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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搜索信息的速度很快，但要按照林灼然说的条件仔细筛查也需要一定时间，“宿主请稍等。”
在等待搜索结果的时候，林灼然终于展开右手的手心，看看主角攻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悄悄塞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一枚勋章。
后台的环境太暗了，林灼然把这枚勋章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
直径大概只有3厘米，上面的图案和他所知的任何国家的勋章规制都不一样，而且没有连挂奖章的绶带，只有一枚光秃秃的铜制勋章。
更重要的是——
林灼然摩挲着勋章的表面，铜制的底壳做工倒是很精美，只是或许时间太久了，表面的滴胶涂层有些发黄开裂，手摸在上面有一道道缝隙。
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正规制式奖章，甚至连保持长期基本的平整光滑都做不到。
主角攻给他这样一枚盗版勋章，是什么意思？
林灼然闭目思考，试图在原剧情里找到关于这枚勋章的信息。
无果。
他听到莫盈信在前面宣布开始录制倒计时，周围嘈杂的噪音慌乱起来，又逐渐平息。
“宿主，找到了，”小路的机械音响起，“需要我投屏出来给您吗？”
林灼然依旧闭着眼睛，继续在想剧情里或许和它有关联的事物，“你念给我听吧。”
“好的，”小路再次把声音转换为更加适合播报的电台男声，“由于《星光》原公司把项目卖给鹅厂，现在鹅厂的出资比例最高，其他几家网络平台以竞品公司为由，拒绝了《星光》的播出。”
《星光璀璨V》的节目性质，注定它没有办法上星在电视上播出，只能通过网络播放的形式发布。
然而，现在除了鹅厂以外的播放平台都拒绝了《星光》的播出，对比以往全平台播放的盛况，这一届的《星光》从一开始就根基不稳。
不过，鹅厂也不会就这样看着自家投资的综艺糊底，鹅厂独播给予的单一平台资源，肯定也不是以往的《星光》能比的。
平台看重综艺带来的vip增长情况，没有其他平台的分流，《星光》的影响力如何，只看这次鹅厂能赚多少vip费用就知道了。
只能说有得有失，鹅厂和莫盈信在接手《星光》时，应该就已经料到了后续播放平台的问题。
“接下来是一则小道消息，”小路继续播报道，坏消息一则接一则，“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总之上季《星光璀璨》信用受损，这季《星光璀璨V》的赞助商都只投了前3-6期的赞助，后续节目组的收视不行的话，可能《星光V》要面临后期没有赞助的窘境。”
林灼然睁开了眼睛，这倒是有点棘手。
即使是鹅厂，给予一个项目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想要在平台上的资源多，资金支持自然就不可能那么到位，尤其是鹅厂已经为《星光》付了一大笔转让费，既要又要只会让其他鹅厂原生的节目组看《星光》更加不顺眼。
没有赞助商，直接意味着节目组的经费短缺，无力承担后续的拍摄工作，都不用所有的赞助商全部撤完，《星光璀璨V》已经可以宣布什么时候计划停播了。
尤其今年的《星光》没有冠名商，连最后兜底的大哥都没有。
怪不得莫盈信那么着急又头疼的样子。
不过，要是《星光璀璨V》前期播出时就独占鳌头，那情况或许会反过来，没有签全程的赞助商挥舞着钱票求着莫盈信继续选它，没有提前上车的赞助商排着队只为见莫盈信一面。
林灼然把原剧情翻了两遍，都是站在沈曦的角度点评《星光》，却没说《星光》的收视率如何，也没有关于赞助商的撤资的事，但是原剧情里《星光》好好的播到了成团夜，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知道了症结，关于赞助商的问题还是让莫盈信自己头疼去吧。
林灼然把摩挲许久的勋章塞进外套口袋里，他实在想不起这枚勋章会是什么来历，只能先放置，开始继续看监视器上的舞台。
下一组好像就到骆绎了。
下午骆绎被他赶去候场室报道之前，神秘兮兮的跟林灼然说，“然哥，今天你有空来看我的表演吗？我这次真的进步了很多，你能来看吗？”
他指的‘进步’，自然是和上次面试的时候相比，林灼然回想了一下他面试时惨绝人寰的表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于是骆绎走的很失落，全然不知道林灼然本来就要在场内看全程的。
原剧情里对于骆绎的初舞台倒是有一段描写，骆绎是个人练习生，和4家演艺公司的独苗苗一起组了初舞台的小组，配合度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而骆绎惨淡的个人实力，更是在小组内垫底，被送去了F班，这才遇到了剧情里的那几个冤种队友兼室友。
很快，骆绎这组上台了。
林灼然从监视器里，都能明显的看出台上这5个人的不熟。
节目组可能也考虑到临时搭配的组合默契度不高的问题，分趴上非常大大咧咧，5人一人几句主歌，到了副歌高潮部分全员合唱。
舞蹈也只设计了基础的队形和走位，除了个人的舞蹈实力带来的差距外，没给他们增加任何负担。
