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刚整理好的法医证明,林培鑫走到门边就听到这句话。
“梁林已经死了,他那个弟弟梁声嫌疑直线上升啊。”
林培鑫把报告交给阮明栖,同时说:“卟啉病男性发病率大于女性,且多四十岁以后发病,如果梁林死亡原因是因为卟啉病,梁声非常可疑。”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分两组,A组人去调查梁林死亡原因,以及去梁家附近走访调查梁家直系亲属中是否有卟啉病死亡原因的患者,B组赶紧刘惠家中勘察,以及过往病史、社会关系情况,有消息及时反馈。”
任献和张爽各自带队出发,吃了阮明栖一桶泡面报酬的很自觉就跟着任献一起走了。
事情安排下去,阮明栖算着时间该差不多了,刚想问问应时那边的情况如何,就见他拎着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的嫌疑人鼻青脸肿,脸色非常的糟糕。
看到阮明栖的那一刻,原本愤怒不已的眼神突然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
“问清楚了吗?”阮明栖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应时。
应时一看就是被折腾的够呛,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把人带进去。”应时强忍着怒气。
嫌疑人被带走后,应时走到自己工位旁,猛灌了一大口水,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些。
“这小子纯属脑子有病,腿都那样了还想着逃跑,医生给他处理伤口,他上去抢了镊子就要袭击医生,亏的林澄快一步在医生面前挡了下,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一次袭击不成直接跟林澄打了起来,力气大的不得了,最后还是他们两个外加一个身强体壮的医生一起按着,才将人给制服。
“我找人查了,这臭小子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当地派出所拘留了,前不久才从局子里放出来。”应时说。
“昨晚在现场他又偷东西,鬼鬼祟祟在那里转悠,跟你眼神对上心虚,就开始玩命跑。”
阮明栖听懵了:“因为偷东西怕被警察抓所以袭警加跳楼?”
顿时阮明栖觉得抓到的那小子是个冤种,自己更是冤种。
“他偷了什么?”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三部手机,两个钱包,我算了一下,钱包里的钱不多,加起来一千块钱不到。”
应时将搜到的东西放在桌上,阮明栖无语到了极点。
江序洲拿起一个物证袋,隔着袋子按了一下手机的开关。
手机没有上密码锁,打开手机屏幕后,上面的内容顿时让他变了脸色。
第29章
应时也正无语着, 余光就看到江序洲变了的脸色。
“江顾问,怎么了吗?”
阮明栖立即回头,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心中一紧。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 将手机屏幕转向阮明栖。
应时也凑了过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手机屏幕上展示的内容是一直在网络上发布抛尸现场的社交账号主页, 他们没找到拿着手机的人,反倒先看到了手机。
“马上提审那小子, 问清手机是从哪偷来的。”
应时立马快步走向审讯室, 阮明栖腿伤老移动也麻烦, 索性就和江序洲一起隔着玻璃窗旁听。
柯佳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右侧脸颊高高肿起:“手机我捡的。”
“失主都报警指认了,还说是你捡的?”
发现财物被偷后, 当地派出所就接到了好几起的报警电话, 失主都找上门了还咬定不承认自己偷东西。
柯佳飞就属于证据都甩脸上了, 依旧嘴硬不肯承认的犟种。
不管应时怎么问,都不肯说手机是怎么偷来的, 更别说是“失主”的样子。
而这时, 林澄吊着胳膊, 嘴角泼了一块, 看起来非常狼狈的走了过来。
“队长,柯佳飞的资料都已经查到了, 今年17岁。”
“柯佳飞的父亲是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搬运工人, 一次意外被高空坠落的瓷砖砸中当场身亡, 母母亲去工地讨要公道,和工地的人发生争执, 被活活打死,为了养活弟弟他初中就辍学了到处打零工,他上次偷东西被抓,就是没钱吃饭才动的手。”
也因为偷的不多,所以关了几天就给放出来了。
阮明栖有些意外:“被打死了?”
