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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热情洋溢的100位选手从棚搭的大门处狂奔而来，只能说很有活力。
面对着100个高高低低的座位，有些人犹豫着选择了边角上的位置，有些人却直奔着最高处而去。
而四位导师却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中悄悄登场。
还是已经坐下的学员无意间注意到舞台上多了几个人，不由诧异，按照往年的传统，导师会有一趴单独的个人介绍，甚至还要拍他们从大门挨个进场的画面，今年的进场怎么这么朴素？
想了下，可能还是因为今年的导师大多比较佛系。
叶合川是双冠影帝，在这之前跟选秀节目根本搭不上边，听说平时为人也很低调，不喜欢节目组花里胡哨那一套很正常；
而天后姚月今年已经36岁，是导师里年龄最大的，除了偶尔会宣布要发唱片了，连主动营业都没几次，算是半退休状态；
舞王宋亦可在国际上的地位很高，国内却很少有舞蹈从业者以外的人知道他。今年官宣导师的时候有人专门从舞蹈论坛上转载了他的报道，才知道这位声名不显的导师资历这么强；
几位导师中，唯一一位不能算佛系的，只有选秀出道、粉丝战斗力彪悍、个人也是导师里年纪最小的沈曦了。
对于今年才21岁，偶像事业就已经如日中天的沈曦而言，甚至有些学员的年龄都比他大。
导师粉丝多但是佛系，对选手来说是好事。
不管是导师自己的粉丝，还是来凑热闹看节目的观众，在导师没有特别表现的时候，都更容易被新鲜面孔的选手吸引。
这是人之常情。
像沈曦这样自身也是选秀出道的，粉丝群体里会去搞选秀练习生的人只会更多，受邀成为导师，对他来说是风险也是机遇。只因为做导师可以抬咖，而且《星光》给的通告费非常高。
在接下《星光》之前，他的团队还专门分析了利弊，提前给他做好了会有部分粉丝流失的心理准备，才让沈曦接了这份工作。
林灼然饶有兴趣的看着舞台上此时还不熟的主角攻受。
他看了很多叶合川的作品和采访视频，勉强可以分析的出来，叶合川现在挂着的是社交礼貌性的笑容，只是表现的很真，让在场的选手都以为叶合川多么温柔可亲。
尤其叶合川还很谦虚，“我是个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的演员，节目组让我来做导师，可能是偌大的一个场地里，需要一个人站在外行的角度进行点评。如果我哪里说的不好，大家一定帮我指出来，让我这几个月下来也能有点进步。”
跟这段给足了所有人面子的场面话相比，沈曦的开场表演，简直让所有选手目瞪口呆，直呼不敢上台了。
沈老师，你忘了你是来给他们打样的，而不是来抢C位的吗？
沈曦的开场表演是他自己新专辑里的一首歌，伴舞也是自己带来经常配合的舞团。
灯光昏暗下来，又随着音乐前奏逐渐亮起，成熟艺人的强大台风操控着整个舞台。沈曦今天火力全开，不仅唱跳完全不失水准，和伴舞的配合也堪称天、衣无缝。
而且，这家伙似乎把选手席当成了观众，每一次正面的定点，目光必然落在选手席上。
到了歌曲的间奏部分，沈曦漫不经心的从伴舞前走过场，一双妆容精致的桃花眼却随着他的脚步，慢慢扫过选手席上的每一位选手。
“太强了！沈老师的眼神看得我要起鸡皮疙瘩了。”有选手抱着手臂喊道，这就是他和顶流的差距啊！
不仅能游刃有余的完成表演，还能照顾到台下观众的感受，怪不得老是有人说看完沈曦的演出就会成为他的粉丝，他都忍不住想要粉沈曦了好嘛！
幕后的林灼然看着监视器里沈曦的开场表演，也不由为沈曦鼓了鼓掌。
但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剧情里会写，有炮灰嫉妒沈曦而故意曲解沈曦的教学过程。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怎么练习都做不好看的动作，到了沈曦那里却简单的像是吃饭喝水，尤其教学时大家都学同一段，更是仿佛被沈曦当面拉踩。
被拉踩多了，会产生心理扭曲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曦的表演结束后，场内传来一阵欢呼声，甚至还有人喊‘安可’‘沈老师教教我’。
也让第一组上台的选手压力突增，紧张之下表演出来的效果只能说惨不忍睹，一组4人全员喜提F级。
林灼然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耳朵，原来面试时的骆绎不是唱的最差的。
真想问问莫盈信是怎么选人的？
录制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中间也有表演的不错的小组，选手的实力其实在初舞台时就能看出七七八八了。
根据小路投出来的资料，林灼然挨个把选手本人和名单、剧情里的信息一一对上，但也有剧情里根本没有提及过的选手，纯纯背景板人物。
再加上他本身要做记录工作，几个小时意外的过得还挺快。
他看了录制的流程，骆绎那组要到晚上八点左右才能上场。
中间是没有时间让导师和选手出来吃东西的，所以在7点场务会进去送面包牛奶之类的食物给他们充饥，大概休息个十来分钟。
