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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不是世外高人(GL百合)——Peking

时间:2024-04-26 19:51:16  作者:Peking
  少女一点点成为了女人。
  沈缜眼中神色温和下来。
  她浅浅笑开,唤那厢的女人,“绻绻。”
  丛绻回头,柔声应:“嗯?”
  沈缜轻“唔”一声,想了想问:“最近修习术法如何?”
  “嗯...”丛绻学着她顿了瞬,才带着笑软软道,“同先前相差不多。”
  被女人模仿,沈缜长眉一挑,语气严肃起来,“那,检查一下近日成果。”
  若非她面容上的笑意更甚,只听声音当真还能唬住人。丛绻忍俊不禁,美目眨了眨,不答话,只将乌发尽数捋到身后,转身至汤池台阶处,一步步踩上来,迎着那道视线,自柜中取出早先备好的红裙,随意披上。
  鲜红的并非只有长裙。
  堂而皇之做这一切动作的丛绻刚掩入乌发下的耳廓其实滚烫非常,只不过在看见沈缜的反应时,胜过一局的愉悦压下了心尖缠绕的羞耻。
  她拈过干净的巾帕,微微侧头将湿漉漉的发尾裹住,正欲开口时,坐在软榻上的沈缜却推开了案几,继而摊开掌心,“绻绻,我帮你。”
  原本想说的话便先打住,丛绻往那边去,坐到女子怀里。后者自然接过巾帕,仔仔细细替她绞起湿发来。
  先前的话题好像就这样被抛之脑后了。
  丛绻有些好笑,捉住身后人的衣摆,软声发问,“阿缜想考校妾什么?”
  略等了会儿,背后传来温和的回应,“绻绻能在此室做何?随意试一番即可。”
  汤池,水气。
  闻言女人并未思忖太久,在沈缜等待的视线中,她素白的指尖扬空微点,所过之处顷刻结成一层薄冰,冰花迅速蜿蜒,聚成莹白“爆”字,一瞬落入池中,刹那轰鸣声起,水花激溅一片。
  “......”
  沈缜眸光复杂。
  系统在她耳边嘘叹道:“宿主,这就是潜力值百分之百。”
  沈缜:“......我知道。”
  方才展示完甚至觉得自己表现并不好的丛绻忐忑轻道:“阿缜?”
  “......”从复杂心绪里回过神,沈缜空出手揉了揉女人耳廓,不掩赞叹,“绻绻,很厉害。”
  她微顿后低声:“假以时日,你会站到此世之巅。”
  ?
  !
  丛绻极惊极怔,然而沈缜并没有给她回头看其神色的机会,说完这句便沉默下去,直到丛绻的湿发被绞干,她往后退开,叠起巾帕丢到侧旁的小案上,复又在丛绻身边坐了下来。
  分明笑颜盈盈,丛绻喉头的疑问却怎样也难对她吐出。
  此话何意?
  隐在这个问题下的还有丛绻冷静的自问——若此话为假,她是何意?若为真,又是...何意?
  千般思绪至最后,丛绻只伸手温柔抚上沈缜脸颊,轻声道:“若妾能如此,阿缜就可以少辛苦一点了。”
  沈缜弯眸,蹭了蹭女人的手。
  两人间一时寂静,须臾,丛绻拉着她让她躺下枕在自己膝上,替她按揉眼周穴位,同时问道:“傍晚,阿缜是去处理无忧公主之事了么?”
  “嗯。”沈缜肯定,淡淡勾唇,“她想见我,询问救人之道。”
  “救人之道?”
  “是。她想救女人们。”
  女人们?
  丛绻蹙眉。
  女人们有很多,已处在战火中的边境女子,北军从边境至开平一路行来郡县的女子,开平的数万民女...和宗室女与命妇。
  那位公主想救的,是哪些女人?
  战事已起,有人死去、有人被掳是已然定下的事情,非人力所能转圜。与宋昭华有过几面之缘也短暂交流过,丛绻相信对方知晓这个道理。
  如果只是救宗室女与命妇,或许还可以做成,再大一点到一城女子,也可以想些办法勉力一试,但绝大多数...只能听天由命。
  就像鸦雀在东海国的人早在半月前便开始着手准备庇护部分百姓,但成效并不如何。或许有这毕竟只是情报组织的缘故,但也可见在洗劫城池的雄壮骑兵前,再精心的安排也会受挫。
  坦白讲,真正救下所有人的办法,只有阻止这场战役。
  可是这绝对不会实现。
  那么,她所问的就是如何救下宗室女与诸命妇们了。
  莫名地,丛绻想起了沈缜一开始的意图。
  在听得她说要扶持女子为帝的第一瞬间,丛绻震惊的同时也就下意识思虑了这该如何做。
  然后很快便得出结论:
  有什么情况比皇室所有男人都“仙逝”,或沦为他国俘虏来得好呢?
