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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作死(玄幻灵异)——旌丑

时间:2024-04-26 19:36:37  作者:旌丑
  两个鼻尖再次撞到一起。
  感触到温热的气息,簿泗稍一歪头,再往前昂首,他的薄唇贴在宫三昼的嘴唇上。
  轻盈地压一压,还能感觉到有两颗门牙隔着。
  “这样——这样就可以——再进一点。”
  簿泗的声音低沉含糊,宫三昼却听得很清晰。
  他藏在黑发下的冰凉耳朵逐渐升温,这是五年来第一次,他深刻感受到身体被迫涌上了别样的热度。
  宫三昼的眼睛不自觉地闭上颤抖,他觉得眼皮在沸腾,眼膜泛着湿,甚至有种被睫毛扫着眼皮的错觉。
  簿泗依旧睁着眼,半椭圆形的幼型狐狸眼睑是可以根根数清的极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凝神看着前方。
  他的耳边咋然响起簿允冉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看上了他的脸,你看上了他的身体,你对他有了欲念,就跟簿善和簿良肮脏的苟合!”
  簿泗当时并没有反驳,他心中无法措辞。
  但此刻,他可以。
  他一直都在施舍,簿良是妈妈,很可怜;簿允冉是哥哥,也很可怜。
  但宫三昼不是任何名词,却让他生出奉献的欲望,不是可怜,不是施舍。
  是欲念。
  肮脏的欲念。
  簿泗抬手摩挲着宫三昼的头顶,到发尾,到耳垂,再到耳廓,最后到脸上。
  那里很烫。
  每个地方都很烫。
  像是发高烧了一样。
  “害怕吗?”簿泗往后退开,眼也不眨地凝望着宫三昼。
 
 
第271章 精神系异能的暗示
  宫三昼慢慢睁开眼,难得地感到眼瞳酸涩。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像是出故障了一样得快,带着手脚一起震动发麻。
  他不自觉地吞咽口水,舔了舔干涸的唇,问:“你害怕吗?”
  簿泗摇头,回答道:“我不害怕。我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
  宫三昼柔情地深视簿泗的脸,说:“我也是。”
  “你也想离我再近一点吗?”
  “想的,很想很想。”
  空气像是凝滞了,簿泗盯着宫三昼,又问他,“你还想要再近一点么?”
  宫三昼不明所以,却期待地点头。
  嘴唇湿润的瞬间,比云朵更轻飘飘的一句话说:“是欲念,但是你愿意,就不肮脏。”
  整个后脑被捧住的一瞬,宫三昼只感到温柔地触摸,耳廓被暖意指尖轻抚,脸庞也被坚固的力量支撑着,浑身都放松下来,比在静默空间里徜徉更舒适,更安全。
  “我记起来了。”
  “嗯?”
  宫三昼如梦初醒,发散的目光还未聚集,动作间却下意识地慌乱起来。
  他跟簿泗不同,簿泗想要记忆,他却不想要。
  消失的八年记忆,很长也很多。
  宫三昼早已偷看过蒋盛楠房里的资料,她将自己能调查到的东西,事无巨细地整合好,怀着小小的恶意,想要在簿泗彻底陷入的时候,再拿到簿泗的面前,让他仔细看一看他曾经做出的那些无法挽回的伤害。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任何人眼中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如果簿泗带给他的真的只有资料上字里行间的伤痛,那么自己对簿泗这份烙印灵魂的复杂情感又是从何而来?如果簿泗也对自己怀有同样的情感,那么恢复记忆对于簿泗来说,更是重复的伤害。
  簿泗抬起宫三昼逃避似低着的头颅,自己想要靠近的身躯却固定在原地,不再入侵。
  “是欲望,我对你有了欲望。”
  “精神系异能的催眠,解开催眠暗示,就能记起来。”
  “我的暗示,是欲望。”
  书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簿泗抱着宫三昼跨出书店,稍稍屈膝一跃而起,几个眨眼间,便落在独栋两层的小红房子面前。
  宫三昼好似还没有做好面对现实的准备,他的脑袋仍旧掩藏在簿泗的怀里,仿佛害怕下一秒两人就会被迫分离开来。
  簿泗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紧贴上去,像在抱着寄托心灵的洋娃娃般,细细品嗅着洋娃娃的后颈和发丝。
  宫三昼宛若还在梦中,眼神迷惘又可怜。他想转过身去看簿泗的脸,又僵持着不敢动,直到簿泗将他扳正过来,面对自己。
  修长的大手像一匹被风吹动的绸缎,一下一下摩挲着宫三昼的侧脸。
  “对不起。”
  簿泗的声音从没有这么卑微地颤动过,像冰冷丢入沸水,也像岩浆流入大海。
  宫三昼瞪大了眼,似乎亲眼见证了天空的坍塌。
  “我为自己曾经做过的,所有让你痛苦、悲伤的事情跟你道歉。我将永生为自己对你犯下的罪过赎罪。”
  簿泗沉默一息,再说。
  “我真诚而热烈地爱你——永生永世。我的誓言用你来起誓。”
  宫三昼并未给予任何回答,他的脸还是呆滞的,只有一滴、两滴、三四滴、数不清的泪珠经过眼角,眼尾,浸入鬓间,落湿发丝。
  不知过了多久,宫三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沙哑地问:“只有我吗?”