要说简单确实很随意，但是也让选手的实力更加一目了然。
但是前奏响起，镜头给到骆绎的一个特写，却让林灼然感到了不寻常。
和面试时盲目自信的骆绎相比，现在的骆绎确实进步了很多，面对4个已经签约演艺公司的练习生队友，骆绎竟然全程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甚至，因为他的身材比例更加优越，穿着宽松的‘队服’反而不吃动作，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这是怎么回事？
林灼然坐直了身体，目光直直的盯着监视器。
一人几句的主歌听不出什么，骆绎的音色本来就好听的。到了副歌部分，在一众副歌高音唱不上、退而求其次主动降Key的队友里，只有一道声音明亮的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让整首歌顺利落地，又轻松的再次跃起。
四位导师显然也被这出色的高音完成度惊到了，林灼然看到他们在交头接耳，是谁完成了那个高音。
是骆绎的声音。
林灼然确信，是本该初舞台翻车，被打包去F班的男配骆绎。
一曲结束，天后姚月首先对骆绎提问道，“骆绎，我看到你的简历，你是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个人练习生，但是我觉得你表现的非常好，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我面试时遇到了一个人，在我面试被老师说跑调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为我竖起了大拇指。当时我就想，我要表现得更好一点，让他知道，为我加油不是白费的。”骆绎这么答道。
一阵评级过后，骆绎成为小组里等级最高的，直接去了B班。
林灼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宿主……”小路也是第一次遇到原剧情和实际不符的情况，想要说什么，却被林灼然打断。
“小路，看来还是我太保守了，连小世界的男配都比我更懂得抢戏，”林灼然这么调笑着自己，“我们可要加把劲啊。”
小路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好的，宿主。”
【叮——】
【检测到不可抗力，随机任务：成为男配骆绎的跟拍PD，无法执行，请问宿主是否申请报错？】
任务详情里明白写着，骆绎有着一窍不通的唱跳实力，是乐子人眼中的花瓶选手，现在他初舞台直接评级为B，还怎么能算花瓶？
林灼然随意的点了【否】，系统提醒框自动关闭，又把口袋里的勋章掏了出来。
托男配这把‘抢戏’的福，他想到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了。
7年前，叶合川第一次获得国际影帝的桂冠，就是凭借一部讲述战后创伤的电影。
林灼然看过那部影片，看完之后缓了一个星期才从怅然若失的情绪中走出来，也懂得了主角攻为什么会得心理疾病。
作为看客的他，尚且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从电影勾勒的世界中脱离。
那作为电影角色‘存在’了那么久的主角攻，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走出来？
怪不得这枚勋章看起来这么劣质，原来只是电影里的道具，却被主角攻保留了7年之久，似乎还是随身携带的。
看来，主角攻确实病得不轻。
第16章 16
凌晨两点，初舞台终于录制完成，最终初舞台A班8人，B班20人，C班32人，F班40人。
C班和F班的人数加起来占总人数的2/3还有多，莫盈信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压力转移到选手身上，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舞台评级录制结束，四位导师可以先回去休息了，选手和工作人员还有一小段选择宿舍环节需要录制。
因为骆绎从F级直接跳到了B级，原剧情里的宿舍霸凌桥段自然也被蝴蝶了。
所以到了凌晨三点，忙完了的林灼然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收工回家。
此时除了放置设备的小哥们在往F1的方向走，其他收工的工作人员全朝着F4员工宿舍楼去。
林灼然是不住在影视园里的，F1经过影视园大门的主干道，所以他摄影小哥一路同行到了F1门口，他才和其他人道别，自己朝着空空荡荡的影视园大门走去。
四位导师应该走了有一会儿，门外看不到什么人影，估计代拍和粉丝都跟着去了酒店。
林灼然掏出手机想打个车，却见有一个人影站在路灯下，离他只有十米不到。
“宿主，是主角攻叶合川。”小路提醒道。
摸了摸口袋里的勋章，林灼然有点想不通，主角攻有这么闲吗？
叶合川是已经到了酒店后，突然说要折返回影视园的。
经纪人何姐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还问需不需要司机开车送他。
