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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他的保镖男友(近代现代)——鹿拾

时间:2024-04-26 19:35:50  作者:鹿拾
  家里一旦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竟变得如此冷清。
  人总是会变,现在的他,变得愈发耐不住寂寞了。
  从画室门口经过,他向里面看去。
  整整一面墙的人体素描还钉在展览板上,它们画的全都是同一个人,全都是不同的姿势,没有一张重复。
  五年以来,从未间断。
  即便是俞亦舟不在身边的那些天里,他也在画他,没有实物摆在眼前,他就画梦里的他。
  他对这具身体是如此熟悉,即便没有实物,也能画得分毫不差。
  那好像已经成了某种精神上的慰藉,成了他突破瓶颈时的灵感,他已经习惯了去画他,没法不去画他。
  偏偏有个人居然说他看不出他画的是谁。
  居然说他雇了其他的人体模特,还不止一个。
  苏温言越想越生气,气得来到展览板前,伸手去拔上面的钉子泄愤,边拔边自言自语:“白痴……”
  “浑身上下找不出一颗艺术细胞的蠢货,我到底看上你哪点。”
  “既然觉得不配当我的恋人,那这面墙你也别占着了,有多远滚多远。”
  工字钉掉了一地,原本钉好的画也一张张飘落下来,他拔得不耐烦了,索性直接去扯,也不顾这些画会不会被暴力撕坏。
  下面的两排被他扯完了,他扶着墙站起来去拽更高处的,一时间情绪上头,也没在意腿疼不疼。
  他一张一张摘画,脚步也一点一点往旁边挪,等到摘完了这一排,回过头时,才发现轮椅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苏温言终于冷静了些,想要回去,可来的时候情绪激动感觉不到腿疼,一旦冷静下来,顿觉膝盖的不适感难以忽略。
  他强忍着疼,扶着墙往回挪,左腿没有护具的支撑还是吃不上劲,没走几步就感觉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他本能地伸手撑地,试图缓冲一下,散落在地的透明工字钉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没留神手掌撑了上去,向前一滚,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上瓷砖,发出咚的一声。
  那一瞬间他甚至没能叫出声音,剧烈的钝痛险些让他直接昏死过去,只感觉大脑空白,眼前发黑,耳边一阵嗡鸣。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安静的房间里才重新响起他激烈的呼吸声,他用额头抵住地面,太阳穴附近青筋凸起。
  终于,他艰难让自己翻了个身,整个人仰面朝上,胸口不断起伏,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剧痛让他有种虚脱般的无力感,在地上躺了二十分钟,才勉强能重新坐起来,一点点爬到轮椅旁边,试图借力起身。
  可这次不光是腿没力气,连胳膊也使不上劲了,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爬上轮椅。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温言放弃了。
  他背靠着轮椅坐在地上,忍着疼,慢慢把左腿放平。
  手边摸到什么东西,是被他从墙上摘下的人体素描,他将它捡了起来,看着画上的轮廓。
  近处还有,他又伸手去捡。
  一张,两张……
  攥着素描纸的手指收紧,将纸页捏皱,他咬紧牙关,有什么潮湿的东西顺着下颌跌落,砸在纸上。
  *
  俞亦舟离开苏温言家以后并没走远,而是坐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上,看着往来的车辆行人。
  快到晚高峰了,路上的人和车也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燕市正在进入一天中第二次喧嚣时段,耳边是逐渐吵闹的人声与车声,他却好像浑然未觉。
  目光落在虚空当中,大脑自动屏蔽了一切,唯一引起注意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她弓着身子,步履维艰地从面前经过,因为走得慢,在眼前停留了更长时间。
  但俞亦舟的视线依然没有跟上她,直到她第二次从面前经过,手里多了一兜蔬菜。
  “小伙汁,坐在这儿干嘛呢?”老奶奶主动跟他搭话,虽然牙都掉光了,满是皱纹的面容却十分慈祥,乐呵呵道,“跟对象吵架啦?”