场务已经把补给堆到了后门，只等导演发号施令，他们就把东西送进去。
林灼然想了想，也去帮忙把一箱箱的面包牛奶从小推车上卸下来，获得了场务小哥感激的笑。
于是林灼然就这么混进了补给小队，不多时，场内听到莫盈信宣布暂停休息十五分钟的声音。
现场一阵森*晚*整*理欢呼，有人出去上洗手间，也有人瞬间瘫在椅子上，还有人三三两两的聊天，除了饿极了的人，没有人在意分发食物的场务。
至于骆绎，在林灼然从幕后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在林灼然还没走到他这里时，把要食物的手举的高高的，生怕他看不到。
惹得坐在骆绎身边的练习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人有这么饿吗？
导师台上，沈曦在这几个小时里，悄咪咪的把100份选手简历翻了几遍了，还是没见到下午遇到的那个人。
此时一休息，他趴在桌面上长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姚月笑话他，又像是在提醒他，“沈曦老师，什么事这么忧愁啊？”
现在还在《星光》录制现场，沈曦这样叹气，怕不是让人怀疑他是嫌选手质量太差了。
听她这么说，沈曦赶紧坐正了，“我只是太久没这么长时间录制过综艺了，一看到还差那么多人才结束，感觉骨头都要坐散架了。”
这倒是真的，姚月也揉了揉后背，“要不我们也站起来活动活动，就15分钟的休息时间，可不能浪费。”
姚月先站了起来，有点心虚的沈曦也跟着，那叶合川和宋亦可也不得不站起来了。
这一活动开来，人看到范围就变广了，于是叶合川和沈曦都注意到了那个人。
“我去！”沈曦真心震惊了，还好他刚刚已经把麦关了。
他惦记了林灼然一下午，此时人就出现在他身后，他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人竟然是场务！？怎么会是场务？？
莫盈信的眼睛是只能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吗？
不行，他不能放任这一颗明珠蒙尘。
沈曦这么想着，把手举了起来，示意林灼然他也需要食物。
全然不顾场务们一进来，就先给四位导师上的那一份小面包。
在沈曦的手举起的同时，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举了起来。
林灼然有些诧异，怎么，主角攻受连需要进食都这么同步的？
见那个人从选手座席走向导师位，沈曦迫不及待地叫住了他，“你怎么不是选手？我找了你好久啊。”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撒娇，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林灼然不接话，“沈老师，是需要牛奶吗？”
节目的饮料只有一种，就是赞助商提供的牛奶，倒是面包没有赞助，可以多选几种口味。
“你故意装傻，”沈曦控诉道，继而又追问道，“是莫盈信不让你参加？还是你有不能参加节目的原因？”
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到底是哪个脑壳有包的会不让林灼然这种神颜参加选秀节目？
就算林灼然什么都不会，光是站在台上都有大把人疯狂撒币求他出道好不好！
现场环境很嘈杂，沈曦关了麦必须大声说话，这样容易被现场的地麦收录到声音。
为了不让他继续乱猜，林灼然眉眼弯弯，伸出食指在嘴巴的位置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沈曦愣神的瞬间，把赞助商的牛奶放到了他面前。
然后再不看他，拖着补给的小箱子走向一直盯着他们的叶合川。
“叶老师，需要牛奶吗？”林灼然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上次叶合川发的那条莫名其妙的微博，现在还有人在下面打卡，他有点害怕叶合川又不按套路出牌。
没想到，叶合川这次非常配合，“麻烦给我拿一瓶，谢谢。”
很客气很礼貌，是艺人对待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正常态度。
看来叶合川已经完全忘记那短短的一面之缘了。
林灼然松了口气，把牛奶放到叶合川面前的桌子上。叶合川的手恰好要去接，两人的手就在桌面上方撞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没事吧？”叶合川先收回手，面带歉意的道了一声歉，好像没想到这样会撞到工作人员的手。
就连他旁边的宋亦可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要不是林灼然感受到自己手心里突然多了一团冰凉坚硬的东西，他也要觉得主角攻是无心的了。