“不用，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叶合川这么说着，把自己停在酒店停车场里的车开走了。
他今天早上又是自己开车来的酒店，再坐工作室的保姆车去的影视园，被何姐暗自腹诽，真是好能折腾一人。
接近凌晨三点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车流，叶合川的车里也没有车载音乐，死寂的空气在车厢里流淌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傻，或许那个人住在影视园的员工宿舍里，又或许那个人现在已经离开了，他去了也见不到人。
但想到在摄影棚里的那一面，还是有一种冲动鼓舞着叶合川，返回离开不到半小时的影视园。
站在空荡荡的路口，叶合川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于是他又一次的明白了，上天待他不薄。
“你好，我叫叶合川，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主角攻，林灼然摩挲了下口袋里的徽章，“我叫林灼然。”
从叶合川走到他面前一直到他们开始对话，叶合川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
这是为什么？
“林灼然，”叶合川一字一顿，似乎要把这三个字牢牢刻下，“林灼然先生，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认为，你是我的命定之人。”
林灼然瞳孔微缩，还没有反应过来，系统疯狂弹出的自动提醒和小路焦急的声音，就把他震在原地，警报声更是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警告！警告！】
【请宿主注意身份，不得破坏小世界支柱结构！】
【如需帮助，请宿主尽快联系部门主系统报错！！！】
小路更是在一旁拉高了声调，“宿主！主角攻受是世界的支柱，不管小世界的原剧情如何，作为路人部的正式员工，都不可能以路人身份和主角在一起。”
现在主角攻叶合川将林灼然认作‘命定之人’，如果林灼然就此和叶合川在一起了，等从小世界离开后，林灼然必须接受调查，严重点是要蹲主世界的大牢的。
林灼然被吵得面色发白，只是主角攻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让他这个小小路人被疯狂警告。
这个世界可真是——
有够操蛋的。
见林灼然身形不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叶合川上前想扶住他，却被林灼然一把拉住了衣袖。
“为什么？”
他听到林灼然这么问他。
于是叶合川第一次，主动把自己的病情告知了他人。
“三年前，我因为心理疾病的加重，突然得了脸盲症。只是我和团队都瞒的很好，除了我的家人和主治医生，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患有心理疾病。”
叶合川诚恳的说着，“曾经我以为，只要我观察‘人’的行为足够仔细，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我确实做到了。可自从在机场见到你的那天，我知道还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能懂，叶合川这几年似乎生活在每个人脸上都挂了一块毛玻璃的世界里，一张纸五官模糊的脸几乎快让他崩溃。
尤其他并非天生的脸盲症患者，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是不是他身处在一个非真实的世界？
而他无法看清他人的脸，也并非自己的心理疾病，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开始产生bug，或者是他与这个世界开始不兼容。
曾经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叶合川向自己的医生袒露了这个想法，医生对于他终于打开心房非常高兴，可是换来的是家人更加担心的眼神，经纪人何姐更是停了他半年的活动。
直到叶合川主动配合治疗后，病情得到了‘控制’，他才获得了继续拍戏的许可。
这一度让叶合川的心理医生十分沮丧，病人对于情绪的感知太过敏感，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再次关闭心门，再通过强大的伪装让家人朋友根本察觉不到。
“我以为，我这一生会就这样过去，可是我遇见了你。”
“在这个模糊的世界里，只有你是清晰可见的。”
林灼然更加头疼了，随着主角攻的自我剖白，系统的警报声愈发急促，他甚至听不清叶合川后面说了些什么。
只有愈发刺耳的警告，震得他心跳加快，‘砰’‘砰’得快要震开心房。
他拉着叶合川的衣袖，全靠毅力才没让主角攻闭嘴。
随着叶合川最后一句话落下，刺耳的警报声消失，林灼然才颦蹙着眉眼，“帮我把口罩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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