  公主是不得已挺身而出、扯旗率军、暂领政事,即便剩余的臣子们不愿将实权交出也没有关系,占下名分,其他东西可以再谋夺以得。
  当然,一定会有连名分也不同意的大臣,但这等佞臣,分明是想趁宋氏宗室衰弱之时行大逆不道之事。
  沈缜后续的安排,证明了她的想法大约同她不谋而合。
  不过,即便真如此施行下去,百姓们仍会身处于战乱中。甚至宋氏皇室、位高权重的大臣必须被掳走,也就意味着,宗室女与诸命妇注定逃不过此劫。
  虽然最终并未走上这条路,但在和宋昭华交谈后的沈缜将抉择权交予她、而她选择走的那一刻,丛绻就已然知晓结局将再无可改。
  沈缜不会救她们。
  轻叹一声,丛绻指腹刮过怀中人下颌,问道:“那阿缜如何回复的呢?”
  “回复?”沈缜重复了一遍,语气意味深长,“我没有回复。”
  撑着地坐起来,她淡淡道:“涿郡的荒村中,是她自己选的路。既选择,便该承担结果。”
  随着话音落下,她呛出连声的咳嗽,被手捂着的嘴唇血色飞速褪去,原本嫣红的桃花眼尾却更显鲜红,溢出的泪光甚至沾湿了睫毛,坠下半滴点上青衣。
  已经有段时日不曾见这人咳嗽的丛绻,刹那感受到了自己快起来的心跳声。
  她疑惑不已,眉宇间染上担忧焦灼,跪起来倾身替沈缜拍抚脊背,“是不是受了凉?阿缜,缓一缓,我们即刻便回去...”
  沈缜慢慢平复下胸腔的疼痒。
  “...好。”她轻应。
  不是受凉。
  病气重又多了几丝的沈缜眼底晦涩一片。
  扶着丛绻的手站起来之前,她将情绪掩下,看向对面的女人,静了一瞬还是道:“绻绻,你想去名山仙门修行么?”
 
 
第43章 我心不明
  “咳...”
  沈缜按着胸口缓解咽喉里的痒意, 舒缓些后温声轻言:“我并非冰灵根,于你的修行无太多助益。绻绻,你想拜师何地?”
  丛绻怔愣。
  不等她回应, 对面人就又继续道:“我不想绻绻,像公主无忧。”
  迎着丛绻疑惑的目光,沈缜伸手,指尖勾住她两缕墨发,浸过泪水的眼眸里神色柔和至极,“无忧因母亲不愿脱离樊笼, 绻绻呢,是因为我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
  汤池上荡来的水雾迷蒙,笼罩住这方小小的天地。
  沈缜柔和的眼波下翻涌着澎湃的暗流。
  说宋昭华只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回了宫城, 其实实在有些强词夺理。
  自从岳栾处得知了她这几天的动作后, 沈缜便猜,这位聪慧的公主已然明白了自己的目的。而正是因为明白目的,所以才在面对岳栾“以何身份相问”的问题时踌躇不愿直对。
  这已经是她给沈缜的答案了。
  沈缜不奇怪, 也不失望。与贺九阳他们都认为素有柔顺恭敬之名的无忧公主并非帝王良选不一样, 沈缜在看完宋氏诸皇女履历后,便彻底确定下来扶持对象选择宋昭华。
  因为她有其余宗室女都没有、而对上位者来说尤为可贵的一个特性。
  若非回看宋昭华往前十几年的人生,单单只凭她得知自己目的后的反应,沈缜估计也会认为她是犹豫恐惧于那般“大逆不道”的想法,故而拒绝。
  但在事先翻阅完宋昭华卷宗的情况下, 沈缜生出了新的想法。
  她到底是因为顾虑什么而拒绝?真的是礼法吗?
  鸦雀对于宋昭华的记录并不算多。东海国不缺公主, 这些公主们也不像南月朝的公主权柄极大, 男宠成群, 能够左右朝局。她们平淡无奇的在宫中长大,然后被皇帝赐婚、嫁人生子, 除却母族夫家兄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必要性。宋昭华比起她的姐妹们在鸦雀卷宗中能多留下两笔的由头,也不过是因为九年前开平数十孤儿突兀得到救济,敏感的情报组织对此多留了两分心,才发现背后之人是这位当时年仅八岁的公主。
  面面俱到的观察,是在今年九月得了沈缜命令后才开始的。
  所以沈缜拿到的案卷上面,记载的关于宋昭华的内容不过只有寥寥几页。但在这几页中,读到她暗地里出资照拂孤儿九年一事时,沈缜颇具兴味地品出了些其他意思。
  卷宗中说:“岁八,独与张妪当面,未几自屋舍中出,赠绢帛银钱。往来数十次,懿妃冯不知其所举也。”
  那一年八岁的宋昭华,独自和一个姓张的老妇人交谈,说服了她为自己在宫外照料孤儿。后续不仅送了绢布和银钱过去,还前前后后探望不下几十次,但做到如此地步,她的母亲冯莲居然都不知道。
  八岁的小女孩,和年龄数倍于自己的人交谈,不论她是怎样达成的结果,借势狐假虎威也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罢,都可以看出这人聪慧又大胆。并且,她身边没有一个宫人将此事告知冯莲,其驭下能力可见一斑。
  除此之外,东海国公主并不同前朝南月国那般封有食邑,宋昭华的母族又是无甚外财的清贵人家,她可以说全靠她的月银和所受赏赐支撑着做这件事,而这般境况下却一做九年,养活了几百孤儿,让其中数十聪颖者读了些书,心智之坚,当真如最开始沈缜与丛绻对她的猜测那般。
  三岁看老,这样的人,若无意外往往只会随着年岁的增长将锋利掩入皮囊下。风骨会被磋磨,但绝不至于在此时便为礼法和规矩让步。
  在这般的反复思量中,沈缜便从七页的卷宗里看到了那个让她做下最终决定、独宋昭华所有的特性。
  卷宗满篇记载,尽是庶民。
  不是鸦雀要写开平城繁华下的街头冻死骨,也不是鸦雀要记某年某月陋巷里的哭嚎声,是宋昭华在看在听,为此有所行,所以为鸦雀书下,流传到沈缜眼前。
  那个特性,姑且称之为对黔首与家国的赤忱之心。
  故而基于此,在切身与宋昭华交谈后,沈缜便把自己代入了她的处境,尝试赋予自己她的性情,从而揣摩在明悟自己目的时宋昭华应有的反应。
  摆在面前最迫切的事情是救国。
  如何救国?