林澄深吸一口气:“是,那工地负责人还给跑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赔偿款也没有。”
“他们这种情况没人管?”阮明栖眉头紧皱,看向玻璃窗里的少年神情复杂。
“派出所和福利机构的人都上门过,表示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柯佳飞怕进了福利院弟弟会被人领养走,怎么都不肯去,连带着捐助不肯要。”
此时,审讯室里的声音不断传出,任凭应时磨破了嘴皮子,对方都不肯说。
阮明栖撑着墙,就要往审讯室里挪,被江序洲拦下:“我可以和他聊聊吗?”
“他要是承认手机是自己偷的,按照规定又会被拘留,为了不被你们抓到,他楼都敢跳,不会那么轻易松口的。”
江序洲说:“我去跟他聊聊,现在要紧的是先知道到底是谁拿了这个手机。”
他思索后点头:“好。”
阮明栖接通对讲机,把应时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柯佳飞头都没有抬,一副任凭你们谁来都没用的架势。
江序洲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杯刚倒的热水。
见他没打算理会自己,将水放到他面前后,自己坐到了刚刚应时所坐的位置上。
柯佳飞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水杯上,很快把视线移开。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柯佳飞似乎在等江序洲开口。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声音传来,这才抬起头来。
头抬起的瞬间,两人目光对视。
江序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的眼神很平静,不像警察看着他时那么让人有压迫感。
柯佳飞:“你看着我干什么?”
“身上的看着挺严重,疼吗?”江序洲问了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问题。
柯佳飞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松动,不过不是动摇,而是警惕。
江序洲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
柯佳飞微眯眼眸:“帮我什么?”
“你和你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直到你们十八岁,我都可以为你们承担。”
柯佳飞看着江序洲的眼神越发警惕,此刻他就好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随时都会亮出自己的爪牙。
“另外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法律援助,负担你们和工地负责人维权诉讼的所有费用。”
江序洲的操作让玻璃窗外旁听的应时直接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操作?”
他有种检讨书正在朝他们逼近的不祥预感,正当他要询问阮明栖是否要打断他们的谈话时,就听到里面来了声音。
江序洲沉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序洲,是恒江慈善机构的负责人。”
恒江慈善机构恒江集团旗下的一个组织机构,为的就是给一些穷困的群众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柯佳飞瞳孔紧缩,可能有人不知道恒江慈善机构,他却记得非常清楚。
“三年前的九月十三号,你是不是去过京海第一医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序洲愣了一下,三年前的事情突然提起来,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可对上柯佳飞认真的神情,他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江序洲仔细回忆,想到了什么,有些意外。
“是,那天我是在京海第一医院。”江序洲说。
要是换了别的事情他可能记不住,但三年前的九月十三号,阮明栖因执行公务,在抓捕犯人时遇上对方激烈抵抗。
最后人质虽然被解救下来,他的腹部却中了一刀,随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江序洲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
见他的表情,柯佳飞心中有了数:“当时你是不是还承担了一个重伤入院病人的手术费用。”
江序洲记得,自己守在手术室门外,听到旁边有哭声,好像是因为无法支付出手术的医药费。
当时他心思都在阮明栖的身上,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帮忙承担了费用,用的虽然是恒江慈善机构的名义,走的却是他的私人账户。
事情过去这么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突然被提了起来。
“谢谢。”柯佳飞沉声道,“谢谢你承担了我父亲的医药费。”
