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迁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的行为,把那人当成梁之戎,甚至还亲了对方一下……
心霎时收紧,他回过神,低声问:“他是谁?”
梁之戎阴沉着脸,却不耐烦地低声回答了他:“梁屹,出生后沈素馨就带他去了国外。”
陶迁一时没反应过来,“沈素馨是谁?”
“生我的女人。”
陶迁从未了解过梁之戎的家庭,结婚时来梁家只见到了梁之戎的祖父,梁之戎说他父亲已经过世了,只字没提他的母亲,陶迁就也没问。
他从不知道,粱之戎居然还有个双生兄弟。
按说双胞胎应该比寻常的兄弟都要亲密无间,可陶迁从没听梁之戎提起过这件事。
再从粱之戎提及母亲的冷漠语气来看,陶迁猜测应该是梁之戎的父母不和,于是各自养了双胞胎的一个。
他们自小就没有生活在一起,又没有接触过,难怪现在关系这么冷淡。
但陶迁心跳微微加速,莫名很在意梁屹的出现。
他暂时还想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冥冥之中总有种强烈的预感,梁屹会对他很重要。
也许,会帮助他脱离现在的困局。
走进灯光辉煌的大厅,梁之戎重新戴上了彬彬有礼的面具,穿行人群时,余光留意到陶迁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梁屹。
他不悦于妻子对厌恶之人的关注,加重语气,“不用理他。”
陶迁的手被捏疼了,轻轻恩了一声。
第18章
梁家家世雄厚,纵横商界,为梁之戎祖父祝寿的面孔大都是陶迁曾在电视里看过的各界权贵,但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和梁之戎结婚后也从未涉入过这种大场合,显得十分拘谨。
梁之戎知道他不习惯,只带他去祖父面前露了个面。
进了书房,陶迁看到祖父身旁站着一个omega女人,两人相谈甚欢。
女人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但相貌端研秀美,眼角的细纹也增添了几分风情的魅力。
他感觉到,梁之戎的手一下子握紧了,脸色绷直。
陶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没有多问,“祖父。”
“小陶来了啊。”
祖父和蔼地笑着,梁之戎放下孩子,孩子立刻虎头虎脑地跑过去,高兴地举着刚才在楼下拿的小饼干。
“曾祖父,吃!”
祖父慈爱地摸摸孩子的头,“乖,诚诚吃。”
陶迁始终不肯承认孩子,自然不愿意起名字,梁之戎不想被他反感自己的名字,于是登记户口时是他的祖父决定了孩子叫作梁赫诚。
梁之戎不强求陶迁来梁家,不过他会经常带孩子来看祖父。
起初祖父并不知情,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后来似乎知道了他们婚姻的实质,对于梁赫成的笨拙也没有苛责,甚至比梁之戎还要溺爱,把孩子抱到膝上逗弄。
而祖父身旁的女人从看到孩子进门的一刻起,视线就专注地盯了上去。
她没有说话,坐在祖父怀里吃饼干的孩子已经被她手腕上色泽光润的手镯吸引,伸出沾着饼干屑的小手去够。
“亮亮!”
梁之戎脸色一沉,“诚诚,不许乱动。”
孩子极少被他呵斥,当即委屈巴巴地红了眼圈,缩回了小手。
女人反倒主动脱下解下价值不菲的手镯,轻轻递给他。
“没关系,宝宝拿去玩吧。”
孩子咬着手指头,怯怯地看了一眼祖父,见他微笑着点头应允,就开心地抓住了女人的手镯。
他知道就算是梁之戎也要听祖父的话,仗着在祖父怀里,就装作听不见梁之戎的命令。
梁之戎气得脸色都黑了,但看着祖父笑呵呵地没阻止,也不好说什么。
他不愿承认和女人的关系,反而是祖父细细看着孩子的眉眼,笑着对女人说:“诚诚长得有几分像你。”
女人莞尔一笑,“是啊,隔代遗传挺明显的。”
她凭借手镯和孩子拉近了距离,得以摸摸孩子软软的面颊,眼中是难掩的喜爱。
孩子聚精会神地玩着漂亮的手镯,饼干渣掉了祖父一怀也没被骂,他玩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扭动着身体转头寻找着陶迁。
“妈妈!星星!”
他挣脱着爬下祖父的怀抱,喜气洋洋地举着手镯跑到陶迁面前,献宝似的把镯子往他手上塞。
沾染着饼干和奶味的精美镯子已经有些脏兮兮的了,但祖父和女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陶迁无法在长辈面前拒绝孩子,只好接过来,没有戴。
孩子顿时被鼓励得开心大叫,期待地伸出手臂,“妈妈抱抱!抱抱!”