  父兄不行,来历神秘的沈映光虽然危险,却或许能带来生机。但沈映光明确表示了对父兄的不喜,甚至这份不喜似乎隐隐蔓延到了其他皇室男嗣身上,那么,不若先以救女人为饵,诱她见面,再行试探。若万不得已只能谈成救女人也是极好,意味着即便最后城破,女人们也可躲过欺辱,像人一样活着。
  可是沈映光居然直接表明了目的。
  夺位...以女子之身上位,必然要面临无数的反对。兄弟叔伯,满朝大臣,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达成目的。然而国朝现在已然外忧内患,不思抵御外敌解决内困反倒自耗,宗室朝廷还要动荡,这岌岌可危的境地岂不是雪上加霜?
  没错。
  宋昭华用踌躇态度面对岳栾逼问以拒绝沈缜为她设下的野望,避让礼法绝不是真正的、决定性的原因。或者说她避让的,是逾越礼法所会带来的让家国再生坎坷。
  她还对兄弟叔伯有信心,不知道沈缜原本打算将这些人全部斩草除根;她还不愿与血缘亲人刀戈相对,也觉得危在旦夕的东海国怎样也不能再由自己烧一把火。
  情感与利益的双重牵扯,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挣脱的枷锁。
  也是沈缜一开始想对丛绻和自己束上的镣铐。
  只可惜,困住宋昭华的情感利益,情感是对血缘亲人的情、对东海黔首的情,利益是护宋氏皇族的利、让东海国安稳的利,宋昭华心甘情愿。而她与丛绻,这份情感与利益共筑的镣铐却像脆弱的琉璃,定得小心翼翼,否则刹那即碎。
  情感是三分真下的七分逢场作戏,真正能锁住人的唯有利益。丛绻百分之百的潜力值要为她所用,在她达成目的之前就必须被她握在掌心。
  现今由沈缜一手促成,她从未后悔,亦不觉得自己有错。温热皮囊里装的是冰冷的血和凉薄的心,她早对自己心知肚明。
  只是...在翻看卷宗揣摩宋昭华的这段时日里,她忽然不太想这样做了。
  说不希望丛绻像宋昭华,可丛绻甚至还不如宋昭华。
  宋昭华尚在凭着自己心中的道义行事,羁绊于她算不得累赘;而丛绻,真正的丛绻,愿意做一个温顺的妻子吗?愿意与病气缠身的女人缠绵吗?愿意坦露身体、妩媚勾人只为迎合他人喜好吗?
  即便一切开始于丛绻设计,但当那日清晨沈缜不由分说地掌握主动权后,她已早早清楚,看起来的你情我愿,实则作为上位者的自己对丛绻的凝视将会无处不在。
  哪怕再温柔再体贴。
  上位者有天然的优越。
  她知道她的苦楚,却无数次用利益交换的说辞掩饰掉她的苦难,只需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再为她着想一点,就能堂而皇之的吃人。
  有恩于你,所以可以凝视你。
  蝇头小利,你将不再是你。
  于深潭中挣扎,却要将人拉入深潭垫在脚下。
  在数个晨曦与斜阳里,沈缜坐在书案前,仿若神魂出窍,冷眼看着自己裂成两个分身。
  一个分身静默不语,一个分身为自己澄清。
  在澄清的分身洋洋洒洒几千字后,沉默的分身终于开口,问道:“沈缜,你在怕些什么?”
  怕什么?
  是怕一把备用的刀被人磨得锋利后不再受自己掌控,还是怕你付出的情感未曾得到一点真心?是怕束缚己身妄图求得一线生机却发现作茧自缚,还是怕辗转寻不到解脱之道反误了她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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