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晟用筷子拎着长长的四季豆,“你都不切的啊?”
“爱吃不吃,不吃滚。”
他们也跟着吃完,李礼和陈若轻一起将桌子上的碗筷收了洗了,跟着匡晟一起进了他们家的书房。
匡放站在客厅,就在他打算回自己房间找公主玩儿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脚尖一转,走向了书房。
男生放轻脚步,将脑袋轻轻贴在了门板上。
还没听清里面在说些什么,门忽地一下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李礼笑得礼貌客气,“小放啊,能给阿姨倒一壶水来吗?”
匡放把水送到了书房,嘁了声,他一转身,碰到从房间出来的格子言,他眼皮一跳,“你现在就要回去?”
格子言被匡放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发热,他清清嗓子,“我去下洗手间。”
“......哦。”匡放让开了路,“那我先进去了。”
.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小放的,毕竟一开始,孩子连名字都没取。”李礼的声音很温柔,却并不低,透露着隐隐地焦急之意。
从洗手间回来的格子言,本无意偷听别人的谈话,这种行径相当不道德没素质。
可他听到了匡放的名字,跟匡放有关,迫使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不由自主继续听下去。
匡晟不停按着打火机,他点燃了烟,把腿翘到桌子上,“算了,找着了能怎么着,他们还能把匡放绑走?”
陈若轻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他身上没有陈家的血,但他却是在陈家长大,他跟着陈钊野一起,见识到了陈家人的冷血和无情,见识到他们如何将后辈当棋子和工具使用。
他有时候甚至都觉得,陈钊野当年的意外,可能并不是意外。
“你当时不乐意跟钊哥搞对象,钊哥不也把你绑了?”陈若轻说道。
“......”
匡晟最听不得这种话,他跳起来,用烟指着陈若轻,俊朗的脸面红耳赤,“那是老子自愿的,老子的性癖就是强制爱,我乐意,你再说我就把你开了。”
李礼无奈地看着两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谈正事比较好。”
匡晟一脸晦气地倒进椅子里,转了半圈,背对着两人,一缕缕灰白的烟丝从他脑袋上飘起来,过了半天,他才低声道:“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匡放。”
“你们记得吗?陈钊野的身上全是疤,他还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的包里除了药,还是药,他吃安眠药,一把一把的吃。那都是他所谓的家人给他的,匡放去了,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匡放不是我亲生的,也不是陈钊野的,是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陈钊瑶的儿子。但我养了,那就是我的。”
“陈家要是来抢,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匡晟转过来,他阴鸷的表情让本来因为中二发言而想笑的陈若轻在下一秒就把笑意敛了回去。
李礼双手垂在身侧,“可是我们怎么可能争得过陈家......就算豁出了性命,在陈家的眼里,不过也就跟死了几只蚂蚁差不多。”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匡晟抬手就将烟灰缸狠狠砸向了书桌对面的墙壁,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碰到墙壁,直接全成碎片,悉数落在了地板上。
陈若轻:“国庆之前,我发现你和匡放的资料被人调去了,调取人的权限高过钊哥,所以钊哥准备的那几层保护墙全被撬开了,但幸好当时做了二手准备,其中穿插了虚假的信息。”
“不过,由于当时给匡放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他资料的安全系数没有你的高,他的信息......全被调走了。”
匡晟闭了闭眼,脸上居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类似于绝望的神情,还有疲惫。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调取资料的人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不是陈家的,是孙家的。孙家跟陈家的关系并不深厚,到今天为止,你跟匡放的信息没有再被查看过,陈家那边也没有动静。所以我判断,调取资料的人只是想知道点什么,并不是想做什么,所以陈家到现在根本还不知道陈钊瑶的孩子叫匡放,更加不知道匡放在东城。”
“当然,我们也可以做最坏的打算,比如陈家发现了匡放的存在,要带他走。可匡放已经成年了,他已经定型了,按照陈家养孩子和对孩子要求的标准,他们有可能......瞧不上匡放。”
“......”匡晟差点跳了起来,“他们还敢瞧不上匡放?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一群心理畸形的怪物。”
李礼让陈若轻退后,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陈家后来领养了一个孩子,叫陈啸鸣,他的出生年月与匡放是一模一样的。圈内基本上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替代品,但大家都乐意做这个表面功夫。”
匡晟抬眼,“还有什么?”
