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来吗?”
“你或许不失望,可我却失望透顶,分化成Enigma还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低贱,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霍顿家族的继承者,你代表的是霍顿家族的脸面!”
说到气急时,文森·霍顿手中的拐杖狠狠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为了一个Alpha,不惜自爆身份,自轻自贱。”
老人想到那些行为都眉头紧紧皱起,觉得无法理解,也不可能接受,只能冷声评价,“这些年,你倒是越发长进了。”
空寂的别墅里,严厉的声音回响着。
可祁聿面色不变,他平静的抬眸,回答道:“哪里自轻自贱了?祖父,追情求爱就是生物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值得尝试,这个道理还是你教给我的。”
而对于祁聿的这种表现,文森·霍顿似乎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闭了闭眼,冷漠道:“冥顽不灵。”
不过他也没想过三两句话就能打消祁聿的执念,没错,就是执念。
这么多年都放不下的,还不能称为执念吗?
其实也能理解。
Enigma骨子里带着绝对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再加上未分化前祁聿受尽冷眼,好不容易将所有情感都寄托在一个Alpha,可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却选择抛弃他。
拿起容易,可想放下却难如登天,日思夜想,爱恨交杂,执着成瘾。
这样的感情羁绊看似难舍难分,可在文森·霍顿眼里,这也是最脆弱易碎的。
只要外力轻轻一推,轰隆,没有坚实的基础,再高的大厦也不过是纸壳子。
一把火就能烧得粉碎。
老人眼底,漠然中带着运筹帷幄的强势。
他忽然抬手,领头是黑衣保立刻走上前,来到祁聿身边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
“打开看看吧,这就是你所‘追求’的爱情,虚无缥缈,朝不保夕。”
祁聿把东西捏在手里,那一沓似乎是照片,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神情愈发的冷厉,黑眸带着敌意的扫向老人。
“这是什么?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文森·霍顿却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淡然的直视他,等着他打开信封。
寂静,祁聿手指微不可察的颤栗,泄露出内心深处的情绪。
他慢慢打开信封,把照片抽出来,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看见的时候,祁聿还是瞳孔紧缩。
他快速浏览完照片,将那东西撕了个粉碎,怒气充斥着他的双眸,额头上青筋暴起。
此刻的祁聿,好像是快要失控的野兽,在发疯的边缘徘徊。
“那个人是谁?是你安排的?”他周身戾气暴涨,质问着老人。
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两张这么相像的脸。
那个人顶着他三年前的脸,处心积虑的接近萧褚忱……
他在图谋什么?
是什么人指使他?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摆在眼前了。
是他的祖父,是他亲爱的祖父使的手段,为的就是要拆散他和萧褚忱。
气氛冷凝到极致,文森·霍顿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看着快要失控的祁聿,语气讽刺。
“你觉得,他一个SSS级的Alpha,会愿意屈居人下吗?再者,我们不谈他的意愿,只谈你们的感情。”
“就凭你这强取豪夺,强买强卖的手段,你们之间有感情吗?”
他的眼神像是利刃,狠狠扎进祁聿的血肉里,直击灵魂。
“他会选你吗?”
第八十五章 失控
他会吗?