陶迁无法,生涩地将他抱了起来。
貌似其乐融融的场景让祖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有些歉意地开口:“小陶,刚才也忘了跟你介绍,这是之戎和小屹的母亲,素馨。”
陶迁瞥了一眼面色冷峻的梁之戎,温顺地称呼女人,“妈。”
沈素馨有些受宠若惊,脸上绽放的惊喜笑容像个少女,又流露出几分懊恼。
“我今天来得急,忘了带礼物,下回补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
一直没说话的梁之戎冷冷打断了女人的热情。
对于比陌生人还要疏离的生母,他碍于祖父的面子才没显露出过分的不耐,轻轻拍了拍陶迁的肩。
“宝宝饿了,你带他去吃点东西吧。”
陶迁明白他是想支开自己,向祖父及沈素馨道别后就抱着孩子离开了书房。
孩子今天见到了很多人,兴奋得不得了,又得到了最爱的妈妈的抱抱,精神劲儿迅速消耗殆尽,吃了两块小蛋糕就困得睡着了。
陶迁把他抱进了主楼的一间休息室,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一直想着沈素馨和梁屹的事情。
回过神,指腹软软的。
乖乖睡着的孩子在梦里也不忘攥紧他的手指头,小脸紧贴着他的皮肤,呼呼大睡着。
陶迁垂下眼,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着孩子的稚嫩面容。
其实没那么像粱之戎,气势也完全不同,当他忘记了对梁之戎的恨意时,孩子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可对于罪恶的产物,他怎么都无法做到毫无芥蒂地喜欢。
安静地离开休息室后,他托梁家的管家把擦拭干净的手镯还给沈素馨,对方退下后,他从栏杆望向下面的衣香鬓影。
陌生的不适场景让他决定继续躲着,反正梁之戎和祖父也不会责怪他不懂礼貌。
他松了松衬衫领口,漫无目的地穿过走廊,这一层没什么人,也看不到佣人的身影。
走过拐角时,陶迁迎面撞到了人,条件反射地道歉。
“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紧紧抱住了他,久违的青柠味让陶迁一愣。
“段朝?”
第19章
出席梁家祖父的寿宴,段朝不像往常穿得那样花里胡哨,只不是就算穿着正经的竖纹衬衫,浑身也透着些游戏人间的多情意致。
那说含情脉脉的眼眸,凝视着陶迁。
陶迁推开他,拧着眉头,低声询问的同时飞快扫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客人都在一楼。”
上次拒绝了段朝的发情期邀请后,他们不欢而散,现在段朝倒像忘了似的,带着柔柔的笑。
“我看到你上楼,就跟着上来了。”
上次分开后他刻意没有主动联系陶迁,本想冷着心,任由陶迁的火苗熄灭,却在不见面的日子里愈加思念,快要溢出来的渴念迫使他在梁家追逐着对方。
缱绻多情的眼眸灼灼望着陶迁。
“发情期我用了抑制剂,谁也没碰。”
讨赏似的话让陶迁神色微凝,他淡淡地问:“所以呢,你想要我回答什么?”
段朝一噎。
陶迁又瞥了眼四周。
这里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场合,更何况长辈都在,万一和段朝的关系暴露,无疑是在众宾客面前给梁家抹黑,到时候就算梁家祖父再喜欢他也一定不会容忍。
念及此,陶迁的心忽然一动。
如果祖父厌弃了他,是否会劝梁之戎和他离婚?
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他们毕竟是梁家人,怎么处理和他的事情,还是会以梁之戎的意愿为主。
电光火石的思考后,陶迁放弃了暴露的风险,他谨慎地扫视着两旁的走廊,以拒绝闫兆青的同样心境快刀斩乱麻。
“段朝,我是你朋友的老婆,我们不该一错再错。”
闻言,段朝脸色陡然一寒。
“现在才提醒起你的身份了?当初勾引我上床的时候,你不是说朋友妻最刺激吗,怎么,现在不想玩了?”