“还有,陈啸鸣参加了物理竞赛,赛点就在东城。”
“他在上个月来过东城,”李礼定定地看着匡晟,“匡放的朋友,格子言,也参加了这场物理竞赛,他们在同一个考点。”
李礼:“我跟陈若轻猜测,匡放身份泄露,可能就是和格子言有关。不过我们并不是说格子言泄密,他是个好孩子,他甚至都不知情。我们的意思是,格子言只是其中的媒介,不是他导致的,但与他有关。”
匡晟沉默地听着,他的烟已经抽完了,可烟灰缸刚刚被他丢了出去。
陈若轻和李礼对视一眼,一齐扭头在书房里寻找着看有没有新的烟灰缸。
结果还没来得及迈步出去,就看见匡晟直接把烟头按在了大腿上,这季节的衣服布料还薄得很,直接就冒起了青烟。
匡晟跟感觉不到疼似的,他把灭掉的烟头往桌子上丢去,“实在不行,我就送匡放出国。”
听到这里,李礼终于面露难色,“可您不是跟我们说过,小放喜欢格子言吗?他能乐意吗?”
匡晟坐着椅子转圈,一连转了好几圈,他终于停下,开口说道:“那就把格子言也打包带上,一块出国。”
李礼的脸上还是有愁意,“但是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在国内那么多好朋友,这......”
匡晟拍拍裤子上的烟灰,“那把夏娅那几个也带上,夏娅好像谈了个对象,把她对象也带上。谁舍不得爸妈的,给钱,把他们爸妈也送出去。对了,李礼你既然这么操心,你也跟着去。”
“......”
第61章
李礼深呼吸好几次, 陈若轻又接上,“你以为去了国外,他们就抓不到匡放了吗?”
匡晟看向陈若轻, “那为什么当年钊哥要带我出国?”
“你都说了, 那是钊哥,他是陈家的人, 知己知彼, 他有一万个办法和陈家抗衡。我们不是。”
“我们只能庆幸钊哥在一开始就把你的身份给藏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你的名字, 也不知道匡放的。我们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调出资料的人不会将匡放的存在告知给陈家, 要是陈家知道了......我们会尽全力。”
这话说得有多无力苍白,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尽全力也无疑是螳臂当车, 不,或许连螳臂都算不上。
匡晟又点了一支烟, 他仰着头,朝上吐烟圈, “陈若轻你还记不记得钊哥为什么会看上我?”
“记得,他说你吐的烟圈是最圆的,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吐出这么圆的烟圈。”陈若轻说。
“我现在吐不圆了, ”匡晟咳嗽了两声, “匡放要是被带走了, 我也不打算活了。”
他口中的话向来就中二,从十几岁到现在从未变过。
陈钊野将他的一生都安排好了,对方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被困在陈家, 他得放手,他得看着匡晟和别人在一块儿。所以他把一切都给匡晟准备好了, 但陈钊野没想过自己会死。如果能知道,他会给匡晟提前准备更多。
但十几岁的中二是中二,三十几岁的中二,只是听起来而已。
陈若轻看着匡晟的表情,他知道对方没开玩笑。
本来从钊哥去世后,匡晟就度日如年,他把十几年过得比几百年还要漫长,要不是想着还有匡放那个狗崽子要养活,他早就跟着钊哥一块走了。
实际上,他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半年都不到。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会儿。”匡晟直接把烟灰抖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
他转过椅子的一瞬间,李礼瞥见匡晟鬓角的几根白丝,她鼻子一酸,站住,“匡晟,不然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放?好让他也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要是陈家背着我们下手......”
匡晟沉默良久,“我要想想。”
匡放那么想见他妈,揣着两千块都敢离家出走去找他妈,他要是知道了,匡晟还真没把握匡放会不会从狗崽子摇身一变,变成白眼狼。
格子言听见脚步声,立马拧开旁边房门把手,走进了匡放的房间。
匡放抖着被子,看格子言突然窜了起来,表情还跟平时不一样,略显惊惶的模样。
难得看见冷清的公主露出这种表情,匡放勾起嘴角,“你干嘛呢?”
