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最后一间了,淮少大概率就在里面。”
领班打开了门,放眼望去的第一眼没有人影,接着便挥挥手,一队人鱼贯而入在房间内搜查起来——
“报告,隔间里没有。”
“报告,衣柜里没有。”
“报告,桌底下没有。”
“报告,墙角也没有。”
“报告,垃圾桶里也没有。”
“......我也知道垃圾桶里没有。”领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让你们找人,不是抓猫,别太离谱......”
底下的人默默站成一排低着头,领班叹了口气,抬头注意到了那块不透光的帘子:“那是窗帘还是隔间?”
“报告,要么是窗帘,要么是隔间的窗帘。”
“......闭嘴。”
领班后悔为什么要开口,无奈地走近,抓着帘子猛地往一边掀开。
没人。
只有一张桌子,一把剪刀和一块三角形的布料。
领班探头进去仔细瞧了瞧,又在角落里看见两件衣服。
“报告,找着了吗?”
“没有,只有人的衣服,看起来淮少应该之前来过这里。”
领班没好气地拉回帘子。
底下人泄了口气:“老大,咱们找了好久了,跑得腿都要断了。”
“对啊老大,要不咱歇会儿吧。”
“那淮少又不是不长腿,万一咱们在这找,他跑去了别的地方,咱们错过了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在这歇着,可能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领班给了他们一记嘲讽的眼神:“歇吧歇吧,一群活爹!”
工具间内,两个人都各自克制着情绪尽量不发出声音,然而在听到外头的人不走之后,沈清淮身上的手渐渐地又开始不安分。
沈清淮很快意识迷离,趁他没注意,江珩不轻不重掐了一下他的腰窝,对方没忍住呜咽出声。
“谁?谁发出的声音?”
领班听觉灵敏,立马站起来在众人面前踱步,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
第七十六章
工具间的两人顿时停了动作, 大气不敢喘。
直到领班慢慢踱步到了工具间的墙面前,他的注意被墙上的砖缝吸引,这时, 某个愣头小伙忽然站起来自首:“嗝......老大是我, 我饿了,一晚上没吃饭......”
他一出声,顿时引起一阵共鸣:“我们也饿了老大, 饿得快要晕过去了,这么久连水也没喝一口, 咱们能去前厅捞些东西吃吗?”
“做什么梦!那些是专门提供给客人的, 客人们都在前厅载歌载舞, 你们一群糙汉跑进去像什么话。要吃等下了班去食堂吃!”领班自己也饿, 原本也在硬撑,这会儿被他们一说也有些撑不住。
“老大......不能现在就去吗, 咱们真没力气找了, 被扣工资事小, 饿死事大啊!”
“是啊老大......”
“老大~~~”
“......”
“都安静!谁再叫把他剁了分给大伙儿吃!”
领班硬是忍住了冲动,呵斥住众人, 照旧在房间里候着。
工具间里, 沈清淮报复性拧了把江珩的手臂, 用嘴型道:“你把我的红玛瑙拽掉了。”
江珩笑得餍足, 整个人容光焕发,盯着他松开的领口, 用嘴型回道:“我不是赔了你几个。”
沈清淮低低地骂了一句。
江珩笑着低头吻上红痣, 仿佛是口衔宝石的神兽, 轻轻地感受着圣物的美好。
里面的人吃饱喝足,外面的人饿得昏昏沉沉。
不知道是不是饿太久饿出了幻觉, 领班隐约听到外头传来的嘈杂声,有些怀疑地问其他人:“诶,你们听没听到声音?”
底下人纷纷竖起耳朵,过了一会儿,感觉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听到了,好像离我们不远。”
“怎么听上去还有喊叫?”
“还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有人在逃跑?”
领班紧紧皱眉,起身向门外走去:“走,过去看看。”
屋子里的人随即撤走。
江珩推开隐形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外头发生了什么?”
沈清淮默默整理好领口,走出来道:“不用担心,可能是谁起了冲突。”
江珩想到之前的白毛,搂住沈清淮同他讲述道:“你不在的时候,前厅里刚发生过一场冲突。”
沈清淮仔细听了他的转述,在听到“人魂法器”时,眉头微微一皱:“沈舒言这么做是想破坏其他人和司家联姻,展示自己的实力么?”