决定帮忙缴纳手术费用,他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世上有困难的人很多,多到帮不完,可他既然看见了,能帮一个是一个,只要他还手有余力。
有了这一层的“缘分”在,江序洲的“问话”进行的非常顺利。
手机是柯佳飞偷的,但当时路段上人太多了,偷东西又不会紧盯着被偷的人看,他并没有太看清对方的样子。
只记得对方很高,比他高出一个头,对方虽然带着口罩,却能感觉到非常的年轻。
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香气,像是雨后森林的感觉,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手上带着皮质手套。
根据柯佳飞提供的线索,视频组立马严查那段时间的监控。
最后真的在监控里找到了了柯佳飞所描述的人,只是不知对方是不是知道监控所在的位置,一直都是背对拍摄角度,从视频监控看,仅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找到了,嫌疑人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在光明小区。”
阮明栖愣了一下:“这个地址好熟悉。”
话音刚落,突然想到了什么。
“梁声家所在的小区就是光明小区吧。”
技术人员点头:“对,就在那。”
阮明栖立马拿起桌上的平板,在调出来的地图上打点位,画出范围后发现光明小区正好在嫌疑区域内。
整理完信息后,阮明栖给任献打了电话,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阮明栖打算跑一趟高海家,一来去看看现场的情况,二则是对门出去旅游的老夫妻。
阮明栖想要拒绝的,可江序洲竟然和应时建议他不坐轮椅就不带他去现场。
应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江序洲的建议,下车换轮椅的时候,阮明栖觉得自己“帅爆了”,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高海家还安排了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帮忙看守现场,阮明栖的轮椅不方便进去,就被留在了门口,通过应时举着手机的视屏通话观看里面的情况。
江序洲看着门边的血手印,垂眸思索。
“在想什么?”身边的人太安静,阮明栖一套头就看到他正盯着血手印出神。
闻言,江序洲深吸一口气:“血手印是手指向下,凶手在家袭击了高海后,他应该是想要逃离家里寻求帮助。”
只可惜,他没能打开这扇门。
现场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下午五点左右,对门的老夫妻终于回来了。
阮明栖出示了证件,夫妻两人显得有些紧张,没想到一回来就碰到这么大的阵仗。
“对门的孩子身体不好,经常跑医院,十天半个月不在家都是常有的事情,平时也没见他跟谁有什么过多的来往。”
“是啊,就连他爸都是半个月才来一次。”
听到这话,几人瞳孔一缩。
“您说高海的父亲半个月会来看他一次,确定来人是他的父亲吗?”
老人点点头:“不会错的,我还碰到过呢,那孩子管那个人叫爸爸,总不能乱叫吧。”
阮明栖立马从手机里调出了高翔的照片给两个老人看:“您看是这个人吗?”
“他是谁啊,没见过啊?”老人一脸茫然,“老婆子你见过他吗?”
老婆婆也摇摇头:“没见过。”
第30章
江序洲轻碰了一下阮明栖的胳膊, 示意他拿出另一张照片。
阮明栖会意,切换相片:“那这个人见过吗?”
两个老人眼神不太好:“有点眼熟,你稍等会儿, 我掏个眼镜。”
从口袋里掏出了老花镜带上后, 仔细辨认照片上的人。
“认识认识,他是高海的爸爸。”老人一口咬定。
阮明栖一惊:“您确定是他吗?”
“确定,我都见过好几回了。”老人语气坚定, “哦对了,我们的可视门铃修好了, 有人来都会被拍到, 不信你看看。”
说着, 老人掏出字体放大了好几倍的老年人智能机, 点开可视门铃的配置软件。
也不知道是门铃的像素不好,还是老人手机的分辨率不行, 视频中的黑影只能看出是个人, 连男女都分不清。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老人们口中的高海父亲绝对不是高翔。
高翔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偏胖, 腹部明显外突。
而视频中的身高比猫眼还要高上不少, 身高绝对不止一米七。
“您刚刚说可视门铃修好了, 门铃原来是坏的吗?”江序洲问。
老婆婆点头, 用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是啊,门铃都坏好久了, 我一直让这个老头子去找人来修, 他偏为了省两个钱要自己修, 结果被自己搞坏了,就这个还是我们去旅游的时候, 我怕家里进贼了不放心,叫儿子找人来修的。”
被妻子一通数落,老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就是浪费钱,小区安保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小偷。”
“什么叫浪费钱,对门不就出事了。”老婆婆愁容满面,“这可怎么好啊,我好好一个房子,对门还死人了,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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