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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敌一对(近代现代)——晓棠

时间:2024-04-27 06:51:22  作者:晓棠
  贺恺一脸坏笑,在吴乐乐身上作势拔毛,“让我看看,不是山鸡毛,是孔雀?”
  吴乐乐欲哭无泪,往南弋身后躲,“哥,你别整,鸵鸟的,齁贵。”
  贺恺哼了一声,放过他,大喇喇地坐下,自己占了半边沙发。
  吴乐乐跑到南弋那一侧,好奇地问,“哥,你也来玩啊?”
  贺恺翘起二郎腿,悠哉道,“怎么,就许你们玩,我不能玩啊?”
  “能啊,”吴乐乐一拍大腿,“哥,咱们一起呗,这地方我还第一次来,听说……”他欲盖弥彰地捂嘴,“有很多新鲜花样。”
  贺恺,“听谁说的?”
  吴乐乐顿了顿,“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贺恺似笑非笑,“蒋炎那个小兔崽子吧?”
  “你怎么知道?”吴乐乐眼珠子瞪得老大。
  “岂止我知道,”贺恺放下腿,身体前倾,表情严肃道,“你失恋了正在找乐子,现在很好泡这个消息,估计半个圈子都已经知道了。”
  “我靠蒋炎,我艹他祖宗!”吴乐乐刚刚抄起电话,被南弋拦了一下。南弋给了贺恺一记眼刀,“你逗两句差不多得了?”转头安抚吴乐乐,“他是这儿的老板,是看见你的订座信息了吧。”
  贺恺冷脸,“我那么无聊,天天看谁订座,我是老板还是服务员?”
  吴乐乐琢磨过来了,蒋炎或许没像贺恺吓唬他那样大张旗鼓地宣传,但在小范围某个群里大概八卦了他一下。算了,失恋也不是多么丢人的事,他一贯想得开,自己都当乐子打趣,还怕别人说吗?
  “南哥是说你敬业的意思,都怪蒋炎那个大嘴巴,等他回来看我抽不抽他。”吴乐乐情绪调整得很快,“原来贺少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啊,那我们岂不是太幸运了。哥,我确实失恋了,被个人渣给伤了,亟需新鲜血液抚慰我破碎的小心灵。”
  贺恺被他逗得刚刚对着南弋的冰块脸裂开两分,他问:“走肾的还是走心的啊?”
  吴乐乐不解,“在这儿还能走心?”
  贺恺摇头,“不能。”
  “那你还让我选?”
  “你可以选走出门。”贺恺蔫坏地笑。
  “我不走,”吴乐乐开得起玩笑,“那我就选走肾呗,多大点儿事儿。”
  贺恺终于被他整绷不住了,“你这孩子还真挺有意思的。”他招手把经理叫过来,“一个弟弟,你照顾着点儿,带他先去前面的大场玩玩。有看顺眼的你给把把关,别让那些苍蝇臭虫凑上来。要是都看不上,带他上楼去挑个干净懂事儿的。”
  “没问题,交给我。”经理打包票。
  贺恺看了南弋一眼,心领神会地又嘱咐了一句,“别玩乱七八糟的。”
  吴乐乐瞅南弋,“哥,你跟我一起去啊。”
  贺恺阴阳怪气,“他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吴乐乐下意识反问一句,突然想起贺恺刚才问他的话。所谓走肾和走心,他应该是在敲打南弋吧?难道南哥打算在这种地方寻找真爱?噢,卖糕的!吴乐乐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恺一眼看透他心底,“你南哥只看眼缘,没节操,还不打算花钱。我这里不欢迎这样的客人,你自己先去玩吧。”
  吴乐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贺恺是有话要跟南弋说。他把目光投向南弋,对方朝他点了点头。吴乐乐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行,那我先撒欢去了。”
  吴乐乐走了,贺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咔哒一下又撂了下来,就跟南弋真欠他百八十万酒钱似的。不对,敢在他这里欠钱的,大不了剁手指头,哪有跟这位爷似的,打不得骂不得。贺恺越寻思越闹挺,干脆不搭理人。
  “埋汰够了?”南弋主动开口。
  贺恺没反应。
  “欸,”南弋伸腿,踢了踢桌角,“贺大少爷,跟你说话呢。”
  贺恺狠狠剜他一眼,他其实真的只是在小群里看见蒋炎说话,原本以为是重名了,结果那家伙还发了一张吴乐乐的照片。贺恺正好在店里,他看南弋的面子也得照应一下。谁知道不仅抓到小鬼,还逮到了这尊大佛。到他地盘上找乐子,居然不通知他,这不是打贺老板的脸吗?
  “我说的都是事实。”贺恺一字一顿重重道。
  南弋拖着懒散的调子,“有一句不对。”
  “哪一句?”
