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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时期的僵尸应该都销毁了才对，那你是？”
“我的主人，是第一代练尸化僵的天才术士，是那位帝王的心腹，你知道那个时期的历史吗？”
华国在有所谓记录下的历史之前，有过一段历史，不为人知，
哪怕是道上最古老的几大家族，也只能从古籍中得知零零碎碎的一些信息，来试图拼凑出一段历史。
......
清净翠绿的竹屋，一身白袍的少年在竹椅上假寐，微风吹拂过发梢，垂下的长发在椅背后飘荡两下。
竹椅的后面就是一汪清池，长发就像调皮的孩童，总想去触碰一下那凉水，可是伸长手却总是欠了一点。
也像极了春日垂下的柳枝，在湖面上摇曳，试图拨动春水起涟漪。
前来通报的奴低着头站在屋下，只悄悄抬头偷看一眼便晃了心神。
“何事？”少年的声音清冷飘忽，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听不真切，却让奴浑身颤抖。
“王，王唤您过去。”奴跪在地上，声音中还带着颤意。
少年睁眼起身，一双金色的瞳孔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他并未多言，只是在经过奴时虚虚地抬了下手。
“阿羽，快快，来看看这行宫！”身材高大，长相精致的王盘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座用竹片拼接打造的宫殿。
“这是...地下行宫？”
少年盘坐在旁边，一手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抵住下巴，一手把玩着竹片，金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是，待到吾死后，汝将吾练成僵尸，如此一来，这行宫便做吾在地下的营地，再收千军万马，吾依旧是这世间的王！”
王对行宫非常满意，抚掌大笑，憧憬着长生之后的辉煌盛世。
“...嗯，甚好...”
少年回到竹屋后一直站在池边，直到天色渐暗，一个人影从林中走出，跪坐在他身边。
“主子。”
“犼，你会怪我吗？怪我将你复活，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主子给了奴第二次生命，让奴报了灭门之仇，这是大恩，奴怎会怪主子！”
“...王他总是想要长生不老，没有这样的丹药，他就看中了练尸化僵，现在门中术士皆沉迷此术，可是成者...
呵呵，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练尸化僵。”
“他们自是无法与主子相较，主子生来鬼瞳，乃术门第一人！”
少年站在黑暗中轻叹了一口气，白日里金色的瞳孔现在只剩下一片漆黑，许久才继续说道，
“练尸化僵终乱天下，僵不被三界六道所认可，不死，不腐，不轮回，后世终将受其害，犼，去准备准备，吾将禁此术！”
“是！”犼跪着后退两步，突然停下，“那王那边会不会对主子...”
少年笑了，带着猖狂，“他虽是王，可又能奈我何！”
犼听完便放心了，主子说的对，这世间凡夫俗子，怎能撼动主子。
之后的一月余，整个术门练出来的僵尸都出现神志，开始反抗，一时间术门掀起腥风血雨，
在将所有僵尸都斩杀后，术门也受到重创，自此练尸化僵彻底封禁。
“阿羽！他们都完了，完了！”王在宫殿中发怒，宫殿外血流成河。
“莫要担忧，不是还有我吗？”少年微笑着，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左眼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中异常耀眼。
“对，对！还有阿羽，阿羽会帮吾的！”王慢慢镇定下来，坐在王座上笑了。
王，崩于而立又三，祭师齐玄羽亲葬于白虎山，命林氏一族为王守陵千年。
“主子，您真的不受召吗？”犼跪坐在竹椅边，手中竹扇轻晃。
“你觉得，当神仙，好吗？”
“...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好怎会有这么多人都想着飞升成仙呢？”
犼不明白这意思，从他作为一个人开始，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如此，好好修炼，早日飞升，这难道不是所有修行者的目标吗？
“这世间万千生灵，神仙也好，鬼魂也罢，或是这人间万物，皆要遵循天道法则而活，那你说，这当人也好，成仙也好，有什么不同呢。
世人皆道，我这一双鬼瞳能看透过去和未来，他们没有说错，我勘破太多天道，可也正是如此，生死于我，早已无关，
若是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化作这三界的尘埃，处处无我，又处处有我。”
“...奴不懂，是奴愚钝了。”
“你非愚钝，只是看到的还太少，你现在已经是僵了，不老不死，不入轮回，或许到了某天，你会自己去找自己的归宿......”