  不再有可以取代他的人出现吗?
  “只有你。”簿泗垫在宫三昼脸下的手掌心早被渗湿,只觉得冰凉凉的,他伸出另一只手,为宫三昼拭去睫毛上的晶莹。
  宫三昼眨了下眼,羽扇般的睫毛扫着簿泗的手心,喑哑的声音响起。
  “我相信你。”
  簿泗无数次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遇到宫三昼,得到宫三昼。
  两人缄默地相拥一夜,呼吸声沉稳而悠长。
  第二日,李春光的声音又从远方响起,带着柔和无害的精神力,透过墙壁洒进来。
  “我今天不用巡逻,三儿一起出来玩!”
  宫三昼不舍地从簿泗怀里爬出来,他望着簿泗琥珀色的眼瞳,说:“我找春光有点事,半小时内就回来。”
  簿泗起身,单手撑着下巴,下巴抬了抬,说:“去吧,我等你。”
  “嗯嗯。”
  宫三昼身旁出现了个仅能通过一人的蓝黑色空间入口,他换好衣服,一步三回头地瞄着簿泗,最后狠狠心,一头扎入空间内。
  簿泗姿势未变,仍倚在床上,淡然地等待着。
  李春光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见到宫三昼出现,挥挥手,很热情地问:“怎么样?你脸色看起来这么好?昨天晚上是不是……很开心?”
  宫三昼垂眸低头,嘴角不自禁上扬起来,说:“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别说一个问题,一千一万个问题都没问题。走走走,四围圈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们去那儿坐着慢慢聊。”
  宫三昼犹豫了下,见到李春光迫不及待的步伐,还是沉默地跟上了。
  奶茶店一大早的生意便很好,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有,三两成群,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老板眼神好,一眼就捕捉到李春光那张比面粉还白的脸,赶紧跑上前领着他往特意留出的空座上去。
  李春光也不需要看菜单,张口点了两杯一模一样的招牌款。
  “很好喝的,料可足了。”李春光在宫三昼冷漠的脸色下大力推荐着。
  等到奶茶端上来,李春光的嘴才安静下来。
  李春光深吸一大口,含糊地问:“你这次这么乖地跟我出来,是要问人生大事吧?”
  宫三昼轻呵一声,保持淡定,“我想问你,你和赖笙是什么关系?”
  李春光大吃一惊,小声吼道:“你们进度这么快?你才二十岁啊!”
  宫三昼指尖轻弹,一个透明四方袖珍空间卡在李春光的奶茶上,让他一口都吸不到。
  “我错了,给我松开吧,我肯定好好说话!这一杯好贵的!未末世赚钱不容易的!”
  宫三昼收了手。
  “呼……那你觉得我和赖笙是什么关系?”
  回应李春光的只有宫三昼撇嘴的表情,他如果懂就不会来问了。
  “这样说吧,你觉得金刚和孙示武是什么关系?蒋盛楠和孙王是什么关系?”
  宫三昼快速抢答道:“夫妻。”
  李春光予以赞赏的眼神,说:“对!夫妻就是伴侣,爱人。我和赖笙也跟他们一样。性别不影响这种感情的定义,男女,男男,女女,甚至我没见识过的其他搭配,都不影响这种感情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唯一的,再多一个什么,就不算了,它也不会变,至死不渝。那种狡诈的,辩论的,都不算,因为这已经不算是这种感情范围了,那多一个就多一个,变一下就变一下,无所谓的。”
  宫三昼似懂非懂,听得十分认真。
  “你想象一下,你以后会对其他人产生和簿泗一样的感情吗?”
  “绝对不会。”
  “那你可以接受簿泗对其他人跟对你一样吗?”