  “不花钱那句啊,”南弋无辜地反驳,“我一般会结房钱的。”的确如贺恺形容,他多数情况下不喜欢点风月场所的少爷,也不玩包养那一套,当然更不谈什么恋爱。看对眼了,你情我愿干柴烈火一锤子买卖,说白了,来这里他要的就是激情和释放,过后不需要一点点额外的牵绊,就连金钱关系最好也不要有,他嫌麻烦。他很早就看明白了,像他父母那样的灵魂伴侣可遇而不可求,何况他又是小众取向。二十多岁那些年月,身边经历的全都是战乱伤痛瘟疫死亡……将他的心磨炼得既柔软又坚硬。他向往心有灵犀的命定爱人,却并不执着的期待。在他身上,性与爱可以分开,前者多数时候是发泄情绪和本能需求的途径。
  “呸,”贺少爷一点面子也不给,“你都幕天席地地打野食,哪来的什么房费?”留学期间,贺恺有一次暑假没回国,跟着他去非洲做援助项目。当时医疗队里有一个南弋的前炮友,他走到哪就跟到哪,管他是住帐篷还是睡袋,非得挤在南弋旁边。一点儿眼力价也没有,把贺恺给烦的,经常拿这一段来消遣南弋。
  南弋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动作松弛,语调带着三分笑意,像在哄弟弟,他也真的一直把贺恺当弟弟。
  “你差不多得了,在自己地盘上耍什么小孩脾气,不怕员工看笑话?
  “你还知道这是我的地盘,你来了屁都不放一个,你当我死人啊?”贺少爷气性上来了,什么难听说什么。
  南弋耐心地糊弄他,“你知道我记性有时候不好,你这起个那么长串的字母组合名字,我没反应过来,到了才想起来。刚坐下你就过来了,没给我汇报的机会啊。”
  贺恺悻悻地瞟他,额头上写着:“编,你给我接着编。你十几种语言自由切换的选手,跟我说记不住外文店名?”
  南弋软硬兼施,“差不多得了,别坏我兴致。”
  贺恺不屑,“艹,你怎么就突然有兴致了,早没有晚没有,那小子回来刺激着你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南弋本来早就翻篇了,可几次三番被误会,还是很不爽,“不是,关他什么事。”
  贺恺不依不饶,“那麻烦你解释一下你这么及时的兴致哪来的?”
  南弋无奈至极,抿着唇线,“之前身体不允许,现在想试试,行不行?”
  倏地,贺恺咄咄逼人的语气软了下来,“你,没骗我?”
  南弋就知道,这个借口绝对好用,但他不爱说,他讨厌从任何人眼睛里看到那副同情的小心的目光。贺恺根本不了解实情,只是靠猜测已经这样。他自尊心叛逆心作祟,压根不愿意提。
  “给我找两个差不多的过来。”南弋没好气地吩咐。
  贺恺拧着眉头,“你不是都喜欢自己找感觉吗?”
  “你的地盘,我懒得找,贺少给安排一下成不成?”南弋胸腔攒着一团火,亟待发泄。
  贺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南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招了招手,朝底下的人耳语了两句。
  不出五分钟,两个风格迥异的男孩从楼上被带了下来。一个斯文白净,穿着格子衬衫,还戴了一副眼镜。另一个开放健壮,上身敞开的马甲露出优越的腹肌。
  贺恺有点儿拿不准他当下的审美,让两个男孩一人一边坐下。
  斯文的那个话不多,甫一坐下乖巧地倒酒。另一个则主动一些,还一句话没说呢,端着酒杯就往南弋身上靠。酒没送到嘴边,只听”嗷”的一声,手腕差点儿被人捏断了,杯中酒撒得到处都是。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把他扯倒一边,自己坐下来,面色阴沉地呵斥,“南弋,真有你的!”
 
 
第26章 堕落OR救赎
  魏副总一顿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后,邵禹认真严肃地思考了大半天。魏然虽然不着调了点儿,但他有一句话,给邵禹提了个醒。
  对于林雨辰来说,他几乎是纸上谈兵的XING经验,到底是优势还是劣势?