那个时候的犼还不明白主子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主子离开了，化作世间尘埃，犼也离开了王都，游历天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活太久太久了，活到后来，我开始寻找死亡，我尝试过很多很多方式，可是总是不能如愿。
我想，或许主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我的未来了，所以才会对我说那些话。
我曾经去见过王，他变了，不再暴躁也不再野心满满，他整个人都平和下来，我们一起在院子里喝酒，聊起主子，王笑着骂了两句...
你知道吗，以前的王，可是不会跟一个奴一起喝酒的。”
犼笑着，那笑中是释然。
第175章 这世界果然疯癫成我意料不到的地步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僵不老不死，永生才是常态，可是只剩个脑袋在这里跟他聊天，这是什么操作？
“这就得从那年大战开始说起了......”
犼活的太久了，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乱，这样的惨剧他见过太多太多，他是在一条巷子里遇见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的。
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依旧在笑，在说着大义。
“当时我想，这种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很好奇，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让我想起，我还是个人的时候，跟随在主子身边，也是为主子扫清一切障碍，这人与那时的我很是相像。
几千年的历练，我学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术法，比如这个，我将这人与我共生了。”
“共生？”颜笑皱眉，他自认知识渊博，可是这个术法，他还真的一点没听说过。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王还没从地宫出来的事了，在西南曾有一种蛊，名共生。”
“原来是一种蛊啊，确实，我听说过有些蛊是可以同生共死的......”
“哈哈哈哈，不一样，它与后来那些名义上可以同生共死的蛊可不一样，
很多蛊只能共死，一旦种蛊双方有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跟着死亡，就像那殉情蛊，蛊如其名。
但是我这只蛊，却是真正的共生，种蛊后只要有一方活着，另一方也能活着，
可惜他的脑袋在我种完蛊就被砍下来了，所以我只能以这种形态和你对话。”
“可是...不对啊，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你这个蛊这么神奇，他们都看不见，就我能看见你？”
颜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三人，额，两人一鬼都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确实有个人在自己眼前对着一个人头自言自语，谁不想多看一眼呢？
“你能看见是因为我只给你看了，这是迷障，至于名字...”犼眯起眼睛笑得很和蔼，“是你母亲告诉我的！”
“我...母亲...”
“那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我记得，当时你父母都还没有成亲呐......”
当时犼是去找王的，他从所谓的国外转了一圈回来，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体验，但是他情况特殊，能理解他的也只有一起活到现在的王了。
可是王没有待在原来的地方，他几番打听才知道，王居然成为了一个人的契鬼，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消息！
初听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活的太久，终于也要步入老年痴呆的地步了，不然就是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疯了！
可是真的等他看到王与那位少女相处时，他突然懂了，那双金瞳，那时不时变黑的瞳孔，那站在屋檐下笔直的身躯，和随风摇摆的长发...
他好似，看到了主在对他笑...
他在少女身边待了一段时间，直到要再次踏上旅途的那天，少女对他说，
“犼，若是你下次回来，可能会遇见我儿子，他叫颜笑，是个很温暖，也很善良的孩子，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去找他。”
“儿子？你都还没结婚，哪来的儿子...你又看到未来了？”
少女笑了笑，没有接这话，只是冲他挥挥手。
谁知这一去，竟成了他们之间的永别。
“所以...你现在有麻烦要我帮忙了？”
颜笑听明白了，所以这段回忆的重点在于，等这位僵尸有麻烦了就来找自己，是这个意思吧？
“额...算是吧...不过不是我的，是这具身体。
当年脑袋被对方拿走，我只将身体保存了起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这个脑袋，但是他们有阵法，我没办法感知到。
直到二十六年前我曾经感受到一次，进了万断山，那个地方对僵尸可不友好，我进不去，就打了举报电话，没想到去的是你父母。”
颜笑：......好嘛，感情小爷差点没了，有一部分理由在你啊！
“再后来我又失去了感知，直到这次你们突入万断山，还记得你的小葫芦吗？”
“小葫芦？当然，这是干爹给我的，养灵护魂，就算不装别的东西，单单是戴着，对我也有好处。”颜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葫芦挂坠。
“这个小葫芦是主子的东西，后来给王做了陪葬，我就是靠着这葫芦的功效，才能将意识探入万断山，找到脑袋的。”
“......”颜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露出一种见鬼了的表情，
好嘛，这世界果然疯癫成我意料不到的地步了！
“你不会...是想把脑袋和身体合二为一，然后让这人复活吧？”
颜笑觉得自己脑洞有点大，但是又有一种自己已经猜到答案的第六感。
“对呀！”
“......”