他会吗……
祁聿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气,目光所及之处,那片片被撕碎的笑脸,依旧像是锋利的针尖,狠狠刺入他的眼睛。
萧褚忱说过,他想要三年前的祁聿。
可现在的祁聿不允许。
男人忽然抬起头,狭长的眼眸里那些疯狂而极端的情绪隐忍不发。
他看着老人,缓慢而坚定道:“他是我的,他也只能是我的。”
因为,萧褚忱没得选。
只能是他。
可顶着他的模样在萧褚忱身边图谋不轨,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心人。
祁聿再一次对自己这个祖父的手段有了认知,他幽黑的眼眸落在文森·霍顿身上。
“我叫你祖父,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血缘的羁绊,但你应该也知道,这种东西在我这里算不了什么,你的东西我不稀罕,所以我的东西,也请你不要染指。”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祁聿转身往外走,黑眸冷厉,“不然,我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种被小辈威胁的感觉自然是极其不爽的,文森·霍顿脸色沉下去。
他忽然嗤笑,祁聿就被两排黑衣保镖拦住去路。
“滚开。”
祁聿已经快忍不住了,他要去把萧褚忱抓回来,他要去撕烂那张假冒的脸。
可黑衣保镖们像是麻木不仁的两堵墙,寸步不让,“少爷,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滚,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如果你仔细看,其实会发现祁聿漆黑的眼底已经泛起点点猩红。
他攥紧的拳,手臂、脖颈和额角上暴起的青筋,无一不宣示着危险即将来临。
可文森·霍顿依旧冷厉,不容置喙的下令:“今天,你是不可能出这扇门的。”
他要阻止祁聿去见萧褚忱。
威严凌厉的老人朝黑衣保镖挥手,命令道:“把他关起来,等什么时候清醒了,愿意改正错误了,再放出来。”
“是。”
混战一触即发。
在霍顿家族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善茬,那养蛊似的冷血手段,祁聿能活到今天,身手自然被磨炼得狠厉至极。
更何况他还是Enigma。
最罕见强悍的Enigma。
今天他只想快速结束战斗,他要找萧褚忱,他要把人抓回来。
别墅里,属于Enigma那恐怖而强悍的压制信息素渐渐扩散开。
可众人好似毫无察觉。
然而就在祁聿皱眉失神的片刻,一只重拳擦过他的颧骨,带着阵阵凌厉的风。
文森·霍顿知道他在想什么,勾唇笑道:“不用猜了,他们来之前打了强效阻隔剂,虽然效果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但解决掉你,也是足够了。”
祁聿眼眸瞬间沉下去,猩红汹涌。
打了强效阻隔剂,难怪这些人察觉不到他的施压,没有了信息素加持,他身手再好可对付眼前的数十个保镖,这依旧是场难缠的恶战。
今天他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他也没办法沉下心去对付这些人。
他满脑子都是萧褚忱,是萧褚忱看着那个赝品时失神的模样,是萧褚忱任由那个赝品亲近他的模样。
他快要疯了……
“滚开,不要拦我!”
祁聿血液里都好像翻腾着戾气,他愤怒,他发狂,无数阴暗的情绪被十倍百倍的放大。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可他控制不住,这种感觉很不对劲,却也很熟悉。
后颈处沉香木信息素如海啸般往外汹涌,带着戾气,带着滚烫的渴望,催化内心最原始的阴暗想法。
祁聿忽然极端的想要那抹红酒味信息素的安抚。
“萧褚忱……”
文森·霍顿见祁聿身形不稳,知道时机到了,他微微抬眼,暗处那个黑衣保镖抬手瞄准——
一支针剂直直射入祁聿后颈。
伴随着剧烈疼痛感而来的,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失重,祁聿轰然半跪在地上,拔出了后颈的针管。
“这是什么……”
他脸色带着异样的红,那双眼睛,像是淬血似的,癫狂而可怖。
“是能对付你的东西。”
文森·霍顿知道Enigma的厉害,为了不出什么岔子,他准备了这种短暂性让肌肉无力的针剂。
“把他关上去,看紧点。”
几个保镖押制着失去力气的祁聿,准备把他关上楼。
这种针剂只能让人身体无力,可意识却还是极度清晰的。
脑海里叫嚣着渴望,可身体却寸步难行,这种感觉是让人陷入癫狂的。
祁聿现在的状况更不例外。
他喃喃低语着:“萧褚忱,我要萧褚忱……”
文森·霍顿狠狠皱眉,不愿意再看祁聿这副没有Alpha就活不下去的狼狈模样。
眼不见心不烦,他赶紧挥手:“快点,把他关上去,简直是丢人现眼,这还哪有个Enigma的样子,要死要活的。”
轰——
祁聿被扔在床上,保镖还贴心的给他盖上被子。
他亲眼看着那扇门被锁上,五脏六腑的翻腾着欲望,他要萧褚忱在他身边,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萧褚忱和那个赝品在一起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三年前萧褚忱抛弃他,难道现在又要因为那张假脸而不要他吗?
