视线,背过身道:“三日后师尊便会归宗,这三天时间你待在寝殿不许出去,一日三次按时上药,若师尊回来时看出半点端倪……呵,明白我的意思吗?”
  晏归尘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但其实师兄并不需要担心师尊问责,因为只要他的命还在,金丹还在,师尊便不会惩罚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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