  邵禹之前居然完全没有衡量过这个问题。
  他确认林雨辰会回国,那么他们之间最后一道障碍算是清除了,邵禹才将追求对方纳入到实施计划中。在这以前,他一直在积攒资本。他从不懈怠地打拼,最开始是身不由已硬着头皮,为了保护家人保护自己,后来加入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景。与此同时,能够给林雨辰提供丰厚的物质保障也是他奋斗的目的之一,毕竟那人曾经被贫穷所深深束缚过。他翻看过林雨辰在国外历任男友的资料,皆身家不菲。
  除此之外,他常年和对方保持着邮件和电话通讯联系。如果林雨辰没有回国打算,他应该会永远停在好朋友的位置上。但现在万事俱备,他有足够的底气和感情积累,东风也来了,一切像是注定好的,十拿九稳。
  清白的感情经历和洁身自好的生活作风,邵禹一度认为这些都是给自己加分的优势。魏然今天一语点醒梦中人,他太自以为是了,没有从林雨辰的出发点思考问题。一旦醒悟过来,换个角度,结论不言而喻。
  他又把之前私家侦探发给他的资料重新审视了一遍,林雨辰陆陆续续长长短短交往过的对象,除了英俊与多金之外,无一不是成熟风流的类型,甚至有的人拥有世俗意义上完美的家庭。
  邵禹压下心头的不快,其实这些资料,他之前是挑重点看得,没有关注到这一层。
  他被固有思维和刻板印象束缚住了,林雨辰出国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初单纯乖巧惹人爱怜的小白花。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在成长成熟,他在某些方面落后了。
  邵禹在下班前打电话给魏然,同意去给他撑撑场面,兼“见见世面”。按邵禹自己的计划,他所谓的尝试,更多的偏向于观察,而不是亲身体会。如果他懂得花样太少,关键时刻一定会掉链子。但凡事得讲究个循序渐进,他就算观念上认可了,可行动方面还有心理障碍。毕竟守了二十九年的干净身子,说出去有些丢人,可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实践的,他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
  吃饭的过程中,邵禹尚且能够保持冷静从容的状态,在魏然三寸不烂之舌的帮衬之下,他表达了足够的热情和诚意,关键人物和团队都非常满意。
  到了酒吧之后,他们一行直接被带到了楼上的VIP大包间,先装模作样地进行KTV环节。按照邵禹和魏然之前商量好的,魏然叫来一群陪唱的“专业人士”,有看好的自行带走去再上层开好的房间,几个重点人物他按照私下打听的个人喜好,单独安排。等太子爷和骨干精英分别离开之后,邵禹就可以撤了。
  可自从进到这个地方开始,邵禹脑袋里两个对立的小人就在不停地打架。
  “时间紧任务重,林雨辰还有不到四个月就回来了,你还矜持个什么劲?”
  “一定要实战吗?多积累点儿理论知识不行吗?”
  “啧啧啧,还当自己是纯情少年吗,三十岁的人了,丢不丢人。”
  “就算可以没有感情基础,至少也得先沟通了解,灵与肉难道真的能彻底分开?”
  “我的天啊,你是原始人吗?”
  “……很原始吗?”
  激进和保守,迎合与自律,各有各的道理。邵禹有些烦躁,破例在酒吧喝了几口闷酒,以至于他感到燥热难耐的时候,已经晚了。
  邵禹尽量不动声色地移步卫生间,扯开衬衫纽扣,一个劲用凉水泼打在烧红了的脸颊和脖颈上。但是徒劳无用,内里越烧越旺的一把火好像要把血液和水份全部沸腾、熬干。他知道自己着了道,但渐趋混沌的思维无法抽丝剥茧分辨出是酒的问题还是其他,也无法肯定算计他的是自己人是合作伙伴,还是着了酒吧的惯用伎俩。
  邵禹深吸了几口气,掏出电话,危急之际,他竟不知道要打给谁。他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人,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带他离开。用过的保镖打手不行,公司内部的人不行,只剩下谢丹丹是他不怀疑的,但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冒险来这里。家里人,更不可以。
  邵禹一拳砸在理石台面上,疼痛和血腥气激得他短暂清醒。他打开界面,从上到下扫视通话记录,在看到南弋的名字那一刹,他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一声,两声,三声……无人接听,邵禹恨不得把手机砸了。他竭力克制着火烧火燎的欲望,刻意忽视已经遮挡不住的生理反应,五脏六腑犹如爬满了生着倒刺的虫子,剐着挠着,心痒难耐。
  门口响了几下催促的敲门声,他没有时间了。邵禹狠咬了一下舌尖,尝到了血液的腥气。被暗算的愤懑与药物的催发搅乱了他的神志,但也激起他叛逆坚韧的斗志。想要看他出丑,想抓他的把柄,想搞掉他的竞标,来吧,看谁硬得过谁。
  没人救他,他就自救。
  邵禹打开卫生间的门,门外是一个夹着双腿尿急的日本鬼子,见他出来,嘟囔了一句鸟语,急匆匆地扒拉开他闯了进去。邵禹猛地一躲,被碰到的手臂部位跟烙铁落上去一样,身体上对碰触的渴望是本能的兽YU,只要是个人就能多少带给他解脱,但心理上的洁癖和厌恶令他反胃恶心,两种矛盾纠缠撕扯,就快要将他残存的理智搅烂了。
  邵禹瞥了那个人一眼,虽然嫌疑不大,但从这一刻开始,他需要记住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
  魏然的助理迎了过来作势要扶他,“邵总,你还好吧?”
  邵禹退后一步,摆了摆手,“我没事。”
  “您是要先离开吗?”小伙在魏然的调教下,挺有眼力价的。
  “嗯,”邵禹急速地吞咽,借以缓和无法控制的心跳,“我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辛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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