  俞亦舟抬起头。
  刚刚看到她是去,现在看到她是回,行动迟缓的老人往返一次,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
  “不早了,快回家去吧,”老奶奶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腿,“跟对象吵架嘛,不就是床头吵完床尾合,我也刚跟我家那口吵完架呢,我俩猜丁壳,说好的谁输了谁去买菜,结果她耍赖,非说定的是谁赢了谁去——我可还没老年痴呆呢。”
  买菜……
  俞亦舟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布口袋,里面冒出一截大葱叶子。
  以前他也会在傍晚去超市买菜,能碰到特价处理的菜,不过他给苏温言买菜都是早上去,买最新鲜的。
  ……说起来,他走得太匆忙,还没给苏老师做晚饭呢。
  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算了,他自己肯定不会做饭的吧。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告诉等下他回去做饭吧,希望苏老师不要随便弄个泡面把自己糊弄了。
  想着,俞亦舟去掏手机,一摸兜,却发现兜里空空如也。
  ……手机呢?
  路上掉了,还是忘记拿了?
  俞亦舟仔细回忆,隐约记起可能是和苏温言吵架的时候,顺手放在厨房桌上了。
  糟糕。
  出来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万一这段时间苏温言给他打电话,岂不是联系不上他?
  俞亦舟猛地站起身来,草草跟老人说了句“奶奶您慢走”,便头也不回地向小区里走去。
  “哎……”老人摇了摇头,慢慢走远了,“就说床头吵架床尾合吧。”
  俞亦舟快步往苏温言家所在的方向走,小区太大,他出来又没开车,心急之中,走着走着就成了跑。
  等下要怎么跟苏温言说呢,就说他回来拿手机,顺便给他做顿饭,做完了就走,这样应该不会被赶出去吧?
  他来到家门口,想按门铃,又忍住了,最后还是拿出门卡,刷进了屋。
  室内一片漆黑。
  俞亦舟愣了一下,打开玄关的灯,小声唤道:“苏老师?”
  没人回应。
  “那个……我手机落在你这儿了,回来取一下。”
  还是没人回应。
  “苏老师,你在吗?”
  室内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
  俞亦舟顿时感觉情况不太妙,开始在家里寻找起来,先进了最近的厨房,手机在桌上,但没人。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冲进苏温言的卧室——
  没人。
  洗手间,没人,书房,没人,直到他经过画室,看到白色的纸张在地面反射出微弱光线。
  俞亦舟心头一跳,急忙开灯,就看到苏温言坐在地上,抱着几幅画蜷缩在轮椅边。
  “……苏老师!”他箭步上前,差点被地上的钉子滑个跟头,忙站稳了,在苏温言面前蹲身,轻轻推他,“醒醒。”
  苏温言毫无动静,他脸色苍白得可怕,俞亦舟伸手触上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他才离开两个小时,苏老师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来不及多想,俞亦舟赶紧将他抱了起来,冲到玄关抓起车钥匙。
  他不知道苏温言为什么而发烧,也不知道画室一片狼藉是发生了什么,保险起见,他还是直接送他去医院吧。
  去地下车库开了苏温言的车,俞亦舟把他放在后座,驱车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紧张得掌心都出了冷汗,到了医院直接挂急诊,被安排先去输液退烧。
  他把苏温言小心放在病床上,护士看了一眼说:“怎么还拿着东西,这样可没法输液。”
  苏温言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素描纸,明明已经不省人事了,却怎么都不肯松开,俞亦舟轻轻去掰他的手,掰了好半天,才将素描从他手中抽出。
  一幅男性裸|体素描顿时呈现在护士眼皮底下,俞亦舟有些尴尬,忙把画倒扣过来,压在床头柜上。
  护士诧异地看了他们两眼,没说什么,给苏温言手背扎上针。
  “他……怎么样?”俞亦舟忍不住问,“输了液就没事了吗?”
  “这我不清楚,我只负责给他输液,”护士抱歉一笑,“你问医生吧,啊,赵医生正好过来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俞亦舟站起身。
  医院是之前苏温言车祸后住的那家医院,医生也还是之前那个医生。
  俞亦舟迎上前去,赵医生见了他道:“是你啊。”
  之前他来过医院几次,询问苏温言的身体情况,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赵医生都耐心给他说明,本来以为最近苏温言身体好转,以后应该不会常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
  “赵医生,”俞亦舟有些局促,“苏老师他……不会有事吧?”