“蠢货。”江珩嘲讽了鼠眼一句,默默蹭着沈清淮的额发:“父子二人做这种害人害己的勾当,迟早遭到反噬。”
沈清淮微微一笑,仰头吻上他的下巴,江珩低头吻住,两个人极尽缠绵。
忽然,外头爆发出一阵惊叫,江珩被迫吸引了注意:“外头有情况!”
沈清淮没有他反应这么激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道:“去看看吧。”
说着他就往外走,却忽然被江珩拉住:“怎么了?”
不能让他穿着这身就出去!
“穿上。”
江珩快速脱下外套披到沈清淮肩上。
沈清淮无奈笑了笑,抬起手让他帮自己套上外衣,随后才放心地牵着手走了出去。
在踏入走廊之后,过了约几秒后,二人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水腥味。
他们左右看了眼,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前后两端的尽头处不断传来尖叫与嘶哑的吼叫。
二人生起警惕,在前后包围的尖叫声中,江珩拉着沈清淮往走廊的一端跑:
“先去前厅,那里人多。”
·
一个小时之前。
二楼包厢内,沈岩暗中派人去找沈清淮之后,和其他几位家主又洽谈了会儿。
在商业上,四大世家多多少少都有合作,正好借此时机谈成了许多项目,正是高兴的事,但聊了许久,迟迟没有等到沈清淮的人。
虽说这次联谊会的最大初衷是沈、司两家的联姻,但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生意。
司家家主等沈清淮等得有些着急,已经不止一次让人给自己添茶,话里话外都在夸赞司铃。
但沈泽却没有什么反应,慢悠悠地吃着点心,虽然关注沈清淮,却很少提及司铃。
比起联姻,他更在意的是沈清淮为什么违背自己的命令公然缺席。
看到沈岩捻珠子的速度变快,沈泽于是站出来道:“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见状,沈云珍也立即停下话头,起身跟了出去:“家主,我也去帮着看一眼哈。”
沈泽来到二楼扶手边,听着高跟鞋“哒哒哒”来到身旁,不耐烦道:“你跟出来做什么?”
沈云珍托了托新烫的卷发,乐了:“笑话,只许你出来找人,不许我出来看热闹,你当沈家是你一个人的么。”
“我说云珍啊,你今晚怎么好像格外黏人。”沈泽侧过身,一手搭在扶手上,歪着嘴笑着看她:“我去哪儿你都跟着,难不成是守寡守久了,老来怀春,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呸!贱猪蹄子骚尿泡!敢不要脸到老娘面前,老娘剁了你秽根下酒!”
沈云珍最烦的就是老男人这幅嘴脸,狠狠骂了好几句才罢手:“老娘是防着你和你那蜂窝煤儿子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把人家司小姐给骗了去,到时候让家主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沈泽知道自己骂人骂不过她,冷笑着道:“想靠你那个废物儿子攀亲司家,我劝你还是期待自己老蚌怀珠比较现实。你也不看看你那宝贝儿子现在在哪儿呢?”
不知为何,沈云珍忽然心口一紧,往大厅底下扫了一眼,当真没看见白毛的踪影,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个老不死的把我儿怎么了?!”
沈泽举起双手挡在身前,和她保持距离:“唉,别乱说,明明是你儿子先动手惹的其它两家少爷,被打趴下后现在应该在医院躺着。”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沈云珍急得赶紧掏出手机。
“小打小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家主他们不会在意的,我就没说咯。”沈泽故意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贱人!”
沈云珍拨通了电话,和对面确认了白毛的情况,沈泽在一旁大笑。
白毛在医院接受治疗,短时间内还不能确定他的情况,主要是他体内炁很混乱,具体原因无从排查。
沈云珍被彻底激怒,左右她就是赶去医院也做不了什么,干脆挂了电话就要跟沈泽死磕到底。
“你看呗,反正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随你怎么看,出事的又不是我。”沈泽心情颇好地靠在走廊上,抬手让酒托送上酒。
沈泽一边享受地喝着酒,一边跟着音乐打节拍,看着下面欢笑声一片,没过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什么事?”他随意拿起接下,在听到对面急切的回报后,一张脸“唰”地白了。
“站住!好端端跑什么?!!”
沈云珍死死盯着他,在沈泽跑下楼梯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
“放手!我现在有事没工夫跟你闲扯!”沈泽急得甩开她的手,然而沈云珍手臂上的披帛忽然活了起来,蛇一般紧紧缠住沈泽。
沈云珍裂开一抹冷笑:“呵呵,有什么事能有舞会重要,给老娘老实待着!”