林灼然深深看了叶合川一眼，叶合川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林灼然，面上挂着清浅的社交放松表情，自然的和他对视着。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林灼然有些毛骨悚然，不由收紧了攥着不明物体的手掌。
主角攻很不对劲。
第15章 15
林灼然回到幕后，把空了的补给箱放到场务组的小推车上，再次得到场务小哥感激的道谢。
思绪有些散乱的林灼然回过神来，“不客气。”
场务小哥看他人好，想多和他说两句话，却被导演莫盈信打断了。
“林同学，你原来在这里啊。”
莫盈信嗓门很大，在乱糟糟的现场噪音中还能清晰听到他的声音，让周围的人不由顺着莫盈信说话的方向看去。
见莫PD主动打招呼的人是个没见过的小男生，不禁窃窃私语起来，这个‘林同学’是什么来路？
莫盈信可不管旁人，趁着休息时间还没过，大步流星走向林灼然，嘴里还说道，“嗨呀，这里面太暗了，我都没注意到你也在，还是刚刚监视器上看到你在发补给，才知道你在里面。”
休息时间的镜头是不关的，艺人也习惯了不关麦，这样休息中途有比较好的片段也可以放到花絮里播出。
莫盈信本来也在休息，是他的助理盯着屏幕说沈曦和叶合川都突然关麦了，他往监视器一看，才发现是林灼然上去台前送补给，还和两位导师都说了话，只是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所以林灼然一下来，莫盈信就赶紧来找人了。
本想和林灼然搭话的场务小哥，只得先推着小车溜了，反正都在一个节目组里，有机会还能遇到。
林灼然挥挥手跟场务小哥道别，莫盈信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收敛了嗓门小声道，“林同学，刚刚台上镜头没关的，还有那么多导师选手都在，你有出镜没关系吗？”
不怪他小心，莫盈信实在是把林灼然当成了救命稻草。
饭局上，林灼然提出来的‘剧本’更是让他和核心小组讨论了好几天，才制定了‘先让林同学做不出镜的跟拍PD，等待合适的时机让他出镜’的方案。
是以，现在林灼然自己出现在台前，反而把莫盈信吓了一跳。
寻思是不是林同学自己有了新的想法，所以他才急急忙忙来找林灼然商量。
“莫导，你才是节目的导演，怎么样让演员发挥出你想要的效果，是由你说了算的。”
林灼然无奈道，“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出镜的效果好，即使第一期就把我的镜头放出来，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说到底，他愿意配合《星光》的宣传，只是为了诈出【系统】的真实目的，不代表他对做《星光》真正的幕后导演有任何想法。
“节目组的摄像头那么多，难道我是来做贼的，除了你给我安排的‘出场’，我非要躲着所有的镜头才能活下来吗？”
林灼然挑了挑眉，即使在昏暗的后台，莫盈信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映出了远处的光源，反而令人更加不敢直视。
听出林同学的语气里有些寒意，莫盈信忙不迭叠声道，“怎么会怎么会，在节目里工作人员有误入镜也是正常的，不合适的我们正常剪掉就好。”
是他想岔了，又想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给林同学安排一个华丽的出场。
明明就连惯例导师的单人走秀，也被叶合川和沈曦三言两语的取消了，充分说明现在的观众和艺人都不吃这一套。
“哎呀，怪我怪我，一开始林同学就说了，不能搞得太刻意。”
莫盈信拍了拍脑壳，终于想起来了，“那林同学，节目组里你想去哪里都行，想休息的时候摘下口罩也没问题，能恰好拍到就最好，没拍到也没关系。等遇到我觉得合适放出去的镜头时，再来问你的意见。”
林灼然点点头，不过他觉得莫盈信的压力，似乎比饭局那天表现出来的还要大，“莫PD，你要相信你的团队，相信节目组的导师和选手，这季《星光》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放轻松点。”
闻言，莫盈信怔愣了下，才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要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安慰。”
他的焦虑有这么明显吗？
林灼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休息时间快结束了，莫导，继续加油吧。”
“哈哈哈，共勉。”莫盈信心情好了点，也回拍了一下林灼然，脚步轻快地回到导演专属的座位上去。
“小路，搜一下网上的消息，是有什么节目和《星光》撞车？还是鹅厂对这季《星光》有新要求？”
林灼然坐回自己刚刚坐的位子上，又把记录用的小本子放在腿上，整暇以待的等着录制再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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