  赵医生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先问问你,你不是说你是他的保姆吗,专职照顾病人的,那怎么还能让他摔跤,摔得这么严重。”
  刚刚做检查时,他们在苏温言腿上发现了磕伤的痕迹,已经紧急做了处理。
  “我也不知道,”俞亦舟垂下眼,“下午我们吵了一架,我出门了一会儿,回来就看到他变成这样了。”
  赵医生摇摇头:“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应激反应造成的发热,但腿不能再受伤了,你也知道他膝盖做过手术,很脆弱,这次没把骨头磕坏,逃过一劫,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再来上这么一次,恐怕这条腿真的要瘸了。”
  俞亦舟心脏狠狠一揪,不自觉地攥紧了五指。
  “你是他男朋友吧?”赵医生又问。
  “我不……”
  “你说你是保姆,我看你不像,我跟季扬是朋友,他跟我说,苏温言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我之前还奇怪,既然是男朋友,怎么他住院期间一次都不来看他,今天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你。”
  俞亦舟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你们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但你既然是他男朋友,就把人看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病人,别再让他遭罪了,你说是不是?”
  “我……”俞亦舟喉头发哽,他不再反驳,“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赵医生拍拍他肩膀,“有事叫我,今晚我正好值班。”
  目送医生离开,俞亦舟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守着。
  这是个单人间,病房里很安静,点滴一滴一滴地走。
  他握着苏温言的手,帮他捂着手腕,试图让他输液的手不那么冷。
  苏温言住院期间,他一次都没顺利地进过病房,现在坐在这里,看着他苍白憔悴的睡颜,突然非常后悔。
  他应该早点回来的。
  夜里没有学生陪他,病房里这么安静,这么冷清,一个人的时候,苏老师会不会觉得寂寞,觉得难过?
  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在他面前现身,为什么偏偏每一次都选择了走呢。
  这次无论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走了,苏温言生气也好,骂他也好,他都不会再退缩半步。
  守着守着,他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他立刻凑到近前,小声唤他:“苏老师。”
  苏温言缓缓睁开眼。
  意识尚且不清醒,适应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对上焦,看清对面的人是俞亦舟的那一刻,他双眼亮了下,但随即又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把脸别向一边。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挣扎了一下,试图抽回,哑着嗓子道:“出去。”
  “苏老师,”俞亦舟用更大的力量拉住他,“别赶我走。”
  苏温言安静下来。
  他听到俞亦舟含着歉意的恳求:“苏老师……别不要我,求你。”
 
 
第21章 
  苏温言的视线停在他脸上。
  床头灯投下的暖光将那双漆黑眼眸映亮,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原本凶厉的眉目也被软化,像是某种犯了错正在祈求主人原谅的大型犬类。
  苏温言最见不得他这种样子,要是不原谅他,好像做错的是自己一样。
  对方掌心贴着他的皮肤,灼热,像是他眼底的温度,苏温言有些被这样的眼神刺到,不自觉别开了眼,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刚黑的时候,”俞亦舟说,“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我回去给你做饭,结果发现手机忘拿了,就回去拿手机,看到你晕倒在画室里,赶紧送你来了医院。”
  苏温言环顾四周,这里的确是医院,不是他之前住过的那间病房,但布局差不多。
  “我都已经把你解雇了,你不用再履行保姆的职责,还给我做什么饭。”苏温言不看他。
  俞亦舟沉默下来。
  才刚有些松动的气氛再次凝固,安静得让人心烦,见他半天不吭声,苏温言一颗心也冷了下去,再次开口:“你走……”
  “不是你的保姆,就不能给你做饭吗?”两个人同时开口,俞亦舟的声音将他盖了过去,“作为……男朋友,也不能给你做饭吗?”
  苏温言瞳孔微微收缩,那三个字从俞亦舟嘴里吐出,竟充斥着令人目眩的不真实感,他脑子还是很昏沉,或许是因为发烧,又或许是因为头脑发热。
  他听到太阳穴附近的血管跳动的声音,嘈杂、鼓噪,伴随着这种颤动,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起来,可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你是谁男朋友?”
  俞亦舟声音低了下去:“这里好像没有第三个人。”
  “我答应你了?”
  “没答应,但是……我可以从现在开始追你,”俞亦舟内心忐忑,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当年是你先邀请我的,那这次换我来,苏老师,我还想继续当你的人体模特。”
  苏温言轻轻抽了口气,他鼻子有点发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嗓子带上些颤音:“到底是男朋友,还是人体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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