在顾岁安的眼中，他看不见这人头有表情，也听不见声音，他能听到的只有笑笑一个人在说话，然后说着说着就相对两无言了，怎么啦这是？
“笑笑，你刚刚说的，是把四哥的脑袋和一具身体合在一起，就能复活，这是真的假的？”闻人老太太从这单口相声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可以...应该是可以的，毕竟是共生嘛，只要犼不死，他想死都死不了...”颜笑抱胸似在回答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把身体藏哪里了？”
“藏在龙脉里了。”
“...哈？”
颜笑觉得僵尸这种生物真的不适合存在，根本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哪个正常人会把尸体放到龙脉里面啊！
哦，对了，他不是人...
“哎呀，你别说，放龙脉里也有不好的地方，那身体被龙脉气运包裹着，作为他的共生体，那气运源源不断地往我身上灌，
这可不行，我一僵尸可吃不下气运这东西，就想办法转移出去了。
本来是想转移到闻人家孩子身上的，但是我也不认识闻人家的孩子，只在之前见过顾修那儿子几面，我就都扔到那小子身上去了。”
“喂喂，那是国运，用扔这个字是不是过分了...等等，顾修的儿子，那不就是......”颜笑转头看向顾岁安，越琢磨嘴巴张越大。
艹！顾岁安身上那闪闪发光的，居然是国运！
第176章 都不敢想象他该有多幸福
顾岁安看着自家宝宝对自己又是咽口水，又是舔嘴唇的，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笑笑突然对着他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扭过了头。
怎么啦这是？突然生气了？难道是这位老祖在说我坏话？不应该啊，我跟老祖又没见过...宝贝怎么就生气了？
“喂，你当初差点害我嘎了，这种好事不应该第一个想到我吗！”
颜笑一想到当初第一次见顾岁安的时候，那闪瞎他双眼的气运，就忍不住吞口水，这要是在他身上，都不敢想象他该有多幸福，这几年过的得有多好！
“啊...我当时不是去闻人家，刚好就见到那小子了吗，这也是巧了哈哈哈~”
“......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算了算了，都是缘。”颜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看得开。
颜笑对着顾岁安抛了个媚眼，顾岁安瞬间又好了。
目睹了全程的闻人老太太：这么不值钱的男人是谁家的？哦，我家的，那就不奇怪了，都是遗传。
“所以...我们要去龙脉把四阿公的身体带回来，然后请狼婆把头和身体缝合起来，四阿公就能活过来？”
顾岁安听完故事大概之后总结了一下，“而且我居然身负国运？难怪我运气这么好......”
从小顾岁安确实是运气好到炸表，他连学校外面的小卖部抽奖都是百发百中的，
好几次在生意上觉得可能很难继续了，结果第二天必出现转机，每次扩张生意也都顺得不可思议，感情是国运好啊！
“...那会影响国运吗？”
“屁，你这点气运对国运来说九牛一毛都不如...啊~但是我还是很羡慕~~”
对整条龙脉来说九牛一毛，但是对个人来说，那真是天大的气运了，一辈子运气都好的不得了。
“你不是说可以蹭吗，来来来，我们天天抱着，你想怎么蹭就怎么蹭！”
顾岁安侧身抱住颜笑，把下巴放到颈窝里，还要跟笑笑贴贴脸。
“哦对了，你的眼魂没有了，安在你四阿公眼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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