格子言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匡放。
他不知道,真实情况居然是这样的。
匡放不是晟叔的亲生孩子,晟叔是同性恋,匡放的母亲是晟叔男友的姐姐。
一时间,格子言的心情难以平复,他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秘密。
看晟叔和两位助理的态度,他们明显是打算瞒着匡放一辈子的,他们都没有告诉匡放真相的打算——但目前的情况显然是不允许他们如此做了。
上回他竞赛认识的陈啸鸣,就是匡放母亲家里的人,一定是他请人调取了匡放的身份,陈家随时都有可能知道匡放的存在。
本来还觉得稀奇好玩的匡放在问完之后,发现格子言并未像以前翻白眼不接他的话茬,还是呆在原地,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匡放的神色这才敛得正经,他走到格子言跟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格子言回过神,也不知道以什么表情面对匡放,只得低下头,“没什么。”
“没什么?”匡放掐着格子言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对方的表情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他看不出端倪,但记得对方刚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格子言闭眼,无奈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我想想,”匡放还真想起来几件事情,“你跟陈啸鸣私底下联系,他还给你送礼物。”
“别翻旧账,”格子言拍开匡放的手,“你以前说喜欢大眼萌妹我也没跟你计较。”
匡放跟上他,笑嘻嘻的,“你难道不是大眼萌妹?”
格子言转身,匡放差点撞上他,对方笑了笑,五官因为笑意而绽开,“我是大眼萌妹?”
匡放上下打量着格子言,“你不是,你是我的公主。”
“......”要说他跟匡放有什么共同语言,那还真不多,他们的爱好重合率不是很高,只是在对待很多事情的态度上,出奇得一致。
“我刚刚进来看见你在抖被子,你抖被子做什么?”格子言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明明,他跟匡放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光着屁股蛋面对着对方也不会觉得尴尬的关系。
可现在人分明都没变,仅仅只是又多了一层关系,但单独相处时,他却感觉到紧张、无措以及想要说点什么。
匡放双手插在兜里,“哦,我换套干净的,不然你嫌脏。”
“?”格子言疑惑地看着匡放,“我又不在你家睡,你的床脏不脏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匡放耸耸肩,他微微俯下身,亲了下格子言,“我现在要亲你,摸你,难不成咱们要一直站着?”
格子言眼睛微微瞪大,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匡放就偏头吻了上来。
对方熟练地撬开格子言的唇齿,刚开始的几秒钟,匡放吻得还是温柔的,只是一碰上格子言,都要不了多久,他就跟着了魔似的。
格子言感觉到匡放炙热的手掌顺着后腰攀上,匡放骨节分明的位置掌住格子言的后脑勺,少年的发丝穿插于匡放的指缝,匡放轻轻揉了揉格子言的脑袋,将那处的头发往后拽。格子言的头就朝上仰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匡放就吻得更深,格子言跟了一两分钟就再也跟不上了,他双腿发软,连腰都是软的。
但匡放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格子言还能听见匡放比之前要重一点的呼吸声。
格子言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被匡放侵占,匡放饭后应该是刷牙了,他嘴里是薄荷的牙膏味儿。
本应该是让人感到清凉的味道,却在两人的口中被煮沸了。
匡放将格子言按倒在了床上。
确实是换了被子,格子言除了被床垫颠得神识越发乱七八糟之外,还闻到了被单上的皂荚味道。
男生的手放到了格子言的腹部,他贴着格子言的唇,眼神晦暗,“公主,你的腰好软。”
格子言每次的呼吸,都是跟着匡放一块儿,他已经分不清哪一道呼吸是属于自己的,而腰上突然贴上的手掌,他身形一抖,说道:“谁的腰不是软的?”
匡放抓着格子言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上,贴了几秒钟,他垂着眼问底下的人,“软的还是硬的?”
男生标准的八块腹肌,自然是硬的。
“不止腹肌是硬的,我还有地儿也是硬的,你要不要也摸摸?”匡放拉着格子言的手往下。
格子言又不蠢,立马往回缩。
匡放被他逗笑,适时松了手,“不摸不摸,我摸你行了吧。”
格子言腰间一松,他扣子被拨开,匡放不是含蓄的人,他直接按住格子言的大腿,不让他动,更不让他后退。
格子言浑身上下都是一个颜色,没有出现肤色不均的情况,他像块玉,漂亮温润。
他跟匡放恰好相反,匡放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喜欢一个人能憋两年谁也不说已经算罕见甚至是奇迹。而格子言则是属于有什么不说什么的人,还会说相反的话试图遮掩自己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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