“疯婆娘快松手!再晚你会后悔的!”沈泽咬牙切齿,用力扯着身上的披帛,却没想到越挣扎缠得越紧。
“疯子!”
“贱人!”
两位长老在二楼吵了起来,情绪激动,声音传到了一楼。
底下的宾客被引起注意,纷纷抬起头看热闹。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走,在看两位长老打架看得正兴奋的时候,大厅门忽地传出一阵爆响!
大门被破,黑夜倾泻而入,数不清的尸解仙潮水般涌入大厅!一时间人人惊慌失措!
这些尸解仙浑身黑红,携带着污浊的血水和满地的碎肉,向所有活人扑来。墙上,柱子上,楼梯上很快就布满了它们的身影。
沈云珍惊叫一声,被沈泽狠狠推开。
“完了,跑出来了,全跑出来了......”沈泽从收到消息到亲眼看到,中间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原本他可能还来得及阻止,但现在已经无能为力。短短几秒钟,他已经预想到了后果。
“得赶紧通知他们,让他们先撤离。”
沈泽马不停蹄跑回包厢,顶着一张震惊又带有遗憾的脸对四位家主道:“各位,咱们的项目出了严重的意外。”
沈清淮和江珩很快跑到走廊尽头,转过拐角的一刹那,二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只见长长的走廊内到处都是淤泥和血的混合物,浑浊的水渍毫无规则地遍布在墙上和地面上,受了伤的人就躺在污浊之间,气若游丝,一张脸被啃得分不清长相。
“这股气息——荷花池?实验室里的东西跑出来了?!”江珩有些难以置信,回头看沈清淮,后者摇摇头。
“快走,陈武是不是还在前厅?”沈清淮拉着江珩快步跑去前厅,嘈杂混乱的声音逐渐放大清晰,只听到类似“救命”的喊声响起,二人冲入大厅,只见数不清的尸解仙包围了所有出口,大厅里混乱一片。
密密麻麻,放眼望去皆是黑红的尸解仙,它们上蹿下跳,灵活又暴躁,爬过留下一地的水渍和碎肉,哐哐大力把人撞倒,张开血盆大口就咬,被秦礼一锤打爆头颅。
“这些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太他**的恶心了吧!比平阳宿舍里的那些灵体还要恶心一万倍!”
秦礼拿着金刚锤正在大厅里救人,对着这些尸解仙一锤一个。尸解仙的皮肉本就松散,被他一砸顿时爆浆般炸开,秦礼一个没忍住把刚吃的都吐了出来。
白栩持着土盾在手,看到秦礼只顾弯腰呕吐,全然没注意头顶上一只尸解仙对准了他的脑袋,白栩用了吃奶的力气挡住空袭,拽着秦礼躲去一旁。
但顾头不顾尾,白栩把秦礼拖走后,回头见陈武毫无技巧地甩着手里的一把破尺子,愣是不记得调动自己的炁,气得他对一旁的司铃喊道:“喂!那小子要被淹了,快去拉一把!”
司铃甩着火鞭将面前的尸解仙抽飞,直接把高跟鞋的跟撅断,冲着陈武跑过去:“拉住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打!”
陈武被司铃拉着往空旷的地方跑,看到有尸解仙扑上来,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调动体内的炁用天蓬尺敲掉尸解仙的脑袋。
来参会的宾客里,不是每个人都精通玄术,有自保能力的在尽力自保,没有能力的拼命拉别人当肉盾,在大厅内拼命乱窜,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尸解仙淹没。
“居然有这么多。”沈清淮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解仙,手腕上云水镯飞速旋转,一股强大的炁力在周围爆发,解决掉那些悄悄靠近的尸解仙。
“它们不是被关着么,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江珩疑惑道。
二人来到大厅,一边帮着解决这些尸解仙,一边关注着它们的行为。
奇怪的是,那些尸解仙抓到人后并没有急着啃食,而是像拿到坚果不知道怎么吃的动物一样,不得其法地寻觅着换着方向啃咬。
“它们在找什么?”江珩看不懂尸解仙的意图。
沈清淮猜测道:“魂魄,它们在找丢失的魂魄。”
二人杀出尸解仙的包围圈,正往外逃的司铃和陈武看到了他们,陈武激动大喊:“江哥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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