其实段朝也厌烦自己跟狗皮膏药似的非黏与口兮口湍口√。着陶迁不放,他干吗非追着有夫之夫,凭什么自甘下贱。
可谁让陶迁不知怎么的,就钻进了他的心尖,由朋友妻延伸至的复杂迷恋私自扎了根,已经很难拔除了。
偷偷追着陶迁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决定好了跟着心取舍。
迎取心上人,舍弃好友和道德。
笃定的情意不再遮掩后,多情公子的灼热目光从此都只盛得下一人,段朝走近一些,亲昵地搭住陶迁的肩,放轻的语气温柔似水。
“迁迁,你不是说要报复梁之戎吗,我帮你啊。”
陶迁侧过脸,没让他蓄意的吻落下来,神色冷淡。
“别这么叫我。”
调情似的亲昵称呼连梁之戎都不曾喊过,段朝惯会甜言蜜语,第一次上床时自作主张叫他迁迁,但陶迁拒绝了,他就没再叫过。
现在,却是什么都不顾了。
段朝权当没听见,看他微微蹙着眉的冷淡模样,胸口被心跳撞击得发热。
怎么偏偏就栽到了最不该觊觎的人身上呢,他明知这会失去和梁之戎的多年友情,会被唾骂插足别人的婚姻,可他忍不住。
“都怪你,谁叫你当初勾引我。”
埋怨似的轻柔话语裹着恋爱般的蜜,陶迁却觉得太黏腻,冷决摇头。
“我后悔了,当初不该勾引你的。现在我已经不想报复梁之戎了,也不想和他吵架,你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忘了吧。”
闻言,段朝呼吸一窒,多情的桃花眼浮出暗色,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说勾引就勾引,说忘就忘,迁迁,你好狠的心啊。”
他笑着,“可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帮你离开梁之戎,你跟我好,怎么样?”
陶迁累了,他不想现在的生活发生更可怕的动荡,也从段朝微寒的语气中窥出了对方决裂的打算。
他绷着脸,低声呵斥道:“你疯了!梁之戎要是知道了我们……他会杀了你的!”
闻言,段朝轻轻一笑,貌似亲和近人的气息溢出同为alpha的强悍。
他能和梁之戎成为好友,自然也是力量相当的傲然存在。
“放心,梁之戎杀不了我。”
面对他,陶迁感到了闫兆青没有的棘手。
“你别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我是个beta,结过婚生过孩子,你想要什么样揄系正利。的omega没有,真的别再这样了。”
诚然,段朝的温柔是梁之戎无法比拟的优势,在他身边,就算陶迁表现得再冷漠也不会招致任何不悦的强迫。
但他很清楚,他和段朝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求。
段朝迷恋他,是因为他的身份。
陶迁百般劝说都没能让段照改变心意,反被对方逼得往后靠住墙壁,纠缠着索吻。
怕动静太大被别人听到,陶迁不敢挣扎得太用力,反被段朝趁机伸出舌头钻了进来,青柠味的信息素顿时充盈在口腔深处。
alpha信息素留在身上的浓淡程度可以推断出亲近的距离,而接吻过的信息素残余程度,足以被梁之戎发现异样。
陶迁心里一慌,紧接着听到远处佣人疑惑的声音。
“二少爷?”
下一秒,他们立刻拉开距离,陶迁下意识仓促地狠狠擦了嘴。
这个动作让段朝脸色微沉,他瞥了眼正走过来的佣人,安抚道:“没事的,我听着动静呢,他离得远,没看见。”
果然,佣人走近了才看到他们,毫无异样地恭敬弯了弯身。
段朝见他站在原地东张西望,随口问:“找谁呢?”
佣人端着托盘,上面是一杯红酒,他回答道:“是二少爷要的红酒,他刚才在这里。”
段朝却糊涂了,他也从未听梁之戎提起过双生兄弟的存在,还以为佣人在说胡话,嗤笑出声。
“二少爷?梁家什么时候有二少爷了?”
话音刚落,走廊一侧的幽暗小阳台里走出来一个人。
看到他的脸,段朝脸色剧变。
“之、之戎?!”
刚才他是确定了附近没有脚步声,才敢公然和陶迁说这些密事的。
没想到梁之戎藏身在灯光幽暗的小阳台里,身形完全隐没,而且比他们更早就待在了那里,段朝的注意力又都在陶迁身上,竟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小阳台距他们说话的拐角不过几米距离,alpha听觉敏锐,那么,梁之戎一定听到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始料未及的暴露让段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解释,他已经本能地将陶迁挡在身后,犹豫地思索着。
“之戎,刚才我们说的……”
保护的举动让陶迁一顿。
他悬起的心早在看到男人平静无波的神色后落到了地上,拉了拉段朝的衣袖,轻声打断。
“他不是梁之戎。”
闻言,段朝的话戛然而止,他愕然道:“什么?”
与梁之戎一模一样的男人气势更为沉敛,他接过佣人送来的红酒杯,示意对方退下后,语气平淡地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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