房间里,沉香木信息素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成灾,祁聿双眸赤红,眼角像是能溢出血来。
不,他要找萧褚忱。
他不要放萧褚忱自由了,为什么要奢望萧褚忱爱他呢?真是贪心……
只要萧褚忱在他身边就好了,只要萧褚忱是他的,他就别无所求了。
男人癫狂而猩红的眼眸里狠厉决绝,翻涌着浓重的戾气。
楼下,文森·霍顿让人把狼藉的客厅收拾收拾,他站起身四处看了看。
不远处,桌面的相框很引人注目,上面是三年前的祁聿和那个Alpha。
那时候祁聿还没有分化,模样看上去青涩而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他侧眸看着身边Alpha,眼底藏着难以捕捉的缱绻柔情。
“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倔驴脾气倒是和你那愚不可及的父母如出一辙……”
老人话音刚落,二楼忽然传来轰隆的巨响,黑衣保镖面色发白的跑下来。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哪怕他们打了强效阻隔剂,可那铺天盖地可怖的Enigma信息素还是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文森·霍顿这时也终于察觉到不对,他神情凌厉道:“把封锁再加固两层,让人撤远些。”
“把白丛找过来,要快。”
第八十六章 他需要你
“霍老,不用查了。”
“是易感期。”
检测Enigma信息素浓度的仪器当拿进别墅的那刻,就开始疯狂报警,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其实根本不需要检测仪器,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Enigma失控的信息素威压。
哪怕白丛是个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此刻也因为这极端的压迫感,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
文森·霍顿的感觉也不是很好,保镖扶住他有些踉跄的身形。
白丛见状,提议道:“Enigma在易感期中危险系数很强,霍老您还是先撤离别墅吧。”
白丛是专门研究Enigma的,他自然有专业的设备,只见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特殊的阻隔服。
然后把小型保险柜里的几支淡绿色Enigma抑制剂拿出来。
白丛回头,见文森·霍顿还没有离开,淡声道。
“Enigma的领地意识比Alpha强上数倍,太多的信息素干扰只会让他应激,更加失去控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文森·霍顿挥手,带着保镖撤退下去。
“你去吧,我在别墅外等着,有任何情况及时告诉我。”
白丛是三年前从D国就跟着祁聿的,对于霍顿家族,他态度恭敬。
今天的情况他大致了解了,只能说……这是场难打的硬仗,只希望祁聿不会失控的太厉害。
他穿着沉重的阻隔服,拿着Enigma抑制剂上了二楼,因为有阻隔服,他才能安然无恙的靠近祁聿所在的房间。
整个房间都被封锁起来,肉眼看过去就像是间狰狞的囚笼,只有高高的窗口留着一只手臂宽的空隙。
屋内是够不到这道窗口的,白丛踩在梯子上才能看清屋内的状况。
四周都密封的很紧,连光也很难透进去,所以房间格外的阴沉。
男人从床上挣扎的掉到了地面,他体内让肌肉无力的针剂还没有被代谢,所以他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白丛还没有见过祁聿这么狼狈的模样。
情况紧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敲了敲窗口的玻璃,企图引起房间里人的注意。
叩叩,他将抑制剂用防摔的泡沫纸包裹好,丢到男人身旁。
“用这个吧,它会让你好受点。”
地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半晌后缓缓抬头,白丛被那眼神吓得心头一悸,后背渗出冷汗。
祁聿面色是红的,可嘴唇却苍白得厉害,他趴在地面上,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遮住了双眼。
可他缓缓抬眸,那淬血般猩红的双眸就露出来,疯狂而狠厉,阴森森的,像是囚笼里的野兽。
极度的癫狂之下,祁聿居然表现得有些冷静。
他艰难的抬手抓住抑制剂,嗓音嘶哑的快让人听不清,所以白丛只能趴在窗口上。
祁聿喃喃着,“不要……”
“不要什么?”
白丛紧紧的盯着人看,他只知道祁聿把抑制剂死死的握在手里。
知道拿抑制剂,应该不算太失去理智,看来情况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白丛稍微安心了些,他赶紧朝祁聿道:“你现在恢复一点力气了吗?这几支抑制剂是口服的,你直接喝下去应该能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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