  “……”
  “簿泗他哥那种不算。”
  “不可以接受。”
  “那不就对了吗?那你和簿泗,不就跟我和赖笙、金刚和孙示武,蒋盛楠和孙王一样了么?”
  “我爱簿泗。”
  “对啊,我的傻孩子,为父真高兴你终于在二十岁的年纪开窍了。”
  “簿泗也爱我。”
  “那肯定啊,他对你,与对任何人都不一样,当然他哥那种不算。这世上,也就你能够簿泗纠缠十几年还坚挺地搞在一起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相处?”
  “天!这你还要问我?就跟你们平时那样就好了,你们平时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想怎么做就跟簿泗说,簿泗想怎么做,你就让簿泗跟你说,两个人坦诚相待,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大家处对象都是这样的,你们两个也不会特殊到哪里去。”
  说完最后一句话,吸完最后一口料,李春光看看时间,本以为宫三昼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结果他还纠结地坐着,没有走的意思。
  “怎么的?你还没开窍?你不懂,难道簿泗也不懂?”
  “簿泗懂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他。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么?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不就好了?不是呀?我看你这求知欲满满的小眼神,你是想听听我和赖笙的故事找找灵感么?”
  “……”
  “我的三儿啊,你是真学坏了呀?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呐。真拿你没办法,看来我要贡献出我珍藏多年的资源了。”
  “嗯。”
  “别那么期待,我出来得急,没带在身上,我让赖笙给我送过来,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不知醒了没?我问问。”
  等待的时候,宫三昼在奶茶店的VIP宝座上正襟危坐着,手里捧着杯奶茶,面无表情地吸着。
  李春光回来那一刻,宫三昼正在让老板给他打包一杯奶茶,要外带。
 
 
第272章 SOUL
  “呐,给你,记得自己一个人偷偷看,不要被簿泗发现了。不过你对着簿泗的样子可真是太好欺负了,我真怕我害了你。”李春光将U盘递给他,努努嘴,小声问道:“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
  宫三昼看着李春光语重心长的模样,迟疑地点点头。
  “作为过来人告诉你,第一次,一定要在上面,不然以后都没办法在上面了。加油!宫三昼!我看好你!答应我!明天再跟我一起出来喝奶茶?好吗?”
  “不好,我要跟簿泗在一起。”
  “傻孩子呀,你跟簿泗一起来,我带赖笙一起来,我们四个一起玩不就好了。”
  “我要单独跟簿泗一起玩。”
  “行!再见。去吧,宫三昼!以后不要再见面……喂!我开玩笑的啊!明天一定记得出来见一面呀!我真怕你出事啊!”
  李春光目送宫三昼消失在眼前,原本笼罩在两人之间的空间屏障也被顺手撤走。
  赖笙站在李春光的身旁,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说:“别看了,快走,回去补觉。”
  几息间,宫三昼便撕破空间,重新回到二楼的房间内,楼外的两叶花掩住红唇依旧沉沉地睡着。
  簿泗躺在床上,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手里多了本画册。
  “我回来了。”宫三昼特意绕到簿泗的背后,迅速脱去外出衣物,换上舒适的家居服。
  簿泗的耳朵动了两下,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衣服声没有后,他才翻身坐起,抬头仰望着宫三昼,举起手里的画册。
  “给我的吗?”
  宫三昼伸手接过,看着陌生的软壳封面,上面的笔渍还未完全干透的样子,泛着湿意,他小心捏着,轻轻翻动。
  “你自己画的?”宫三昼惊喜地说道,眼睛瞪大一圈。
  簿泗颔首,见到宫三昼抵在下唇上的两颗门牙,自己的脸上也不禁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意。
  “你喜欢吗?”
  “好喜欢,这是我最见过最好的。”宫三昼一页一页缓缓翻着,简直爱不释手,在原地来回踱步。
  簿泗拍了拍旁边的被单,示意他坐下来。
  宫三昼又走了一圈,才回到簿泗身边坐下,一坐下就忍不住虚虚指着画上面,轻声问:“这个是我吗?”
  画册不厚,只有二十页左右。
  宫三昼也想不出簿泗究竟是什么时候画好的。
  每一页的场景都不同,但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幅画上背景看着像是一个白色木柜子,红色钞票白色小票一地都是,地上有星星血迹,散落的弹壳,一个表情惊慌无措却竭力保持镇静的小孩蜷在柜子里,手握锋利匕首,点着高光的黑色眼珠宛若警惕自卫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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